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們大笑,丁江又擠過來問她:“有初,boss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像他平時一樣嚴厲啊,他會向著你笑嗎?”


    “廢話啦!”其他人罵他:“boss對有初能像對你一樣嗎?人家可是大美女哎,你呢,你個臭癩蛤蟆!”


    “一提到癩蛤蟆我就想起來了,我要跟boss坦白,丁江這個臭癩蛤蟆以前總盯著有初,肯定是想吃天鵝肉了。”


    “誰想吃天鵝肉?”


    辦公室裏突然傳來個低沉醇厚的男音,所有人猶如過電般顫了顫,哆哆嗦嗦地往門口看:“鍾總!鍾總好!鍾總再見!”


    鍾嶼一邊手上搭大衣,大步流星地走進來。辦公室裏原本還有好些人,他這麽一露麵,很快就做鳥獸散,最後一個出去的還特地把門給關上了。


    始作俑者還挺納悶:“大家怎麽走那麽快?”


    紀有初正在整理包,反問:“你說呢?肯定不會是因為我才跑的吧。”


    鍾嶼將大衣隨手放在她椅子上,緊緊貼著她,把她幾乎擠到辦公桌上坐著,還裝模作樣地問著:“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紀有初幾乎兩腳離地,窄腰被他兩手很輕鬆地掌握著,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他手突然降到她臀部,那一聲“嗯”邊百轉千回地轉了幾個調。


    鍾嶼先去吻她的脖子,起先還隻是細細吸`吮,跟著就開始小口小口的齧`咬,紀有初隻覺得像是無數螞蟻聚在這兒,又疼又癢。


    她虛`軟無力地推著,提醒:“這裏是辦公室啊。”


    他反倒像是被催促了似的,摟得她更緊,炙熱濕潤的唇刷在她耳邊上,啞聲問著:“到底誰想吃天鵝肉?”


    什麽時候了,還記得剛剛同事的玩笑話,紀有初總算推開他,給他理著歪了的領帶,調皮地問:“那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鍾嶼微微蹙眉,把她從桌上抱下來,跟自己毫無間隙地貼著。她感覺出什麽的連呼吸都停滯住,羞赧地從旁溜過去,抱怨:“說了這兒是辦公室了。”


    鍾嶼低笑,拉過她椅子坐下來,看她收拾東西:“什麽時候才肯更近一步?”


    “……”紀有初回頭去白了他一眼,說:“你這個人,是不是滿腦子都會想著那種事?”


    鍾嶼孩子般,伸手去拽著她外套下沿,擺來擺去:“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宜疏不宜堵。再說就算是我滿腦子都是這種事,對象還不是你?”


    “那我還要謝謝你了?”


    她打開他手,他又去撩她裙子,摸她穿著薄絲襪的腿。她在家裏要麽穿古板的大媽式睡衣,要麽就光腿跑來跑去,他雖然都喜歡,但偶爾摸到這樣的福利,還是覺得很新鮮的。


    “下次等你放得開了,能不能穿著襪子?”他忽然癡癡說了句,沒頭沒尾的。


    紀有初卻聽懂了,臉一下通紅。她抓起包往他身上打了下:“你還坐著幹嘛?不打算回去看諾寶了?”


    鍾嶼抓著她手,往自己這邊狠狠拽了下,臉上是壓抑後的青色:“你不肯給我,還不能讓我緩緩?”


    紀有初:“……”


    到家諾寶都已經在院子裏邊玩邊等好一會兒了,看到爸爸媽媽過來,趕緊飛奔著前來跟他們擁抱,小聲抱怨著:“諾寶好餓!”


    nanny現在已經常駐家裏,聽到這裏連忙來給諾寶遞餅幹。


    紀有初覺得奇怪:“這個點還吃什麽餅幹?直接吃飯吧。”


    nanny頓時顯得很為難。鍾嶼請的那位負責家務和煮飯的阿姨今天感冒了,她怕那人會把病毒傳染給諾寶,就擅自主張先讓她回去。


    家裏菜肉都是現成的,她原本是想抽空做一點,可是諾寶今天回來得早,她隻來得及淘米煮了一鍋粥,一個菜還沒弄。


    紀有初聽了沒說什麽,說:“沒關係,帶孩子本來就很累,做飯不是你分內的事,不用為了這個而覺得內疚。”


    她把包遞去給鍾嶼,開始挽袖子。可是剛走幾步卻又停下來了,回頭看著正抱著諾寶的鍾嶼:“我好像記得有人說會做飯來著?”


