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因被他嚇了一跳,捂著胸口緩神,“你幹嘛這麽大聲?”


    “沈……沈沈沈總……”他語氣結巴,麵色驚詫,“沈總,在您家?”


    舒清因有些奇怪他這麽大反應,“我昨天用他的手機給你打的電話。你不知道?”


    張助理這才知道他昨天接到的那個陌生號碼是沈總的手機號。


    他又沒存,哪會知道。


    不過現在知道了,也就是說,昨天一整晚,沈總都是在舒總家裏過的。


    我靠。


    張助理想起他之前被拉近那個傳說中的沒有上司的恒浚工作群,那些人把他拖進群裏的原因很簡單,他是全公司和舒總走得最近的人,隻要他進了這個群,群裏的人就相當於掌握了舒總各方麵的第一手消息。


    之前舒總和沈總在茶水間發生的事,目擊人員們以他們堪比福爾摩斯的推理邏輯思維,推斷出這兩個人在茶水間裏什麽都沒幹,純聊天,關於沈總“為愛當小三”的傳言也不攻自破,大家都在群裏說這兩個人沒可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都沒發生什麽,那就肯定是對彼此都不來電。


    漸漸地大家就怎麽提舒總和沈總了,他們雖然八卦,但不傳謠不造謠這點原則還是有的。


    既然兩個人沒火花,那也就沒有八卦的價值必要了。


    張助理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沈總在舒總家的這個新聞,會不會再次引爆工作群。


    他心裏猶如火燒,既想替舒總保密,又想完成他作為情報份子的職責,一時陷入兩難抉擇。


    張助理跟著舒總進了她的臥室,然後看見舒總的床上躺著個男人。


    沈總確實長那樣,是沈總本總沒錯。


    他看見舒總把沈總叫了起來,沈總似乎很不情願被吵醒,眼神冷冷地衝他瞥了過來。


    張助理心一慌,立馬問好,“沈總好。”


    沈總不鹹不淡的嗯了聲,舒總朝他揮了揮手,“你過來,沈總他病了,你先喂他吃藥,再喂他喝粥吧。”


    張助理:“……”


    他一個男人,喂另一個男人吃藥喝粥,而且這個男人還是他上司的凱子,這怎麽想都說不過去吧。


    但他又不敢違抗上司的命令。


    好在沈總也意識到了這個,立刻拒絕,“我不要。”


    舒總:“那你自己吃?”


    沈總:“你就不能喂我?”


    舒總:“我沒喂過人吃藥。”


    沈總:“現在機會來了。”


    舒總歎氣,“張助理比我會照顧人。”


    沈總冷笑,“我是因為誰病的,你把助理叫過來就不管我了?”


    張助理茫然的站在一旁,覺得自己挺多餘的。


    最後舒總妥協了,張助理不知道自己是走是留,走吧,舒總沒發話,留吧,他覺得大白天的也不用電燈泡照明。


    好在沈總替他解了圍,“你出去吧。”


    張助理如釋重負,趕緊轉身離開。


    在離開的最後那一刻,他聽見沈總又衝舒總小聲抱怨,“叫你助理走。”


    張助理不經有些難過,是他幫沈總買的藥,買的粥,怎麽利用完了就把他扔到一邊了。


    資本家都沒有心。


    他坐在客廳裏,掏出手機,試圖在工作群裏找回被需要的自信心。


    張赫:【大家早上好/太陽】


    【?】


    【迷惑】


    【你還沒退群啊?】


    【怎麽副總助理還在群裏?】


    【張助理還有留在我們群裏的必要嗎?】


    【沒有,小舒總的八卦已經結束了】


    【哎,本來以為把張助理拉進群裏,能第一時間打探到小舒總和太子爺的八卦,結果他倆什麽都沒有,白拉人進來了】


    張助理握著手機,生無可戀。


    雖然大家是開玩笑,其實並沒有真想讓張助理退群的意思,但傻白甜張赫聽不出同事們的調侃,以為自己存在於這個群裏的價值就僅僅因為舒總的八卦,一時間萬念俱灰,遂為了報複這幫同事,打算將舒總和沈總的秘密,永遠的埋在心裏。


    等到時候舒總和沈總的事兒曝光了,讓他們這些人可勁兒後悔去吧,他們會後悔當初沒有好好對他。


    張助理想到這裏,心裏終於好受了些。


    他在客廳又坐了一會兒,看舒總真的沒別的要求了,於是打算離開。結果舒總出來叫他,說沈總找他有事。


    “沈總找我?”張助理有些不解。


    “嗯,我也不知道他找你幹嘛,”舒總衝他努了努下巴,“你進去吧,我去煮碗粥。”


    張助理心一跳,“這粥不合沈總口味嗎?”


    “他說店裏的粥都不衛生,”舒總有些無奈,“讓我在家裏給他做。”


    舒總說完就往廚房去了,邊走邊用手機查如何做粥。


    沈總是不是病糊塗了?店裏的粥再不衛生,也總比舒總做的好喝吧。


    他走進臥室,沈總正拖著副病容,聲音很淡,“我昨晚在你們舒總家過夜的事,你會說出去嗎?”


    “不會!”張助理立正站好,聲音堅定:“絕對不會!沈總您放心!我嘴巴很緊的!”


