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扉想來想去,沒想到該說花溪什麽好,反正不能罵她,也不能說重話,他顧著種種自己給自己立的條約,不小心歇了氣,忘記自己剛剛要說什麽來著?


    好像想控訴花溪對他不好?借著他受傷,把他那些壞毛病都給禁了。


    以前就看他這些習慣不順眼,這回可算是找到機會了。


    古扉一開始還能喜滋滋的撐著下巴看花溪,後來覺得花溪是在關心他,再後來……一言難盡啊。


    時隔這麽多年,花溪還是這麽壞,要製他也多的是法子。


    第178章 情敵見麵


    這是坐輪椅的少女主動提出來的要求,可不是他說的,皇上要怪也怪不到他頭上,話雖如此,太醫還是觀察了一下皇上的態度。


    皇上半躺在老爺椅裏,目光瞪著坐輪椅的少女。


    果然把所有的怨氣都對著坐輪椅的少女呢,他不會有事,於是愉快的點了點頭。


    “早起早睡,生活規律,按時服藥,少則兩個月,多則三個月便可痊愈。”


    花溪配合的回頭對古扉說,“聽到了嗎?太醫說了,傷的太重,從今天起,不得出門,不得擅自挪動,早起早睡,生活規律,按時服藥,飲食清淡,戒糖戒酸戒辣,如此堅持三五個月就好了。”


    古扉:“……”


    太醫明明不是這麽說的。


    而且那些要求都是你提的。


    細想一下花溪可能也是為了他好,是關心他,想讓他盡快康複,那麽點不滿登時消失,反而覺得竊喜?


    也不知道在喜什麽,不難過就是了。


    古扉躺在老爺椅裏,眼瞧著花溪由人推著,送太醫出去,回來後問他,“不是說快吃飯了嗎?怎麽還沒人準備?”


    皇上用膳很麻煩,古扉又不是一個固定在哪哪吃飯的人,有時候屋裏,有時候院裏,還有時候索性就在寢屋。


    就像昨天一樣,把倆人的手鎖著,出不去,隻能在地上臨時搭個桌子,上了幾道菜,今兒要上朝,才把鏈子去了。


    或許也知道就算鎖了鏈子,她想走還是能走,不鎖她不想走,也不會走。


    注定的事,改變不了,索性連掙紮都懶得掙紮了,今兒回來也沒有鬧著要鎖,看她想睡覺便自個兒出去修架子。


    花溪目光朝一旁的架子看去,兩隻腿修好了,另一隻修到一半,還有一隻沒修。


    她十分想不通,是什麽讓古扉丟下修了一半的架子,跑上屋頂,然後眼瞎踩空摔成這樣的?


    大白天,正亮的時候,是魔鬼嗎?


    “我都忘了。”古扉讓元吉去準備,“在屋裏吃吧。”


    本來還想批閱奏折,順便將今早的事解決掉,現下老老實實待在屋裏便是,也全當陪陪花溪吧。


    因著腿腳不便,古扉完全是被人連人帶椅子一起抬進屋裏的,五六個太監齊心協力。


    花溪則由兩個宮女推著,到了樓梯口兩個宮女抬不動,又叫了兩個太監一起,折騰了許久才進寢屋。


    輪椅和老爺椅並排放著,兩個行動不便的人互相看了對方狼狽的身形一眼,紛紛笑了。


    飯上來也沒認真吃,因為全是清淡的,不合古扉口味,待會兒還要喝藥,藥是現煎的,吃完飯,藥正好熬好,古扉從小就討厭喝藥,本來劍傷還沒好,著實喝了一陣子,現下要喝雙份的藥。


    怕藥性相衝,兩份都有所改善,比原來溫和許多,也意味著古扉要喝更久,慢藥慢好。


    古扉挺不樂意的,吃完飯,喝完藥,把人都喊走,非要帶著她進空間住住。


    說是腿受傷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比如說批閱奏折,但是傷口太疼,集中不了注意力,所以住空間緩和緩和,等好了批完奏折再出來。


