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弟子嬌笑著,拿出一根軟鞭:“師父今日教了弟子怎樣馭雄獸,可弟子還沒學明白,師父您也是雄的,不如就讓弟子練練手吧。”


    男子興奮道:“好好好,白日為師訓你,晚上你訓為師,快來。”


    圍觀的兩人,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一幕,孟如意的臉都黑了,寧折也是萬萬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神色也是陰晴不定:“先回去。”


    回到聽風樓,他率先上了樓,並立刻將門關上,像是生氣了一般。


    孟如意站在樓下看著他,小聲道:“什麽嘛,明明是你自己要帶我去看的。”


    寧折聽覺靈敏,自然是聽到了她這句話,他索性關了聽識,不再聽她說什麽。


    第二天在一片悅耳的銅鈴聲中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是趴著睡的,可他明明沒有趴著睡覺的習慣,而且昨夜睡的時候他也是平躺著的,怎麽突然就趴著了。


    然後,他想到了她將床移開的那件事,不會是,自己真的睡著了還有那些邪惡的想法,所以才趴著睡了吧,因為,她在下麵。


    下樓後,孟如意以及準備好早餐,雖然他就算百千年不吃不喝也不會怎麽樣,但他還是要求她做早餐。


    今天她做的是湯麵,細白的麵,一勺醇香的油,一勺火紅的辣子,熱湯裏幾片肌理分明的薄牛肉,外加一把青翠欲滴的香菜,香氣撲鼻,引得人食指大動。


    吃到嘴裏,一口味香,二口味厚,三口味醇,是地道的江陵城牛肉麵的做法,以前在江陵城中閑逛時,他也是極喜歡這牛肉麵的。


    如果,沒有那撮香菜,他會更喜歡。


    “我不吃香菜。”他皺著眉。


    “那給我。”她沒有避諱的將他碗裏的香菜夾出來放進自己碗裏。


    她知道,這世上本就有很多人不喜歡香菜,就像她不喜歡魚腥草一般,所以,也並不強求。


    “你手怎麽了?”他看到她手上有個水泡。


    “哦,剛煮麵的時候被火燙了一下。”她不在意的說道,以前還是女兒家的時候,剛開始做飯也經常被燙,所以也習慣了。


    他放下筷子:“把手給我,我幫你治。”


    她卻搖了搖頭:“不用,寒掌門給了仙藥的,就不浪費師父您的靈力了。”


    他一片好心,她卻不要。


    “那藥不是綠薇給的麽?怎麽成寒寂給的了?”他暗戳戳的生氣。


    她還沒聞到醋味:“他們是親兄妹,不會計較這些,誰給的都一樣。”


    啪的一下,他強握住她的手,不容反抗:“如今你是我寧折的徒弟,受了傷還要承別人的情,你是想讓我被笑話麽?”


    她嚇了一跳,用力想把手拿出來,可是他握的太緊,根本就拽不開:“我就願意,你放開,疼。”


    “誰願意管你。”他鬆了手,她手上的水泡也不見了,被燙的地方已經恢複如初。


    她捏著手腕子晃了晃,然後端著碗坐到門外去吃,正好遇見紅霄帶著人走了過來。


    紅霄見師徒兩人連吃飯都不在一個桌,且徒弟還要被趕到外麵,不由鬆了一口氣。


    其實,對於寧折收孟如意為徒且兩人單獨住在聽風樓這件事她一開始並沒有多想,作為無極老母座下弟子,她的心思全放在修煉上,所以比較單純。


    但後來經人提醒,方知有些不妥,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不能怎麽辦,所以才帶人借著送菜送米名義前來查看,現在的結果她顯然是滿意的。


    “少君怎麽一大早臉色不好,是不是孟如意做錯了什麽?”紅霄笑著問道。


    寧折沉著臉:“我不喜歡吃香菜,她總是不長記性要放。”


    “原來是這事,少君莫氣,如果少君不喜歡孟如意做飯,不如我給少君安排個廚子上來,順便再帶兩個仆人供少君使喚?”紅霄趁機提議。


    寧折俊眼一抬:“他們扛揍麽?”


    紅霄愣了一下:“少君是說,您可能會打人?”


    這不明擺著麽?


    寧折看了外麵遠遠站在明池邊的孟如意一眼:“她之所以現在還完好無損,都是本君在忍耐,如果那幾個仆役扛揍,元君你大可以送上來。”


    紅霄明白了,這少君和孟如意的關係真不行,不過孟如意那樣溫溫柔柔的孩子,怎麽就惹少君不開心了呢?


