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啊——!!!”


    蕭明被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痛嚎一聲, 鼻子發腥,身體向後一歪摔在了地上。


    旁邊的劉順宇和張凱盛頓時一激靈,驚怔在原地,不等他們回過神, 幾道接連不斷的拳頭就讓他們也嗷嗷痛叫起來。


    “嗷——!”


    “啊!!他媽的你誰?居然敢打我,啊......”


    劉順宇兩人一邊罵一邊試圖反擊, 可現在身體素質雖然不怎麽樣但至少不會咳個半死的時訴安可不會像剛穿來時那樣任人魚肉。


    軍體拳加上訓練經驗, 時訴安三下五除二,就將這幾個卑劣至極的高三生全都揍在了地上。


    “我讓你們這些小王八蛋欺負人,我讓你們這些小王八蛋侮辱人!一個一個站著比人高躺著比人長稱著比人胖, 這些年吃的白飯, 學的是非道德素質良心都跑到狗肚子裏去了!”


    時訴安拳拳到肉, 揍得兩人嗷嗷直叫,不過在簡單教訓了幾人十幾下後, 他沒再繼續, 而是喘著粗氣快步走到謝無偃旁邊, 將他扶了起來。


    “沒事兒吧,我們一會兒先去醫院?”


    “哥哥, 我沒事, 不用去醫院。”


    謝無偃搖搖頭,眼睛直直看著時訴安,仿佛隱隱閃著星子,難掩驚喜感激和依賴,頂著嘴上的淤青說:“哥哥, 你...你怎麽來了?!”


    見謝無偃這副樣子,時訴安不禁心疼又心軟,當即淺淺笑了下,溫柔地揉了下謝無偃的頭發,“來接你啊,驚喜吧?”


    謝無偃立刻點頭,手抓著時訴安的手腕,“不過哥哥,我們得快點走,他們肯定會......哥哥小心!”


    謝無偃突然把時訴安拽得一歪,一個拳頭大的磚塊帶著風“嗖”地擦過時訴安的耳朵,砸到了時訴安前麵的牆上。


    “砰——!”


    紅色的磚頭四分五裂,砸落一地碎塊。


    時訴安嚇得心髒咯噔一下,心跳險些停滯。


    這幾個小王八蛋也太毒了吧?


    這磚頭要是落在他頭上,他哪還有命活?!!


    時訴安頓時轉過頭,看向那三人中間正滿懷惡意看著他的蕭明。


    轉過頭的時訴安並沒能注意到,一直攥著他的手腕的謝無偃眼底突然翻湧上一片漆黑,臉色也隱隱變了,冰冷得有些可怖。


    這群臭蟲......


    蕭明朝時訴安的方向吐了口吐沫,陰著臉:“我呸!”


    說完,他又對旁邊兩人吼道:“愣著幹嘛,給我一起揍死他,給他點顏色看看!”


    劉順宇看了時訴安一眼,卻沒有立刻動。


    他雖然也恨那個青年恨得要命,但還是沒徹底丟掉腦子,結巴著說:“明、明哥,在學校內會被發現的,要不我們出了學校再收拾他們?反正他們跑不掉!”


    他們之所以敢肆無忌憚地毆打侮辱謝無偃,說白了一是因為這個謝無偃不敢聲張,二是他們不是很怕被發現——反正沒人為謝無偃撐腰,就算鬧到校長那兒都沒大事兒。不過,能不被發現當然更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們這次還找了個監控死角。


    但是現在這個青年可說不準是什麽身份,萬一真在學校裏被他們揍出事兒了,而且來頭不小的話,他家怕是保不住他啊,畢竟他家隻是個有點錢的暴發戶而已!


    何況,他能感覺到對麵那個青年打人很厲害,拳法仿佛練過,他們現在怕是也討不了好。


    “在學校怎麽了?在學校你就不敢收拾那兩個垃圾了?!廢物,慫貨!”


    蕭明沒想到劉順宇居然敢不聽他的話,氣得咬牙切齒,當即就狠狠踹了劉順宇兩腳。


    劉順宇被踹得大腿生疼,心底暗恨,麵上卻不顯,他“哎喲”兩聲,連忙求饒:“明哥別打了,明哥別打了......”


