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低頭親了親她的發,嗓音喑啞:“我知道。”


    她很小聲地喊他的名字:“林燃。”


    林燃應:“我在。”


    懷裏的人漸漸安靜下來,呼吸逐漸變得平緩。


    她乖乖地在他懷裏睡著了。


    林燃等她睡沉之後起身關了窗,沒開燈去浴室摸黑洗了個澡,身上還有些酒味,他不想就這麽抱著盛青溪睡覺。


    洗完澡後他在暗裏摸索著把盛青溪身上的禮服脫了,她全程也沒反應就這麽由著他動作,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是她最放鬆的時候,不用隨時都警惕著。


    林燃也不敢看,哪怕沒開燈他也閉上了眼,摸黑把他的短袖給盛青溪換上了。


    做完了這一切他才鬆了口氣,重新上床把人摟進了懷裏。


    林燃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


    晚上十點,林煙煙回到臥室,看著空無一人的床一時陷入沉思。


    如果她哥哥本來就是打的這個注意,為什麽要假模假樣的把盛姐姐和她安排到一起,想來想去想不明白林煙煙幹脆不想了。


    反正林燃的事兒她也管不著!


    就是想到盛青溪她有一種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林煙煙拿出睡衣轉身進了浴室。


    此時火車內大部分車廂還亮著,這點光亮隨著鳴笛聲緩緩駛入了茫茫夜色裏。


    -


    淩晨五點。


    晨光透過臥室內小小的車窗跑進來那麽一點兒。


    盛青溪是被熱醒的。


    一睜眼就對上了林燃凸起的喉結,在昏暗的視線中他的輪廓也清晰可辨別。


    她微微仰頭看了一眼,這一動她的側臉就不可避免地觸上了林燃硬邦邦的下巴,新長出來細密的胡渣磨得她臉疼。


    林燃似乎還沒醒,他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


    盛青溪的動靜很小,但就是這麽一個小動作就驚動了林燃。


    他沒睜眼,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聲音裏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睡醒了?餓不餓?”


    盛青溪揪著自己身上的短袖有些不好意思問出口昨晚她到底是怎麽睡著的,隻小聲道:“林燃,我想洗澡,還想跑步。”


    林燃被盛青溪這句話逗清醒了。


    他啞聲笑了一下:“洗澡可以,跑步不行。你想跳車下去和火車賽跑嗎?”


    盛青溪悶著臉:“我就是想想。”


    林燃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你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盛青溪推開他:“我要去洗澡。”


    說到洗澡就不得不考慮到一個問題,盛青溪的換洗衣服都在自己的房間裏,這麽早顯然林煙煙還睡著,她沒有鑰匙根本進不去。


    這個問題顯然林燃也想到了。


    他想著晚點等林煙煙醒了再送她回去洗,但他懷裏的人卻倔的很:“我現在就要洗,等煙煙醒了我再回去穿。”


    林燃:?


    你這不是要我死?


    林燃和盛青溪僵持了一會兒,還是舍不得惹她不高興,不就洗個澡嗎。


    他捏了捏眉心,啞聲道:“我去拿沒穿過的短袖給你,換下來的衣服我給你洗。”


    盛青溪:“......”


    這倒也不必。


    她繃著小臉想了一會兒,別扭道:“我自己洗。”


    林燃也沒堅持,等日後他們住一塊兒了再和她掰扯這些也不遲。他起身下車去行李箱裏拿了一件白色短袖遞給盛情。


    這小東西接過衣服鞋也不穿就和一陣風似的溜進了浴室裏。


    林燃也沒幹等著,他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行,一想到她一會兒底下什麽都沒穿就出來他就要瘋了。不就吵醒林煙煙那個小丫頭嗎?


    這麽想著林燃就出門去敲林煙煙那小丫頭的門了。


    她哥哥嘔心瀝血照顧她這麽些年,關鍵時刻這丫頭應該為她哥哥出一份力。


    當林煙煙睡眼惺忪地出來開門的時候林燃一點兒心裏負擔都沒有,像個大爺似的,下巴微抬:“拿點東西就走。”


    林煙煙瞅他一眼,讓開了身子讓林燃進去。


    林燃去找盛青溪行李箱的時候還隨口問了一句:“林煙煙,你晚上一個人睡覺怕不怕?”


    林煙煙:“......”


    一早清早把她叫醒就是為了來炫耀?


    林煙煙幽幽地說道:“哥哥,那你睡覺的時候心裏有沒有一點負罪感?”


