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鐵賊兮兮的一笑:“因為那倆小女孩都在廚房幫忙,你不去,你公公就會覺得你不勤快!”


    果然,小南和小西確實被教育的很好,一看就是做慣家務活的,一個幫著保姆搬桌子,一個幫保姆遞拿手兒,特別乖巧。


    “你知道嗎,我昨晚和你幹爹吵架了,我們之間產生了嚴重的分歧,最近我在準備跟他鬧離婚,都要離婚了,還表現什麽表現,我就是要偷懶,誰叫他跟我吵架的?”蘇湘玉特認真的說。


    穆鐵一臉的震驚,畢竟這個家對蘇湘玉不重要,但是對他重要啊。


    他本來也是想偷點懶的,但是娘比他還懶,這可怎麽辦?


    這小家夥幹活兒可是很有一套的,而且還特別有眼色。


    為了家不至於崩壞,一抹臉他就進廚房了,那不,等葉老在外麵和馮明豔聊了幾句再進來,穆鐵已經搶過小南手裏的茶杯就端出來了。


    “爺爺喝茶!”小夥子大聲說。


    馮明豔的臉色一下就恨不好看了,分明剛才穆鐵還得意洋洋在炫耀自己的小涼鞋,還說一個月穿扔一雙涼鞋,這證明蘇湘玉是個很不會過日子的女人啊,但是怎麽葉老一來,孩子突然就變的這麽殷勤,肯定是蘇湘玉教他的。


    但是葉老不知道啊,而且在家裏,因為倆小閨女一直都勤快,他喜歡的就是勤快孩子,在外麵的時候還在跟馮明豔商量,該怎麽說服兒子把穆鐵給送走,一看見穆鐵,心裏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孩子了。


    當然,馮明豔會做人,蘇湘玉可一點都不比她差,相互見過麵,她從包裏掏了一袋農場裏生產的黑小米,就遞給馮明豔了:“聽說您身體不好,這個黑小米是專門補氣血的,母親,我特意給您帶的。”


    然後又掏了一盒哈瓦拿的雪茄就雙手捧給葉老了:“父親,聽說您好抽點雪茄,嚐嚐這個,俄國倒爺手裏買來的!”


    葉老是軍人,軍人幾乎沒有不抽煙的,不過一直以來叫馮明豔勒令著就給戒了。


    但是老爺子喜歡這個啊,而且怎麽說呢,蘇湘玉的相貌,性格,走路,說話的風格,都跟他去世了的前妻特別像,據說男孩子找對象,都是按著母親的感覺來找的。


    葉向東這小子,人雖然不靠譜,但找的對象很靠譜啊。


    葉老左右看了看,見馮明豔起身去廚房了,想著第一次見麵,應該給蘇湘玉包個紅包的,但老爺子不管錢,兜裏沒錢,那紅包當然就沒掏出來。


    “穆鐵是吧,去,把東子叫下來,咱們吃飯吧!”葉老收了雪茄,雖然馮明豔瞪眼看著呢,但還是點了一支。


    好吧,今天老爺子挺高興,馮明豔就不說啥了,反正啊,葉向東隻要下來,兩父子張嘴就得吵架。


    果然,葉向東一下樓,老爺子就開始給他解釋了。


    “不是我,也不是你小媽,是梅幹菜把你媽的遺像放鞋盒裏的,向東,我代表你小媽,梅幹菜向你道歉,這事兒我會嚴肅批評梅幹菜,現在咱們吃飯,好不好?”


    葉老都六十出頭的人了,個頭不算太高,但是嗓門混亮,中氣十足,對兒子,認錯的態度也足夠誠懇。


    看葉向東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又是往常那副我生氣,但我也不屑於你的樣子,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知道這番解釋兒子不會相信。


    但是,在葉老看來人都死了,死前他和妻子很恩愛,他沒有對不起前妻過,這就足夠了,反而是葉向東老是因為這種事情生氣,他就覺得,兒子小家子氣,不像個男人。


    馮明豔也說:“我明天好好去醫院批評我媽一下,我確定是她幹的,她沒什麽知識文化,不了解東子對他母親的感情,東子,別鬧了,趕緊吃飯吧!”


    她有倆閨女,明明葉向東的大姐叫想南,二姐叫想西,但她給倆小的起名,就叫小南和小西,她明明也知道梅幹菜不靠譜,但還是動不動帶到家裏來,有什麽錯誤,全推給梅幹菜,葉向東不是不懂,隻是懶得跟個女人一般見識。


    要不插言還好,她這一插話,葉向東就真的煩了,一拍桌子,他直接站了起來。


    “東子,我看你今天給我出去,小蘇頭一天進門,你這是準備就這麽走?”葉老怒了,幾乎是在吼。


    馮明豔也說:“東子,小蘇頭一天進門,你就算氣我們,好歹也忍一忍嘛,咱們先吃飯,要你真的生氣,我帶小南和小西,先去我宿舍住幾天。”


    葉老於是又看著兒子呢,一副我們已經道歉了,你現在要不吃飯,你就是不孝,就是忤逆的樣子。


    就連穆鐵個小家夥,都看出來葉向東氣的隻差跳起來走人了,他有多憤怒,那不明擺著?


