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賀抬頭,眯起眼睛睨著這對身旁富豪口中的金童玉女。


    她是不是被騙過來的?


    此刻,季桃一頭亂糟糟的羊毛卷變作長卷發,俏皮垂在雙肩,他隻看過她穿毛衣和睡裙的樣子,她穿禮服竟是驚豔。粉色的輕紗禮服裙擺像雲朵,她肌膚白得發光,每一步都走得輕而優雅。眼前少女腰肢纖細,胸前薄紗浮動,卷發的她竟添了嫵媚,是很純很媚那種。


    時賀眯起的雙眸裏幾乎快噴出火,才一個星期不見,她竟然就換了個男人?她不是最喜歡他麽,她不是很傷心難過嗎?!


    …


    宴會廳裏小提琴聲很優雅,這裏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高級香氛的氣息。


    季桃還有點懵。


    剛才下車後直接被霍憲帶進了化妝間,霍憲準備了好幾套禮服,她選了這套。她從沒穿過這麽好看的裙子,粉嫩嫩的顏色襯得她好白,化妝師還給她做了美美的造型,她幾乎不認識鏡子裏的自己,臉蛋和身材也太不像她了叭!


    周圍太多看他們的人,季桃學著電視裏看過的那些畫麵,小心摟緊了霍憲的手臂。


    “霍憲。”她聲音很輕,高跟鞋和雲朵一樣的裙子讓她感覺自己必須要做個溫柔的淑女,她也怕把霍憲的麵子搞砸了。“這裏是什麽宴會?”


    “一群道貌岸然的人披著紳士的皮談論自己利益的飯局。”


    “啊,就是飯局?”季桃略微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我吃飯就行是吧?這裏比我從前去的那家ktv還要高檔。”


    霍憲輕輕笑起:“嗯,跟我過去跟熟人打個招呼,然後我帶你去吃東西。”他說,“桃桃,見到時賀怕嗎?”


    季桃一怔,他怎麽知道時賀?


    就在她詫異時終於看見人群移開後那張熟悉的臉。


    時賀就在那裏。他坐在一張餐桌前,目光冷冰冰望著她,像把她當成仇人。


    季桃眼眶一下熱了起來,高跟鞋停下,她將小臉麵向霍憲的胸膛。她竟還是下意識想躲開他。


    時賀把憤怒隔著空氣傳給了季桃,但他卻沒有預想中高興,她竟然轉而撲進了霍憲懷裏。


    把白皙的美背對著他是幾個意思,表示她身材好?她穿得這麽暴.露,是要氣死他麽?


    霍憲唇角始終帶著溫柔的笑,湊到季桃耳邊不知道在說什麽,時賀聽不到,但十分惱怒。


    旁邊有人道:“霍董,真是你兒子!”


    霍騰東也很動容,他雖然私生活被人唾棄,但他自覺對待霍憲這個親兒子十分慈愛了,可惜這些年霍憲跑出去從沒再搭理過他,兒子一定是想通了才回來的。


    “我沒想到他會來,他終於肯回來了,我這兒子還是這麽英俊帥氣。”


    時賀:英俊帥氣麽?霍憲他哪點比得上他?


    “瞧他還給我帶了個這麽漂亮溫柔的女朋友過來,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你看她多好看。”霍騰東抹掉眼角的淚水,轉頭見時賀也看得專注,問,“時總,我兒子的女朋友是不是很漂亮?”


    時賀冷冰冰站起身。


    季桃已經緩回了情緒。


    霍憲溫和的聲音響在她頭頂:“怕他做什麽,我什麽都知道,我給你撐腰。”


    “真的勇士,敢於直麵任何困難。況且時賀他根本就不再是你的困難。”


    他說的對。


    細心的女侍者過來詢問:“先生,小姐,需要幫助嗎?”


    “沒事,她迷了眼睛。”


    季桃重新站定,挽住霍憲的手臂:“你說的很對!”


    霍騰東的幾個私生子來到他們身前。


    “霍憲,你回來了?”


    “哥,好久不見啊。”


    幾個人都很尷尬,實則並不想見到這個正房長子。


    霍騰東衝過來:“霍憲,回來就好!”


    他張開雙臂要抱霍憲。


    霍憲護著季桃側身避開。


    他皮笑肉不笑:“別嚇壞了她。”


    霍騰東隻能自己緩解尷尬:“這是哪家的千金,怎麽稱呼?”


    “她叫季桃。”


    霍憲穿過人群望向時賀,挽著季桃朝他走去。


    各路富豪都在恭喜霍憲回歸,霍憲也一個個打招呼。


    “李總,顧伯伯,趙董……”他轉而看向時賀,抿唇笑起,“時總好。”


    時賀語氣淡淡:“霍大少爺。”他聲線總很悅耳,但帶著情緒時總冷清至極。


    在場很多人是真的為霍憲高興,豪門關係複雜,大家誰都希望霍憲能拿回家產,畢竟圈子裏的規則不能亂。有人問他:“你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是哪家千金啊,介紹介紹。”


    霍憲笑著凝望季桃:“她叫季桃。”


