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太子再次垂下頭去,縮在袖子裏的手卻止不住的發抖,害怕自己露出破綻,又哀戚道:“兒臣不知那藥的背後到底多殘忍,但兒臣每次犯病時都能用這藥壓下去,但即使如此,若城外的那宗分屍案當真與太初苑有關,兒臣隻要想到死了那麽多人,心中就實在愧疚難言,因此早早進宮來,隻請您降罪與兒臣!”


    他說的句句誠懇,皇帝卻道:“不急,等這案子徹底查清了再來定奪不遲。”


    太子心中忐忑,卻還是恭敬應下:“是,兒臣遵旨。”


    他模樣實在狼狽,皇帝叫人打了水來,梳洗後讓他坐下說話,見父皇對自己態度還算溫和,太子總算鬆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未落到肚子裏,隻聽皇帝又冷不丁地問道:“太子妃到底是怎麽死的?當真是因為受了你皇叔的驚嚇?”


    作者有話要說:  要換榜了,好些寶寶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喜歡看的寶寶別忘了點個關注,也非常感謝一路追到這裏的寶寶們,你們就是我更文的最大動力了~哈哈哈~~~


    第48章 癲疾


    太子低頭抹淚:“父皇, 周氏自從姑姑大婚那日回府後,便一直不好, 兒臣起初以為她是膽子小,並未放在心上,可後來一直斷斷續續未見好,也請太醫正看了好幾回, 這回也不知是哪個多嘴的在她麵前說起了城外的那莊慘案, 還說‘那案子是英親王負責偵辦’,又說了幾句傳聞的慘狀,當時人就被嚇得不行, 後來用了藥睡著了, 卻再也沒醒過來……”


    他低聲哽咽:“父皇,即使皇叔不曾真的對周氏動手做過什麽, 但他所作所為的確嚇壞了周氏,兒臣身為他的丈夫當時未能護住她, 此後又讓她被生生嚇死,兒臣既窩囊又氣憤,如今人沒了, 兒臣無論如何也要討個說法!”說著擲地有聲的話, 耳朵裏卻聽著皇帝的反應。


    恰這時宮人報太醫正來了,皇帝讓他進來,行過禮後問道:“你此前給太子妃看過診,她的身體如何?人真的能被嚇死?”


    “回陛下,常人有‘嚇破膽’一說, 人的確是有可能被嚇死的。太子妃的狀況的確不是很好,失眠、驚夢、不安,而且‘恐傷腎’,太子妃因長時間處於驚嚇狀態,體內五髒多少都受到些影響,其中腎髒尤甚,若此時再度受到驟然驚嚇,是很可能造成猝死的。”


    “如此……朕明白了。”說著看了太子一眼,卻也沒有多少什麽,太子有些不滿,卻也不敢多說。


    皇帝又吩咐太醫正給太子看看,一番詳細檢查後,太醫正道:“太子身康體健,並無大礙。”


    太子急道:“你好好看看,本宮不時就心焦氣躁,全身虛汗發軟,且手掌總會控製不住的抖動,發病時拿不住東西。”


    “如此?”太醫正眉頭一皺,再次拿出銀針刺穴,刺到右腦的幾處穴位時太子頓時臉冒虛汗,痛叫出聲,太醫正不由神色凝重,又做了好幾些檢查,最終神色凝重,看了眼皇帝,欲言又止。


    “怎麽了?有話直說就是。”


    太醫正沉吟片刻,方道:“回陛下,太子恐有癲疾之症,因此症表裏不顯,因此不到發病很難發現。”


    皇帝皺眉:“癲疾?很嚴重?可能治愈?”


    “此症初期表現為失神、手腳發軟、痙攣等,到後期嚴重者會控製不住四肢肌肉、臉部表情、甚至五官痙攣等,若沒能及時治愈,最嚴重者會導致偏癱。”


    “這麽嚴重?但那神醫說是可以治好的!”太子聞言嚇得臉都白了。


    皇帝臉色冷沉,指了指那地上的黃金酒壺:“你再看看那酒壺裏到底是什麽東西,可能治癲疾?”


    太醫正忙拿起,打開後一股怪異香味就飄出來,頓時就變了臉色,忙找了個杯子倒出來一些,發現是淡紅色液體,湊近一聞,異香中混雜著一股甜腥味兒,臉色更為難看。太子看他神色變化,原本的成竹在胸也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太醫正怒道:“這是哪個庸醫害人!這哪裏是什麽救命良藥,這是害人的藥還差不多!”