    張凱盛其實和劉順宇想的一樣,但是他更殷勤更狗腿,也更狠,要是那個青年身份並不怎麽樣,他還是很想狠狠教訓他一頓,畢竟剛剛被打的仇他還沒有報!


    張凱盛心思轉了轉,當即就往地下吐了一口痰,對著時訴安嗤笑一聲。


    “我呸,我說是誰會幫這個垃圾呢,原來是垃圾的哥哥啊,怎麽,你想幫你家垃圾弟弟出頭?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你誰啊你?!”


    張凱盛的話讓蕭明舒服了幾分,當即也露出一絲諷笑,滿懷惡意地看向時訴安。


    “垃圾哥哥?哈哈這名字好啊,不過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這垃圾的親哥,怎麽,難不成是因為臭味相投,你們在外麵拜把子了?還是說你單純想見義勇為啊?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幾斤幾兩!”


    “就是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幾斤幾兩。”想彌補的劉順宇也連忙附和,“你現在必須給我們明哥道歉!”


    蕭明瞅了劉順宇一眼,明白劉順宇在討好他,心底哼笑一聲,看向時訴安:“對,道歉,你要是從爺爺我的胯下爬出去,我就勉勉強強原諒你。”


    時訴安氣笑了:“原諒我?”


    “你們有什麽資格談原諒兩個字,我是不是他親哥,關你們什麽事,你們隻要知道我是他哥哥,而你們要是再敢欺負他一次,我保證再收拾你們一次,就足夠了!”


    時訴安盯著蕭明,轉了轉手腕,又輕蔑地笑了下,“剛剛挨揍的滋味兒,不好受吧,怎麽,你還想試一試?還讓我給你們道歉,這大白天的,怎麽還做夢呢,還是這種顛倒是非不切實際的大夢?不過你們要是給我們道歉,我倒是可以不再收拾你們。”


    “就憑你?我呸!”蕭明簡直又羞恥又惱怒,氣得臉皮子脹紅,當即就忍不住地衝了過去,一拳砸向時訴安。


    “你他媽的算老幾?還敢收拾我?!”


    時訴安眼底隱隱閃過冷意,飛速一側身,一手穩準狠快地抓住蕭明手腕,用盡全力迅速往外一扭,一腳猛地踹向了蕭明的腿彎。


    “啊——!!!”


    蕭明頓時“咣當”跪在了地上,手被時訴安別在背後,殺豬一樣地痛嚎起來,“啊——你他媽...你他媽給我放手!”


    “放手?可以,你先給我弟弟道歉。”時訴安摁著蕭明。


    “讓我給那個垃圾殘廢道歉?我呸!你也不看看你有幾斤幾兩,就你們這樣的垃圾,啊——”


    蕭明的手腕被扭得生疼,忍不住痛呼,“你給我鬆手,鬆手!你他媽的......你給我等著,啊——!我他媽要弄死你!你個垃圾,畜生cao的,狗.日的!!!”


    時訴安頓時眼底一狠,右手再次一用力。


    “啊——!!!啊——疼死我了,你鬆手.......你鬆手!你聽見沒,啊!你等著瞧,我遲早要弄死你,你個狗.日的,你個死...啊——!!”


    蕭明痛叫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手腕被扭得劇痛,一邊拚命扭動,一邊拚命辱罵,各種肮髒至極的字眼仿佛噴糞一樣往外湧。


    劉順宇和張凱盛見蕭明這副樣子,也不禁暗暗鄙夷了一下,蕭家到底隻是個靠拆遷爆賺十幾億的拆遷戶,就算蕭明姐姐嫁給了高官,素質到底比其他世家的人差一截,可惜他們底子更差,除了蕭明,他們也當不上其他人的小弟。


    不過鄙夷歸鄙夷,兩人還是連忙向時訴安跑了過去,他們現在要是不出手,蕭明以後也饒不了他們。


    見那兩人也跑了過來,時訴安手腕一動,“哢吧”一聲把蕭明手腕卸了,然後將蕭明拽起,嫌惡地往前麵一丟。


    正巧推到跑來的劉順宇兩人身上。


    兩人連忙接住蕭明:“明哥,明哥你沒事兒吧?”


    “明哥你手怎麽了,我們這就帶你去醫務室......”


    “媽的,你們倆都滾!我要弄死他,我遲早要弄死他個表子養的!”