    但是偏偏這時候,蘇湘玉突然忍不住就笑了。


    葉老眉頭一皺,馮明豔的眉頭皺的更緊,這都什麽時候蘇湘玉居然笑,她有什麽好笑的。


    “我家向東從下樓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反正話都讓你們說完了,咱們吃飯吧。”蘇湘玉站起來說。


    啥叫話全讓他們說完了,葉老原來覺得兒媳婦還挺不錯的,怎麽剛才聽她說這話,她是覺得他做的不對嗎?


    “小蘇,不論東子怎麽說我,我得告訴你的是,我可是個在家裏都講究自由,民主,公正的人,我不拿你當外人,但是你看看東子,我都道歉了,他還想我怎麽樣?”葉老於是說。


    蘇湘玉都餓壞了,而且保姆做的飯雖然簡單,就炒了個家常豆腐,還有幾盤子素菜,但是味道很好,她很想吃飯。


    於是她說:“家裏頭的事兒,就沒個誰必須是對的,也沒個誰一定是錯誤的,您不是最講究自由和民主,我們餓了,我們現在需要自由的去吃飯,在飯桌上,我們民主的不想再聽誰說這些事情,行不行?”


    馮明豔看著葉老呢,葉老也看著馮明豔。


    “為了民主和自由,吃飯吧!”葉向東起身,直接往餐桌去了。


    在飯桌上,葉老又問了蘇湘玉一些她家的情況,當然,他自己也早和蘇耀聯係過,不但倆親家一見如故,就是馮明豔和嶽紅菱,對彼此的評價也特別高。


    所以葉老這會兒又高興了,而且不停的稱讚,說蘇耀教育女兒教育的不錯,大方懂禮貌,一看就是個好姑娘。


    馮明豔也在不停的附和:“確實,到底申城姑娘,小蘇是真不錯。”


    但是,形勢急轉直下也就在一刹那間。


    “快跟向東提提那件事情,小徐那兒還等著呢。”馮明豔看飯都快吃完了,連忙說。


    葉老於是說:“向東你也知道,這幾年隨著大家的日子都過好了,大家漸漸都麻痹了,放鬆警惕了,最近黃毒堵類的東西層出不窮,前幾天還層出現過一件事情,就是一個男同誌,因為看了本《少女.之心》,居然晚上出去就□□了個姑娘,徐建東他們政策處最近規劃了一次嚴打活動,提案馬上就可以提交了,但是因為涉及的麵比較廣,是全國性的運動,政策處一直壓著沒往上報。所以,徐建東希望你能出麵,跟現在政策處的高主任提議一下這件事情,高主任是你鄧媽媽提拔起來的,他肯定聽你的。”


    鄧媽媽,就是給葉向東係紅領巾的那位,72年就去世了。


    而徐建東,就是剛才來家裏,並且在和妻子周玉芬鬧離婚的那位。


    因為少女.之心而引發的嚴打,曆史上是從明年開始的,而葉向東和葉老徹底反目,也是因為這個。


    而在蘇湘玉的記憶裏,這次嚴打,是北京成立的專案組赴全國各地專案專辦的,嚴打出來的流氓罪犯可不在少數。


    對了,工作組的組長還正是徐建東,憑借這個政績工程,他將來還要主抓83年開始的嚴打,當然,將來平步青雲,前途無可限量。


    而蘇湘玉要記得不錯,徐建東和馮明豔的二哥馮明才,將來可是相互搭班子的好搭檔。


    這麽說,她現在正在經曆曆史人物的專折點?


    要說葉向東其人,在私生活上,他真的是非常檢點的,應該說蘇湘玉就沒有見過他那麽檢點的人,但是,他檢點,並不意味著他古板,刻板,相反,他是那種,雖然我自己覺得浪費時間,我不會去看亂七八糟的書,但別人看一眼我也不會覺得有啥大問題的人。


    為了有人看本黃/書就抓人,就給人搞嚴打,這不搞笑嗎?


    所以他一把就把筷子給拍了:“《少女.之心》,我也看過啊,要不您先抓我?”


    馮明豔立刻就把兩個女兒的耳朵捂上了,仿佛生怕孩子聽到葉向東所說的話一樣。


    蘇湘玉沒有捂穆鐵的耳朵,但穆鐵自作主張就把自己的耳朵給捂上了。


    不過這家夥得意洋洋,還來了句:“我還看過《頑皮書庫呢》!”


    《頑皮書庫》,那是在俄國,比咱們的《少女.之心》更加不堪入目的色/情□□/書籍。


    簡直火上澆油。


    葉老直接把筷子一拍,吼說:“我生了三個兒子四個姑娘,葉向東,你是最不成器的一個!想想你大哥你二哥,再看看你,你自己有沒有臉照鏡子,你捫心自問,配不配給他們當弟弟?”


