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在得知白蘇失蹤後,突然血壓升高被送進了醫院,好在隻是血壓升高,並沒有出現其他問題,但白蘇一天沒有消息,他就一天不得安生。


    直到聽到美國那邊傳來的消息,他才放了心,早早在家裏等著白蘇回來。


    看見女兒,他也不忍心苛責,隻是抱著她顫抖的身子,聽著她的嗚咽聲,他的心都要碎了,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心,“傻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易山臨走之前,被白父叫住了,“傅先生他…還好嗎?”


    對白父,易山其實並不想表現的多恭敬,如果不是傅瀝行對他以禮相待,以易山的性子,白父明裏暗裏的嫌棄傅先生身體不好,他早早翻臉不認人。


    可他終究是不敢的,隻是聲音冷淡道:“好與不好又有什麽關係呢,白先生,告辭。”


    說完之後,他便走了。


    12月25日,西雅圖。


    別墅裏的傭人不少,但能上傅瀝行住的這一層的除了錦瑟就隻有易山和醫生,以及會不時過來探望的薑璐。


    所以昨晚白蘇住過的那間房間一整天都沒有人整理過。


    傅瀝行吃了藥睡下之後,錦瑟這才走進那間房間去收拾。


    其實也沒有什麽需要收拾的東西,白蘇一夜未眠,床上還是和昨天一樣整齊,什麽東西都沒動過,除卻被子上放著的那個陌生的錦盒。


    錦瑟愣了一下,早上進來的時候還沒有看到這個盒子。


    那應該是白蘇臨走之前放下的。


    第218章 我愛你,千千萬萬


    我愛你,千千萬萬


    錦瑟走過去,將盒子拿起來,盒子看上去很普通,就是尋常裝禮物的長方形禮盒。


    “這是什麽?”她喃喃一聲。


    掀開蓋子,裏麵赫然躺著一枝鮮豔的玫瑰,隱隱透著芬芳。


    白蘇來到西雅圖之後,昨晚一直在這裏,沒有出去過也不曾下樓,那這支玫瑰花是怎麽來的?


    錦瑟一愣,輕輕捏起那支玫瑰,刺已經剔除了,她將玫瑰湊近鼻尖聞了聞,自言自語道:“這丫頭…”


    玫瑰花應該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成了永生花。


    永生花,顧名思義永遠都不會凋謝,一如花開最美之時。


    錦瑟覺得自己永遠比不上白蘇的是白蘇的那顆赤城的心。


    她對傅瀝行的感情,純粹又炙熱,試問這樣熱烈似火的女孩子,又有多少人可以輕易放下?


    錦瑟心中感慨了一會兒,盯著玫瑰花的視線一頓,將手指移開,原本放著玫瑰花的位置下麵居然還有一封信。


    床頭櫃上還有剩餘的紙和筆。


    信紙折疊的不是少女喜歡的花裏胡哨的心形,而是方方正正的,折痕被壓得很緊,信紙的最上麵用娟秀的字跡寫著:傅瀝行親啟。


    傍晚的時候才終於露出一絲絲陽光,透過玻璃照在錦瑟手裏的那個盒子上。


    仿佛給盒子鍍上了一層金邊,透著神聖的光澤。


    錦瑟敲開傅瀝行房門,男人一整天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錦瑟知道他不放心什麽,此刻看見他拿著手機,聽電話那頭的人匯報。


    這個時間易山應該已經將白蘇護送回家了。


    “嗯。”


    從始至終傅瀝行都是安靜的聽著,最後才低沉的嗯了一聲,才將電話掛了。


    錦瑟眼尖,看到傅瀝行搭在被子上的手攥成了拳,本就白皙沒什麽血色的手背凸起一根根的青筋尤其明顯,透著森寒的氣息。


    她還來不及開口,傅瀝行忽然開口:“易山昨天抓了一個人回來?”


    男人的聲音裏壓著幾分怒意,傅瀝行不是喜怒形於色的人,這會兒這樣,想必是積了怒火的。


    “是,就關在樓下,昨晚因為您突然發病,所以易山才沒有告訴您。”錦瑟回答道。


    一定是剛剛在電話裏易山提起了。


    被易山抓回來的那個人正是當天在偷渡來的船艙裏企圖對白蘇不軌,後來到了西雅圖又險些將白蘇拖走的中國男人。


    昨晚易山將他帶回到別墅,關在傭人的房間裏,本準備等白蘇去休息的時候稟告傅瀝行的,誰也沒想到傅瀝行後來發病,易山自然就將此事壓下,一大清早又護送白蘇回國,自是沒有時間說的。


    傅瀝行想起昨晚白蘇跌倒在地上時,露出的肩膀上青紫色的指印,眉頭皺了起來,“叫人去審審。”


    對方是個欺軟怕硬的,保鏢不用十分鍾就將事情來龍去脈審了出來,剛準備上樓匯報,結果一轉身就看到站在門外的傅瀝行。


    “傅先生…”


    傅瀝行冷暗的眸掃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已經被審訊的人嚇得差點魂飛魄喪,這一會兒見到剛才還對他凶神惡煞的人突然轉了態度恭敬的對門口的男人時,他的臉色刹那間就白了個透。


