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溪把林燃扶到門口後站在門口歇了一會兒才艱難地側頭問林燃:“林燃,你的鑰匙放在哪裏?”


    林燃微闔著眸沒應聲,像是沒聽到盛青溪說的話似的。


    盛青溪隻好自己找。


    他們房門的腰上掛著一個木製的掛墜,她掃了一眼林燃的上身就知道鑰匙不在這裏。


    黑色的西裝褲包裹著林燃修長的雙腿,底下漆黑鋥亮的皮鞋映著廊內掛燈的光亮。盛青溪硬著頭皮伸手往林燃的腰腹處摸去。


    她沒直接伸進口袋裏,而是小心地外麵摸了摸口袋。


    左邊靠近她身側的口袋平平整整,她一觸到布料就感受到了林燃結實緊繃的肌肉。午後混亂曖/昧的畫麵閃過,臉頰開始發燙。


    盛青溪抿了抿唇,把那些心思都拋到腦後,橫過林燃勁瘦的腰去摸另一側的口袋。就那麽一層薄薄的布料,根本隔不住微燙的溫度。


    她曲著指尖試探性往口袋裏探了一圈,不一會兒就摸到了木質的掛墜。


    盛青溪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


    她撐著林燃大半的重量,騰出那隻摸鑰匙的手用鑰匙打開了房門。房間內沒開燈,廊內的光隨著門的打開跑進去了一點兒。


    盛青溪能借著隱約的光看到沙發已經鋪成了床。她扶著林燃進了房,關上門,準備開燈。


    就在她抬手伸向開關的瞬間,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扣住。林燃在黑暗中準確地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開燈的動作。


    盛青溪微怔:“林燃?”


    原本閉著眼睛沒反應的人忽然開始動作,大掌攬上她的腰,不費什麽力氣地把她往牆上一推,高大的身軀緊跟著覆上。


    盛青溪穿的黑色是禮服是林燃親自選的,他知道這件衣服是怎麽設計的。


    她胸前的黑色蝴蝶結隻要他隨便一扯就解開,蝴蝶結解開後饒在她腰間的絲帶也會鬆動,連帶著後背上特製的拉鏈。


    隻有解開了蝴蝶結才能往下拉拉鏈。


    林燃盯著她雪白纖細的頸,為了遮掩他留下的痕跡她在頸側綁了一條黑色半透明的絲帶,在昏暗的環境下這根絲帶不停刺激著林燃的神經。


    淺淡的香氣在悶熱的空氣中彌漫。


    甜的,林燃心想。


    紅酒的後勁漸漸上來。


    他的每一根神經似乎都被泡在滾燙的血液裏。她像把火似的點燃了林燃血液裏每一粒躁動的因子,讓他這樣難耐。


    她帶著擔心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林燃,你還好嗎?”


    輕輕軟軟的,就和以前一樣,仿佛沒被他壓在牆上似的。


    林燃眸光微頓,倏地笑了,聲音又啞又沉:“長官,陪我躺一會兒行不行?我想抱抱你,就一會兒,不親你,你別走。”


    盛青溪踮起腳探手摸了一下林燃的額頭,好一會兒才應道:“嗯,我牽你過去。不開燈嗎?”


    林燃低聲:“不開。”


    ...


    火車仍在前行。


    盛青溪躺在床上麵對著牆,林燃從身後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裏,下巴就抵在她的頸側,微燙的呼吸灑在她的耳後。


    一呼、一吸。


    就這麽靜靜的,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盛青溪。”


    林燃緩慢開口,帶著啞意。


    盛青溪微微側頭往後動了一下,她想看看林燃,但林燃卻一動不動。她隻好應道:“我在。林燃,你怎麽了?”


    林燃閉上眼,更用力地抱緊她,低聲問:“以前你是怎麽過的?從小到大那些生活,我都想聽。你願意和我說嗎?”


    盛青溪在心裏輕歎了口氣。


    小時候的記憶對她來說還有點模糊,畢竟過去了那麽久。她隻好說一些自己還記得的:“小的時候我最喜歡冬天。”


    冬天對盛青溪來說就意味著過年,過年的時候盛蘭會給她買新衣服和新玩具。更重要的時候過年那會兒她可能吃很多糖。


    “那時候我不懂為什麽身邊的同伴來了又走,也不懂為什麽再也見不到他們。直到我大一點了,才知道我們都是孤兒。”


    盛青溪與其他孩子不同,她還是嬰兒的時候就盛蘭抱了回來。她始終認為盛開是她的家,那些同班都是她的兄弟姐妹。


    “盛媽媽和我說,想領養我的人很多。但她總是不放心,考量這兒考量那兒,最後還是把我留在她了身邊。以前上學沒人和我玩的時候她偶爾會問我,怪不怪她把我留在身邊,我或許會擁有更好的生活。我不知道什麽是更好的生活,我想留在盛開,盛開就是我的家。”


    “上學的時候我總是獨來獨往,我喜歡一個人呆著。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想過以後,所以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麽,那些都不重要。”


    那時的盛青溪以為她的生活一直會這樣下去。


    直到那一個平安夜,她遇見林燃。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盛青溪抿唇笑了一下,她小聲道:“林燃,那個時候我經常會去一中偷偷看你,很多次。”


    林燃一怔。


    他從來沒聽盛青溪說過這件事。


    不等他問,盛青溪又道:“有一次我看見你和一個女孩兒一塊兒在校門口站著,你衝她笑了。”


    林燃:?


