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陽子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他就知道對方懼於他的名望不敢和他作對,“我的確是妖。”


    他聽見踩著他的小姑娘這麽說道。


    玄陽子:“嗯???”


    隨即他反應過來後,臉上的笑容更盛,“區區妖孽也敢造次,就不怕特管局剿殺你嗎?”


    玄陽子神情激憤的道。


    那語氣,那神態,要是不明真相的人看了,還真以為違法亂紀的人是祝竜呢。


    “不怕。”祝竜淡淡的道,同時腳尖一個用力,踩斷了他三根肋骨。


    “啊。”


    玄陽子疼的大叫一聲,額頭冒出了冷汗。


    “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祝竜見他還有力氣喊叫,另一隻腳也落了下來,不偏不倚的踩在他的丹田上。


    玄陽子意識到了什麽,臉色一變,“不要!”


    “噗嗤。”


    一道氣體碎掉的聲音同時響起,玄陽子痛的說不出話,抬著爾康手,怨恨無比的看著祝竜。


    祝竜仿佛沒看到似的,從他身上跳了下來,拿起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


    ……


    渝市公安局內重案組的辦公室中。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馮遠山拿著最近陷入昏迷的幾個孩子的資料,擺在了周岑山麵前,“師叔,這些孩子情況好的隻是丟了一魂一魄,有的整個魂魄都丟了。”


    “而且他們丟魂的時間地點都不一樣,毫無規律可尋,我請人給他們招過魂,但都失敗了。招魂的人說困著那些孩子魂魄的地方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阻攔。”


    “我也查過最近出入渝市的妖怪,不是他們幹的。”


    馮遠山煩躁的撓了撓頭,因為這件事,他最近頭發都掉了一大把,用了好多生薑水才補回來。


    可要是這案子不破,生薑水恐怕也不管用了。


    周岑山:“最近可有玄門中人來過渝市?”


    馮遠山搖了搖頭,聽懂他的意識後睜大了眼睛,“您是懷疑邪修?”


    “也不一定是邪修。”周岑山想到被騙到帝都的那些玄門人,“也有可能是墜魔的正道人士。”


    馮遠山一雙眼睛瞪的溜圓,“不會吧。”


    周岑山瞥了他一眼,“沒什麽不會的,玄門中安靜了太久,恐怕有些人坐不住了。”


    這世上,靈氣越來越少,修煉越來越困難,無數的人因為靈氣不夠卡在瓶頸上得不到晉升,隻能白白的消耗生命,等待死亡。


    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與天爭命。若是不能長生,修煉何用?


    既已修煉,又怎麽會甘願歸於平凡?


    所以他聽到有人棄道修魔的時候並沒有太過驚訝,隻是意外的是那個人居然是千丹閣的邢昊。


    “那我再查查。”馮遠山從師叔眼中看到了寂寥和凝重,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向江南折過花,對春風與紅蠟,多情總似我,風流愛天下……”


    “你是我的眼,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你是我的眼,帶我穿越擁擠的人潮……”


    就在這時,兩道截然不同的手機鈴聲響起。


    馮遠山和周岑山對視了一眼,各自拿起了手機。


    “喂。”


    半分鍾後,他們掛斷了電話。


    “師叔,那些孩子的魂魄被人送回去了。”


    “師侄,那個奪取孩子魂魄的人抓到了。”


    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馮遠山眨了眨眼,放棄了去醫院查探的想法,抓住了他師叔的一隻袖子,“在哪裏?是誰?”


    周岑山:“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十五分鍾後,兩人來到了一家藥店門口。


    大門沒關,暖色的燈光從裏麵透了出來,將他們身後的影子拉長,隱入黑暗。


    “上來。”


    祝竜從二樓探出頭,對著他們招了招手。


    周岑山和馮遠山聞言上樓,來到祝竜他們所在的房間。


    一進屋,周岑山的視線就落在了那個被綁起來的黑衣人身上,“這位是?”


    “玄陽子。”林景淮道。


    周岑山上前一步,驚訝的說,“不會吧。”


    玄陽子見到他後眼睛一亮,動了動嘴唇,剛想讓他拿下這個妖孽,就聽見對方說道,“他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記得玄陽子清臒俊逸,童顏黑發,是個老人心青年身能被稱一句小鮮肉的道長。


    可眼前的這人,鶴發雞皮,一臉的老年斑,身形佝僂,氣息渾濁,宛若一個行將朽木的凡人老大爺。


    祝竜彈了彈衣袖上,雲淡風輕的道,“哦,我廢了他的丹田。”


    丹田被廢,一身修為自然也就沒了,沒了修為,他用法力維持的年輕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變成一百零八歲的人該有的狀態不是很正常嗎。


