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茶樹的事情需要大家好好商量一下。


    謝庭宗和王會計他們這回一去就是大半個月,自然是大有所獲的。


    他們本來隻打算看一下隔壁衛省寧縣的白茶,那邊地形氣候都跟本地差不了多少,要是移植茶樹幼株的話,成活難度應該不高,茶葉品相也應該差不到哪去。


    結果到了那邊看了一圈以後,謝庭宗又覺得寧縣白茶品相算不上多好,移植回來恐怕更賣不上價,專門折騰了這麽一遭,費那麽多人力物力去幹,不太劃得來。


    索性都跑了這麽遠了,也不怕再多跑幾個地方。


    衛省本就是盛產茶葉的地方,除了寧縣白茶以外,安市雲霧茶、霍城毛尖等都很有名。在謝庭宗的堅持下,他們一行人又去了安市和霍城考察,要到了各地茶葉的樣本和各地的聯係方式,記錄了不同茶葉的生長環境和生長條件以後,他們才折返回鄉。


    路上的時間和錢多花了不少,但是從成果來看,多花的這點時間和錢都是值得的。


    如果不多跑幾個地方,他們或許就直接倉促草率地定了最初的寧縣白茶,那便錯過了後麵考察發現的更合適的茶種。


    寧縣白茶沒什麽大的不是,但賣價上的略次就已經足以讓它被排除在考慮範圍之外了。


    安市雲霧茶和霍城毛尖從最終的平均售價上來看都能吊打寧縣白茶,總體來看,在這二者當中,毛尖產量比雲霧茶要高一些,茶樹成活率也比較高,但平均售價又要比雲霧茶低上一截,各有優劣,謝庭宗和王會計等人一時無法抉擇,將資料和樣品帶回來給隊長和老書記他們看,讓他們商議後再做決定。


    王會計是個性子爽快的高大漢子,經過這回出門辦事,他對謝庭宗的印象好得不能再好了,誇起人來可謂不遺餘力,一上午除了介紹帶回來的樣品、資料和一路上的風土人情,就是在誇獎謝庭宗。


    年少有為、膽大心細、有勇有謀、處事鎮定大方……什麽好聽誇什麽,誇得謝庭宗耳根一片通紅。


    好不容易開完了會,謝庭宗舒了一口氣,第一時間找理由溜了。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要臉頰通紅原地爆炸了。


    說來也巧,他剛一出門,就撞見了前來找他的喜妹。


    “你出來了就好,省得我還得進去找你,昨天不是說要幫你打聽褚茹茹和何園的事嘛!鬆娃打聽到眉目了,我領你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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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褚茹茹向來是喜歡標榜自己根正苗紅成分好的。


    按她的說法,她父母是雙職工,家裏的兄姐也都進了廠子,為國家的偉大複興添磚加瓦,至於她本人則是響應國家號召下鄉支援國家建設,一家人都是思想覺悟非常高的工人子弟。


    她和周月是同鄉,周月家裏的成分就不大好,算是正在被調查的資本家,雖說還沒被定成壞分子,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故而,周月一個嬌嬌女被送到了第三小隊來當插隊知青,被褚茹茹帶頭擠兌了也不敢像以前一樣鬧騰。


    隨著家裏情況的糟糕,周月越發沉寂了下來,平時多是跟著幾個不爭不搶脾氣好的老知青活動,而褚茹茹等人也因為上回公社的點名批評,不怎麽招惹她了。


    不招惹周月,不代表褚茹茹就此安分了下來。


    這不,她就盯上了“情敵”何園。


    照理說,女知青裏頭對謝庭宗明確表現過好感的有三個人,這台爭風吃醋的戲碼原本也應該是三人一起上台唱才是。


    可是,那位在這台戲裏不能擁有姓名的女知青是個相當識時務的,早早意識到謝庭宗對她們的敬而遠之,早早便換了目標,褚、何二人鬧騰起來的時候,女知青都已經和村裏王老二家的小兒子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了,褚茹茹自然不會再把她當做假想敵。


    褚茹茹對付情敵的手段粗暴卻管用。


    從最開始的言語擠兌到後來的行動構陷,她明擺著是要壞了何園的心情和在知青點的口碑,效果當然是有的,可這些招數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不為過,因為,何園也不是那種任她揉圓搓扁的省心主兒。


    兩人針鋒相對了許久,雙方各有輸贏,慢慢的,這些你來我往便傳了出來,這才有了謝庭宗提出起新房單住的情況。


    褚茹茹也沒想到,她們倆在這爭來爭去,結果雙方的名聲都沒落著好不說,正主還要搬出去了。


    她有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找謝庭宗表白情誼,在謝庭宗刻意不配合的情況下,遲遲找不到單獨說話的時機,一來二去,謝庭宗直接接了隊上的公差出遠門了。