    我衝誰笑了?不可能的事!


    ......


    黑暗中,林燃皺著眉努力地回憶著他到底在哪一天對一個女孩兒笑了。他林燃像是會對女孩兒笑的人嗎?不可能好嗎!


    不過盛青溪好像也沒在意這事兒,自顧自地往下說:“很多時候我見你時你都冷著臉,看起來冷冰冰的不好接近,身邊隻有何默和謝真,還有你的車。”


    突然,她話鋒一轉:“但那天,你笑了。”


    林燃:“......”


    真是日了狗了。


    他現在就恨不得穿回去看看自己到底衝誰笑了。不過話雖這樣說,林燃還真思考起來,他會在什麽樣的情況下對一個女孩兒笑。


    盛青溪這麽說,他首先可以排除林煙煙。


    林煙煙不可能是那個女孩,不然她也不會說了。


    至於其他情況。


    林燃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不會對女孩子笑。


    想了半天林燃都沒能回憶出來那個人是誰,他隻好硬著頭皮問:“盛青溪,我衝誰笑了?”


    盛青溪偷偷抿唇笑了一下:“那個女孩兒好像是在車行裏工作的,遞給你一個頭盔。是你一直在等的頭盔,一送到車行就有人給你送來了。”


    這也是後來盛青溪去調查的時候偶爾得知的。


    盛青溪這麽一說林燃還真想起來了。那天放學他和謝真他們倆剛走出校門車行裏的人就迎上來了,拿著他排隊排了三個月的頭盔。


    不過林燃可不記得對方是男是女,當時他說了聲謝,似乎是朝那人笑了一下。


    林燃懲罰似的咬了一口盛青溪軟乎乎的臉,“這點兒小事都記得。每天你這小腦袋瓜裏都在想些什麽,是不是光想我了,嗯?”


    盛青溪皺起臉,小聲嘀咕:“不許欺負我,再欺負我不說了!”


    林燃:“......”


    這還越來越橫了。


    林燃隻好乖乖閉上嘴,免得惹這個小祖宗不高興。他又湊過去親了親剛剛咬過的那塊兒地方:“我親親就不疼了。”


    “林燃!”


    盛青溪惱怒似喊了一聲。


    林燃想笑又不敢笑出聲,老實地抱著她不動了。


    被林燃這麽一打岔盛青溪也有點懵,但接下去的時間線不可避免地會跳到最難接受的部分,即使對林燃來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但她依舊過不去。


    說到這裏,盛青溪的聲音變得輕了一點兒:“林燃,我偷偷去看你的時候總會撞上一些人,他們和你一樣都不認識我。”


    林燃知道,這裏的“偷偷看你”和之前提到的不一樣。


    她的情緒顯而易見的低落下去。


    林燃在黑暗中啞聲笑了一下:“為什麽要偷偷去?”


    盛青溪怔怔地看著對麵的牆,小聲應道:“我不知道,我很長一段時間都很害怕,一直都沒敢去看你。直到快要開學,我要離開初城了才敢去看你一眼。”


    “那天我遇見了何默和謝真,他們倆坐在地上看著天,和你說著話。後來每年你生日的時候我都能在那裏遇到他們。”


    何默與謝真和她一樣,不在清明時去看林燃,隻在他生日的時候去。


    就好像林燃還活著一樣。


    盛青溪非常簡略地帶過了自己上大學時候的日子,隻說室友和同學都都很友善,他們都懷抱著夢想和熱情在做這件事。


    她低聲繼續說著之後的事:“畢業之後我去了警局,是我師父把我帶進門的。林燃,工作的時候很辛苦,很多內容都是我在學校沒接觸過的。有一段時間我看到肉就會生理性反胃,不吃肉這個習慣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後來倒是習慣了。”


    “那段時間我睡眠也不太好,但留在初城我就有很多時間去看你。有時候我睡不著覺就跑去找你,和你說會兒話就困了。林燃,那些年我經常把自己搞得很狼狽,但是想到你我就覺得可以繼續堅持下去。”


    聽到這裏,林燃微微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壓抑什麽情緒。


    好半天他才聲音低低的問:“半夜去找我,會不會害怕?”


    說起這個話題盛青溪的情緒倒是好了一點,她轉過身來,小手自覺地摟上林燃的腰,腦袋往他頸窩一埋,換了個方向被他抱著。


    林燃順著她的動作調節了兩人的姿勢,剛窩好她就像說小秘密似的用氣聲說:“林燃,有一次我淩晨偷偷地跑進去,但是被看門的大爺撞上了。”


    林燃:“......”


    大爺指不定嚇壞了。


    盛青溪抿唇笑:“大爺非常好玩兒一個人,還問我是住在哪塊地界上的,是不是好些人年沒人來看我非得跑上來玩兒。”


    林燃:?


    盛青溪閉上眼睛,似乎是有些困了:“那十年那個大爺一直在那裏,我和何默他們還經常去看他。林燃,我們都很想你。”


    你是被愛著的。


    被我們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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