    “…不是這個意思,”沈總沒忍住咳了咳,“我不是讓你別說出去。”


    “我知道!要當做什麽都沒看到!您放心,我什麽都沒看到!”


    “……”


    沈總病情加重,捂著胸口又開始咳了,神色蒼白虛弱,英俊的臉上滿是疲憊和鬱悶。


    張助理想,他真是一個不計回報、以德報怨,想上司之所想,做上司之所做,上司肚子裏的蛔蟲,上司最得力的下屬啊。


    第53章 強吻


    生病的人本來就不應該憂思煩惱,沈司岸的感冒不出意外的加重了。


    最後沒有辦法還是去了醫院。


    男人病著需要修養,平日裏那副輕佻驕傲的樣子也沒了,麵無血色,薄唇緊抿著,虛弱而沉重的吐著呼吸,旁人聽著都覺得費勁。


    馬上就是酒會了,他卻在這關鍵時刻生病,柏林地產這邊的人沒辦法,隻好打電話通知了沈柏林。


    沈柏林還遠在國外趕不回來,隻說酒會那天會出席,然後讓他在鄰市的兒子去童州市看看他那堂孫死了沒有。


    舒清因這段時間忙著籌備酒會,聽說沈司岸他堂叔提前過來了,隻好又挪出時間熱情接待這位堂叔。


    “senan自從中學開始打籃球後,就再也沒有生過病,”沈渡語氣平靜,眉眼清冷,“我有些好奇他這次怎麽會病得這麽重。”


    舒清因也不敢承認這是她的責任,心虛的低著頭裝啞巴。


    沈渡淡淡解釋,“我沒有責怪舒小姐的意思。”


    沈司岸的堂叔不怪她,反倒讓舒清因更加愧疚難當,神色自責,不再推諉責任,“對不起,這麽關鍵的時候,我還害得他生病了,還讓您特意過來一趟,實在抱歉。”


    “不用道歉,他一個成年人不好好愛惜身體,生了病也是自己的原因,怪不到其他人頭上。我提前過來也正好替他再和舒小姐確認一下柏林地產這邊宴請客人的名單。”


    這次酒會由柏林地產做東,恒浚傾情讚助,請哪些客人當然是柏林地產最有話語權。


    大部分都是粵圈企業,舒清因剛接手實權不久,交際圈子還沒來得及拓那麽遠,有些企業她隻聽說過,並不熟悉具體的情況,因此名單她不好插手,也插不了手。


    利益場上沒有絕對的敵人,沈渡毫不猶豫的將福沛列入貴賓行列。


    舒清因當然知道沈渡沒別的意思,隻是一想到酒會那天又會碰見她的前夫家,心裏還是不可避免的堵塞了起來。


    沈渡問她:“舒小姐,你有什麽意見嗎?”


    舒清因趕緊搖頭,露出笑容,“當然沒有,我尊重沈氏的決定。”


    “不用勉強,”沈司岸輕笑,意味深長的提起了某個正病著的人,“如果是senan的話,即使他分得清主次,在這件事上沒有辦法任性,但肯定會直接表露出他的不高興。”


    舒清因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和這位堂叔不熟,這時候總不能掀桌而起,直接在他麵前說你們柏林地產請福沛,老娘十分非常以及極其不爽吧。


    而且她感覺這位堂叔好像非但沒有因為請了福沛膈應了她或是沈司岸,而感到有半分的糾結,反而看著還挺樂在其中的。


    應該是錯覺吧,她想。


    不出沈渡所料,沈司岸果然對於邀請名單上有福沛這件事,顯得十分的不高興。


    他直接將名單扔在手邊,語氣不爽,“這種會加重我病情的東西就不要拿到我麵前了。”


    沈渡坐在病床邊,語氣頗淡,“病情加重的話,酒會你還能出席嗎?”


    “他們讓你來替我處理事情,不就是覺得我病不會好麽?”沈司岸睨他,語氣玩味:“dunn,你都在內地結婚成家了,難不成你還會回香港跟我搶啊?”


    自從東宮易主,沈司岸掌權,整個柏林地產的高層都差不多換了血,董事會大多都是沈氏直係或旁係血親,他動不了,但就算動不了董事會,他也要將決策權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董事會旁權架空,做不了任何主,自然也再無法撼動他的地位。


    那些個長輩手上沒權了,這才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被這麽個小輩給玩了。


    以沈渡目前的身家,早已不用攀附柏林地產,但太子爺的位置是他從沈渡手裏頭接過來的,如果以皇權社會作比喻,等沈司岸真的登基了,那沈渡也是太上皇。


    沈渡勾唇,“我在內地結了婚不假,但你還是未婚,所以你什麽時候回香港?”


    沈司岸懶懶地靠在枕上,慢悠悠地說:“不急,項目這才剛開始。”


    “雅林廣場的項目最多也就五六年,等到項目結束,你還有留在童州的必要嗎?”


    “你想說什麽?”沈司岸下巴微挑。


    “病不好起來,就不能出席酒會,到時候舒小姐跟她前夫見了麵,你有心也無力,”沈渡起身,語氣溫和,“我覺得你最好是再把項目的時間延後一些,不然五六年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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