    憋悶之下,她對何園的怒火也就更盛了。


    在怒火的驅使下,褚茹茹憋了一個大招。


    她先是偷偷跟蹤何園,摸清楚了何園和隔壁隊二流子偷摸見麵的規律,繼而找機會在年幼貪玩的黑子耳邊故作不經意地提起西邊小樹林那邊有野雞出沒,說不定有野雞蛋,引了小黑子接連幾天都往那邊去玩,撞破了何園的醜事。


    至於為什麽選小黑子,原因也簡單得很,黑子他媽是曙光大隊出了名的碎嘴婆娘,什麽消息到了她那都會傳得沸沸揚揚。


    “這些就算我們不知道,猜也能猜個差不離,這就是你說的有眉目?”喜妹興衝衝地拉著謝庭宗找到鬆娃,一心以為鬆娃會說出什麽大消息,沒成想卻是這些沒什麽大用的前因,興頭一點點地敗光,對鬆娃一臉失望地說道。


    謝庭宗倒是不像她這樣失望。


    畢竟,猜測到底是猜測,沒有說服力,更沒有細節情形,而細節,在這種時候是非常重要的。


    “知道這些比不知道瞎猜要好多了,起碼我們可以知道,何園不是好招惹的,那她就肯定不會毫無準備地上門堵褚茹茹。”謝庭宗若有所思。


    鬆娃給了他一個夠上道的眼神,讚賞道:“還是謝哥聰明,何園手裏肯定有褚茹茹的把柄,不然褚茹茹不會在自己占優勢的情況下氣到給人開瓢。可惜當時她們起爭端的時候沒有外人在場,聲音也不大,估計連同住一院的其他知青都沒能聽清,不然也不會兩天了也沒風聲透出來。也就是說,除非撬開她們倆的嘴,否則怕是難以得知當時發生了什麽了。”


    喜妹努了努嘴,愁道:“也不知道何園什麽時候能醒,派出所那邊又能不能讓褚茹茹坦白從寬。”


    這原本應該是謝庭宗發愁的,但被她這麽一愁,“事主”他反而不愁了,笑著安撫她道:“沒事,醫院和派出所那邊總會來消息的,不著急。”


    見他們倆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褚茹茹和何園身上,鬆娃的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神秘兮兮地說道:“嗐,我隻是說隻有她們倆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又沒說隻有她們倆知道何園手裏有褚茹茹什麽把柄。”


    喜妹眼神一亮,連聲催促道:“那你還賣啥關子呀!趕緊說呀!”


    “前幾天何園和隔壁隊二流子不是被撞見偷會了嘛!巧了,那二流子我認識,就去找他打聽了一下。”


    “這個人吧,大家都覺得他是個二流子,幹活不積極,成天閑晃蕩,還老愛往縣裏跑,但是,其實他也不是真正的閑漢混混,就是家裏情況有點複雜,跟家裏使氣才不愛幹活。人雖然懶散了一些,倒也不是個壞人,對何園也是真心,被撞破以後還打算這兩天就找人來說親來著,結果就出了這檔子事。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剛從醫院回來,準備收拾衣服帶著錢去醫院守著何園。”


    “聽他說,何園前幾天偷偷看到了褚茹茹家裏寄來的信,信上說,褚茹茹她大哥投機倒把被抓住了,她爸也被人舉報向領導行賄,被從小領導的位置上擼下來了,還很有可能會被□□。何園當時就準備拿這事攻擊褚茹茹,結果被褚茹茹搶了先,先捅破了他們倆的事,何園很有可能是在和褚茹茹爭吵當中說破了這件事,才招來了褚茹茹的重擊。”


    鬆娃仰頭灌了一口水,最後總結陳詞道:“我和他關係還不錯,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喜妹若有所思,嘀咕道:“也就是說,褚茹茹家裏出現了很大的變故,很有可能改變她最引以為傲的根正苗紅的成分。”


    謝庭宗補充道:“這事她應該是想瞞下來的,結果被何園捅出來了,一時激憤的情況下下了狠手,說得通。”


    鬆娃聳了聳肩,撂下碗推著他們往外走:“反正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能說得通圓得回來估計就差不多,要確切消息的話就隻有等派出所和醫院那邊的消息了,我還有事要忙,你們先自個兒玩去。”


    被趕的喜妹:……


    這個二侄子現在越來越不敬重她這個小姑了!


    什麽叫自個兒玩去?!她分明也忙的好吧!又不是隻有他林鬆娃一個人有事可做!


    她可是隊上鐵皮石斛種植基地的領頭人好吧!就算那邊早就用不著她親力親為了,她也還是可以過去視察視察的好吧!


    謝庭宗起初還有點無奈於自己被當做孩子一樣轟出來了,見了喜妹這副氣鼓鼓的樣子之後,無奈的情緒瞬間消散,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笑意。


    餘光瞥見了他臉上的笑之後,喜妹更加羞惱了,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笑啥!”


    不就是被侄子推出來了嘛!有什麽好笑的!他不也是一樣被趕出來的?


