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幾乎把小氣泡盯穿,這輸入法吞字嗎?


    “衡南……”盛君殊一叫她,衡南心差點跳出喉嚨,瞬間將手機麵朝下扣住。


    盛君殊側眼過去,在她指下死死按著的手機走過一遭,“怎麽了?”他垂下眼,“跟誰說話?”


    緊張成這樣。


    “你又不懂,你忙你的。”衡南鎮定地說。


    盛君殊又看了看師妹欲蓋彌彰的小臉,按捺住心裏異樣的情緒,平和地轉過頭去,平靜地麵對著電腦,滿眼的數字,有點看不進去。


    她這個年紀,資曆尚淺,比較容易被吸引,聊聊天應該是正常的。


    隻要不出格……不出格,都是可以容……等一下,什麽叫做“出格”?


    他立刻打斷自己偏離的思路。


    這樣胡亂揣測師妹真的很不好。


    說不定真的是和朋友在討論一些專業上的問題,設計,或者舞蹈,他真的不懂。


    這完全有可能。


    ——問題是她之前不是一個朋友都沒有嗎?


    所以她被他打斷之前是不是原本對著屏幕在笑?


    ……想不起來了。


    他閉了一下眼,開始抄送郵件,細細核對冷靜地按下發送。


    郵件“嗖”地飛出去。


    到底勾沒勾嘴角?


    衡南小心地地將手機屏從被子上揭起來,斜著眼看,黎沅已經已經發了一大堆過來。


    進去的時候要往外推?


    出去的時候要往裏收?


    這他媽是什麽意思。衡南抓住頭發。


    “枕頭很關鍵。”


    衡南摸了一下自己不太健康的頸椎曲線,所以睡眠不好,會影響很多的方麵。


    “女生可以穿得hot一點,注意氣氛的烘托。”


    hot一點……這個懂,女生穿厚一點。


    黎沅暫時想不出來別的了:“對了,你們為什麽這麽久都沒有那個過?”


    衡南仔細想了想:“他有點緊張。”


    “緊張?是興奮嗎?”


    “不,緊張。”


    “……”如果這句話的主語是一個十幾歲高中生,黎沅還可以接受,但盛君殊在她心裏,是一個拿大刀砍鬼麵不改色的成熟穩重、優雅矜貴的男性。而且他很有錢,有錢的男人,不應該都很會玩嗎?


    “那你要小心!如果你都主動了,他還是沒反應,或者表現得不自在、很緊張的話,你要小心他的性向!”


    衡南如遭重錘。


    雖然……兩次。


    但黎向巍也很金耀蘭生了兩個兒子。


    通靈時候被澆下一頭冷水的感覺曆曆在目。


    是誰?肖子烈?


    ……不可能。


    等一下……張森?


    也是一直帶在身邊的秘書……


    ……她快得秘書ptsd了。


    衡南臉色複雜,迅速把提到盛君殊的幾條消息全部刪除,關閉手機,一雙黑眸看著天花板,胸口起伏。


    過了一會兒,她坐起來問:“師兄,你剛叫我幹什麽?”


    盛君殊立即轉過來,這十分鍾,他一直在心亂如麻地等衡南聊完叫他。


    終於等到,他神色反倒更平淡:“叫你喝水。”


    兩個人都一臉平靜,目光在空中交匯的瞬間,似乎隱藏著很多秘密。


    盛君殊覺得眼前這雙漆黑的貓兒瞳似乎變成了雙麵鏡,裏麵現出幾許冰涼的戒備。這表情讓他有點……他壓下胸中上湧的不快。


    怎麽聊十分鍾,就把這麽多天的日子都忘了。


    但他馬上覺得自己很狹隘。做師兄的,對師妹好難道不是應該的嗎。為什麽非得求個回報?


    衡南的心一路下墜。


    看他的眼睛,還是古井無波,甚至看著她的時候,還有點隱約壓抑的不高興。


    沒必要。她從來不當別人的包袱。


    她猛地站起來,將盛君殊嚇了一跳。然後他看著衡南氣勢洶洶地拉開箱子,開始翻衣服,“衡南?”


