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綺想通過自己和家庭的雙重施壓來讓他回心轉意,可當她降落在國外機場的時候,手機裏恰好進了一條楊誌斌發來的信息:老板說您的提議他同意了,祝您在那邊一切安好。


    艾綺當時腳底發軟,差點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她立刻回神過來給他瘋狂打電話,他卻每每都是那樣冷淡的語氣,說:“小艾,我不喜歡女人跟我耍手段。”


    她在很長時間裏都沒辦法安然入睡,她存著一線癡念覺得自己應該是惹到他生氣了,等他把氣消了,一定會主動來這邊接她回去。


    她甚至跟他提出要求,說先不要驚動家裏,給她最後的一絲尊嚴,讓她來宣布他們分手的事實——鍾嶼那麽不好談條件的人,居然答應了。


    她因而更確信兩人之間還有機會,直到她現在坐在這裏跟他麵對麵,看他目光寸步不離手機地跟人互發消息,臉上帶著一種完全是……情竇初開的表情。


    她忽然想到,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進了他圈套,他老早就想跟她分手,隻是苦於兩人是雙方家長撮合,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和理由。


    而她這個傻子,不僅主動提了出來,還說過會主動跟家裏解釋。


    艾綺被自己這個想法深深震撼著,她一方麵覺得鍾嶼這人越來越深不可測,一方麵又真的不想承認他對她也有如此重的城府。


    艾綺還想給他機會,說:“其實你不想跟我分手的是不是,你之所以這麽對她,完全是因為孩子對不對?”


    鍾嶼微怔,兩腿上下換了位置,交疊在一起坐著,帶著幾分詫異地看向她。


    “你不是一直都叫我向前看嘛,孩子的事隻是一個意外,我不會怪你的,我會把他視如己出,像對待親生骨肉一樣地對待他。”


    “親生骨肉?”他聽著這個詞忽然就笑了,他原本懶得跟她周旋,隻是因為話趕話到了這兒,他陡然就有幾分興趣:“你這是想給諾寶做後媽嗎,不覺得委屈了?”


    “他叫諾寶啊,名字很好聽啊。”艾綺一張臉都亮起來,但眼裏尷尬的神情卻瞞不住人:“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做。”


    “真的?”鍾嶼挑眉。


    艾綺拚命點頭:“當然了。”


    “那就還是跟之前你說的一樣,分手吧。你可以跟大家說是我的過失,如果你父母那邊有任何不滿,我會帶著禮物親自過去道歉。”


    “下次見麵的時候,我希望我們僅僅像朋友一樣相處。我不想你還像今天一樣衝過來,這會給我和有初帶來困擾的。”


    “……”艾綺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鍾嶼,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到這種地步嗎?我已經為你做出了這麽大的讓步,為什麽你還是這樣咄咄逼人——”


    “我不愛你,小艾。”鍾嶼打斷她。


    “你說什麽?”艾綺眼淚終於掉下來,她狼狽地不停抹臉,卻怎麽都抹不幹淨:“你是現在才不愛我的,還是從沒愛過我?”


    她又哭又笑,很有點楚楚可憐的樣子。四周許多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她這麽愛麵子的一個人,還是沒辦法收拾好情緒。


    鍾嶼如旁觀者似的看了她一會兒,終於過來給她遞了張紙巾,卻始終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又或者,在他看來,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沒有回答的必要。


    艾綺把他的手狠狠打開,恨透了他這種偽善:“那你愛她嗎?”她咬著牙問他:“你會跟她結婚嗎?”


    鍾嶼握了握被她打痛的手,輕輕歎了口氣,沉著的一張臉上刻盡了冷漠:“小艾,不要再讓我提醒你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的事跟你沒關係,我沒有義務也沒有興趣跟你解釋我的事。”


    “那就是不愛!”艾綺忽然覺得自己抓住了他小辮子:“想想也是,像你這種人,除了追名逐利,怎麽可能對其他東西感興趣呢?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你跟我在一起,是為了讓你伯父覺得高興,你跟她在一起,也隻是為了孩子吧?”


    鍾嶼不置可否,看向她的眼中卻有幾分憐憫與可笑。


    艾綺強迫自己不要再被他這種神色蠱惑:“你答應讓我來宣布分手的是吧,你要做導致咱們分手的壞人是吧,好啊,那我就告訴所有人,我們是因為那個女人分開的,她不僅用孩子做要挾,還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


    “艾綺。”鍾嶼突然連名帶姓地稱呼她,傾著上半身,兩手扣在桌邊,侵略性極強地靠過來。如果說他方才隻是讓人覺得冷,現在便是緊張到戰栗,沒人知道此時的陰雲密布,是否意味著下一刻的狂風暴雨。


    鍾嶼一字一頓:“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清楚,別到時候做得讓大家都難看。我是可以包容你的任性,但這不代表能允許你傷害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艾綺幾乎抖了起來,心口疼得快要呼吸不上來:“我也曾經是你的女人啊!”她頭腦一熱,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向著鍾嶼潑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改個文案,看看有沒有比之前好一點。我想用閨蜜單身十年來換一百位小朋友收這一篇預收,請大家一定要滿足我的願望(閨蜜>人<對不起嗷)。


