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跟吉奧的人正式見麵,對麵也是十足驚豔。cmo直接走到大部隊後麵,跟一直落在最後的紀有初聊天。


    fiona完全就是個人精,不僅不喊他回來,還有意帶著身邊吉奧的團隊越走越快。沒過多久,紀有初和吉奧cmo就跟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這就是fiona為什麽一定要紀有初來接待的目的了。在吉奧此次成行之前,fiona其實早已經帶過紀有初去他們總部拜訪過。


    那一次雖然無功而返,但吉奧這位cmo卻對紀有初青眼有加。兩人加了微信之後,一直都有聯係,紀有初每次的朋友圈,也都有他點讚和評論。


    fiona因而認定了cmo對紀有初有點意思,才特地為他量身打造了這一出美人計。


    職場裏的潛`規則不外如是,紀有初之前看見過也親身經曆過。剛一開始她反應頗大,不僅直接拒絕了人家曖昧,還把事情告到了對麵上司。


    fiona那時候罵她,說她還以為自己是學校裏眾星拱月的女神,天真又傲氣。人家跟你說幾句好話你就以為是要睡你,你哪來那麽大的臉呢。


    做生意的過程也是交朋友的過程,你拿出真心去對待,人家也才會拿真心來交換。人家願意多跟你聊一會兒,是欣賞你,你總往那種地方想人家幹嘛?


    你如果真的覺得過火了,可以婉轉地告知對方,對方不可能把你怎麽樣。如果你們聊著聊著有感覺了,說不定還能在生意之外譜出一段佳話。


    紀有初雖然至今對她的話仍舊保留觀點,但像她說的,付出真心總不會錯。她牢記這一點後真做成了不少項目,有些客戶甚至跟她做了朋友。


    從一開始的大為光火,到現在合理運用規則,紀有初原本覺得自己可以得心應手了,但吉奧家的這位cmo顯然有別於之前她遇見過的那些人。


    交談中,他已經借助種種方式光明正大地摸了她三次手。


    一次是見麵時,她遞給他礦泉水,他裝作無意蓋在她手上;一次是開門時,他假意幫忙,正好按在她已經握上把手的手。


    一次就是現在,她把手自然放在欄杆上,介紹酒店獨有的懸掛式噴泉時,他再次把手靠了過來,燥熱的指尖爬到她手背,還肉麻地捏了捏。


    紀有初立時一僵,整個人像是被急凍了起來。


    這一刻的心情,就像是看見謝頂的男人被吹亂了剩餘不多的幾根毛,她既想過去將之好好捋順,又害怕傷害到他可笑的自尊惹得他大發雷霆。


    她隻好跟前兩次一樣,壓抑著,忍耐著,隻是默默將手拿回來。但心情畢竟是被攪亂了,方才的話說到一半,怎麽都繼續不下去。


    另一邊,懸掛式噴泉後麵,鍾嶼手扶著欄杆,剛剛結束一段通話。對麵方才什麽情形,他這邊看得一清二楚。


    身邊楊誌斌也是一樣,原本已經準備湊近過來想問問要不要上去幫忙,鍾嶼卻已經收了手機,眉目一斂,從後麵的樓梯離開了。


    第7章 chapter 07


    中間隔著一個噴泉,紀有初其實看不太清楚對麵站著誰,隻是覺得他背離而去的背影有幾分眼熟,但壓根沒有多想。


    也沒有時間去想。


    旁邊崔宏見她突然說話,居然輕輕撞了撞她肩,再稍稍彎腰湊近她耳邊,刻意拿一種撩人的語氣道:“怎麽不說話了。”


    紀有初立刻頭皮發麻,惡心得一顆心突突在跳,下意識往旁邊跨了一大步,眼鋒銳利地向他一瞪。


    崔宏一怔,幾乎被這犀利神情嚇到了,表情困惑裏還有被識破的尷尬。


    還好紀有初很快調整過來,重新堆上一臉笑容,領著他繼續往下一處走:“崔總,我們接著往前看吧。”


    明明隻是個小小插曲,紀有初卻覺得自己把這位cmo給得罪了。


    接下來的行程,他不僅刻意避讓她,重新匯入了大部隊,每每她開口提到什麽,明明前一秒他還跟fiona他們相談甚歡,立刻就把臉給板了下來。


    fiona也覺察到了,十分納悶,頻頻向紀有初投來疑惑目光。


    紀有初起初還覺得緊張,後來也就釋懷了。對她不停鹹豬手的是他,她已經給足了他麵子,沒有當場給他難堪。不過就是瞪過去一眼,這就傷害到他的小心髒了?