    沒有後綴,這樣的介紹卻更深刻。


    眾人稍怔,隨即微笑跟季桃打招呼。


    季桃感受到這種紳士又有修養的氣氛,沒剛才那麽緊張,很大方地跟主動打招呼的人握手。


    到了時賀這裏,時賀望著這雙伸到他這邊的白皙手掌,下意識也伸出手去。


    然而季桃掠過他握了他旁邊那位董事長的手。她笑得甜美:“您好。”


    時賀收回手,端起高腳杯昂首飲下杯子裏的紅酒。


    他是剛才腦子短路才會伸出手去給她握?她還假裝看不到他?也是,他說過兩人最好不要再相見。


    時賀轉身去了貴賓包間裏。


    季桃望著他頎長高挑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但剛才的確很爽。


    她就是不想再搭理他。


    網上都說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嗚嗚她從前就是那麽無私熱情地對他才讓自己卑微到一文不值,她不想再那樣了。


    霍憲帶她去吃東西,給她倒了香檳。


    “喝得慣麽?”


    季桃小小抿了一口:“嗯,還挺好喝的!”


    舞台那邊已經響起音樂,有不少男女在跳交際舞。霍憲挑眉:“敢去跳舞麽?跳一次抵五塊錢,你一共欠我九千五,每次聊天抵五毛,到現在你還欠我9480。”


    季桃:……


    人精!


    季桃不怕跳舞,也許是從來沒接觸過這樣的場合反而因為無知而滋生了勇氣,她跟霍憲走到舞台跳起恰恰,又換成華爾茲。


    這些舞都是小意思啦,她雖然不專業但每次學校和醫院的晚會上都是她當領舞,她還會跳幼兒園裏那種超可愛的舞蹈,校園晚會上拿過第一名的。


    也許是她跟霍憲跳得太好,舞台上幾對男女跳完一曲後自覺退出,把舞台讓給了霍憲這個剛回歸的人物。


    有幾人左右看:“時總呢,時總怎麽不在?今天他也是主場啊。”


    貴賓包廂裏,時賀指間夾著雪茄,他很少借抽煙發泄情緒,這會兒也許是悶燥想抽。


    包房裏很隔音,宴會廳裏的喧嘩隻在何束文推門進來的間隙裏短暫傳來,是一首浪漫的田園鋼琴曲。


    何束文說:“時先生,我沒打聽到霍憲這兩年都在做什麽,是怎麽認識季桃的。”


    “這點事查不到?霍憲跟以前不一樣,季桃很單純,我不允許他接近她。”他語氣冷厲。


    何束文頓了片刻:“我還是建議您不要管季桃的事,畢竟您跟她……”


    “嗬。”時賀心情煩悶,雪茄隻抽到一半,他扔進煙灰缸裏起身走出包廂。


    可整個舞台上都是季桃跟霍憲在表演。


    所有人退到四周看他們跳舞,他從不知道季桃還會跳舞,她笑得嬌俏甜美,腳步輕盈,細腰在霍憲掌中不堪一握,燈光好像給她鍍上一層柔美濾鏡,修長脖頸下連鎖骨都白得自帶高光。


    時賀眯起眼睛,似乎從來沒這樣動過怒。


    有人走過來笑著跟他攀談:“時總,你怎麽不去跳舞,我給你找個女伴?”


    “不用。”冷冰冰的兩個字像從齒縫吐出。


    時賀揮手喊侍者倒酒,但端著酒過來的是尚一。


    尚一倒完酒:“時總,季護士怎麽在這裏,那男的是誰?”


    “我也想知道。”


    時賀喝完一杯又示意尚一快點倒上。


    尚一邊倒邊說:“不過季護士跳舞好好看啊,你瞧她比場上這群女的都好看。”


    時賀收緊目光,是的,她很美。從前是又傻又可愛,現在是又乖又精致,也溫柔動人。她的禮服很美,跳舞時像纖細靈動的公主在雲朵裏穿行。


    時賀眺望起點心台架上的甜品,他忽然覺得,人間水蜜桃,說的就是季桃這樣的女生。


    尚一:“季護士跟那個男的真配,時總你覺得呢?”


    “配麽,一點都不配。”


    旁邊一富豪沒聽真切:“時總你說什麽不配?”


    時賀沉眸冷對,吝嗇回答。


    舞蹈終於結束,他們兩對在某人眼裏完全不配的男女從舞台上下來,季桃在大家的掌聲裏微微紅了臉。運動後的她渾身都充滿了一股說不出的朝氣,是生機活潑的,好想握進掌中獨自擁有。可此刻她挽的是霍憲的手臂,笑容燦爛,很是信賴。


    時賀再也看下不去,轉身挑了背對著他們的位置坐下,催促侍者:“為什麽還不上食物?”


    “時總,馬上就上。”


    時賀展開方巾鋪在雙膝上,接過熱毛巾擦拭雙手,冷淡還給女侍者。全程緊抿薄唇,臉色沉冷。


    主菜上齊,也有不少人不想吃飯仍聚在一起攀談,周圍很多人都想跟時賀坐一桌,但禮貌跟他聊天時一直沒等到答複,見他此刻這種冷繃的表情知道不適合搭訕,識趣去了別桌。


    時賀拿起銀勺翻來覆去看,何束文不知道他在看什麽,至於這麽心情不好麽,他盯了幾下才看見勺子可以照見宴會廳裏的場景。


    何束文抬頭,很容易就尋找到季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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