    鍾嶼開了一天的會,正頭昏腦漲,回來的唯一目的是享受家庭溫暖,可紀有初卻給他套上了圍裙,說要讓他下廚。


    鍾嶼跟紀有初對視幾秒,最終還是妥協,跟她一起進廚房的時候,似真似假地說:“這世上也就你能讓我做這種事。”


    新家廚房比紀有初之前的loft麵積還大,各種餐廚用具都是全的。


    諾寶搬來了爸爸新買的各種小汽車來玩,還把佩奇一家送上了座位。紀有初則換了傳說中的“大媽睡衣”在旁邊翻雜誌,一條腿向上勾著,拖鞋在塗著紅指甲的腳尖上要掉不掉。


    唯獨鍾嶼是個忙人,在水龍頭下麵一片片衝洗菜葉,還要時不時接受紀有初的碎碎念:“水開小一點兒。”


    “再開小一點兒。”


    “不是為了省錢,是為了環保。”


    “非洲人快喝不上水了。”


    鍾嶼原本就又累又餓,聽得煩了,把手裏的菜往水池裏一扔,動靜大到諾寶也看過去,說:“爸爸,你嚇死人了!”


    紀有初就沒心沒肺笑起來。


    他臉徹底黑了,過來拿腳輕輕踩了下她勾起來的那條腿,把她拉到水池邊上,自己貼著她後背靠過來。


    紀有初原本以為他就是純粹生氣,他這麽一靠過來,卻是讓她幾乎立刻就感覺到他身邊的變化——紀有初紅著臉要讓開,他卻強勢把她環著,開了水龍頭繼續洗菜了。


    他是一直這樣,還是剛剛才這樣?


    紀有初覺得這男人也真是神了,她什麽都沒做,他就這樣,她要是哪天學人家勾勾小手指,他是不是要瘋了?


    紀有初小心瞥了眼不遠處的諾寶,威脅身後男人道:“你洗快點!”


    鍾嶼原本板著臉,聽到這兒,忽地笑出來,說:“我差不多已經想到,你之後在床`上要我快點的語氣了。”


    “無恥!”紀有初將手伸在水龍頭,捧了把清水潑到他臉上:“給你清醒清醒。”


    鍾嶼非但一點沒清醒,還刻意放慢了洗菜的速度。原本十幾二十分鍾就做好的事,硬是被他無限拉長到超了半小時。


    紀有初也就忍受了他半小時的騷`擾,後來她索性自我紓解自我催眠,跟他一直這麽保持狀態煎熬著相比,她起碼沒有那麽難受吧?


    鍾嶼確實沒有吹牛,做飯這件事,他是擅長的。雖然隻是幾道家常小菜,沒有烹調什麽大葷,但就品相和口感而言,已經是合格的了。


    紀有初很給麵子地一連喝了兩碗粥,好奇問他:“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這種喊著金湯匙的,怎麽這麽會做飯?”


    鍾嶼頓了下,手裏的碗筷被放到桌上,表情稍微有點不自然:“不是說了出去留學的時候學會的嗎?”


    沉默幾秒,他又補充:“小的時候饞,也會自己在家裏弄點吃的。”


    諾寶聽著把頭抬起來,手上抓著勺子還在悄摸摸把一塊蔬菜舀在旁邊桌上:“爸爸,你沒有媽媽做好吃的嗎?”


    諾寶絲毫不吝嗇對於紀有初的讚美:“每次我想吃什麽,都是媽媽給我做,她做不出來,我們就手拉手去買。”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紀有初總覺得鍾嶼眼裏劃過一絲尷尬,眉心也蹙了蹙。


    她連忙往諾寶後腦勺輕輕拍了拍:“行了,吃你的吧。”再不停給他夾蔬菜:“不許再偷偷扔了,不然媽媽會生氣的。”


    諾寶當即撅嘴,苦著臉喊道:“要吃肉肉!”


    鍾嶼看得笑了,眼中終於浮起一點暖意。他伸手揉了揉這小子脖子,說:“好了,聽媽媽的話吧,爸爸小時候最想聽到的就是媽媽勸我吃菜。”


    紀有初整個怔住,直直看著他,似乎想從他此刻臉上找到什麽答案。


    鍾嶼卻已經恢複如初,把頭轉了過去。


    夜裏他回去,兩個人肩並肩走在路上,他的車子就在後麵遠遠跟著,大燈照得影子無限長,無限細。


    紀有初跟他手牽手,想到之前餐桌上發生的一幕,說:“你今晚做的飯菜真的很好吃,不過跟我比起來還是差多了,以後還是我多做給你吃好了。”


    鍾嶼唇角勾了勾,笑得眼睛也稍稍眯起來,說:“這麽懂事聽話?”


    紀有初說:“當然了。”


    他鬆了她手,把她整個摟懷裏,手一直撫著她削肩,說:“那有個小小的應酬想讓你陪著,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


    紀有初抬頭看他:“哪天啊,重要嗎?”


    鍾嶼說:“也沒有那麽重要,所以先問問你有沒有空。時間初定在這個禮拜天晚上,怎麽樣,賞臉不賞臉?”