    她訕訕一笑:“那……那還是不送了。”


    紅霄走後,孟如意將送上來的物資一一整理好,回到樓中,她正要去洗衣服,寧折卻叫住了她:“不用洗了,現在開始,我教你修煉。”


    關於修煉這件事,兩人早在無定仙門的時候就有了默契,他曾經教了她大半個月,也是在那時候,他被她抱住主動親吻,也才有了後麵那些不可控的事。


    但現在,親吻應該不會有了,現在的孟如意,十分的清醒,她是真的想把仙術學好。


    寧折也教的用心,不僅僅是因為她想學,而是希望有一天遇到危險他又不在的時候,她能夠保護自己。


    所以三個月下來,她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期間,寒寂也來過幾次,在孟如意不能理解寧折的意思時,他也會在一旁指點幾句,令她茅塞頓開,也讓寧折更加不喜他。


    寒寂這個人,像風又像霧,讓他琢磨不透。


    三個月後,天元門決定帶幾個拔尖弟子下山去試煉,其中就有孟如意。


    但集合那日,她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因為拔尖被選上,而是因為她是寧折的弟子,其他幾個拔尖的那才是真正的拔尖,他們早在來天元山的時候就有了一定的修為,這次試煉也是為了將來成為天元門的領導者做準備。


    所以,這次試煉紅霄寒寂和寧折都會同行進行第一輪考核。


    試煉的地點是離京城三百裏處的烏衣鎮,上個月,烏衣鎮有十幾個年輕貌美的男女離奇死亡,且他們死的時候都是在床上,未著衣衫,身上傷痕累累,但奇怪的是,每個人死後臉上都帶著無法言說的快樂之情,那是歡好最高峰時凝成的。


    一開始,鎮上請來的法師以為是鬼妓所為,可沒想到驅除鬼妓的當晚,幾個法師也死了,且死狀也是一樣,所以當地官府才上報了朝廷,然後將這差事交給了天元門。


    寧折聽了這件事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仙塚裏遇到的那個束仙鎖靈,可是,她還被困在仙塚啊,那這個害人的會是誰?


    第42章


    烏衣鎮是一個較大的城鎮,因為距離京城不遠,所以沾了天子的福氣,城鎮裏的居民也算是生活富足。


    可人一旦富足了,就總喜歡找些其他的樂子,有人喜歡煙土,有人喜歡賭博,有人喜歡聲色。


    而聲色上,有人不滿足普通的男女之事,所以他們開始追求大膽刺激,將道德法律都拋諸腦後,尋求那些隱秘又殘忍的快樂。


    但是一直以來,雖每年也有兩三個人死在這種事上,但大都可以解釋,無非玩的太過死了。


    不像這次,短短一月就死了十幾個,這不是意外,這是在索命。


    在進烏衣鎮前,所有人都隱去修為的氣息,讓自己看起來與凡人無二。


    進了烏衣鎮後,紅霄凝神感應了下整個鎮子後問寒寂寧折:“你們感覺到了麽?”


    寧折點了點頭,寒寂神色肅穆:“這東西,怎麽好像無處不在。”


    紅霄回道:“這東西,恐怕修為不低,隻是它現在都沒什麽反應,究竟是沒察覺我們的到來,還是不屑?”


    寧折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鎮民,眼神堅定冷厲:“不管是不知還是不屑,殺了這麽多人,都得去冥司接受審判。”


    紅霄見他這樣說,便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安排一下,少君,您受累,除了孟如意,您再帶一下袁嬌嬌和袁寶貝這兩個弟子如何。”


    她說完將兩個年輕的男女推了出來,這兩人孟如意也是聽說過的,是一對龍鳳胎姐弟,雖然名字聽起來有些可愛,但姐弟兩人卻極具天資,十二歲時就結成金丹,十四歲就聯手殺了妖獸,如今十六歲了,已經成了天元門第一批被考察的弟子。


    而紅霄為什麽敢這樣做,孟如意也能猜到,因為寧折寧好也是龍鳳胎,所以他應該不會拒絕。


    果然,寧折看了一眼嬌嬌寶貝這對姐弟:“可以。”


    紅霄鬆了一口氣,這次出來的弟子一共十二人,如果寧折隻帶孟如意一人,那其他十一個就要她和寒寂負責,壓力有點大,所以才勻了兩個給寧折。


    這樣安排好之後,他們首先去了鎮上府衙,府衙的官員也早已在等候,一同進了停放那些屍體的房間後,大家的神色更加的凝重起來。


    如果是普通的屍體,爛點惡心點反倒沒什麽,但眼前的這些死者,不論男女,都年輕貌美,可見那東西品味還挺高,而且,有的屍體是單獨一具,但有的卻是兩個疊在一處,甚至還有一組是三人纏在一起,男男女女的,顯示著他們生前的放縱與混亂,也可以看出操縱這一切的那個東西惡趣味。


