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甜甜,你快醒一醒,我一個人好怕,快醒醒!”


    林希語帶哭腔的話語終於把昏睡中的林夢叫醒了。


    林夢揉揉依舊困乏的雙眸,不情不願地睜開雙眸,略顯不耐煩地說:


    “林簫兒,你不和你老公在一起膩歪,來我家裏幹什麽!”


    “林甜甜,我們倆被易安和寧懌帶到了不知道哪個國家,也不知道再能不能回到國內,你居然還說這種話。”


    林希的話音剛落,林夢就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環顧四周一圈,不由欣喜道:


    “這裏的環境雖然比不上咱家,但可比小黑屋裏好多了,還有沙發和電視呢。


    隻不過房子破了點兒,白牆都掉皮了,門也掉漆。


    呀,玻璃居然還裂了縫,天花板上也被雨水浸泡過。


    對了,寧懌和易安那兩個家夥死哪兒去了。”


    林希一臉憂傷地瞪了林夢一眼,沒好氣道:


    “我們倆被他們弟兄帶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方圓幾百裏都是戈壁沙漠,沒有任何現代娛樂設施,


    就連電都沒有,喝水要到前麵的井裏打水,還要撿柴火燒大鍋做飯。


    更討厭的是,這裏根本就沒有廁所,想方便隻能找個荒灘隨地解決,也沒地方洗澡。


    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你快想辦法帶我回去吧,我快要瘋了!”


    林夢聽林希如此說,急忙穿上鞋跑到外麵察看,一看之下,不由心涼了大半截:


    這裏方圓幾百裏連隻麻雀都看不到,更不要說有人會出現了,


    一望無際的戈壁沙漠在陽光的照射下白花花的一大片,晃得人眼睛生疼,她趕忙又躲回到了屋裏。


    這是一間一進兩開的土胚房,房屋低矮又略顯狹窄,中間的算是一間會客室,


    大不過十平米,隻擺著一張黑色的長條椅和一個同色係的小茶幾。


    最裏麵算是廚房,有一口碩大無比的大鐵鍋,鍋台上有一個紅色的大暖壺,


    還有一把銀色的燒水壺,外加四五隻白瓷杯。


    在廚房右側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個古老的紅木櫥櫃,


    櫥櫃上麵放著一大袋白麵和一大袋大米,地下還擺放著一堆疏菜水果。


    林夢心中一陣絕望湧上來,轉身又來到了西麵的房間。


    這間屋子也和她睡的那間一樣,一個大通炕,地上擺放著一個破舊的灰色三人沙發,


    牆角有一個黑色的三角櫃,櫃子上有一麵古老的圓形鏡子,


    她走過去照照落灰的鏡子,鏡中出現了一個滿麵愁容的清瘦女孩兒。


    林夢正在愁腸百結之時,忽見林希走了過來,皺眉道:


    “林甜甜,我餓了,這裏沒有任何能吃的東西,我們隻能自己動手了,你到外麵抱柴火燒火,我負責做飯。


    我剛才去後院,發現那裏有好多的木頭。”


    林夢尷尬地撓撓額前的劉海,訕笑道:


    “簫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做飯,更不會燒火,這不是為難我嗎?


    再說,這裏哪有柴火,我怎麽沒看到。對了,寧懌和易安那兩個缺德玩意兒去哪兒了?”


    “我醒來後就沒看到他們倆,也許他們故意把我們丟在這裏,讓我們自生自滅,他們倆跑了也說不定。


    如果,他們倆一直不出現,我們的食物又吃完了,我們該怎麽辦?


    難道真要餓死在這裏,我好怕,我不想死在這裏,阿皓現在估計還沒回到t市,我現在突然好想念他!”


    “天無絕人之路,何況這裏有吃有喝,我們一兩天內也餓不死,等吃飽了飯再想辦法。


    何況,依我看,寧懌和易安肯定會回來的,他們估計是到外麵買東西去了。


    再說,他們既然買了米麵蔬菜水果,就證明他們並不舍得真餓死我們。


    如果他們一會兒回來,我們先假意討好他們,過後再想辦法逃出去。”


    “我是不會討好易安的,我在阿皓麵前發過誓,如果我敢背叛他,


    我們全家人包括阿徹和阿粲都會倒黴,我不能拿全家人的性命賭!”


    林希的話音剛落,就見林夢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讓你假意討好他們,又不是真的去喜歡他們,演戲懂不懂?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識時務者為俊傑,硬來,隻會讓自己受傷。


    算了,我還是去屋後抱柴火燒火好了,我的肚子也餓得咕咕直響。”


    林夢一麵說一麵轉身走到屋後抱了一大捆木頭回來準備燒火。


    寧懌和易安在屋後的草棚裏放了一大棚的木頭,碼的整整齊齊的,夠用大半年了。


    “可是這裏沒有打火機也沒有火柴,難道咱們要鑽木取火?”