    隻見對方披著一件長款的深灰色毛呢外套,男人長得尤為清瘦,愈發顯得他身材修長,他站在門口,握著拳抵在唇邊,手心裏好像還握著一條手帕一樣的東西,喉中不斷發出咳嗽聲。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病怏怏的男人,從他出現的那一刻,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冷凝了。


    因為背著光又半低著頭,難以看出男人的容貌,隻隱約瞧見他利落流暢的下頜線,清俊白皙。


    他掃了一眼過來,眼神冰冷深暗。


    男人被這樣的眼神看得身子如墮冰窖。


    他立馬趴在地上,兩隻手緊緊貼著地,腦門不停的磕在手背上,連連求饒:“這位先生,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了我,再說,我也沒有對她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吧,看在我們都是中國人的份上,我們可是同胞啊…”


    卻聽傅瀝行冷淡的反問他:“你還知道是同胞。”


    忽然拔出保鏢別在腰間的手槍,砰砰兩聲,子彈穿過男人的雙手!


    鮮血剛從子彈穿過的地方流出血來,男人尖叫一身,在地上哀嚎打滾,血在深灰色的地上劃出一道道深色的痕跡。


    跟在傅瀝行身後的錦瑟看得臉色一白,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了上來。


    她跟在傅瀝行身邊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看過他處置一個人。


    事實上,她隻見過傅瀝行動過兩次手,一次是白敬然差點被薑璐的人殺死,一次就是今天。


    錦瑟心中震撼,傅瀝行的兩次出手,都是為了白蘇。


    錦瑟從來都不知道,他為了白蘇,可以髒了自己的手。


    還不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隻聽男人冷漠的道:“把他丟海裏。”


    男人的哀嚎聲很快就被保鏢堵住了,錦瑟攙扶著咳嗽不停的傅瀝行上樓,踏上樓梯之前,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傭人正在處理地上的血跡,可空氣中仍然能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回到主臥,下樓上樓,再加上怒火攻心,錦瑟實在擔心傅瀝行再出什麽事,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


    傅瀝行沒開口趕她走,也由著她在旁邊守著。


    錦瑟想起一件事情,轉身去外間拿了一個盒子進來。


    看了看男人眉眼間流動的一股淡淡的涼意,仔細一看,又與平常沒有什麽兩樣,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說:“傅少,這是白蘇留下來的。”


    傅瀝行睜開半闔著的眸掃了盒子一眼,眸色尋常,低聲說:“放下吧。”


    錦瑟抿了抿唇,將盒子放在床頭櫃上,看了看傅瀝行然後退了出去。


    起居室掛著一隻鍾表,秒針走過的滴答聲在安靜的空間裏尤其顯得清晰無比。


    今天是聖誕節,隱約能聽見不遠處的人在互道merrychristmas,節日的氣氛濃重,而屋內,卻安靜的隻能聽見鍾表的聲音。


    傅瀝行靠在床頭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才起身批了一件外衣,拿起床頭櫃上的盒子,走到外間。


    壁爐裏燒著火,他走到壁爐前的沙發上坐下,打開禮盒蓋子的一瞬間,也許是手指發抖,身上披著的外衣隨之滑落,窸窸窣窣的掉在地上。


    燒著火的房間並不冷,暖暖的,像春天,像那一年他生日的時候,春風和煦,一個小丫頭闖進他的視線內。


    信紙展開的聲音清脆,娟秀的字體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張。


    【傅瀝行,其實過去的我每一天都在想你,躲著不聽有關你的新聞,將你送給我的那條玫瑰色禮服鎖在衣櫃中,夜裏偷偷吃安眠藥,隻希望自己可以不再胡思亂想。


    因為,我以為是你殺了我的哥哥。


    我過不去心裏的那道坎,即便他做了再多的錯事,可我也沒有辦法放下你,我在糾結崩潰的邊緣遊走,每想你一次,心就像被剜了一刀。


    我用盡所有辦法,可是沒有用。


    睡著後,我依然會忍不住的夢到你,你看,我的大腦根本不受控製,它對你已經毫無抵抗力了。


    九月份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我才想起一件很多年前的事情。


    其實在你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我就送過你一支玫瑰花,隻是那時候我走得急,沒來得及親手送給你。


    不知道後來有沒有到你的手上。


    如果你收到過,想必那支玫瑰早就枯萎了,那時候的願望希望你健健康康,花都枯萎了,是個不好的寓意。


    所以我做了一支永生花送你,它永遠都不會凋謝,我的願望就一定會實現。


    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好在漂洋過海玫瑰花還是完整的。


    你都不知道,船艙裏的人太多了,我多怕它被壓壞…


    …


    *


    *


    *


    …


    傅瀝行,以後白蘇再也不會煩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好起來,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去換你的健康。


    你問過我為什麽喜歡你,我想了很久,其實不必糾結,我喜歡你因為你是傅瀝行,這個答案還不夠嗎?


    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夠的話,那就是因為,你是我最愛的傅瀝行,最最愛的傅瀝行。


    很多人都說年少的人不懂得愛,但是傅瀝行,我愛你,千千萬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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