    太子臉色大變:“這怎麽可能?本宮服用後的確會好很多,此前還曾有過口吐白沫的症狀,但用過後一次也未發作過。”


    太醫正惱道:“太子,這裏麵的確有抑製癲疾的藥物,但又加了酒,這酒是癲疾患者最忌諱的東西!再看這藥水淡紅清亮,好似多神秘一般,實則不過是加了人的血水而已,並不能治病。而且若這血的主人本來就有疾病,您長期飲用說不得反而會跟著染上病,這真真是害人的東西啊!”


    太子一下軟倒在椅子上,臉色慘白一片,不敢置信道:“怎麽會……怎麽會……”


    皇帝一時怒其不爭,也恨那假醫騙人,問道:“太子如今身體如何?可還能救治?”


    “回陛下,幸好發現的及時,往後用心調理慢慢也會養回來的。不過此後飲食、作息、甚至情緒等方麵都需要做出相應調整。”太子不由大大鬆了口氣,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皇帝看他一眼,沉聲吩咐太醫正:“既如此,太子的病就交給你了,趕緊出一個治療方子,還有禁忌什麽的也都清楚羅列出來,送去太子府上。還有,太子的病情,嚴禁外傳。”


    “微臣遵旨!”太醫正心頭一凜,忙恭敬應下,趕緊擬方子去了。


    人走後,皇帝忍不住怒指太子:“你怎會如此愚蠢!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難道不懂嗎?有病不找太醫,去信什麽不知來曆的‘神醫’!朕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你簡直丟盡了朕的臉!”


    太子這會兒是真的悔不當初,忍不住痛哭流涕:“父皇,兒臣怕呀!兒臣從小就是太子,可自從得了這怪病後,兒臣怕治不好到時這太子之位就到頭了!那時兒臣該怎麽活啊?兒臣又怎會想到那顧四會給兒臣介紹這樣的庸醫啊,他居心何在啊父皇……”


    剛剛差點就嚇破了膽,若真的再嚴重些,癱瘓在床,別說當什麽太子,便是當個正常人也難。此時真是恨將‘神醫’介紹給他的顧四碎屍萬段,此前隻是為了拉廉王下水,現在他自己都懷疑這背後是不是真的有廉王在搗鬼。


    他一張嘴皇帝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眼看著自己快把自己作死了,竟還有心思去挑撥廉王,皇帝不由想起之前英親王的話,一時心緒極為複雜。


    “好了,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做什麽!好在知道的還不算晚,安心等著太醫治療,別再聽信些無稽之談。”


    “兒臣明白了,兒臣再也不敢了!”太子聽出皇上話裏的不耐煩,忙拿起袖子擦了擦眼淚,不敢再哭了。


    皇帝又道:“還有,太子妃之前為什麽會被嚇你自己心知肚明,別以為人死了朕就不會計較前事!至於後來再次被驚嚇,那也是你自己禦下不善,任由下人在她麵前胡言亂語,朕理解你的心痛,但也不能胡亂咬人!懂了嗎?”


    太子低頭行禮,臉色隱隱猙獰,嘴裏卻順從道:“父皇放心,兒臣都明白了。”


    “好了,既然沒事了就回去歇著吧,至於太初苑的事,等到大理寺和刑部查明了,自然知道誰是誰非。”


    “兒臣遵旨。”太子恭敬應下,心裏卻難免忐忑不安,皇帝的口氣聽不出什麽,也不知這番‘以退為進’的謀劃成功了沒有。


    回到府裏,太子妃的靈堂已經布置起來,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太子下意識避開滿眼的白,也沒去靈堂,而是進了書房,小曹公公正在等他。


    見他眉眼糾結,忙問道:“爺,如何了?”


    太子在太師椅上坐下,緩緩呼出一口氣:“父皇叫本宮回來歇著。”說著想起什麽,眼睛看到多寶閣上,果然在角落裏看見了一個黃金酒壺,臉色一變,忙道:“趕緊把那個扔了!再看看還有沒有剩下的,都扔了!”


    “爺?這是為何?”小曹公公見他麵露厭惡,很是不解。太子將太醫正的話說了,小曹公公一愣,露出大驚失色的模樣,忙跑上去把那黃金酒壺取下來,交給外麵的人讓趕緊處理了。


    太子這才鬆了口氣,轉而惡狠狠道:“那顧四果然心思惡毒,找來的哪裏是什麽神醫,是個瘋子還差不多,本宮差點就被他毀了!他死了倒幹淨,若不然,本宮定要他好看!”


    小曹公公忙給他倒上一杯茶,安撫道:“您別激動,太醫正不說了您得注意自己的情緒嗎?再者就算那庸醫死了,不是還有活著的人嗎。”


    太子接過茶飲了兩口,聞言道:“你什麽意思?”


    “您想想,顧四將那神醫介紹給您到底用意何在?廉王殿下是否知道?還有一心要徹查此案的英親王,這些可都是朝您一步步緊逼而來的人!”