    總之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紀有初後來直接屏蔽起所有視線。


    直到酒會開始,fiona端著杯紅酒找到她,直截了當問她是不是得罪人家了:“本來談得好好的,現在突然沒進展了。”


    原本剛一開始,崔宏還會跟她聊聊旅行社的情況,每年多少多少團多少多少人,有多少能負擔百川這樣的高端酒店,百川又需要做出什麽樣的配合。


    可突然他就不愛開口,每次問他點什麽也都是隨便敷衍。談正事的時候,最忌諱剃頭挑子一頭熱,你跟他聊方案,他跟你說天氣。


    紀有初想不出來借口,索性就跟她說實話:“剛剛他摸了我幾次手,我一時有點氣不過,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fiona先關心的是:“你沒搞錯吧,有時候就是無意間碰到。”


    紀有初也不跟她多解釋,把她的手拖到桌邊放著,自己則在旁邊學崔宏之前的做法。她才剛剛把手指爬到她手背,fiona一下抽開。


    “什麽玩意兒啊,這種人就該閹了!”fiona憤憤。


    但氣惱歸氣惱,該勸還是要勸:“反正他過兩天就走了,先哄得他把文件簽了。放心吧,我肯定把你盯得死死的,他要敢再動手動腳,我直接把他給剁了。”


    fiona舉著v字手比劃下自己眼睛,再使勁點到紀有初胸口。紀有初直接被她逗笑了,心裏還挺感動的。


    隻是這感動還沒維持多久,fiona看見崔宏向紀有初走這邊過來時,立馬就把她丟下自己跑了:“好好跟人道個歉,再說點好話。”


    速度之快,把崔宏都給驚到了,他拿著杯紅酒跟紀有初的杯子碰了碰:“她跑什麽啊,見我跟見鬼似的,我有那麽讓人害怕嗎?”


    紀有初也想問呢,剛剛是誰承諾的會一直盯著她來著?她這時候扶了扶額,陪著崔宏喝了一小口,淡淡道:“怎麽會呢。”


    崔宏立馬眉梢一挑,湊到她麵前,又是下午那樣自以為迷幻的聲音:“那我怎麽覺得你那麽怕我呢?”


    *


    “我是真的怕了你了。”鍾嶼將手機往桌上一扔,無奈地抬手摸到領帶,還沒來得及鬆,手機又在桌上震動了起來。


    接過來當然還是何堪的。


    鍾嶼倒在椅子上,聽見他用悲痛欲絕的聲音說:“你變了,你真的變了,你以前不會這麽對我的,不過就是讓你帶我出去轉轉,你居然還敢掛我電話。again!”


    何堪吵吵嚷嚷的像個女人,要不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麵子上,鍾嶼一早把他拉黑了。他此刻捏著眉心反問:“你覺得我有空嗎?”


    他昨天幾乎一夜沒睡,早上剛從醫院回來,換了身衣服就開始視頻會議。下午原本準備眯會兒再去醫院的,還沒躺下來就被何堪一個接著一個的電話打擾了。


    何堪高中一畢業就去了國外,名為留學實為鬼混,直到這次他父母以斷糧相逼,他這才依依不舍地跑了回來。


    家裏住了幾天,何大少爺日日大鬧天宮,不僅差點把何老爺子氣得高血壓犯了,連家裏的那條德牧都受不了他。


    何堪被掃地出門,隻好跑到百川這邊占了個坑。不僅要吃他的住他的,還總是纏著他帶他出去玩——完全就是熊孩子做派。


    鍾嶼聲音壓到最低沉那一檔,想以此嚇退他。


    可他低估了何堪的厚臉皮,男人在那邊道:“行吧,你不陪我也可以,我看見你們這邊有酒會,你給我打個招呼讓我進去就好了。”


    酒會?鍾嶼立刻想到紀有初的那通電話,他們部門今天在百川這邊確實要辦個酒會,主角應該就是方才跟她一起看噴泉的那位吧。


    “你沒事去那幹嘛?”


    “我看上了個女人,黑長直,大長腿,五官又清純又明豔。估計家境也不錯,穿了條香奈兒的白色禮裙,身材那叫一個凹凸有致。”


    ……她也是穿了條白色的裙子,黑直發一直垂到腰側,淡淡的妝容像是吹在畫上的金粉,整個人一下子就光豔起來。


    何堪小嘴還在叭叭:“我以前明明挺煩香奈兒的啊,怎麽她穿就覺得那麽好看呢。肯定是因為她奶`大,不不,我是說有容乃大。”


    “……”鍾嶼直接將手機按了。


    原本真是沒打算理的,何堪一遍遍發信息震他,他隻好喊過來楊誌斌:“你不是認識那什麽fiona嗎,讓她給何堪發一張邀請函。”


    楊誌斌嘴上答應著,卻站著沒動。鍾嶼擰眉看過去,他撓撓頭:“紀女士應付一個就夠麻煩了,現在又來一個……”