    蕭明丟了麵子也丟了裏子,還渾身疼,簡直氣得眼前發黑,他大喘著粗氣,一邊罵時訴安,一邊四處掃視,看有什麽能用的武器。


    在看著四五外那一桶尿時,蕭明眼睛一亮,當即就要往那跑,想想他把那一桶尿都潑到時訴安謝無偃臉上,他心裏就舒爽很多。


    時訴安見到蕭明跑的方向,哪還能不懂蕭明的想法,當即拾起地上一塊碎磚,往正跑著的蕭明腳下一丟。


    蕭明下一步就“哢呲——”一下踩到轉頭碎上,整個身體都失去了平衡,往前一滑,“咣!”地摔了過去。


    而且正巧......


    整個人都砸到了那個裝著尿的鐵桶上。


    “砰——嘰裏咕嚕。”


    鐵桶被砸得一番,尿液飛濺,幾乎全潑到了蕭明身上臉上,因為蕭明摔時還叫了一聲,那尿還灌了蕭明一嘴。


    就連劉順宇和張凱盛身上也濺上了不少尿液。


    “啊——!!!咳,咳咳......咳!嘔......”


    蕭明滿身滿臉滿嘴都是尿騷味,還摔在地上爬不起來,整個人簡直要瘋了,愈發難聽的話從嘴裏噴湧出來,狀若癲癇。


    時訴安看著蕭明那發瘋一般的樣子,立刻轉過身把謝無偃往輪椅上一抱,然後推著輪椅就跑,不準備再和瘋子講道理或者打架。


    畢竟瘋子很難控製,而且他可不想被蹭一身尿。


    劉順宇和張凱盛也被惡心得吐了起來,吐完又連忙忍下嫌惡去扶蕭明,三個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哪裏還管得著已經跑出去幾十米的時訴安和謝無偃。


    時訴安就這麽一路推著謝無偃的輪椅狂奔,到了校門口,連忙取回證件,然後連保安的寒暄都來不及回應,就繼續推著謝無偃快步走了。


    本來還想攀攀關係的保安:“......”


    時訴安一邊跑,一邊在心裏溝通係統。


    “係統,今天我教訓那三個小王八蛋的畫麵被監控拍下了麽?”


    他知道現在的很多學校特別喜歡在全校安裝監控攝像頭,要是他剛剛被拍了,肯定會有些麻煩,得讓係統給屏蔽掉。


    “沒有,酸酸你就放心吧!那三個霸淩者本來就是專門挑的沒有監控的地方,那裏是監控死角。”係統回答得很快。


    “那就好。”


    聽到係統的回答,時訴安就鬆了口氣,隨手擦了一把額頭。


    他都跑出汗了。


    見離開學校至少二三十米遠了,時訴安漸漸放下心,慢下步子,一邊留心出租車,一邊低下頭對謝無偃道:“我們直接回家?”


    謝無偃手指微不可查地一動。


    我們......


    回家?


    不知怎麽的,聽到時訴安說出的這四個字,謝無偃心裏隱隱生出一種莫名又怪異的感覺。


    仿佛一根帶著熱度的羽毛,撓得他心髒既有些微癢,又隱隱發燙,怪異得讓他不禁又有些焦躁。


    見謝無偃沒什麽反應,似乎情緒不高,時訴安微微皺了皺眉,心想以謝無偃這孩子的心性,怕不是又在自責?


    這可不行。


    時訴安轉了轉腦筋,咳嗽了一聲,故意調侃著笑道:“哎,你說,哥哥我才認識你幾天,就帶你‘逃亡’了兩次,你說是不是我體質有問題,總是連累你啊?”


    謝無偃霍然一頓,抬起頭。


    時訴安對著他一笑。


    謝無偃手臂不受控製地一繃,手指猛地按在輪椅扶手上。


    眼前的時訴安逆著陽光,亮到模糊的白線在他背後交織成一片光色,他看得見時訴安白到透明的臉頰上隱隱浮出的一層緋紅,看得見他細膩白皙的額頭上流出的汗漬,看得見時訴安極長的睫毛隨著微彎的眼睛弧度顯得更加繁密,仿佛能掛住一圈陽光,而那一圈陽光下麵,是清澈得讓人無法不相信的漂亮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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