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奇怪,大爺去見鎮北王,怎麽好端端的,讓咱們姑娘傳話。”


    徐媽媽越聽步伐越慢,到最後索性停下來,問芍藥,


    “姑娘,真這麽和何四說話?”


    “千真萬確,我在旁邊伺候的茶水,親耳聽到的。”


    芍藥倒是篤定,疑惑徐媽媽表情。正說著話,見沁薇堂裏小紅匆匆過來,見徐媽媽和芍藥都在,鬆了口氣,朝徐媽媽道,


    “方才二門外的媽媽傳話進來,說是大爺囑咐她們,讓咱們帶了姑娘的換洗衣裳去涵香閣,咱們姑娘,身上有事兒了。”


    有事兒了。


    徐媽媽揪著的心放了下來。來了,折騰了幾個月,姑娘身上總算不負期望,早早來了月事。


    當下也顧不得糾扯什麽何四什麽鎮北王的,一心隻想見她們姑娘。好端端的,身子上突然來了事兒,她們姑娘,怕是嚇壞了。


    第52章


    徐媽媽這些腦補顧知薇是注定不會知道。


    她無錯躺在被衾裏, 一時之間倒也茫茫的, 好像做什麽也不對, 隻放空在這裏呆著。


    男人倒是起身忙碌起來,許是知道時候久了,早先放置的手爐腳爐也沒了火力。顧知薇看男人把暖熱手爐放在自己手裏, 又從被衾下掏出來兩個腳爐,自去外間換了炭火, 拿綢布細細裹住, 重新塞回到被褥下麵去。


    矜貴的男人何曾這麽小意伺候過女人?顧知薇心底甜滋滋看他張羅。此刻的傅仲正倒是褪去了兩三分皇家氣派, 變得格外體貼起來。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見,怕是會以為, 他們二人倒像是民間尋常夫妻般,丈夫體貼照顧身子不適的妻子。


    意識到自己這麽想,顧知薇刷的一下猛的驚起來,她可是知道這男人真是身份的, 。這人破了韃子王庭, 在民間素來都是有閻王爺的稱呼。她是雄心吃了豹子膽, 怎麽敢讓傅仲正做這些活計。


    剛要阻攔, 便見男人複又走回外間,倒了杯燙燙的茶來, 水聲略微輕蕩, 顧知薇不由又晃了神。


    這時顧知薇才知道,原來她早就被男人收拾妥當了,衣裳雖未換, 可身子下鋪著厚厚衾被。


    至於為什麽不幫自己換被衾,顧知薇一想便知。他怕是知道自己身邊伺候的人眼尖,不可給自己難堪。


    暖熱手爐滾燙燙,緩解了顧知薇略微慌亂的情緒。


    “拿著。”


    淡淡男音傳來,香熱暖香的潤意鋪麵襲來,唔,是薑糖水。顧知薇抿抿唇,不怎麽樂意,


    “我不愛喝這個,辣辣的,怪不舒服的。”


    “方才府醫診脈,說是若不喝這個,可要拿藥來喝。”


    傅仲正見她聲音嬌軟,似是和自己撒嬌。心軟了兩分,本想就這麽算了,可想起方才這人手腕冰涼,渾身放了三四個手爐也沒有熱氣,複又狠下心,道,


    “你若不願意,我讓人熬了藥來!”


    藥!顧知薇重生回來,何曾喝過那苦澀酸鹹的藥汁,比起五味雜陳的苦藥來,喝上那麽一點兒薑糖水,似乎也不那麽難受。


    倒也乖巧,咕咚咚一幹二淨。喝罷,還給傅仲正看了下杯底,喏,她乖巧吧,說讓喝,立馬就喝了呢。


    少女乖順讓傅仲正滿意,接了茶盞在外頭放好,隻等婆子們撤下。


    顧知薇喉間還有薑湯熱辣之意,可小腹倒也有了幾分暖意。知道這人是為了自己好,水眸清澈,小心翼翼打量著傅仲正,見他似是一心隻照顧自己,心底慌亂倒是平靜二分。蔥白手指往上移動,不自覺觸碰到粉嫩的唇瓣上。