    一開始花溪不理解,勸他休息休息,古扉理由可多,說什麽這時候才是體現他有毅力肯幹,帶傷為國操勞的時機等等,一大堆的借口。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花溪沒意見,同意了。


    倆人讓人把門帶起來,自己借助空間從裏麵杠上門。


    整個長明宮無論是屋內還是院裏,都鋪了木地板,每一根都相連,所以花溪坐在輪椅裏挪動家具和插栓,綽綽有餘。


    窗戶也杠上,以前都晚上進空間,大半夜,隻需說睡了,不要人打擾,絕對沒人敢。


    現在不一樣,是中午剛吃完飯,正需要活動活動消化體內多餘脂肪的時候,免不得會有誰誰誰沒有眼力見。


    比如嬈玉。


    其實她與嬈玉就是一場公平的交易,我幫你扶搖直上,你把你得到的賞賜分我一半,僅此而已,沒旁的角色。


    但是嬈玉……對她動了不該有的想法。


    花溪不傻,其實都看得出來,就算當時沒看出來,經過這麽多年的沉澱,清是清,濁是濁,分的明明白白,尤其是以旁人的視角。


    當器靈的時候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經曆是別人的,少了些不確定和當局者迷,一眼便判斷出,嬈玉喜歡她。


    從很多個細節上,比如嬈玉愛找她撒嬌,喜歡依靠在她肩膀上,時不時會對她動手動腳?


    經常說她是太監,隻能看,做不了什麽,對她很是放心,當成閨蜜一樣,閨蜜不就是親親密密嗎?


    花溪沒有這個習慣,每次都拒絕,嬈玉會歇氣一段時間,下次繼續。


    對她的態度明顯和其他人不一樣,其實嬈玉沒有表麵那麽好,她排外護短,是她認可的人,就對那人很好,不是的話,便會顯得無情,尤其是在救人結果被害之後。


    花溪發現屋裏和院裏的宮女和太監都怕她,起初不能理解,親眼見過她自己心情不好,又趕上有人犯錯,直接打死了人,才明白過來。


    這些都是嬈玉的私事,她從來沒管過,不過印象分自然而然會下降許多,不影響她和嬈玉相處。


    還是那句話,嬈玉排外,但是護短,她認可的人,便會對那個人很好,很不巧,花溪也是她認可的人。


    起初隻以為是被認可了而已,因為嬈玉很聰明,會刻意偽裝。


    比如說想送她什麽,連帶著所有人都送,時不時賞件衣裳,把身邊的人都賞了。


    送糕點,也會叫上所有人一起吃,說是新得的,一人三塊,其他人已經吃了兩塊,隻能再拿一塊,就她剛來,是三塊齊全的。


    那時候她沒有多想,覺得自己是女子,扮相不太好,又總愛冷著臉,不會有人喜歡她,沒想到出了意外。


    是成了器靈之後,無需睡覺,每次古扉睡後,她自己無聊,把‘花溪’的經曆翻出來,細細觀察了一番,才瞧出的不一樣。


    畢竟所有被賞的都是宮女,隻有她一個‘太監’,當時嬈玉說別的太監都很注意儀容,太監服有經常換,隻有她的洗得發白,還有些短,露出手腕。


    看不慣她如此,所以才給她添的。


    花溪突然有些後悔,她居然相信了。


    現在算是補償吧,與其讓她抱有希望,不如讓她以為她死了,斷個一幹二淨,然後浴火重生,從頭再來。


    等過幾天便讓古扉找個時機放她出宮,從此以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花溪……”


    花溪回神,“怎麽了?”


    古扉躺在空間的地鋪裏,因著腿上和胸口的傷,哪哪都疼,活動不開,隻能睡覺,才躺下沒多久便撐起身子問她,“你的腿會不會疼?”