    在葉老看來,兒子不止不如大的幾個,大概連小的這倆都不如。


    因為倆閨女聽到這種話,也是立刻放下筷子,就上樓了。


    葉向東坐在哪裏,白皙的皮膚蒙著一層青,看不出高興不高興,生氣或者不生氣,挺直的鼻梁上灑著一道光,泛著金黃色,襯的他整個人就像一尊,大理石雕塑一樣。


    終於,他起身看了蘇湘玉一眼,低聲說:“走吧!”


    確實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父子關係不好,哪怕彼此都想讓一步,但是,正如葉老始終認為兒子比不上兩個大的,早死了的兒子一樣,葉向東也懶得跟父親解釋什麽。


    所以他哪怕回家,也得登一間招待所,畢竟家裏這個樣子他確實呆不下去。


    “東子,你要今天敢出去,你就別想再回來!”葉老拍著桌子說。


    葉向東沒說話,但是轉身就準備上樓,顯然是想去拿東西了。


    葉老已經氣的差不多要打救護車了,馮明豔正在給他揉胸膛,勸他消氣。


    倆個小閨女也足夠懂事,在樓梯上勸葉向東,讓他消消氣,別走了,小西甚至還哭了,不停的叫著哥哥。


    而就在這是,馮明豔就來了一句:“湘玉,你倒是勸勸向東啊,哪有一個剛回來就走的,這院子裏可都是熟人,你們要住外頭,別人得怎麽笑話咱們?”


    對了,葉老想起來了,他再三的叫兒子回來,除了徐建東想要推行嚴打政策的事情,就是因為覺得蘇湘玉孩子還不錯,想讓她也一起回來,調節父子關係的,這兒媳婦,家裏都快吵翻了,她居然還能吃得下去飯。


    所以,葉老也看著蘇湘玉呢。


    馮明豔又說:“你要餓,一會我再給你做飯,趕緊把向東勸下來!”


    蘇湘玉這才放了碗,上樓了。


    樓上有三間臥室,兩個小女孩一人一間,葉向東單獨有一間,中間是廁所。


    就現在來說,在首都能住這麽寬敞的房子的人還真不多。


    屋子並不大,書應該都是葉向東的,書架上擠不下,見縫插針的四處夾著。


    葉向東確實在收拾東西,不止他母親的遺物,還有很多別的東西,尤其是什麽彈弓,一整套的錫兵,鋼.珠之類的。


    這些他肯定是準備帶走,給穆鐵玩的。


    看蘇湘玉出現在門口,他倒也沒生氣,隻說:“見識了吧,我和我爸天生就屬於八字不合的,走吧,回招待所。”


    蘇湘玉端起遺照一看,不由哇的一聲:“老了都這麽漂亮,咱媽年輕的時候多好看?”


    說起他媽,葉向東得意了:“那是,據說她年青的時候,就跟胡蝶一樣漂亮。”


    蘇湘玉於是說:“今天晚上先留下來,你要再受了委屈,我給你做主。”


    她年紀不大,口氣不小,說話的時候側眼瞄了葉向東一眼,莫名其妙,勾的他麻酥酥的。


    這一句說的本來挺生氣,不對,應該是對父親就沒抱什麽希望的葉向東不由就笑了。


    “就你,還要給我做主?”他說。


    蘇湘玉已經在掏自己的化妝品了:“要不信,你自己帶穆鐵住外頭去,反正我更習慣住這兒,至少有單獨的衛生間。”


    葉向東咬了咬牙,抬頭看了一圈兒,確實,家裏的生活條件跟招待所那是天上地下的區別,至少窗子上全有紗窗,蚊子進不來,就免了蚊蟲的叮咬,床雖然小,但年青夫妻不在乎床大床小,反正夜裏也是疊羅漢。


    而蘇湘玉呢,從明天早晨開始,到現在沒合過眼兒,肯定想睡家裏舒舒服服的大床。事實上就家裏,和老爹的這些齟齬,要說退一步,做兒子的就該忍了,所以葉向東笑了笑,算是默認,願意住在家裏了。


    今天葉老是特地把會議,工作全推了,專門早回家,想跟兒子在一起多呆一會兒。


    雖然說一進門就幹了兩仗,但是畢竟兒媳婦把兒子給勸住了,兒子沒有甩門離開,葉老就很高興。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擺弄花草的人,但是今天他提這個噴壺,樓上樓下的就開始澆花兒了。


    抽空,他還跟馮明豔說:“小蘇姑娘確實不錯,很直爽。”


    馮明豔隻差翻白眼了:“我倒覺得她城府挺深的,不過這是好事,畢竟向東那個怪脾氣,一般人拿他沒辦法的。”


    倆夫妻因為是老夫少妻,感情其實沒那麽深,畢竟兩代人,聊不到一塊兒。但向來隻要葉向東在,有討伐的對象,倆人就很能有共同語言,葉老批兒子,馮明豔勸他,倆人就能如膠似漆。


    說是澆花,葉老其實就是想往兒子身旁湊湊,想多看人家一眼。所以,他澆著澆著,就轉上樓了。


    而這時候,蘇湘玉正在跟穆鐵商量晚上怎麽睡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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