    林夢一麵說一麵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林希也幫忙尋找可以點火的東西。


    姐妹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可以點火的東西,兩人不由一陣沮喪。


    “可惡,這兩個大混球,我詛咒他們倆出門給車撞,喝水噎死,風大閃了舌頭,


    走馬路上被高空拋物砸,下樓梯一腳踩空摔死,被一群三百斤重的富婆強暴。


    哈哈哈……想想就爽歪歪!”


    林夢越說越激動,狠狠一拍了拍會客廳茶幾幾下,不想用的力氣大了些,拍的自己右手掌心火辣辣地疼。


    “林甜甜,快看,茶幾下麵還有一個夾層,打火機就放在那裏,還是一整盒呢,易安他們還是沒有那麽壞的!”


    林希一麵說一麵飛快地彎下腰取出了一個打火機,轉身向廚房走去。


    “可是沒有紙怎麽點火呢!”


    林希往灶火裏塞了四五根木頭,正準備點火時,發現沒有可以引火的紙,


    直接燒木頭,又點不著,不由又沮喪了起來。


    “有了,你稍微等等!”


    林夢一麵說一麵起身去了東麵的房間,打開紅色的大衣櫃,從裏麵找出一卷衛生紙拿給林希,


    “拿衛生紙引火吧!”


    “這是不是太浪費了點兒?”


    林希有些遲疑地看著林夢。


    林夢嗔怪地瞪了林希一眼,沒好氣道:


    “那你就等著餓死好了。”


    一麵說一麵扯開紙卷,撕了一大堆紙,奪過林希手中的打火機點著了紙,


    又趕忙塞進灶火裏,木頭很順利的點著了,燒的還很旺。


    “不行,幹鍋會燒炸的,要先燒水,你燒水,我和麵。”


    林希一麵說一麵走到黑色的大水缸前,從缸上取下瓢,舀了一大瓢井水倒進鍋裏,


    看了看不夠,又舀了一大瓢水進去。


    林希又找了一圈,從衣櫃中找了一件碩大的男式黑色t恤當圍裙,套在她的armani藏藍色裙子外邊。


    從櫥櫃裏找出一個淺藍色的塑料盆當麵盆,然後打開麵袋子,


    用碗盛了一大碗麵粉倒進麵盆裏,又從大鍋裏舀了小半瓢水和起了麵。


    但和著和著,林希發現麵太硬了和不動,她便又添了些水,但一添水,麵又太黏手了,


    她隻好又加麵,如此反複添加了幾次水和麵之後,最後和好的麵比麵盆都大。


    林夢見了,笑的差點兒沒氣了。


    林希尷尬地摳摳臉頰,訕笑道:


    “我也是第一次和麵嘛,平時的麵都是廚師他們幫我和好的,我隻負責揉麵,烤點心,


    至於吃麵條,家裏有全自動壓麵機,不用這麽麻煩,嗬嗬!”


    “可是,這麵也太大了,我們倆根本吃不了,要不,咱們烙大餅吃吧!”


    林夢覺得林希和的麵太大了,要是吃麵條太多了,還容易壞,如果烙成烙餅,容易存放。


    林希譏笑道:“一看你就沒做過飯,烙餅的麵和吃麵的和法都不一樣,


    烙烙餅麵裏需要放雞蛋放油放酵母粉,水還要稍稍溫一些,還要至少醒半個小時才能吃,


    而且我也不會用大鍋烙烙餅,沒法控製火候,家裏都是用電餅層烙或是各種烤箱烤。


    林甜甜,水開了,快把開水灌進暖水壺裏,這樣我們就有熱水喝了。


    完事後,你去剝蔥蒜,我來炒雞蛋,我們就吃最簡單的雞蛋拌麵吧!”


    林夢隻好按照林希的指示拿水瓢把鍋裏的開水裝進開水壺裏,又去剝好蔥薑蒜,洗好西紅柿和黃瓜。


    林希也不算吹牛,很快就炒好了西紅柿雞蛋,又弄了個涼拌黃瓜。


    看了看比麵盆還大的麵團,最後隻好一分為二,一部分做成了拉麵,另一部分弄成了烙餅。


    大概一個小時後,姐妹倆終於吃上了雞蛋拌麵,


    雖然賣相一般,味道也一般,但兩人卻吃得津津有味。


    兩人一致認為這是迄今為止,她們吃過最美味的一頓大餐,


    比什麽法國大餐日本料理鮑魚龍蝦海參之類的都好吃百倍。


    “喲,看不出來,兩位不識人間煙火的千金大小姐居然還會做飯,這可真讓人大感意外呢!”


