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長大了就會這樣,這代表他成人了,隻是於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劉琢!”


    屏風內傳來聞樂天的一聲暴喝,劉琢忙轉入屏風內,“陛下?”


    聞樂天的模樣是難得的狼狽,正在脫自己的外褲,嫌惡地將外褲踢到一邊,“把這拿去燒了,備水。”


    劉琢忙撿起外褲,他一撿起來就聞到了濃烈香味中的一絲絲腥味,心裏一下明白了,睡的糊裏糊塗的聞樂天起夜弄髒了褲子,垂首道:“是。”


    出去命宮人備了水,劉琢拿著外褲轉去了偏殿,點了炭盆將外褲扔到火苗中,朱紅的外褲立即被火焰吞噬,燃燒出更嗆人的香味。


    方才聞樂天踢外褲時,他下身因是光著的,外袍雖攏著,劉琢也在那一瞬間看到了聞樂天瑩白的大腿,若隱若現仿若瓷釉。


    火光猛烈地跳動著,充滿了毀滅一切的力量,鼻尖香味愈發濃烈,劉琢已經忍不了,將手緩緩伸入褲中。


    劉琢回到龍床時,聞樂天已經又睡著了。


    聞樂天一向很容易入睡,睡起來也很恬靜,不像他,既睡不著,也睡不好。


    劉琢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上回就是因為一夜沒睡犯了錯,才讓孟瀾庭有了可乘之機。


    孟瀾庭……劉琢心想,他今夜是注定睡不好了。


    樂天對於尿歪了這件事醒了就忘,因為劉琢屬於知情人,而劉琢也不知犯了什麽病,失魂落魄的,聞樂天又衝著他發了幾次火,踢了他幾腳,又賞了他兩巴掌,劉琢任打任罵,臉色絲毫不變。


    孟瀾庭在一旁看著卻是暗暗心驚,他伺候聞樂天書畫時,聞樂天一直對他言笑晏晏,他以為宮中對聞樂天性情暴虐的傳言都是假的呢。


    輪到孟瀾庭伺候時,孟瀾庭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出錯,但越是小心就越是容易出錯,他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將一滴墨甩在了聞樂天的手背上。


    孟瀾庭嚇得魂不附體,忙下跪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聞樂天直接給了他一腳。


    孟瀾庭一沒有劉琢那樣挨踹的經驗,二沒有劉琢那樣鍛煉的好體格,被孟樂天一腳踹倒,額頭磕在了一旁的木椅上,頓時血流如注。


    樂天:……!!!


    內心慌的一批的樂天,麵上不耐道:“拖下去。”


    宮人們默默上前拖人,樂天又補充了一句,“派人診治,難得有個懂畫的。”他怕不說,這些人直接把人拖去埋了。


    “是。”


    孟瀾庭這一腳挨得清醒了,原先以為好接近的宇帝一下成了閻王,醒來之後嚇得幾乎要失心瘋。


    沒過幾天,竟將自己吊死在了屋裏。


    得到消息的聞樂天暴怒,又是把宮殿砸了一遍,這次他氣得狠了,有點發瘋的意思,劉琢見勢不妙,直接抱住了聞樂天,“陛下莫氣,一個奴才,死了就死了,我去學畫,我學會了與陛下談書品畫。”


    “滾!”聞樂天掙開他的懷抱,轉過身給了他一巴掌,氣喘籲籲雙眼赤紅,顯然是沒瘋夠。


    劉琢直接跪了下去,也不管地上滿地的碎瓷片,緊抱住聞樂天的雙腿,圓潤的雙眼流下淚珠,“陛下,不要為了一個奴才氣壞了身子,他不配。”


    聞樂天稍稍平複了一些,“好了,起來。”


    劉琢抖著腿站起身,膝蓋處已經滲出鮮紅。


    聞樂天皺眉冷道:“孤身邊就你一個能聽得懂人話的,你這是幹什麽?”


    劉琢麵不改色道:“一點小傷,不妨礙我伺候您。”


    “髒。”聞樂天薄唇中無情地吐出一個字,“滾去醫治。”


    劉琢走後,樂天癱倒在椅上,“嗚嗚嗚係統,咋辦,我把人嚇自鯊了。”


    係統:……


    樂天當這個暴君當的戰戰兢兢的,在崩人設與當真正的暴君之間來回搖擺,每天日子過得可難了,隻有看一下劉琢越來越標致的臉聊以欣慰,沒想到這次翻了車,把一個無辜的孟瀾庭竟然給活生生嚇得上吊了。


    係統受不了他嗚嗚嗚地哭個不停,“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樂天委委屈屈道:“人家隻想聽好消息。”


    係統:“……行吧,孟瀾庭不是被你嚇得上吊的。”


    樂天:“!”