    剛剛的電話,他一字不漏地聽見了。


    鍾嶼莫名覺得有點尷尬,有些話私底下說說還可以,一旦被第三人聽見了,就容易變了味道。何況他的這位助理道德感很強,估計這會兒已經開始在心裏數落他跟何堪了。


    鍾嶼兩手交疊擱桌上,開導他:“我剛剛之所以不讓你過去,是因為覺得沒必要。她這一行每天都在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她能堅持到今天,絕對有辦法應付這個場麵。你貿然過去幫忙出頭,不僅容易把事情搞砸,還會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至於放心讓你幫何堪要個邀請函,是因為我絕對相信自己的朋友。他那個人雖然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其實……”也是吊兒郎當一人,鍾嶼在心裏默默補充。他頓了頓:“算了,不管他了,先晾著吧。”


    鍾嶼的話剛剛說完,楊誌斌還沒來得及高興,他擱在桌上的手機居然又震起來,仍舊是何堪打過來的。


    鍾嶼一邊深呼吸著調整情緒,告訴自己這是今天的最後一通,一邊隱忍著走到窗邊,免得一會兒何堪又要繼續口無遮攔。


    何堪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一下認真起來。


    “你招呼到底打沒打,我什麽時候才能進去!我站上麵看見有個男人一直蒼蠅似的盯著她,剛剛還趁她不注意往她杯子裏放了點東西。”


    “你說男人會往女人杯子裏放什麽啊,總不可能是糖吧。我現在要怎麽辦,直接衝進去,還是在這兒大喊一聲。哎哎,那女人喝了!”


    楊誌斌正小步微挪著要盡力靠到鍾嶼那邊,還沒走兩步,就見鍾嶼突然轉身過來,帶著一臉冷冽嚴肅地往外跑。


    “老板,發生什麽事了?”楊誌斌跟著跑。


    鍾嶼用力拉開領帶,解了一直抵著他脖子的幾顆扣子,開門同時向他喊道:“把紀有初他們酒會的具體地址發給我!”


    鍾嶼在百川常年留著一套頂層的套房,出門就有專用電梯直達停車場。此刻他一邊靠在轎門大口喘氣,一邊翻看楊誌斌發來的信息。


    電梯到達十樓的時候,他從裏麵出來,走路前往酒會所在的宴會廳找人。


    腦海中有什麽一閃而過,鍾嶼總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餘光卻乜到旁邊一男一女兩個身影走進旁邊的客用電梯。


    女人穿白色禮裙,黑色長發,膚色是比身上衣服更透的白。


    電梯左右兩扇門已經要關上了,突然自這道縫隙裏伸進一隻手——鍾嶼硬是這麽將門又分開,站到麵露不解的兩個人麵前。


    電梯裏有很濃的酒味,紀有初明顯是醉了,軟著身體弱不禁風的樣子。男人在旁邊摟著,一手勾著她胳膊,一手扶著她細腰。


    鍾嶼盯著男人放在紀有初腰上的手上看了兩秒,臉色黑沉地大步邁進電梯裏。


    “嘩”的一聲,電梯門自後關上,同一時間,酒店裏的種種噪音被徹底隔絕。


    冷不丁地有人闖進來,崔宏怔了怔,慌忙之中沒有認出來人,隻覺得對方氣場強大,一抬下巴,問:“你哪位啊?”


    借著轎門剛剛站好的紀有初也是大惑不解:“你怎麽——”來了。


    最後兩個字還沒吐出來,鍾嶼抓著她手腕將她拉到身後,無比強勢地擋在她麵前,向著前麵醉醺醺的男人就是猛力一拳。


    第8章 chapter 08


    鍾嶼這一拳打得快而狠,崔宏往後猛地一倒,後腦“砰”地撞在轎門上。他痛得當即抱頭,身體癱軟地摔坐到地上。


    鼻血很快從酸脹的鼻子裏流出來,大把眼淚也跟著迸出來。


    紀有初從鍾嶼背後看到這一幕,整個人幾乎傻了。直到崔宏痛苦地再次問了句“這是誰啊”,她這才突然回神地挽住鍾嶼胳膊。


    “鍾嶼!你在做什麽?”


    電梯門這時突然打開,原本準備搭乘電梯的客人們看到裏麵情況,都嚇得紛紛退後幾步,麵麵相覷著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鍾嶼眉心立刻一緊。他方才抓著她手腕的那隻手還沒鬆開,此時用力往自己懷裏拽了拽,拉著她就往外走。


    紀有初一肚子莫名其妙,偏偏男人力氣大到她隻能順從。直到兩人跑過一長條過道,他把她塞進專用電梯裏,她才有說話的機會。


    兩個人都是氣喘籲籲的,紀有初雙手按著膝蓋還魂,看到鍾嶼按了“1”:“去一樓幹嘛?”她突然一個激靈,臉色都青了:“是諾寶出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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