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既不是本地人又沒有一手好廚藝或打獵捕魚手藝的渣渣,此時確實沒有資格說話。


    “……咳,對了,我前兩天去縣裏拿包裹的時候,好像看到你二哥家的二妮從黑市出來,你回去的時候還是提醒一下她吧,黑市不是她應該去的地方。”於白突然想起來自己想說的事情,擺出一副說正經事的態度來,正色道。


    吃飽喝足癱在椅子上一臉饜足的喜妹:???二妮?


    這還真是一個已經許久沒有在她的生活裏掀起波瀾的名字。


    自打幾年前二妮和何家婆子一場因肉而起的“大戰”過後,除了過年時都會回老宅吃年夜飯以外,二妮就幾乎消失在喜妹的世界裏了。


    偶爾在隊上或者學校裏撞見,二妮也不複之前橫眉豎目非要挑事找存在感的樣子了,而是低眉順眼,要多低調有多低調,似乎是要盡力躲開老宅的三人。


    喜妹對探究這位重生女主的心思沒啥興趣,見她沒有繼續找死招惹自家人的意思,便將她拋到了腦後。


    好好過日子吃肉肉不香麽?管別人怎麽想呢!


    重生女主怎麽了,不還是無關緊要的別人嘛!


    林·前精靈·喜妹表示,自己就不是庸人自擾的人。


    與其擔心重生女主是不是又暗搓搓在背地裏打壞主意,她更願意該吃吃,該喝喝,等壞人真的出手了再一力破十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好思量的。


    再一次聽聞二妮的消息,喜妹不甚在意地伸了個懶腰,甚至還打了個哈欠:“她愛去就去唄!我勸她幹啥?”


    單純的於白急了:“……你們不是一家人麽?黑市那種地方哪裏是她一個小女孩能去的地方!”


    喜妹眨眨眼,無辜地說道:“誰跟你說我們是一家人?我們都分家好幾年啦,早就是各過各的了。”


    “分家又不是斷絕關係,怎麽就不是一家人了?你和林三爺爺三奶奶都是她的長輩,難道不是應該勸阻小孩子可能會傷到自己的行為麽?”於白據理力爭,不肯退讓。


    “……如果分家了還是一家人的話,那分家為什麽要叫分家?!”喜妹不敢苟同他的這種看法,吐槽道。


    於白卡殼了。


    他張了張嘴,嘴唇動了幾動,到底還是沒能想出什麽話來反駁喜妹的這句話。


    謝庭宗對林家的情況知道得比於白要多一些,為人也沒有於白那麽單純,便不像於白那樣旗幟鮮明地站在另一邊,而是一直沉默地聽著。


    聽到這裏,他點點頭,附和道:“喜妹說得不錯,既然分家了,那就是兩家人。”


    麵對意見再度統一的兩人,於白已經有點想要退縮了,但還是堅持了最後一道底線,嘟囔道:“就算不是一家人了,也不能看著她就這樣置於危險當中吧?”


    喜妹聳聳肩,根據原身看過的那本書裏的介紹,二妮重生後可沒少通過黑市賺錢發家,對她來說,說不定黑市比第三小隊還熟悉親切呢,有什麽好危險的!


    當然了,這話可不能拿出來跟於白說。


    “她都這麽大人了,當家四五年了,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的,用不著別人操心。”她搖搖頭,淡定地安慰於白道,“我這個二侄女,心眼多著呢,運氣也好,不會被逮到的。”


    於白的眉頭越皺越緊:“這哪是能碰運氣的事情!”


    見他堅持己見,還有長篇大論試圖說服她的架勢,喜妹連忙舉手告饒,眼珠子一轉,便想到了禍水東引的法子。


    “我和二妮……你懂的,這些規勸的話說了恐怕適得其反,不如你自己跟她說,或者找我二哥或者大妮、三妮她們勸吧?”


    於白有點猶豫。


    他跟二妮他們一家又不熟,都沒說過幾句話,冒然說這些話,是不是不太好?


    謝庭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個大傻子,不會還真在認真思考要不要去勸吧!


    他瞪了於白一眼:“你可拉倒吧,少管別人的閑事,真要去說了,說不準人家還以為你是威脅她呢!”


    第100章


    於白最後是被謝庭宗給轟走的。


    按謝庭宗的說法,這小子就是吃飽了閑得慌,自己愛管閑事不算,還非得拉著別人跟他一起管閑事,也不看看別人樂不樂意。


    喜妹倒沒有因為他的強人所難而生氣——本來也不是很熟的樣子,最多有幾分一起搶過謝庭宗做的菜的“同道”情,跟一個不熟的人有什麽好生氣的!