    花溪奇怪的看他一眼,“不疼。”


    她的腿隻是肌肉萎縮,使不上勁,完全沒有受傷,和正常的腿看起來隻是稍細而已,細的有點不正常。


    嚴格來說,她的腿現在隻有大漢的胳膊粗,瘦得過分,不協調,不好看了。


    花溪本來打算進空間繼續練來著,古扉一進來就要睡覺,不好打擾他。


    如果她在外麵練,肯定會發出聲音,索性和古扉同作息。


    古扉睡她也睡,古扉總要批閱奏折幹正事的,她時間充足,不妨事。


    空間經過多天修複,外麵一天,裏麵已經二十天,修了三四十天,情況越發的好,浪費的玉石也越來越多,整個大川供應不足,開始打起了別國的主意,讓人去別過做走馬商人,一路帶回來。


    古扉把這些壓力都肚子扛了,沒有告訴過她,但是她還是不小心聽到了,在書房的時候,他和元吉聊,元吉說銀兩不夠,玉也不夠。


    古扉讓他賣掉一些田地和鋪子,先籌了錢再說,還不行就拿鋪子做抵押,找錢行借,把下個月的盈利先用掉。


    因著是私事,不能用國庫的錢,都是古扉自己的,有當初繼承先帝的,也有她留給古扉的。


    花溪這些年與嬈玉平分寶物,著實得了不少銀錢,她成了器靈之後慫恿古扉用這筆錢,說是以後賺錢了再還回來。


    一次兩次古扉沒當回事,三次五次之後古扉被她說動,真的用了這筆錢,之後十倍的還回來,堆積在空間裏,前幾天偷偷的拿走買玉了,在空了的箱子裏寫了個欠條,說是不還的話就把他自己抵押給她。


    這不是耍賴嗎?


    她要小屁孩幹嘛?


    得虧小屁孩是拿去幹正事的,否則的話她絕對不肯,其實那幾箱銀子怎麽沒的,都在花溪的默許下。


    畢竟她也是空間的主子,古扉挪空間的東西出去,她有感應,收了欠條,假裝不知道而已。


    “你是不是腿疼了?”好端端的問她腿疼不疼,有問題。


    古扉點頭,“有一點。”


    說多疼也沒有,畢竟也才二樓,他又練過武,稍稍控製過,隻是一抽一抽,不間斷的小疼,比較磨人。


    “既然知道疼,為什麽還跳?”古扉那個輕功,他不是故意的話,沒可能摔著。


    大白天眼又不瞎,說意外也不像,閣樓上幹幹淨淨,沒什麽抓過的痕跡,意外掉落肯定拚命抓住旁邊的東西。


    二樓閣樓上並非沒有,反而很多,都規規矩矩放著,連個花瓶都沒碰掉,就一小塊空地,古扉就是從那掉下來的,能這麽巧?


    其次為什麽爬到二樓閣樓都是問題。


    古扉一愣,“你知道了?”


    花溪瞥了他一眼,“我又不瞎。”


    就算猜不出來,還能看不出來嗎?


    古扉的傷勢有控製,隻傷了一條腿,另一條完好無損,顯然他有很細心的保護那條腿。


    會輕功的人可以像貓一樣調整落下的姿勢,傷是會傷,傷的輕重而已。


    古扉被識破了,討好一笑,像個孩子似的,把臉埋進枕頭裏,隻露出半張臉,用一雙清澈幹淨的眼睛望她。


    “所以為什麽要跳?”她真的很好奇,古扉出了什麽事?需要跳樓?


    “也沒什麽。”表情有些心虛,“就是今天聽到有人說是你瘸子……”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不是人,下次再有人這麽說你的時候,我也不好安慰你。”他拍了拍自己的腿,“現在我跟你一樣了,再有人說你,我一邊可以罵她瘸子怎麽了?我也是瘸子,一邊還能安慰你。”


    古扉攤開雙手,“我也被人罵了,咱倆一樣,我都不難過,你也不要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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