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勒圖在一旁勸著:“阿娘,先前不是說了嗎?這裏您無需過來。”宴淩玥回眸掃了一眼鐵勒圖,示意他不要出聲。


    隻見程莞匆忙地趕至榻邊,焦急地詢問道:“怎麽回事?怎麽會忽然就……?”


    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羅永,程莞的心裏焦急萬分。


    韓遠山細細檢查了一遍,搖了搖頭道:“老夫也不甚清楚,藥方、外用的膏藥,皆無問題,怎麽會忽然……”


    他已檢查了一大圈,甚至連喝過的藥渣也看了一遍,並無異常。


    停頓須臾,“若是今日不醒,夜裏便去鷹神湖吧。”


    程莞蹙了蹙眉,點頭應下。她依依不舍地掃了一眼羅永,轉身離開。歆瑜得知去鷹神湖一事時,立刻趕了過來,“母後,這區區幾十人,完全不在話下。望母後批準。”


    程莞沒想到她怎麽也得到了消息,直接否定道:“不妥。你方才經曆一劫,此一番自有那些訓練有素的暗衛,不必你去。”


    “母後,我現在去並不全為了羅管事,也為了我弘國。宗博擅用鬼神之說蠱惑人心,聽表哥說,他已經積攢了不小的力量,我作為弘國女將,此去也為了探探他的虛實,好為來日做些準備。”


    歆瑜說得頭頭是道,程莞一時間,竟無從反駁,隻堅持道:“你不許去。”


    說著,衝著外麵的人吩咐道:“看著公主。”


    歆瑜見程莞油鹽不進,隻抿了抿唇,一跺腳,怒氣衝衝地轉身離開。程莞長長地舒了口氣,她知道,得人心者得天下,倘若宗博已經靠鬼神之說籠絡了不少人,那絕非歆瑜親往一趟就能解決的,況且,她也非專業的探子,很容易將自己置身危險之中!


    愁緒縈繞,程莞起身前往西角一處不起眼的院落,雜草叢生的背後,有一扇不起眼的暗門。程莞輕輕推門進去,立刻有人警惕地望著她。


    隻片刻,那人的眸色便變得恭敬,朝著程莞快走兩步,參拜道:“參見主子!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程莞一愣,昔日隻聽羅永提過,此處是暗衛藏身之地,無人知曉,對別苑之人,他隻說是:荒廢之地,恐有蛇蟲,是禁止人隨意出入的,故而,府上和裏麵,皆是互不相識。


    如今,看他的反應,知曉羅永定然是將自己的畫像給他們看過。思及此,程莞放下心防,隨著他進了裏麵,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程莞唇角微揚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怪不得鐵勒圖明目張膽地向羅永取經,裏麵,任誰進去,恐怕都會大為驚歎!裏麵的人訓練有素、武藝奇高,她,相信他們!


    ……


    晚霞漫天。


    程莞微微眯了眯眼,顧不上宴淩玥會如何看待自己,轉身朝著羅永的居所而去。


    果然,羅永依然昏迷著。


    “究竟怎麽回事?可是出了什麽意外?”


    程莞語氣急切道。


    “著實出乎老夫的意料,按理說,隻要照著方子拿藥、煎藥,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韓遠山擰著眉說道,心裏恨得牙癢癢。這狗屁的毒,竟然還能自己變化不成?自己被絆在這裏,都不能和自己的乖孫兒玩耍咯!


    “可有看過藥渣?”


    韓遠山點了點頭,“老夫第一時間就看過了,確實沒什麽問題。”


    程莞抿了抿唇,神色嚴肅地思索著究竟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正想著,宴淩玥身邊的耶羅躬身進來,輕聲道:“太後娘娘,主子問,今日晚霞甚好,您可要一同用膳?”


    程莞一愣,迷茫地看著耶羅半晌,才回神道:“多謝。”


    韓遠山在一旁擺擺手道:“老夫定當竭盡所能,望娘娘寬心。”聞言,程莞點了點頭,正欲準備跟著耶羅一同離開,忽地想到了什麽,


    “自今日起,煎藥一事,我來親自負責。”


    話一出口,韓遠山倒是一愣,忙分辨道:“我已經看過藥渣……”


    “並非懷疑藥渣,我隻是覺得,如此反複,隻有自己親自看著,才能放心。”


    程莞說著,沒有留意到一旁的耶羅微微低眸,似是思索著什麽。


    宴淩玥好客有禮,為程莞介紹了許多草原美食,一頓飯下來確實有滋有味。念及曾經的情分,程莞大為感動,令人專門從庫房送了許多珠寶金銀,宴淩玥麵露歡欣,鐵勒圖卻有幾分尷尬。


    回去的路上,石榴不解道:“主子,長公主也是一國太後,怎麽看起來還是很喜歡這些黃白之物?”


    程莞淺淺笑著,答道:“草原流浪,多以放牧為生。今年久旱無甘霖,想必他們的日子不好過吧!”


    石榴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生疑問。


    一直以來,雖未強迫歆瑜每日都來請安,可是,這次來別苑後,她倒乖巧了些,每日都會來她這裏點個卯,雖然初時並不怎麽說話,可是時間久了,母女兩個的話也多了起來。


    這日,程莞等到日上三竿,依然不見她的蹤影,派人去問,這才發現,她早已不知何時出了別苑!


    程莞怒火中燒,將手中執著的團扇“啪”地摔在地上,斥道:“何時的事?”


    她身邊的那侍女才道:“昨夜就走了。她綁了奴婢,和那個呂公子一起,離開的。”


    程莞咬了咬牙,冷著臉轉身道:“可還有別人?”


    那侍女驚恐地搖頭,“奴婢實在不知。”


    程莞抿緊雙唇,半晌,冷言道:“下去!”


    那侍女立刻瑟瑟縮縮地退了下去。


    強忍下心頭怒氣,程莞轉身叮囑了石榴仔細藥爐,徑自回屋修書去了。她想:歆瑜他們出發的早,若是現在修書暗衛一行,或許能相幫一二!如今別的,也無能為力了!


    剛把信遞出去,程莞親自帶人去給羅永送藥,恰遇途徑的耶羅,隻見她恭敬有禮道:“太後娘娘,主子命奴婢為太後娘娘相幫一二。”


    程莞有些困惑,沿著她的目光,才發現她說的是煎藥一事,旋即笑了笑:“無事。這點小事,我還是應付得了的!”


    耶羅點了點頭,側身讓程莞一行離開,轉身朝著廊柱一側矮了矮身子,建言道:“不如咱們就此算了?”


    宴淩玥抬眸瞪了耶羅一眼,沒有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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