    方才,傅仲正就是親的這裏。


    唇齒相依,呼吸相錯。男人灼熱氣息似是要把自己融化了似的,撫平了她所有鬱悶和不甘心。疼愛和珍惜,來的是這麽唾手可得。


    顧知薇暈染了兩三分春.意的眸子向下,握住手裏的玉佩。玉質溫潤倒是讓她有了兩三分暖意,這龍紋玉佩和自己的鳳紋玉佩有什麽關聯嗎?


    思及前世臨死,眼底見到的紅光。顧知薇總覺得有些事情,是被她忽略不見得。


    傅仲正是何等珍愛顧知薇。偏他一碰到那人,便似是渴求了許久的甘霖似的,隻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剝了,骨血相融,親密交纏。


    饒是如何也親不夠,更何況,少女乖巧躺在被衾裏,任由他胡作非為。不掙紮,不抵抗,甚至,還會迎合他。


    傅仲正何曾感受過如此親近的依賴,隻恨不能把少女捧在手心裏疼惜。可偏偏,少女的放縱讓他越發放肆,唇齒用力隻換的少女兩三分疼呼。


    渾身造騰著奪人魂魄,傅仲正覺得,他怕是要溺死在這一片溫香軟玉中去。得,早些和皇叔父親商議了,早幾日迎娶顧知薇進門才是。


    如此,他也能早日對她為非作歹,生育子嗣。


    就像是此刻,少女乖乖躺在被衾,唇上胭脂早就暈開,被男人舔舐的幹淨。桃腮豔麗,帶著兩三股兒勾人的媚意。才十五歲的小姑娘,卻出挑到如今這般傾城傾國的模樣。


    眼神流轉間,對自己滿是信賴。滴溜溜跟著傅仲正動作左右移動,似是半刻也離開不得。


    傅仲正兩三下便把屋子裏收拾妥當,涵香閣本是樓閣亭台一體,此刻外間花廳裏丫鬟婆子退下,屋子裏除了二人,再也沒有旁的人。


    顧知薇有心和傅仲正說話,和唇瓣張了兩下,一時之間倒也不知從哪裏開始問起。


    “你…,你要回去嗎?”


    張口,聲音便帶了兩三分魅惑之意。少女本就嗓音甘甜,比脆甜的甘蔗還多了兩分甜膩膩。又因她飽受男人疼愛的唇瓣,一開口才發現膚質本就細嫩,饒是男人嗬護至極,動作溫柔。


    可長時間的親吻,仍舊是讓她傷了嘴唇。


    “伺候你的丫鬟還沒來,這麽大個亭子,你不怕?”


    傅仲正見她似是想和自己說話,在瑞腦祥鶴的香爐裏重新放了鬆柏香丸,這才走到顧知薇身旁,見她眸色帶著兩三分柔媚,笑著揉了她桃腮下,


    “想什麽呢?臉這麽紅。”


    顧知薇慌忙從唇瓣上把手縮了回去,見傅仲正眉目舒展,似是心情極好。忍不住抬眼看他。


    男人模樣生的極好。他本就是正在富貴至天的帝王之家,渾身氣勢若不是刻意收斂,總會壓的人喘不上氣。此刻含笑望著自己,長眉深目舒展,懸膽鼻下薄唇也略勾了兩分弧度。


    下顎線連接長頸,從靛藍衣領裏透出古銅膚色。再往下,是男人堅實臂膀,顧知薇羞澀撇開眼,不敢多瞧,她是知道這臂膀力量有多大的。雙臂舒展撐在自己身側,她不要說掙脫開的力氣,便是想著和男人疏遠的念頭也沒有。