    林燃:?


    這孩子咋回事?


    本來林煙煙沒說話這句話還好,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剛好找到了盛青溪放內衣的袋子,他捏著這麽一個小小的袋子還真生出點兒負罪感出來。


    林燃翻了翻,跳過她的吊帶和短裙,拿了一條最簡單的黑色牛仔褲出來。


    坐在床沿邊看得一清二楚的林煙煙簡直是一言難盡,她覺得她哥哥簡直是世界上最小氣的人,這大熱天的居然讓盛青溪穿長褲。


    林燃盯著盛青溪的行李箱思索片刻,沒拿上衣,就讓那小東西穿他的衣服。


    免得那麽多人盯著她看。


    林燃拿完之後合上行李箱放回原位,起身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林煙煙這小丫頭,輕飄飄道:“走了,自個兒呆著玩兒。”


    林煙煙沒應聲。


    她總算知道為什麽外校的人這麽討厭她哥哥了,有時候她哥哥真的非常欠揍。


    林燃回房的時候還有點兒緊張。


    腦海中閃過幾百張畫麵,萬一他回去的時候盛青溪已經出來了怎麽辦,出來之後在他麵前亂晃怎麽辦,他到底還要不要當個人了呢?


    當然這些畫麵等林燃回到房間之後就戛然而止了,因為盛青溪還沒出來呢。


    林燃走到浴室門口輕扣了扣門,“盛青溪,衣服在外麵。”


    浴室的水聲停了一瞬,小姑娘脆生生地朝他喊:“門沒鎖!你拿進來吧!”


    林燃:?


    這小東西又咋回事?


    林煙煙提醒他讓他不要做一些罪惡的事情,盛青溪卻顛顛地追著他跑生怕他不搞點事情出來,昨天下午是,今天早上更是。


    林燃咬牙,心想放了東西就出來。


    開門的瞬間林燃就閉上了眼睛,他記得浴室的擺設。開門的瞬間,帶著香氣的沐浴露混著盛青溪清甜的味道像海浪一般朝他席卷而來。


    林燃:“......”


    他恨!


    “林燃,我洗完啦!”


    盛青溪看著閉著眼睛皺著眉的模樣不由抿唇笑了一下,她正在放著水在洗林燃的短袖,頭發還濕噠噠地披在肩上。


    林燃聽盛青溪這麽說才敢睜眼看她。


    她就像一隻剛上市的小脆桃,白皙的小臉,紅撲撲的臉頰,整個人清純地都能滴出水來。他的短袖剛好到她膝蓋上麵,水滴從她的腿根滑落,順著纖細的小腿流到地麵。


    林燃瞳孔微縮。


    這一副畫麵對他的衝擊力無疑是巨大的。


    他頭昏腦漲地從浴室裏退了出去,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敢和盛青溪說。他狼狽地靠在牆上喘息了一聲,喉結滾了滾,又啞著嗓子朝著門口道:“穿好衣服才許出來,褲子衣服都穿好。”


    “知道了!”


    她歡欣的聲音響起。


    林燃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她折磨他還是他折磨自己。


    -


    林燃和盛青溪去二號車廂吃早飯的時候何默和謝真居然已經在了,兩個人湊在一起談論著昨天晚上在這裏喝到的酒。


    見到他們倆出來謝真招了招手:“燃哥,仙女!快過來!”


    等走近了看到盛青溪的穿著謝真還奇怪地問了一句:“仙女,這麽熱的天你怎麽穿這麽多,短袖怎麽還大了那麽多?”


    何默翻白眼:“你趕緊閉嘴叭你!”


    謝真委屈巴巴:“我又怎麽了我?”


    盛青溪聽謝真這麽問也不尷尬,非常老實地回答他:“衣服都是林燃給我選的,現在不熱,熱了我就回去換掉。”


    林燃在心裏輕哼了一聲。


    謝真:狗男人!


    兩人坐下後謝真就滔滔不絕地說起了昨晚的酒:“仙女,你是不知道。這裏的酒名字都可好聽了,什麽‘星星的收獲季’、‘金星’、‘藍月亮’、‘向星星許願’等等,還都挺好喝的。”


    盛青溪眨眨眼:“什麽味道的?”


    每次出去吃飯林燃都不讓她喝酒,像個小督查拿著放大鏡盯著她瞧。


    謝真回憶了一下:“有鮮蘋果和草莓果醬味的,還有梨子酒和紅茶氣泡酒。”


    盛青溪聽了都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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