    “所以,他就是奪取孩子魂魄的真凶?”馮遠山看著被綁著不能動彈的玄陽子,仍舊有些不敢置信。


    “當然不是我。”玄陽子強提著也一口氣否定道,“是她。”他指著祝竜道,“就是她。”


    “今日貧道路過一個山洞,看到裏麵妖氣衝天,便進去查看。誰知一進去就發現這個妖孽在用活人的魂魄練功,貧道立馬上前阻止,卻不料一著不慎著了這妖孽的道,被她所擒。”玄陽子露出一個慚愧的表情,深深的歎了口氣。


    隨即他臉色一變,大義凜然的道,“賢侄,貧道今日身死不要緊,但你們可要將她擒獲關入鎖妖塔,萬萬不能讓她逍遙法外繼續為禍世間。”


    周岑山&馮遠山:“……”


    見他們神色有異,玄陽子心中劃過不安,“怎麽,你們不信貧道的話?”


    “貧道可對天發誓。”說著,他舉起手手,兩指顫巍巍的並起,指著頭頂道。


    “我勸您最好不要繼續說。”周岑山看著現在還沒看明白的玄陽子,神色複雜的說,“不然真的會遭天譴的。”


    玄陽子眉毛一豎,“你說什麽,難不成你相信這個妖孽都不相信貧道?”


    周岑山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玄陽子一顆心頓時墜入了冰窖,然而馮遠山的一句話讓他的心又墜入了深淵,“玄陽子道長,我和師叔可沒本事將這位大人關入鎖妖塔,而且鎖妖塔也關不住她。”


    “您與其在這裏挖空心思誣陷祝竜大人,還不如坦白從寬,告訴我們為什麽要抓取孩子的魂魄?”


    說實話,要不是站在這裏的是祝竜,他實在是不想相信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的會是德高望重風評極好的玄陽子。


    要知道八十年前島國侵犯華夏的時候,來的不光是小鬼子,還有陰陽師。


    那些陰陽師早就覬覦華夏龍脈已久,想要趁著戰爭偷取華夏龍脈來壯大他們的力量。


    這事被玄門中人得知後,玄陽子率先帶著門人趕了過去。


    最後龍脈保住了,可玄門也損失慘重,尤其是玄陽觀,一門六十九人,隻活下來他一個。


    第139章 死有餘辜


    也是因為那一戰,哪怕玄陽觀這麽多年一直未曾招收新的弟子,偌大的道觀隻有玄陽子一人,整個玄門都未曾小覷輕視他半分。


    可以說,他是當之無愧的英雄、俠士、榜樣,是無數玄門弟子心中的楷模和標杆。


    現在標杆塌了,楷模碎了。


    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周岑山,馮遠山年紀小不知事也就罷了,當年你也是跟著你師父參加過那次戰鬥的,這些妖孽在裏麵都做了什麽,你不要告訴我你都忘了。”玄陽子壓下心中的不安,義憤填膺的道。


    當年島國的陰陽師能輕易的突破重重防線到達龍脈深處,一方麵是因為他們借著戰爭之便一路偷襲,占了先機。


    另一方麵是因為有妖趁著國亂舉旗進攻玄門,使的玄門中人自顧不暇,沒有第一時間前來支援。


    也因此,駐守在龍脈的玄陽觀獨木難支,腹背受敵,弟子一個接一個死去,最後隻剩下玄陽子一根獨苗苗。


    所以他尤其痛恨妖族,每每見到都不會放過。


    “道長,當年涉事的妖已經都受到了懲罰,重者喪命,輕者廢去修為,您不能拿以前的過錯來追究現在的妖。”周岑山見他仍舊執迷不悟,歎了口氣,“況且祝竜大人嚴格論起來,也不是妖。”


    “不是妖是什麽,難不成她還能是神?”


    當這是一千多年前嗎,隨便找個山頭說不定都能挖出一隻神仙。


    他找了這麽多年,翻遍了無數座山頭,也才在秋水山找到這麽一個山神,還是一個即將因為信仰不在消失的山神。


    而且,她自己都承認是妖了。


    “她的確是神,鍾山之神。”


    玄陽子聽見周岑山的話後嗤笑了一聲,挑起眼角,斜著看他,“什麽鍾山之神,咱們華夏就沒有……”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驀然收住了聲。


    “燭龍?”


    玄陽子瞪大了眼睛,扭頭看著那個沒有一絲妖氣的黑衣小姑娘,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半天,房間裏才傳出他沙啞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怎麽可能,你不是被關在奉靈山坐牢嗎?”


    祝竜挑了挑眉,“怎麽不可能,我還不能有出獄的一天了?”


    玄陽子:“……”


    不能。


    你出來了我們混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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