    “廉王?哼!”太子放下茶杯,神色難看:“他向來和顧四走得近,怎麽可能當真一點消息也不知道。往日裏還與本宮勾肩搭背,誰知竟也是個心思狠毒的!”至於英親王,從來都是你死我活的。


    小曹公公眼珠子一轉,湊近他道:“爺,雖說廉王其心可疑,不過您當前還真不能與他撕破臉,免得腹背受敵啊!倒不如先將那位徹底打下去,再騰出來手來收拾,豈不更好?”


    “管宗麟?”太子當然恨不得他死的,卻臉色猶疑:“如今太初苑的事還不知是個什麽結果,父皇也對本宮有些不滿,若在這關頭再去做什麽,隻怕到頭來本宮也討不了好,不如先等等吧。”


    小曹公公笑了笑:“爺,奴婢告訴您一個好消息,保準您聽了之後暢快不已。今兒您進宮之後,奴婢去寺裏看了義父(很多小太監都有認大太監做義父的傳統),義父老了,就喜歡與奴婢說些往事,說著說著就講到了‘端王之亂’,之後他順嘴說出了一個秘密——”他幾乎用氣音道:“據說,當年那位被端王手下折磨狠了,後來長成,竟是個不能人道的!”


    “你說什麽?”太子被驚得險些跳起來,不由瞪大了眼睛:“你說他不能人道?真的假的?”


    “義父說的有鼻子有眼,應該是真的。”小曹公公猶疑道。


    “哈……哈哈!哈哈哈!”太子已然大笑出聲,然而目光觸及到小曹公公一身的白,忙又壓低了聲音,悶笑不已。


    暢快笑了一場,他幸災樂禍道:“若此事是真的,那麽長樂就很可能不是他的兒子,他很可能被戴了十幾年的綠帽子,也不知他現在這王妃又會什麽時候再給他戴上一頂……哈哈哈……”說著又忍不住笑起來。


    好不容易等他笑夠了,小曹公公道:“爺,這消息奴婢也不知真假,不如咱們來試他一試,若到時候是真的,您說,若天下人都知道他們崇敬的戰神王爺竟是個無能的男人,那時,那位的麵子裏子肯定丟盡了,豈不是比您現在更解氣?”


    太子悶笑著連連點頭:“你這個法子好,就這麽辦!”


    小曹公公忙道:“既如此,若您信得過奴婢,不如就將此事交給奴婢來辦如何?”


    太子這會兒想起來就想笑,心情暢快的很:“既是你提出來的,自然交給你去辦,辦得好了,本宮大大有賞!”此時他所有的鬱氣、壓抑、不安,都通通消失不見,簡直再不能暢快了。


    “哎!奴婢謝過殿下!”小曹公公忙高興行禮。


    ========


    另一邊,得知顧四公子已死,醉春風裏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了,那人是鴇母,也是顧四公子的左膀右臂。


    據她交代,顧四公子接手醉春風後,采購的苗子便越來愈多,有時甚至不符合樓裏條件的也要,這些孩子裏,品相好些的或者說能為醉春風賺銀子的都被留了下來,其他的則會被顧四公子私下處理,至於那些孩子到底去了哪裏,她卻是不知道的,每次都是顧四公子自己駕車把人拉走,也不讓其他人跟隨。


    之後陸續又有幾位知情的管事開口證實了鴇母所言不虛,到此,這案子看似已經真相大白了——


    顧四不知從什麽渠道得知太子在私下尋找名醫,而他恰好又認識這麽一位,因此在中間牽線搭橋讓兩人相識。這位神醫開的藥的確對太子的病有用,於是太子便重金邀請神醫留下。


    但這位神醫行事與眾不同,不重身外之物,一心隻想鑽研醫術,至於是如何鑽研的,太子是不知道的,按他所說,此後一切事務都交由顧四打理,他隻是按時從神醫處拿藥罷了。


    而神醫需要的活人,則是顧四根據醉春風的便利從各方搜集來的,然後優勝劣汰,淘汰下來的就被他送到了太初苑,以供神醫鑽研醫術,才有後麵幾十個被整齊分屍、開膛破肚,死無葬身之地的受害者。


    至於太子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這其中詳細,按照太初苑守衛的證詞來說,自從那位神醫進入太初苑後,太子的確一次也未曾踏足,中間隻有顧四來往,而如今顧四和那神醫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太子所犯,頂多是個失察之罪罷了。


    英親王拿到卷宗的時候,淡漠的笑了笑。


    隔天早朝,皇帝宣布了此案的判決結果,首先當著眾朝臣的麵狠狠訓斥了太子一番,果然定下了一個失察之罪,令其在太子妃葬禮之後,罰禁足三個月,同時那些受害者的後續安排全部由太子府負責。太子大大鬆了口氣,當堂認罰,並表示一定會對受害者家庭做出補償。