    他有點懵了,這就要離家出走了?!


    但他猜錯了,衡南隻是從箱子裏找出了一件很厚的外套,套在睡裙上麵,仰起脖子把拉鏈拉到了頂,然後揣著口袋坐回了床上。


    盛君殊稍稍放下心:“冷嗎?這房間。”


    “有點。”空調開得很足,衡南穿著帶兔毛領子的外套,臉頰熱得發紅,別開他的目光。


    這個氛圍夠了嗎?


    空調暖風吹著盛君殊的背,盛君殊看了她一眼,摸她的腦袋:“是不是生病了。”


    “師兄。”她直勾勾地看著他說,“我想要。”


    盛君殊沒摸到她發燒,稍稍放下心,倒是摸到一手汗,順口道:“想要什麽?”


    他垂眼摸了摸她的頭發,不過是倒著摸的,把她劉海全擼了起來,衡南慍怒地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


    盛君殊還沒反應過來,衡南就拽著他的領帶跨坐在他的皮帶扣上,貓一樣前後蹭了蹭,雙臂撐在床上,半是迷離半是窺視地睨著他:“想要。”


    第53章 雙鏡(一)


    盛君殊看著她的表情好像定格了。


    空氣也凝滯了。


    衡南的臉逐漸漲紅,她都已經——看他這表情,十有八.九了。


    她的手掌緊緊勒著他的領帶,心裏湧動的是一股恨,像血液裏隱藏著無數刀片,將她切得體無完膚。


    至於嗎?理智有些迷惑。


    但馬上,這股印刻在骨子裏的恨像點著的汽油桶一樣瞬間爆成烈火。不喜歡她,都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讓他喜歡又會是什麽樣子呢……


    好恨他……想殺了他。


    在這之前,她先掐死染指他的人。


    盛君殊定定的看著她:“是不是快要生理期了。”


    想拿生理期做托詞?


    衡南冷冷地看著他:“還早著呢。”


    “你生理期是什麽時候?”


    衡南想不起來,卡殼半天。盛君殊開始自己拿手機翻備忘錄,在日曆上一算,離生理期剛好還有五天。


    生理期前後七天……


    這個他有所耳聞。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有欲.望很正常。誰不是從青春期過來的?隻是有定力好壞之分,他沒有這種困擾,不代表別人沒有。


    盛君殊覺得事情有點麻煩,但他不能讓師妹看出來。


    這麽難以啟齒的問題,她沒有找別人,隻給他講了。


    盛君殊看一眼師妹,她緋紅的的臉就藏在白色的毛絨領子背後,下巴上血管可見,眼角通紅,不安的呼吸拂動白色毛毛,顯得異常脆弱。


    她現在心理一定很矛盾,很怕。他必須得幫她解決,而且要證明這不是問題。


    衡南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低落地爬下去的時候,就讓他嚴厲地喝止:“幹什麽?”


    盛君殊淡道:“喝點水休息一下。”


    然後他去了浴室。


    衡南捧著水杯坐在床邊,熱氣化成白霧向上冒,凝結在她睫毛上,懵然。


    這算是什麽反應?又去洗澡了?每次……之前都要洗個澡。


    強迫症嗎?還是在做心理建設。


    她喝了一口水。情緒稍稍安定一些,至少他沒有拒絕。


    但不到十分鍾,盛君殊又出來了,襯衣袖子挽到臂彎,甩了甩水,看起來隻是洗了個手:“外套脫了。”


    包裹在毛絨絨裏的衡南扭頭看他。


    盛君殊也看著她:“你想一會兒熱死嗎?”


    他蹲下拉開抽屜。


    衡南開始半信半疑地脫外套,盛君殊從抽屜裏拿出來一盒酒精棉球,盒子上麵放了一個更小的,是她熟悉的金屬圓盒。


    盛君殊脊背挺直地坐在了沙發,把兩個盒子擱在茶幾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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