荊陵城主府。


    李長生已然成了座上賓。


    整個屋裏的格調古色古香,讓李長生也是大開眼界。


    尤其是麵前的酒宴,精致的別具一格。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


    李長生早已饑腸轆轆,麵對如此錦繡玉食,如何把持的住,左右無人打攪,頓時開始大塊朵碩。


    庭院裏。


    城主大人愁容未散,兩眼困乏的有些渙散,他看著麵前的劉捕頭,問道;“你確定此人真有本事?”


    劉捕頭親眼所見,自然拍著胸脯說道:“大人,下官怎敢拿自己的前程戲言?這位大人的道行,怕是有三品了。”


    陳興泰聞言,眉目直跳。


    三品鎮妖使。


    就是放在京都那都是大人物了,十年道行為一品,三品,那已是三十年道行的高人了。


    若是能夠入主鎮妖司,那最少也是一署參丞,麾下至少也有幾十號鎮妖使。


    級別上,雖不及他這一城城主,但職權上,先斬後奏,皇權特許啊。


    “你何以認為有三品。”


    陳興泰謹慎的問道,不是他不信,而是一旦野生修士過了二品,這朝廷都是要招安的,很少等到了三品,朝廷還放任其四處瞎逛,被朝廷盯上,即便無法招安,但入了他的城池,按道理,郡城的鎮妖司早就應該派人前來稟告。


    可是此人的出現,絲毫沒人提前來告訴自己,也就是說,屋裏的這位大人是野生的。


    若是換作平常,他自然是謹慎無比,一副不得罪,也不親近的態度,可如今,李長生卻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劉捕頭諂媚笑道:“大人莫非忘了,前幾年,屬下奉命前往京都鎮妖司辦理公務,親眼見到一位三品鎮妖使捉妖鎖入鎮妖塔,那大人所施法的氣勢便和今日這位大人相差無幾,怎會認錯。”


    “京都鎮妖司來人想要接管徹查此案,隻要這位大修願意相助,到時,大人便不會太過受鎮妖司掣肘,若是大修發現了些蛛絲馬跡,最終破了此案,在上報宗卷之時,大人隻需給屋裏的大人攬下功勞,修士大人有功,不就是城主大人有功嗎,事後,郡守豈能以失責來問大人的罪。”


    陳興泰忽然拍了拍大腿,連說三個好字。


    多日的愁眉不展,似乎終於得到了舒緩,彼此都看得順眼多了。


    他二人自然是攤上了大事。


    如今想要巴結李長生,自然也是因為看中了李長生修士的身份,來替他們解決當下的一個大困難。


    城主患得患失,問道;“你確定這位大修願意相助本官?”


    劉捕頭確切點頭,道:“大修既然肯入府,便算答應了一半,城主大人不妨親自前去邀請一番,言行恭敬一些,承諾事後再以重金厚禮酬謝,屋裏的大人想來不會拒人於千裏之外。”


    ……


    二人按計行事。


    李長生吃飽了後,由劉捕頭領路,其餘一幹捕頭恭敬的跟隨在二人身後。


    一隊人馬小心翼翼的來到了荊陵城南的一處大宅麵前。


    劉捕頭抬手一揮,身後的捕頭便揭開了封條,上前的兩個捕頭一左一右將大門推開。


    “大人請。”


    李長生邁步走了進去,落眼一看,院中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麵抄手遊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拜月樓”的匾額。


    等到眾人穿樓而過。


    促足在府苑門口,也就是正堂。


    劉捕頭立刻便從手下捕頭手中接過一卷宗卷,恭敬的交到了李長生的手中。


    李長生定眼看去,好在,這些字都還認識,否則,還不知如何收場。


    李長生看完,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不至於被劉捕頭看出端倪,但沉默了半天,也讓眾人捏了一把汗,李長生開口問道:“王大人乃是荊陵城漕運的主官,俸祿豐厚,官位肥膩,平日裏活也是逍遙自在,何來自我滅門?”


    李長生雖不會斷案,也不會仵作的勘驗,但畢竟學了九年屠龍術。


    自然也能一眼看出詭異。


    “不錯,這起案件,奇就奇在這裏。”


    “所以,你們是懷疑,中了邪法?是希望替你們找到這其中的原因,破了這樁懸案。”


    劉捕頭點點頭。


    李長生繼續說道:“有何憑據,認為是妖邪作祟?”


    劉捕頭見李長生發話,眼神飄忽到七日之前。


    “七日之前,卯時三刻,恰好有一批雷紋鋼要經漕河前往郡城,需要王大人前去主持,可到了起槽的時辰,卻遲遲沒見王大人,後來,我便命人前去王大人府中,誰能料到,府中滿門上下無一活口,盡數被殺。”


    “王大人身為漕官,平日裏家財殷厚,來客混雜,起初我等以為王大人是遭了綠林的毒手,可哪曉得仵作的卷案一出,下官再細細勘察之下,確定王大人滿門上下……都是他自己殺的。”


    “王大人是在五更時分,率先殺死了管家及仆人五名,丫鬟八名,隨後才殺死了他的發妻,兒媳及孫子,最後自殺身亡。”


    “唯一的活口,便是王大人的獨子,事發前一日,王公子心緒不靈在城中的醉花樓留宿,事後卻也有多人為王公子證明,從現場的痕跡來看,王公子不是凶手,而且,王公子事後趕回家中,見此情景,已然失瘋了。”


    “王大人有一家姐,是郡守大人的二房夫人,出現這樣的事,若是不給郡守一個交代,或者說,此案不是破在大人手裏,那便是大人的失責,城主大人一生鑽營的仕途,也就崩塌在了這裏。”


    “這幾日,郡守大人似乎已然沒了耐心,甚至動用了鎮妖令,說要請鎮妖司的人前來,可如此一來,從道理上來說,這下官的案子,卻讓上峰去破了,再加上王大人身份特殊,與郡守有親,此案無疑已然是得罪了郡守,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城主能夠親自破了這個懸案,否則仕途盡毀。”


    李長生沉默了半響,因為垂著腦袋,搭著衣帽,其餘人自然也是無法看到李長生麵色的震驚之處。


    李長生再次問道:“王大人武藝如何?”


    劉捕頭眉頭深深皺在一起,說道:“王大人素來喜歡舞文弄墨,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但這些屍體所顯,盡皆是一刀致命,刀法淩厲得沒個二十年苦功,怕是沒這造詣,若說王大人身藏不露,這怕是不切實際。”


    “這殺人的手段,到是真像仙家。”李長生心裏說了一句。


    他們出馬弟子的必殺技,就是請出馬仙上身殺敵,那時候,平日裏不會的法術,頓時全會。


    堪稱人仙合體。


    就像王大人一個喜愛舞文弄墨的文人忽然變成了能征善戰的武將,豈不邪乎。


    當然,仙家也能附身普通人,但是,普通人往往會被仙家給弄死。


    李長生在城主府之時,本著虛與委蛇的態度,打著不管這城主想要做什麽,都先行答應下來,事後在以法力不足為由抽身而走。


    而此時,麵前這事幾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首先這王大人自我滅門,便是一萬個說不通。


    而猜測是附身殺人。


    那就隻能斷定不是仙家便是鬼。


    如果是鬼,他李長生大可直接走人,倘若是仙家,尤其是狐仙,他李長生作為胡三太爺的弟馬,遇見了這攤子事,就不能置身事外,具體如何,也要走一步看了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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