    正當姐妹倆一麵吃飯一麵說笑之際,忽聽一個略帶嘲諷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


    “凱文,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一下。”


    紫綃叫住即將回自己臥房的辛凱文。


    辛凱文回過頭見紫綃一臉凝重,便點頭道:


    “進我屋裏再說。”


    一麵說一麵推開臥房的門。


    紫綃隨後走進了辛凱文的臥房,隨手關上了房門,開門見山道:


    “凱文,夫人說她想在學校住宿舍,林夢這幾天也搬到了學校宿舍。


    宇總不在,她本來打算帶著阿徹和阿粲回娘家住,但不知為什麽又改變了主意。你看行不行?”


    辛凱文低頭沉吟片刻,抬起頭望向一臉嚴肅的紫綃:


    “夫人這幾天在學校表現如何?”


    “她表現很好,上課認真聽講,下課也不和其他人玩兒,隻和林夢呆在一起。


    唯一讓我感到詫異的是:


    她這幾天對阿徹阿粲很沒有耐心,也不陪他們倆玩兒,也不給他們倆講睡前故事了。


    阿徹還好,畢竟大了,但阿粲委屈的哭了好幾回,說媽媽不愛他了。


    還有就是,我聽阿紅阿麗說,夫人這幾天胃口大開,


    平時看都懶得看一眼的進口車厘子,平時聞都不聞的榴蓮,她都吃的好多。


    連我也吃驚的是:她平時脾胃不行,不怎麽敢吃寒涼的食物,


    但這幾天,龍蝦,帝王蟹,各種冰淇淋輪番上陣,還非常愛吃辣的,但讓人奇怪的是,她居然沒把胃給吃壞。


    但宇總臨走時又吩咐過,不讓夫人亂吃東西,但她根本就不聽勸,


    外麵小吃車上賣的什麽煎餅果子各種炸串各種垃圾食品,她都吃了個遍。我……”


    紫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辛凱文寒著一張臉打斷了:


    “胡鬧,這也能由得她亂吃嗎?吃壞了你負責嗎?


    我這幾天呆在公司幫齊峰一起物色挖掘引進優秀人才,


    把夫人全權交給你和田琪田瑗三人照顧,你們就任由她胡鬧嗎?


    吃那麽多寒涼食品把胃都吃壞了,她前幾天才上吐下瀉,折騰了眾人一睌上,你都忘了?


    阿皓臨走時的叮囑也全都忘了?”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下次一定注意。”


    紫綃的話音剛落,辛凱文就轉身拉開門向林希的臥室走去。


    守在門口的田琪田瑗忙閃身讓到一旁。


    辛凱文伸手輕扣兩下門,聽到裏麵傳來一聲極微弱的“請進”後,他便推門而入。


    辛凱文走進臥室裏四處一掃,發現林希正蒙著被子在床上睡覺,難怪剛才聲音悶聲悶氣和平時不一樣。


    “怎麽這麽早就睡了?平時你不到十二點都不睡,今天還不到九點,又是夏天,是不是太早了點兒。”


    辛凱文一麵說一麵走到床前,伸手揭開林希蒙在頭上的淺紫色薄毯子,歎氣道,


    “蒙著頭睡覺會缺氧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就說不聽呢!


    對了,阿皓和你視頻通話你為什麽不接?


    也不回他微信,也不接他電話,他很生氣。


    你是不是做的過分了些,阿皓那麽愛你,你卻一點兒都不關心他,也不在乎他。


    從不主動打電話問問阿皓去哪兒了,什麽時候回來,在外麵吃得好嗎,住的習慣嗎,


    身體怎麽樣,你真是被阿皓寵壞了,又自私又嬌縱又任性。”


    辛凱文說了一籮筐話,這才詫異的發現林希似乎並沒有在聽他說話。


    林希此刻正靠坐在床頭上,雙手抱膝,頭深深地埋進膝蓋裏,一頭烏發如瀑布一般垂下來,


    把她精致的小臉擋得嚴絲和縫,她的雙肩還在微微顫抖著,雙腳也緊張地蜷縮著,似乎很不舒服。


    “你怎麽了?肚子又不舒服了?要不要請漢斯過來,說了不讓你吃外麵的東西,你偏不聽,現在難受了吧!”


    辛凱文一麵說一麵拿出電話就要打給漢斯。


    “不要打電話,不許打電話,不要打,我沒事,你快滾出去,不要呆在我臥室,快走!”


    辛凱文的話音剛落,林希就猛地抬起頭,一麵大喊一麵伸出雙手用力推搡著他。


    辛凱文剛要開口,忽然雙眸一滯,臉上染上一抹寒涼之色,他一把抓住林希亂揮舞的雙手,


    撥開她胸前的長發,仔細查看了起來,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驚:


    “誰允許你把右胸前的痣點掉的?而且還把頭發又拉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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