    天元門的這些弟子,有一些是已經成了親的,但有些還是連女體都沒見過的,現在看到這些,都是驚訝和臉紅,還有不安。


    “怎麽不把他們分開?”紅霄到底沉得住氣,立刻開始辦案。


    驗檢史無奈的搖了搖頭:“分……分不開,否則就會破壞死者的身體。”


    大家圍著死者檢查著,有人不敢去看,有人卻看的認真,孟如意就是後者,她不是黃花大閨女,自然沒什麽害羞的。


    眾人一邊檢查一邊聽著府員講著當時案發的情況,這些死者都是有特殊嗜好的人,平日裏都是在風月之處玩樂,但後來他們的屍體卻都是在野外發現,屍體周圍的樹木草地都因歡好時的激烈給磨平了,聽起來也是駭人。


    但是,雖然事情發生在野外,可還是有目擊者,一個鎮民在晚上回家時,經過其中一個事發地點,曾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懶坐一大石之上,微笑的看著大石之下,而大石之下的草叢裏有兩個白花花的身影正在做那秘事,那鎮民當時以為見了鬼嚇的落荒而逃,直到第二天有人發現了屍體他才知道真的是人。


    寧折聽完皺了一下眉,竟然是男子麽?他一直以為是仙塚裏的那鎖靈,畢竟這鎮上的靈力十分強大,無處不在,就像是將整個城鎮都用靈力包圍住了一般。


    可萬萬沒想到主導這一切的會是男子。


    “那邊那兩個就是巨石之下發現的死者,這是根據鎮民的描述畫出來的那妖邪的畫像。”府員拿出一幅畫展示給大家。


    畫像上,一個容貌俊美的男人正低頭含笑,惹人心動,不過這容貌是他真容還是變幻出來的模樣就不得而知了。


    而孟如意看到這幅畫像的時候,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仔細看過後心中大駭,這人怎麽那麽像洛衡。


    而且,洛衡與傲雪在一起時,傲雪身上也是傷痕累累,可見他是有這樣嗜好的,傲雪也說過,他常將她當做馬騎,讓她痛苦不堪,難以忍受卻又無法逃脫。


    難道,是傲雪死後,他找不到合適的人滿足自己的嗜好,所以才做的這些?


    她下意識的心跳劇烈,一旁的寧折看了她一眼:“怎麽了?”


    “沒什麽。”這裏紅霄寒寂都在,她不能直接告訴他這人像洛衡,畢竟,洛衡是封宋的親兄弟,一旦傳出去後果不敢想象,所以她打算私底下再說。


    等到從府門出來,三撥人分三個方向去調查,紅霄那一組去調查死者家人,寒寂組去事發地再探,而寧折組則是去統計那些有隱秘愛好的貌美之人,因為死者一直在增加,那妖邪肯定還在作惡,所以他們要先下手為強將可能的下一個受害者找出來。


    到了僻靜的地方,她猶猶豫豫的將覺得是洛衡的事說了,但隱瞞了洛衡怎樣施暴傲雪以及他和封宋是兄弟的細節。


    寧折這才回憶起當年見過的洛衡,的確是有那麽些像,可是,他一個凡人,怎麽短短六年間就有了這樣的修為。


    --“這事你先不要聲張,江陵城守,富可敵國,即便他這些年銷聲匿跡,但實力也不容小覷。”他吩咐道。--“嗯。”孟如意心情沉重,原本以為就是一個試煉之事,沒想到還牽扯到了熟人。


    經過一下午的調查,四人將烏衣鎮的風月之地都走了一遍,那些平時隱秘男女因為擔心被害,都紛紛主動找上他們,但這些人大都是平常容貌,沒有死的那十幾個的貌美,估計這也是為什麽這幾天沒有人再遇害,看來那妖邪也是挑人的。


    晚上大家聚在一處,各自匯報各小組的情況,紅霄組的結論是這些人死前的一天,家人們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寒寂組也去了現場,除了死者的一些遺物,也沒有發現什麽,甚至問了土地山神,他們竟然也不知。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妖邪絕非等閑之輩,修行至少在兩萬年以上,高於這裏的所有人,否則不可能找不出他來。


    “如此一來,我們隻能自己做餌引他上鉤,否則他舍了這裏去別的城鎮,恐又要傷許多性命。”寧折說出自己的想法。


    大家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那誰來做這個餌呢?”寒寂問道。


    眾人一陣沉默,然後紛紛將目光投在寧折身上。


    “你們看著我做什麽?”寧折莫名的有些慌。


    紅霄咳嗽一聲回道:“因為我們這些人裏,就數少君您的容貌最是出眾,要不就勉為其難一下?”


    當夜,寧折就被換了裝送到了城中最大的風月樓,不過樣貌不錯的寒寂也沒逃過,他在寧折的強烈要求之下,也去了另一個風月之地,這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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