    再往下,男人猿臂窄腰,方才男人玉佩摘下給了自己,此刻靛藍衣裳除了青竹飛鶴暗紋,再也沒有別的裝飾。顧知薇看他細腰心底略微猶豫了下,想,想抱。


    這人明明是高大俊朗模樣,可怎麽現在看起來,倒是有一股兒別樣的禁.欲之色。就好像,他也在不好意思似的。


    腦海突然似是開了竅,顧知薇目光向上,見男人耳垂略有兩三分紅,心底竊喜,剛要開口說話,下一刻,便見任由她打量許久的傅仲正複又附身下來。


    “唔…”


    唇齒交融,肺腑似是有它的主意,霸道的拉扯男人氣息充斥身體。顧知薇瞬間便骨酥肉麻起來,隻覺得渾身力氣,也隨著交融的唇齒,被男人吸吮了過去。


    再一次親吻,傅仲正比上次更熟練了些。動作也略微放肆,說是放肆,仍舊是小心撐著身子,可不像上次那樣,距離顧知薇十萬八千裏,二人之間隻有口唇相連。


    這一次,他放任自己依偎住嬌軟羅衾下,軟香一片上。骨節分明大掌猶豫了下,也不似方才那般放置在枕頭兩側,反倒是托起顧知薇柔順發絲,慢慢理順了,穿過後腦,托起顧知薇臻首,迎合自己垂愛。


    左右也掙脫不得,要沒呼吸了。


    胸腔之間氧氣耗盡,可男人越發霸道,他,他不止在外頭吸吮凝脂奶酪般柔滑唇瓣,甚至,大舌向內,勾連躲避的西施小舌。


    顧知薇惱了,隻覺得自己要溺死在這密切寵愛之中。空氣中是曖昧唇舌交纏之音,呼吸間是男人霸道鬆柏香氣。手掌無錯的放置在男人胸腔之間,欲拒還迎,男人大掌置於腦後,如何也掙脫不得。


    顧知薇被禁錮在這方寸之間,片刻也動彈不得,羞,惱,怨,嗲,一時各種情緒在腦海裏輪了個遍,也不知那個才是她真實想法。


    傅仲正也不好受,他略順著自己念頭親吻了顧知薇,便見她開始掙紮起來。唇齒間先是薑湯甜辣,而後,便是如蘭似馥暖香之氣,如薔薇,似茉莉。傅仲正也分不清到底是什麽香味兒,隻覺得自己若不做些什麽,渾身的燥意要把自己逼瘋了似的,沒個宣泄的地方。


    二人都不好受,可誰都不舍得鬆開。直到顧知薇隻覺得腦海泛白,眼眶都是潮意,才覺得這人狠狠壓在身上,重的她又是喘不上氣來。


    男人這才大發恩賜,略挪開唇舌,放她呼吸新鮮空氣。


    比起方才的親吻,二者的激烈程度宛如小溪對上黃河,簡直是天差地別。略微喘了兩口氣,潮熱折騰被衾也亂了兩分,原本規規矩矩在脖頸的被子也往下褪去,顧知薇隻覺得,男人順著細長脖頸,往她耳垂去了。


    “別…”


    慌忙伸手堵住男人口舌,顧知薇不顧自己還渾身顫軟,小聲道,


    “我皮嫩肉軟的,你力氣大,回去徐媽媽定是會瞧見的。”


    少女皮膚本就生的細軟,傅仲正一口一口上好奶酪似的上癮。可顧知薇的話倒是讓他清醒過來。


    哪怕是他篤定,這軟香佳人除了他,再也不會嫁給外人。可他也不該此刻唐突了佳人,得她一吻,就該知足了。


    略抬身,手掌挪了被衾往上,牢牢蓋住她肩頸,窈窕身姿掩蓋在被衾之下,顧知薇莫名多了兩三分心安。她沒想到,她略一拒絕,這男人便停下了。


    抬頭凝視傅仲正,見他似是也極為折磨,額角青筋直冒,呼吸粗重,似是極為難受。空氣中,都是男人身上荷爾蒙混合鬆香之味,顧知薇一時倒也說不出有什麽渴望,隻覺得,她想補償他點兒什麽。


    屋內,二人親密交融。屋外,徐媽媽隻覺得一盆冷水,刷的一下,潑的自己透心涼。


    她饒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疼愛的姑娘,怎麽會,怎麽會和鎮北王勾搭上。明明這二人平時連個想見的地方都沒有,是怎麽就生了情意,怎麽就在涵香閣幽會呢?