    謝庭宗還以為她沒生氣是因為小姑娘家脾氣好,一時間心裏倒生出了一絲愧疚:要不是因為他,她和於白也不會有什麽熟識的契機,畢竟本地人和知青之間大多都是熟悉的陌生人,不熟的情況下自然不會瞎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甚至,今天要不是他在場,於白估計都不會這麽追著不放。


    “……你等下回去的時候帶一壇泡蘿卜回去吧,我這回泡了兩壇,想著要是你們愛吃就分你們一壇的。”他試圖用最笨拙的辦法來補償她,全然不提他原本是打算和謝知隸、於白、林家四方分兩壇的。


    喜妹原本就沒對於白生氣,更沒有把於白的事情遷怒到謝庭宗身上,自然就沒有體會到他補償的意思,還以為他是真的給自家單獨做了一壇呢。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她笑嘻嘻地應了,歡天喜地的樣子活似得了什麽好寶貝。


    見她這般高興,謝庭宗也笑了:“小饞貓,走啦,先送你回家,我去給小叔送魚湯順便瞧瞧他去。”


    冬天來臨以後,時間就過得很快了,抱著泡菜壇子樂顛顛回家仿佛還是前兩天的事情,今兒喜妹和芳芳便已經抱著自己的一堆東西守在學校宿舍樓下麵,吹著冬日寒風等著家裏來人接了。


    本來她們早該放寒假了,結果這陣子□□會教育會一場接一場,教學任務沒能如期完成,要是所有學生都是無心向學的也就罷了,偏生還有那麽幾個一心向學的,學校裏的老師們湊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到底還是沒忍心直接放假,硬是緊趕慢趕把該教的東西在短短幾天內全給教了。


    幸好,雖說是放得略遲了幾天,在這寒冬臘月沒啥事做的時候,倒也不算打眼,不會像夏天那樣被安個耽誤生產的罪名。


    隻不過,經過這學期的高中生活,尤其是數次□□會之後,喜妹對上學的興致淡了不少,甚至已經有了退學回家靜待恢複高考以後再去參加高考的想法。


    當然,想法暫時還隻停留在想法階段,她還沒來得及跟家人商量。


    她有原身的記憶,知道三年後就會恢複高考,退學還是讀完高中都差不多,可家人不知道啊。


    而且,芳芳那邊也是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芳芳原本的人生安排裏是沒有讀高中這一項的。


    這時候鄉下的女孩子,能給讀到初中畢業,已經算是家裏非常看重寵愛的了。


    初中畢業在隊上或者公社謀個輕鬆的差事混口飯吃,年歲差不多了就尋個好人家嫁了,走大多數女孩子都會走的道路,說不上多好,但有家裏人的庇佑,基本不會過得太差。


    是喜妹天天在芳芳和劉大菊、林大伯他們麵前遊說,說高中畢業能去縣裏工廠招工,未來能當個工人,還能找個縣裏的工人對象,順順利利,一片坦途。


    被這種美好前景在前頭誘惑著,再加上想跟在喜妹小姑身邊好好照顧她,芳芳才一直咬著牙跟在她身邊好好學習,順利地考上了高中。


    你說要考高中,人家就拚死拚活考了高中,連大熱的中專都沒去,結果現在你又說要退學,讓人家怎麽辦呢?


    跟著退吧,對不住之前的努力和家裏的付出;繼續上吧,又感覺怪不是滋味的。


    喜妹換位思考了一下,都覺得替芳芳和大伯娘他們頭疼。


    芳芳見喜妹臉上的神色不停變來變去,還以為她是吹風凍著了,連忙把她往宿舍樓裏趕:“冷了?我就說讓你進去等著,我在外麵看東西就行了,趕緊進去待著,裏頭沒風。”


    喜妹回過神來,看著一臉關心的芳芳,笑著撲進她的懷裏,給她一個熊抱:“才不要進去呢!我要和你一起等,抱抱就暖和了!”


    芳芳回抱住又開始冒傻氣的她,無奈地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瓜:“又說傻話了,要是抱抱就能暖和起來,那大家還不得早就抱成了一團啊!”


    “……反正我不進去!”喜妹死活不鬆手,摟著就是不放。


    見她一副將撒嬌進行到底的架勢,芳芳受不住嬌嬌小姑的撒嬌,隻得妥協道:“好好好,不進去。”


    妥協歸妥協,芳芳還是沒有放任她凍著,而是調整了姿勢,盡力給她多擋些風。


    謝庭宗和林冬生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兩個小姑娘抱成一團的樣子,身邊散落著臉盆、熱水瓶和裝著被子等東西的尼龍袋。


    他們上前拎起地上的東西,對她們倆招呼道:“走,帶你們回家去。”


    見他們來了,芳芳鬆了一口氣:還好他們來得及時,不然再等下去,不管喜妹小姑願不願意,她都要把小姑往宿舍樓裏趕了。


    “你們怎麽不進去等著,外麵這麽大風。”謝庭宗走在喜妹身側,低聲道。


    喜妹衝他笑了笑:“就等了一小會。”


    “幸好你們今天就放假了,我瞧著這個天兒,恐怕要下雪了,要是等下雪了你們才放假,那恐怕還得走回去。”林冬生笑道。


    芳芳:“可不是嘛!要是下了大雪,回家可就麻煩了。對了,怎麽是冬生叔你和謝哥來接我們?我爸他們呢?”