    皇帝又申飭了宣平侯,說他教子不嚴,不僅允許一個世家子弟去什麽勾欄瓦舍裏經營了好幾年,而且還牽連了數十條無辜人命,特降侯爵為伯爵,並罰俸兩年;廉王行事散漫,不知勸諫,同樣罰俸一年。


    分屍案就這樣利落的解決了,散朝時,皇帝看了眼麵無表情的英親王才轉身走了。


    廉王扶著戰戰兢兢的宣平伯當先離去,頭一次臉上沒了瀟灑的笑意,更沒有湊到太子麵前嘻笑寒暄;太子神色嚴肅,心中卻十分慶幸,‘以退為進’這一步果然奏效了。


    英親王與賢王世子結伴而行,看著前麵眾人或輕快或沉重的背影,賢王世子低聲道:“隻怕廉王殿下此後與太子之間,定會生出隔閡了。”


    英親王淡淡一笑:“皇家兄弟又哪會一直和諧。”


    賢王世子無可反駁,看了眼他平靜的神色:“可是皇叔,這案子真的就這麽結了?這其中尚有重重疑點,比如顧四是誰重傷?又是誰送到大理寺門口的?比如那些屍體又是誰運出城去的?等等等等,這些都不管了嗎?”


    “查得一清二楚又有什麽用?皇上已經判定,那可是金口玉言。”話裏有淡淡諷刺。


    “哎……”賢王世子一把打開扇子,極快地扇了幾扇:“真叫人鬱悶!”


    “你在這京城呆了三十年,不是應該早就習慣了?”


    “對呀!”賢王世子好奇道:“皇叔,為何您如此平靜?您難道不覺失望嗎?”


    英親王看著正午有些刺眼的陽光,淡淡說道:“沒有期望,自然就不會失望。”


    回到英親王府,薑叢鳳早已收拾好了等著他。今日是太子妃葬禮的正日子,所有親眷大臣都要上門吊唁。原本薑叢鳳一早就要過去,但英親王交代等他回來一起去。


    見他神色沉寂,薑叢鳳便知今日朝上肯定又發生了些什麽,她沒有貿然多嘴,隻是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英親王臉色緩和,笑了笑:“別擔心,本王無事。”又叮囑道:“等會兒去了太子府上,讓青虹偃月幾個別離開你左右。”


    “王爺放心,妾身曉得了。”


    英親王笑著摸摸她的臉:“真乖。”


    到了太子府上,外麵已經停滿了前來祭奠的各府車馬,見到英親王府的標誌,眾人忙讓開道路。


    管家唱到他們夫妻時,靈堂前的賓客們都忙上前見禮,薑叢鳳看見了很多熟人,好些以前認識的夫人、紅著眼睛的富安侯夫人、甚至連麵色陰沉的長公主也在,後者冷冷看了她一眼就垂下目光,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傲然挑釁。


    薑叢鳳也沒搭理,對主動見禮的人頷首回禮,隨著英親王走到太子妃靈堂前時,已經有丫鬟燃好了香,遞給他們夫婦。薑叢鳳接過,一股比平時的香味更濃鬱些的味道傳進鼻端,她並沒有注意,而是隨著英親王一起向太子妃的靈位見禮。


    禮成,薑叢鳳把香遞給丫鬟,正要向家屬見禮,突然兩個白胖的小男孩衝上來,手裏端著杯子,猛地朝她身上潑來什麽。


    薑叢鳳驚呼一身,下意識轉開躲避,英親王臉色驟冷,一展披風將她裹住,可兩個孩子動作實在突然,還是有些避無可避的潑到了她的臉上、胸口,其中幾滴順著她驚呼的嘴進了口裏。


    “你這個壞人!是你害死我們的娘!我們家不歡迎你,我娘也不歡迎你,你趕緊滾出去!”那大些的男孩兒厲聲大喊。


    “對,你是壞人,趕緊滾!”小些的也跟著喊,童聲清亮,本是十分稚嫩可愛的,可這會兒隻覺刺耳。


    薑叢鳳嚐到是茶水,受驚的心先是落回了肚子裏,但當著這麽多賓客的麵被潑了水,形象盡毀不說,又被兩個孩子無端指責驅趕,偏偏她既是長輩又是大人,既不能還手也不能還口,心裏的那股火實在憋屈的厲害,當下臉色就很難好看。


    周圍的看客們先是驚呼出聲,接著有人低聲嘀咕,有人純粹看熱鬧,而臉色陰沉的長公主則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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