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季桃鬆口氣,打開門送徐穎城出去,忽然被門口無數張臉嚇一跳。


    也不知道午睡的病人是什麽時候醒的,在這突然之間裏全都堆在了門口。


    徐穎城忙戴上口罩和墨鏡,助理也擋在她身前掩護。


    季桃疏散起病人,奈何大家對外來人員充滿好奇,一個個爭先恐後想擠進門。


    她終於叫來同事處理完這一切。


    回到病房,時賀長腿交疊靠在床頭,聽到腳步聲朝她睨來。


    “時賀,那些病人是不是你弄去的?”


    他眼底淡笑恣意悠閑。


    季桃登時就惱了:“我正在要簽名呢,簽名我要拿到鹹魚和粉絲群裏賣掉給你買肉吃的,早知道……”


    房間裏忽然湧進十幾個病人。


    季桃驚訝回首:“你們都進來幹什麽?”


    連隔壁她監護的病房裏的病人也都過來了。


    “季護士,我也要號碼牌。”


    什麽意思?


    “我也要時賀後腦勺那顆桃子。”


    “我也要。”


    “我先來,我腳先進門的。”


    “我眼睛比你腳先進門!”


    整整一個下午,季桃含淚給她監護的十幾個病人後腦勺都剃了一個桃子。


    她手酸到想哭。


    撐著最後一口氣來到病房找時賀。


    男人眼底笑意盎然,卻在她走近時笑意斂下,一副與世無爭的疏離模樣。


    “時賀……”


    “剪完了?”


    “剪完了,你……”


    “哦,手藝好你就多剪點。”


    作者有話要說:  時賀:原來我現在的所有囂張都已在未來明碼標價。


    托尼·桃:我現在剪頭的手藝敲級好!我未來的老公完全不用去理發店辦卡了!擁有我你就擁有全世界最歡醒的發型~


    第011章


    時賀不確定徐穎城的到來是不是時家人安排的。


    下午季桃來發藥,他依舊不動聲色藏在袖子裏避過,病房裏人多,他沒再丟向窗外,起身走去衛生間。


    季桃在檢查別的病人吃藥,沒空管他。


    時賀經過走廊,前處病房裏迎麵走出一個魁梧男人。


    男人三十多歲,眼神不比別的病人呆滯,總顯陰惻色氣。


    路被這個病人帶過來的幾個病人攔住,時賀停下,冷睨著他。


    “你叫時賀?認識一下,我叫大全子,這裏弟兄們都喊我大哥或全哥。”大全子繞著他走一圈,“長相還挺標致嘛。”


    季桃剛檢查完病人服藥,聽到門外忽然傳出的喧鬧聲忙走出房門。


    走廊裏擠滿病人,時賀被圍在中間,最魁梧那個總愛找長得帥的滋事,攔腰就要襲擊時賀。


    季桃驚得忙喊住手,害怕時賀這顆白菜被豬拱了,但下一秒便看到時賀伸腿絆倒了大全子。後麵開始多人圍攻時賀。


    季桃擠不進去,狂按報警器。


    她就知道時賀早晚會出事,畢竟他長得太帥了,被這裏愛滋事的男同性戀盯上早在意料中。季桃視線緊張落在時賀身上,他應該是有練過,打架能挑命門一擊就中,但左手始終緊攥袖口不曾出手。


    值班護士和樓管都趕來,時賀被他們押解住。


    季桃衝過去上下打量他:“你沒事吧?”


    “沒受傷吧?”她擔心地握著他手臂。


    幾個同事要強行將他押走,季桃鬆手時正握到他手掌,掌心裏忽然多出一個東西。


    她低頭看見是藥片。


    而時賀頭也沒回,好像若無其事。


    可藥分明是他放在她掌心的。


    這是他藏的藥嗎?


    不願等下被別的護士檢查出來他藏藥,寧願先把證據交給她?


    季桃內心有些複雜。


    病人藏藥在這裏太正常不過了,被害妄想症嚴重的他們總抗拒吃藥。她不知道時賀藏了多久的藥,他每次不都很配合她在服藥麽。


    男病區年輕的護士長沈中平來喊季桃也過去。


    “時賀他平時有沒有什麽異常,還規矩麽?”


    “他最近都很正常。”季桃緊攥著手心的藥,藏在衣兜裏也幾乎用力捏得粉碎。


    “我看他情緒很激動,能一個人幹翻一群人,他平時有沒有按規矩服藥啊?”


    他們走到了隔離室,打架的病人都在裏麵。時賀挺拔立在那裏,逆著光,卻好像周身皆是光芒。那身影頎長英俊,也孤零零。


    季桃望著他:“他很聽話,都有服藥。”


    生平第一次,她違反工作職責幫他隱瞞。


    一頓訓斥後病人被放回各自病房。


    時賀站在窗前,手插褲兜眺望遠處青山與大廈。


    同病房的病友們似乎害怕他剛才那番單打獨鬥的狠勁,一個個拉扯著:“走,去洗澡?”


    “走!”


    五個人結伴都去了盥洗室。


    季桃來到時賀身後:“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她從衣兜裏撚出一撮碎粒粉末。


    時賀偏頭看來一眼,回首望著她。


    兩對視線觸碰許久,他一直不說話,卻漸漸勾了勾薄唇,眼裏仿佛在說“你知道還要問”。


    季桃不明白他這樣的眼神。


    是銳利的,一點沒有長期住院的病人那種呆滯空洞。


    她清澈的眼裏閃爍著不解。


    到底時賀有沒有病?


    時賀一步步來到她身前,他很高,彎下腰仿佛極認真地打量這藥末。


    “解釋什麽?”


    季桃有些惱,你這跟誰裝傻呢!


    他問:“你從哪裏拿的?”


    滾燙氣息噴打在她臉上,季桃迎上這雙長而好看的眼睛,他靠她是不是太近了!


    心跳好快。


    季桃努力眨眼睛說服自己淡定。


    大眼睛卻忽然像被釘住,眼珠子順著時賀喉結滑下去。


    病號服寬大,他難道沒意識到他這樣彎腰會暴露什麽嘛!


    季桃全程忘記眨眼,甚至都忘記呼吸。


    她全看到了。


    全看到了。


    從脖頸到人魚線,全部裝進眼睛裏了!


    “從這裏拿的嗎,嗯?”時賀手掌伸進她護士服衣兜裏。


    他指尖撚出一些白色粉末,紅潤舌尖輕輕舔-舐。


    “你拿藥害我?”


    “誰……誰要害你!”


    季桃聽到腦袋裏嗡嗡的失聰聲,好像血液終於回流到大腦血管。


    她才發現自己被時賀圈在臂彎裏,心驚肉跳,哦不,心慌氣短啊心慌氣短!


    她蹲下身從他手臂下跑出病房。


    呼。


    要命。


    但是剛才,好香豔啊。


    季桃在護士站緩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宋童來喊她一起下班,今晚不是她值夜班,季桃去換衣服,這才發現手機不在身上。


    宋童幫她撥通號碼後也沒聽到鈴聲。她想應該是忘在病房了,回到病區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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