    冬生笑道:“我正好要回去一趟,小謝也是到縣裏來辦事,正好可以順帶著接你們回去,省得你爸他們專程跑一趟。”


    聞言,喜妹瞥了謝庭宗一眼,他到縣裏來辦事……可真夠頻繁的。


    察覺到她的目光之後,謝庭宗摸了摸鼻子,有點底氣不足地想道,相比其他人,他來縣裏的頻率確實挺高的。


    雖說這麽多次裏有幾回是“謊報軍情”,但是這回他還真是有包裹到了,要來縣裏拿包裹。


    隻不過,包裹是隨便哪天來拿都成,他特意選了今天,確實有順便替林老頭林老太他們接喜妹回家的意圖。


    結果這種想幫忙的小心思讓喜妹知道了,他難得有點羞赧,清了清嗓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往外走的步伐。


    看著他有些泛紅的耳朵,落在後麵的喜妹:……


    不就是好心幫忙被發現了嘛,咋還害起羞來了呢?


    校門右前方停著運輸隊的車。


    林冬生現在在運輸隊也算是能獨當一麵的老司機了,再加上這年頭還沒什麽公車私用的忌諱,他在後勤部門登記了一下,便開著車過來學校接人了。


    喜妹和芳芳還沒坐過運輸隊的大卡車,滿眼新奇地瞅著這個大家夥,上車以後更是眼珠子滴溜滴溜轉個不停。


    林冬生將她們的東西扔到卡車後頭,回到駕駛座上,意氣風發地開車回家。


    他特意挑了這輛兩排座的車,雖然後排空間小了點,坐起來會有點擠,但是擠一點總比坐在後麵的敞篷車廂裏吹冷風的好。


    雖然謝庭宗和林家關係越來越親近,林老太他們打從心底把他當做自家小輩,但是,他畢竟是姓謝不姓林,在有選擇的情況下,還是不好和喜妹或者芳芳單獨坐在後排的。


    就算不考慮外人看法,這種坐法都過不去林冬生和芳芳那關。


    故而,上車以後,大家很是自覺地分好了座位:謝庭宗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兩個小姑娘帶著搪瓷臉盆和熱水瓶坐在後排。


    像被子、木質洗腳盆之類的東西都被簡單粗暴地扔在了後麵的露天車廂裏,反正就算路況不好撞來撞去也撞不壞。


    但搪瓷臉盆和熱水瓶可就不一樣了。要是隨意放到後車廂,它們一準會被碰壞。


    要是把搪瓷盆碰掉了一塊搪瓷,或者熱水瓶幹脆被碰壞了,那家裏還不得心疼死啊!


    這兩樣東西在這年頭都是金貴玩意兒,要不是林老頭早早跟郭陽、夏達他們打好了招呼,讓他們找人換了工業券,又找了供銷社的內部工作人員幫忙,輕易可買不著這兩樣兒。


    現在已經是臘月裏了,趁著天氣好到縣裏來辦年貨的人多得很,從縣高中回第三小隊又必須得穿過整個縣城,卡車走在路上並不太順利,一路走走停停。


    芳芳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把搪瓷盆和熱水瓶護在身邊,另一隻手還不忘拉著喜妹,隨著車子在路上的搖晃,她的神色越發緊張,在一次大的顛簸之後甚至有些如臨大敵的架勢了。


    林冬生從後視鏡裏瞥見了後排侄女的緊張神情,忍笑道:“芳芳,不用這麽小心,我開車技術好著呢,不會出事的。”


    芳芳先是小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繼而小聲嘟囔道:“……顛成這樣還是技術好呢,那不好的話得啥樣啊!”


    林冬生一噎,不服氣地反駁道:“驢車都顛得很呢,更何況是卡車這種大家夥!”


    “驢車上麵又沒有卡車上的軟墊子,也沒卡車高,顛簸不才是正常的嘛!”芳芳嘀咕道。


    眼看著堂叔侄兩人就要為車子顛簸的事情吵起來了,喜妹連忙轉移話題道:“四哥,我好像看見二妮了。”


    林冬生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慢下了車速,目光在四周搜尋,問道:“二妮?在哪?她怎麽到縣裏來了?”


    難不成是幫家裏辦年貨?他心裏猜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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