    【才不信你喜歡我呢】傅老爺子被診斷為癌症晚期,最大的心願是想在臨死前看到孫女傅零露嫁人。


    以孝立身的傅家人不忍老人死不瞑目,執意要把傅零露按頭嫁給老爺子的得意門生秦臻。


    平時作天作地的嬌小姐傅零露這一次不僅不吵不鬧,還在結婚當晚對秦臻這個便宜丈夫溫柔有加,


    一向溫文爾雅的秦臻卻咬著煙冷冷推開她,離開前淡漠留了句:傅小姐,我們隻是協議結婚。


    /


    幾月後,苟著苟著身體居然越來越硬朗的傅老爺子喊來孫女:要不你們再給我生個重孫子吧!


    傅零露低眉順眼,滿臉都是愧疚地搖了搖頭:爺爺,其實我們隻是協議結婚。


    當晚,秦臻撈過傅零露窄腰,手腳並用地將她壓死在床上:誰跟你是協議結婚了,就生一個吧。


    傅零露:???


    第35章 chapter 39


    2101房間裏,紀有初剛剛幫忙扔了鮮花,清掃過周圍,又開著窗子通了會風,這才向著何堪道:“感覺好點兒了嗎,何先生?”


    何堪起初確實是因為這些花不高興過,但在看見紀有初之後,早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現在無論她說什麽,他都是閉著眼睛:“好好好好好,簡直不能再好了。”


    紀有初再次禮貌地鞠了下躬,說:“那這樣的話,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我一會兒會跟酒店方麵反映,之後絕對不會發生類似事件了。”


    她說著就往外走,何堪可是慌了,暗自打了自己幾個耳光,罵自己是個蠢貨。


    “那個,紀小姐。”他厚著臉皮又喊住她:“你能不能幫我把其他地方也收拾一下,今天一天沒人打掃了,我偏偏又是個潔癖。”


    紀有初隻好站住,回頭仔細看了看客廳,到處都扔得是衣服鞋子和果皮垃圾,確實是夠髒夠亂的。可她隻聽說過會把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條的潔癖,沒聽過讓別人收拾的潔癖。


    她睨了一眼何堪:“好的,先生。”誰讓你是上帝呢。


    紀有初先從整理做起,把他隨手亂扔的一堆衣服分門別類,他說要洗的就裝進髒衣簍,他說要扔了的就塞進垃圾袋。


    何堪除了在一邊指導,就是見縫插針地跟她聊天:“美女,你為什麽要叫有初啊,有沒有什麽含義啊?”


    “沒太多含義,為了好聽吧。”


    “那你為什麽姓紀啊,這個姓不多見的?”


    “因為我爸爸姓紀。”


    “……”何堪傻乎乎地摸著腦袋,哈哈笑著:“不好意思啊,一見美女就腦子不好使。你是剛來的嗎,我之前沒見過你啊!”


    “來了有一陣子了,可能因為我時常請假吧,所以何先生一直都沒見到過我。”


    “你為什麽總是請假啊,不好好工作哦!”何堪偷偷將手懸在紀有初頭上,虛虛拍了她一下:“是不是身體不太好,我看你好瘦啊。”


    紀有初說:“不是我,是我兒子經常生病,我要回去照顧他。”


    何堪沒忍住噗地吐出一聲,半晌才緩過勁來:“你你你你……都有孩子啦?我看你也就二十出頭吧!”


    “都快三十歲了。”紀有初不卑不亢。


    “看不出來,我還以為你才剛剛從學校畢業。”他臉上表情沒剛剛那麽熱衷,微眯起眼睛道:“那你結婚很早哦。”


    紀有初哪想到他會問得這麽細,一時間沒說話。


    何堪突然又來了勁:“沒結婚啊?還是離了?你一個人帶孩子啊?”他又賤兮兮地笑起來:“那太好了啊。”


    紀有初微怔,不禁抬頭看他。


    何堪被這陣目光看得莫名心底發虛:“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挺不容易的,單身女人帶個孩子,好辛苦好偉大好不容易啊!”


    他把紀有初手裏的東西抽過來,說:“行了,你別再打掃了,趕緊去歇著吧。這裏我來就好,實在忙不過來,我還能喊保潔。”


    紀有初跟他一起站起來,聽他這麽說,她當然樂得趕緊要走:“那好吧,何先生,謝謝您的理解。我先走了,不打擾您休息。”


    何堪屁顛顛跟著:“好啊好啊,那咱們加個微信好不好?”


    紀有初已經踱步到門前,從門檻上跨到了外麵。事已至此,她可不用再跟他多周旋了,微笑著向他再次鞠躬後,把門帶上:“晚安,何先生。”


    何堪:“……”


    心裏一個聲音隱隱在問,他是不是不小心中了她的圈套了?幹嘛這麽輕鬆就放她走啊,先把她各種聯係方式磨到,你再說那些不要她幹活的話嘛!