    可饒是麵上大受打擊,徐媽媽仍然強打起精神,身後還帶著丫鬟婆子呢,也虧得自己走的急,慌著見姑娘。也幸虧裏外間簾子隔著,一時間倒也看不真切。


    至於外頭亭子上,什麽軟墊棋盤黑白棋子,徐媽媽便是認不得,隻看那玉質也知道不是尋常人家的東西。


    更何況,她是皇後娘娘身邊兒的女官,早年賞賜給顧知薇的。皇家裏的東西,她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不是鎮北王的東西,又是哪個?


    隻她一開始還報著幻想,說不定是鎮北王和他們家大爺對弈,二人在裏間敘事也說不得。可聽見裏頭們姑娘說什麽,皮嫩肉滑,徐媽媽心底一驚,知道這是姑娘被人占了便宜去。


    靈光一閃,便朝身後芍藥等人道,


    “你們把衣裳釵環給我,姑娘和咱們大爺在裏頭說話,想必不愛人伺候。你們自去忙著,等開了晚膳,再來回話。”


    芍藥等人不疑惑有他,徐媽媽為人自是中道,既然她這麽說,姑娘和大爺定是同意的。當下放了顧知薇東西,便一一各自忙去。


    外頭動靜自然躲不過傅仲正耳目,他雖沉溺在顧知薇軟香羅衾中,可多年軍旅,又是肖戰威武的將軍,耳目靈敏自然旁人是比不得。見徐媽媽這一番處置倒是心底了然,戳破了這層紗也好,這人知道自己勾纏顧知薇,等往後,若想見薇姐兒,怕是便宜多了。


    屏氣凝神,見顧知薇小臉羞紅,似是極為窘迫,銀牙半咬唇瓣,似是在下什麽重要決定。佳人雙目含情,隻一心看向自己,傅仲正眸色一暗,下一刻,便見顧知薇脫了外頭褙子,玉臂舒展,攏住傅仲正肩頭。


    還以為她要做什麽,原來,隻是想抱自己。


    傅仲正放鬆身子,任由顧知薇拉扯自己。下一瞬,便見她手指輕巧,插在傅仲正發間,吸吮到紅嫣嫣的唇瓣微微顫抖,倒是念出了傅仲正早些時候念的一首詞,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晌偎人顫。好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恣意憐,恣意妄為。


    這話裏是什麽意思,顧知薇再清楚不過。她兩輩子,也是大家閨秀般規規矩矩,不過前世不懂事,看了幾本話本便記得,男人們都是貪愛女子顏色,似哥哥,也是嫂子容貌好了才好轉,爹爹呢,也是愛娘親嬌媚容顏。


    顧知薇知道自己長的不差,甚至,是好看的。要不,前世也不會傳出什麽傾城傾國的美名出來,隻不過對前世的她來說,覺得這美名是恥辱。


    誇女子容貌不如誇女子賢惠擅長持家,可今生顧知薇倒是明白了,虛名不過是外人看個熱鬧,真正的過日子,她男人喜歡,她便纏他,那又如何?


    她這個容貌,傅仲正可滿意?


    傅仲正自然是滿意的,喉結滾動,一時倒也不知如何是好。隻繃著身子,任由顧知薇在自己身上癡纏。


    少女清潤唇瓣,明明是他方才品嚐過得,兩輩子頭一次和女人這麽親近,一時之間,哪怕明知外頭有人等著,傅仲正仍舊是不自覺沉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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