    小姑娘的腮幫子鼓鼓的,臉上的表情生動靈氣,看得謝庭宗甚至想要伸手去戳一戳。


    靠著強大的意誌力忍下了可能會讓眼前的小姑娘更炸毛的動作,他抿嘴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笑什麽,轉移話題道:“對了,你今天怎麽沒去學校?”


    今天是周一,照理說她應該一早就去學校了才對。


    說起去學校,喜妹眼底浮現出一抹擔憂和憤怒之色,但瞬間她就垂下了眸子,斂去了神色。


    她踢著路上的小石子,悶悶地回道:“學校裏那些人又在鬧,老師們怕我們被牽連,讓我們這幾天先別去,避一避。”


    這幾年學校可以說是革命的重災區,那些紅小兵動不動就會拿學校裏的部分老師和學生開刀,要不是本縣的領導還有意護著高中裏的老師們,估計這個高中早就辦不下去了——老師都被□□下放了,還上什麽課辦什麽學校呢?


    饒是現在老師們還沒被盡數下放,平時的□□教育活動還是少不了的,這不,上周六開始,學校裏就又在例行活動了,說是要讓臭老九們進行思想匯報,看他們的思想覺悟過不過關。


    像喜妹和芳芳這種乖乖巧巧、一心學習不鬧騰的學生,現在是較為罕見的,也就格外受老師們歡迎,老師們也不願意她們被牽扯進來——嬌嬌氣氣的小姑娘家,萬一被那群沒輕沒重的人碰著了,蹭掉點皮也是不好的。


    她們的班主任便做主讓她們以家裏有事的名義請假回家待幾天,避開那些鬧騰起來就不管不顧的人們。


    聽她說是這個理由,謝庭宗也沉默了。


    現在全國各地都陷入了一樣的狂熱的革命氛圍當中,像他們這兒已經算是相對來說比較“冷靜”的了,起碼學校裏的老師隻是隔一段時間在學校內部被□□教育一下,而不是直接被下放或者遊街、掃廁所。


    其他地方甚至更狂熱更亂,謝家就是這種狂熱的受害者。


    “會好的。”他低聲安慰道。


    也不知是在安慰喜妹,還是在安慰自己。


    有著原身全部記憶的喜妹對未來會變好這件事倒是毫不擔心,可這並不影響她現在覺得憤怒和無能為力,隻能像個複讀機一樣重複著他剛才的話:“是啊,會好的,會好的。”


    隻是,她的語氣裏多了一分對光明未來的堅信。


    等黑暗過去,光明自會洗刷含冤者的冤屈,也會懲戒那些心歪手不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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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謝庭宗所擔憂的流言剛一萌芽,就被早有準備的林老太和劉大菊她們掐滅了。


    別說她們已經知道了褚茹茹暴起的原因,就算不知道,在鄉下混跡了一輩子的老太太們也有辦法掐斷這股妖風,將其引到跟謝庭宗無關的方向去。


    第三小隊這幾天發生了不少事情,最引人注目的除了傷勢未愈的何園要嫁給隔壁隊二流子以外,就是傷人被抓的褚知青的判決結果下來了。


    盡管何園的傷勢並無大礙,但是鑒於這件事影響太壞,被害人也沒有褚茹茹還是被按照法律規定判決了,聽說是被判了要坐牢。


    第三生產隊的人們大多都是老實人,即便有個別愛偷奸耍滑偷雞摸狗的,也沒到被送派出所的程度,大家見過的最大陣仗也就是東家大娘和西家大嬸打架扯下來一大綹頭發、兩個生產隊在春夏之際搶水渠時青壯齊出威脅對方的場麵了,這下才知道,原來派出所出動了以後後果這麽嚴重的。


    一時間,大家更老實安分了幾分。


    除了那些八卦心強烈的碎嘴婆娘還是會在一起納鞋底洗衣裳的時候閑話幾句以外,第三小隊進入了難得的平和期,連慣常不對付見麵就掐架的王有根媳婦和林全媳婦見了麵都不你撓我一把我薅你一下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鬧大了引來公安,也給來個拘留什麽的。


    這種安分也給了林建設不少好處。


    也許是因為是他將公安同誌帶回來的緣故,隊上的人,從知青到本隊人,待他這個隊長都客氣了不少,不像之前還有仗著自己輩分高、年長或者是城裏來的而對他多有輕視之意。


    這樣一來,以林建設為首的隊部領導班子做起種茶種桑的前期準備時,也就愈發順利了起來。


    讓隊員開山,他們便開山;讓他們辟林地,他們便辟林地;讓他們火燒荒草為林地增肥,他們便火燒荒草為林地增肥……依言行事,老實得不能再老實。


    林建設難得享受了一次令行禁止的味道,這段時間走路都恨不得帶風。


    這天,喜妹從養豬場那邊回來的時候,正巧撞見了春風得意的林建設,回到家之後忍不住對林老太吐槽道:“建設哥最近飄了不少啊,至於嘛!”


    林老太忍笑道:“他隊長當了這麽多年了,難得體會到說話做事沒人反對的滋味,憋狠了的情況下突然沒了限製,不飄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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