    真蠢,他又打了自己臉一下。


    紀有初回到前台,同事們又把她給圍了起來,左一個問她有沒有被刁難,右一個問她有沒有被人占便宜。


    有消息靈通地傳來私`密消息:“那男人完全是個大色鬼,總帶女人來開房。阿姨說她總是在他房間撿到避`孕`套,一晚上起碼三四個!”


    有成熟點的駁斥她觀點:“也不見得這就是色鬼嘛,是個人都有需求,隻要不是他每次帶回來的都是不同的臉,就不能給他下這種定義啦。”


    “是啊,我還挺喜歡他的,長得英俊,人又有錢,原來某方麵能力也這麽好。有初有沒有想進一步發展的想法,起碼會很性`福哦。”


    “哎哎——”有人提醒:“來人了。”


    大家立刻作鳥獸散,紀有初原本也要去其他地方,看到麵前站著的女人時,卻不由停住了腳步——皮草,短裙,恨天高,是艾綺。


    艾綺來幹什麽?衝著她來的,還是純粹路過?


    紀有初一時間摸不清她想法,隻好拿出酒店人的基本素質,先給她鞠躬,再笑著問:“艾小姐,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艾綺朝著她冷笑幾下,語氣嚴厲道:“剛剛才被男人維護過,怎麽轉頭又被其他男人吸引了?是他沒辦法滿足你,還是你本來就喜歡勾`三`搭`四?”


    她聲音雖然不高,但也沒低到隻有紀有初聽到的份上。前台幾個同事都聽見了,一臉震驚地齊刷刷看過來。


    紀有初沒想到艾綺上來就說這麽難聽的話,但也絲毫沒被她氣勢嚇住,左右看了看後仍舊跟她笑道:“艾小姐,這裏是我工作的場所,如果您要講私事的話,我們能不能去其他地方?”


    艾綺本身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女性,她現在盡管已經恨死了紀有初,但還不想違背自己教養地跟她在公眾場合糾纏。


    何況,不管她內心承不承認,她對鍾嶼方才的話十分畏懼。她還不夠了解他的手段,並不想真的因為這個女人跟他撕破臉。


    艾綺將眼睛往外一瞥:“走吧,咱們到外麵去說。”


    海市剛剛下過一場雪,這幾天的氣溫早就降到冰點以下。兩個人站在懸掛瀑布旁邊,陣陣冷風過來,隻穿了工作服的紀有初被凍得抖了下。


    “說吧,你到底想要多少錢?”艾綺倒是覺得渾身熱度超標,她將兩手抱在胸前,語氣冰冷又嚴厲。


    紀有初怔了怔,隨即笑起來:“艾小姐,我是不是聽錯了?”


    “你充其量也就隻能騙騙那些男人而已,我才不信你是真的一點所求都沒有。我們這個階層,多的就是想要母憑子貴的女人,比你假裝堅強假裝淡薄的大有人在,但到最後還不都是看錢說話。”


    “但你可能不太了解鍾嶼,他那個人最討厭有人跟他講條件,你要是一旦把他逼急了,別說是錢了,說不定連自身都難保。既然這樣你還不如跟我談談,隻要你要得不是太離譜,我絕對不會皺眉頭。”


    紀有初隻覺得好笑,還真是被歐陽宜說中了,這世上果然會有人拿著這件事來跟她談價格:“艾小姐,你這樣說話是不是太傷人了,我不知道他怎麽跟你說的,但我想告訴你孩子的事是個意外,我從來沒有以此作為離間你們感情的手段,更不想把孩子當搖錢樹。”


    艾綺還是一臉不屑的樣子:“別裝了,都是女人,你想什麽我很了解。”


    她這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還真的是讓人覺得可笑。紀有初不想跟這種人多聊什麽,既然沒辦法跟她正常交流,索性就順著她意思來:“好吧,我很好奇,您能給我多少錢?”


    艾綺:“多到你一輩子無虞,甚至還能讓你跟其他男人盡情揮霍。”


    “看來你真的把我當成一個勾`三`搭`四、愛慕虛榮的女人了?”紀有初仍舊款款而笑:“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我既然已經快吊上鍾嶼了,幹嘛還要自毀長城地拿你那些錢。你有很多錢嗎,比鍾嶼還多?”


    “你——”艾綺冷笑:“我就知道你是不一般的女人。你說得對,我是沒有鍾嶼有錢,可你也別以為他現在對你好一點,之後就會對你怎麽樣。你難道想跟他結婚嗎?省省吧,除去家世門楣的差距,他根本就不是能安定下來的人。”


    “你以為他會為你這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嗎?他現在不過是因為剛剛找到孩子,暫時被這樣平靜的生活迷住了眼睛,等他膩了,還是會回到之前的狀態。你就是再能容忍,也不至於願意看他天天帶著其他女人在眼前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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