    “禮拜天晚上?”紀有初遲疑著:“那天我有個活動要參加,還挺重要的。先說明了,我不是故意找話拒絕你,是那天晚上——”


    “好了,我知道。”鍾嶼語氣溫柔地打斷她的話:“你去忙吧,我早就說了,不是什麽大事。”


    紀有初點點頭,還是有點不放心地看向他。


    第40章 chapter 44


    紀有初周末是要去參加一家遊戲公司的周年慶祝,順帶再拿一個獎。


    紀有初最近一次投稿給他們的皮膚設計稿近日有了結果,在經過玩家票選和主辦方評審的綜合意見後,她又一次獲得了該遊戲的設計大賽第一名。


    fiona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小小吃驚了一下:“遊戲?皮膚?你還弄這玩意兒?”這種時新玩意兒對於她來說很陌生。


    紀有初點頭:“是國民遊戲啊,全國好幾億都玩過。我上大學的時候就有在玩,那時就開始悄悄給他們畫皮膚了。”


    “哦,對,忘了你還不到三十歲。”fiona笑著搖頭:“等你到了我這種年齡,眼睛裏除了鈔票就是一切能讓自己看起來閃閃發光的東西了。你那次說的工作,就是這個?”


    紀有初:“嗯。他們皮膚線的總負責人對我印象挺深的,之前特地給我打過電話,向我祝賀大賽獲獎的同時,問她要不要到公司來做美術方麵的工作。”


    今天晚上,她不僅僅是要去領獎,很重要的一個方麵就是跟對方談工作的事。


    按照對方預先承諾她的,她來之後先做一段時間的畫師,如果之後與團隊融合得好的話,還可以專職做皮膚設計。


    這樣好的工作機會完全就是紀有初夢寐以求的,她因而非常感興趣並且非常慎重。


    來fiona這裏就是為了借一件能登得上台麵的禮服,她平日裏的衣服雖然也算是大方得體,但用來出席這種場合的衣服還真是沒有。


    fiona沉默著想了想,帶她到了另一麵衣櫃裏。櫃門一開,各種款式華麗的禮裙密密排在格子裏。紀有初讚歎不已,算是知道她這些年把工資都花在哪兒了。


    fiona語氣還是輕飄飄:“這算什麽啊,有好幾件都穿了幾回了我還沒扔,你這位鍾太太才是能在家裏給華服開`後`宮,以後鍾嶼給你買的衣服要是不喜歡,直接都扔到我這裏來。我班都不想上了,就靠你的二手衣服過日子。”


    “……”紀有初說:“什麽鍾太太,日拋還是月拋的?”


    fiona哈哈笑:“別胡說,人家鍾總現在該打噴嚏了!我剛剛仔細想了想,你這家遊戲公司我挺有印象,好像之前也是百川控股的,最近幾年才剝離出去的。”


    紀有初對這個倒是不了解:“我不知道啊。”


    fiona在她挑衣服的時候,拿手機查了下,說:“果然是。現在是在鍾嶺名下的,鍾嶺你知道嗎,鍾嶼的大姐。他們家重男輕女得很,各種關鍵資源都牢牢控製在鍾嶼那,就隨便給了個遊戲公司打發鍾嶺。”


    “早幾年,做遊戲的說出去有什麽好聽的,大家想到的還不就是鬥地主連連看這些玩意兒。沒想到這些年發展迅速,我看她這個公司去年收入將近三百億,什麽概念啊,你看看那些主板上市一年到頭兢兢業業還就隻有一兩個億的公司就知道了。”


    fiona嘖嘖:“名氣好聽,抵不過財氣粗啊,最後還是要靠實力說話的。你選的這公司是真的不錯,很有發展前途。你跟鍾嶼說了嗎?”


    “沒有,什麽都還沒定呢,不想那麽快告訴他。”紀有初忽然想到什麽:“鍾嶼……跟他姐姐應該沒有什麽矛盾吧?”


    “沒有吧,沒聽說啊。”fiona努力回憶著:“怎麽支配財富是他們家長輩說了算的,晚輩心裏就算是有意見,也應該冤有頭債有主,不應該相互埋怨啊。怎麽了?”


    紀有初搖頭:“沒什麽。”


    紀有初最終選了條白色的一字領長裙,設計雖然簡單,但很能烘托氣質。她又自己配了條常戴的鎖骨鏈,朱砂紅色的小墜子就卡在骨窩裏。


    夜裏的活動定在百川開在新區的一家會議型酒店,紀有初從fiona那邊出來在地鐵上晃了一個多小時,再找了輛出租車轉乘這才趕到。


    酒店門口已經有主辦方的人在等,紀有初順著他們指引往裏走,趕在電梯關上前小跑了進去,向著門內人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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