    既然不是他嚇死的,樂天的心理負擔一下就減輕了許多,精神抖擻道:“謝謝係統,麽麽麽!壞消息我不想聽嘿嘿嘿,不用告訴我啦謝謝~”


    係統:……隨便。


    太醫署內,李太醫正為劉琢包紮傷口,擰眉不停地搖頭,“我昨夜替孟樂師換藥時人還好好的,怎麽早上就上了吊,真是……年紀輕輕的。”


    劉琢垂下眼,“人世無常,一時想不開吧。”


    “伺候陛下是不容易……”李太醫不知不覺說出了心裏話,說完才想起麵前的正是聞樂天麵前的紅人,驚慌道,“我並非有議上之意。”


    “無礙,”劉琢笑盈盈道,“我貼身伺候陛下,能明白李太醫的意思。”


    李太醫鬆了口氣,“你也要保重自己。”


    劉琢溫聲道:“我會的。”


    李太醫望著劉琢一瘸一拐離開的身影,心想好好一個皇子流落至此,真是可惜。


    劉琢回到大殿,宮人們正在打掃,他直接進到內殿,聞樂天半躺在軟榻上正捧著一本書,麵色已恢複如初。


    “陛下,我回來了。”劉琢走到他身邊,眼睛落在書頁上,見是一本遊記,輕聲道,“陛下想出宮看看嗎?”


    聞樂天淡淡道:“別自作聰明。”


    劉琢低聲道:“是。”


    聞樂天合上書,眼睛望向窗外,案幾上的小香爐升騰出嫋嫋白煙,模糊了他的側臉,劉琢用餘光看著,聞樂天麵上真是一絲傷心也無,心裏放心了一點。


    沒過幾日,前線傳來戰報,鎮遠侯帶兵追擊延國殘部,失落了蹤跡,軍中暫由葛高主持,請聞樂天下決斷。


    聞樂天對於打仗一竅不通,隻趕緊批了增兵去支援,點兵點將又是犯了難,他一年隻上兩次朝,官員的臉都認不清,更不提對他們才幹的了解,這次要去營救他的親外公鎮遠侯,卻不是能糊弄的事。


    為此,聞樂天將一眾武將都召了個遍,聞樂天那樣挑剔的人,自然是一個都入不了他的眼,看了半天,才忽然發覺除了鎮遠侯,他們雍國剩下的全是些歪瓜裂棗。


    聞樂天又是暴怒,摔了許多折子,因為摔折子也不會摔出碎瓷片,傷不到他自個,所以劉琢站在他身邊也並不阻止,等聞樂天摔夠了倒在椅上大喘氣,他才蹲下身將折子一一撿了,放回禦案。


    “陛下,”劉琢輕聲道,“我有一個人選想向陛下推薦。”


    “你?”聞樂天垂下眼,一腳踩在劉琢的肩上,冷笑道,“你知道些什麽?還是收了哪個將軍的好處?劉琢,你就是孤的一個奴才,旁人給你臉麵,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劉琢靜靜地待他說完,才鄭重道:“不是旁人,是我,我願為陛下出征,救回鎮遠侯。”


    聞樂天怔了一瞬,隨即放聲大笑,在大笑中一腳踹翻了劉琢,踩在他的心口惡狠狠道:“劉琢,你該不會以為孤讓你伺候,就真的寵愛你了?你是勉國人,想領我雍國的兵?笑話!癡心妄想!”


    劉琢躺在地上,仿佛回到了七年前與聞樂天初見時,那時聞樂天也是這樣踩著他的心口,他求著聞樂天,要給他當一條狗。


    如今依然是他求著聞樂天,“陛下,無論我是哪國人,我都是屬於陛下的狗,是陛下的奴才,陛下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陛下日夜為鎮遠侯擔憂,我實在是不想讓陛下這樣難過,陛下如果不信我,您可以現在就殺了我。”


    聞樂天麵色冷然,依舊不為所動,“說,你想從孤這兒得到什麽?”


    劉琢伸出手,兩手抓住聞樂天的腳踝,圓潤的如同小鹿般的眼睛中閃出點點淚光,“陛下,若有朝一日您能踏平勉國,我願當您的馬前卒。”


    “你恨勉國?”聞樂天緩緩道。


    劉琢咬牙道:“是。”


    聞樂天收回腳,“起來。”


    劉琢爬起身站好。


    聞樂天凝望著他,十四歲的少年,不,馬上應當要十五歲了,外表看上去除了略顯稚嫩,完全就是個成年男子的模樣了,“孤可以扶持你,讓你回勉國當皇帝。”


    “我不願,”劉琢與聞樂天平視,“我甘願做陛下的奴才。”


    聞樂天伸出手,撥了撥他頸間的金鈴,漫不經心道:“為何?”


    劉琢輕聲道:“陛下救了我。”


    聞樂天冷笑,“天真。”


    劉琢又跪了下來,仰頭道:“求陛下給我這個機會。”


    一般皇帝絕不可能答應,不過聞樂天不是一般皇帝,思索幾日後還真的同意了。


    主要還是樂天覺得這是個讓娃出去社會實踐的好機會,反正也不崩人設,劉琢又是男主,還能打敗仗還是咋滴?


    出征的前一夜,聞樂天破例在未召幸謝盈時讓劉琢上了龍床,劉琢躺在聞樂天腳邊,聽聞樂天緩緩道:“孤可以救你,也可以殺你。”


    “我明白,”劉琢大著膽子抱住了聞樂天的腳,聞樂天沒踹他,他低聲道,“我是陛下的奴才,我會永遠記著。”


    第311章 亡國君6


    劉琢出征了,聞樂天任他為副將, 隨便又扯了個人做主將, 劉琢有沒有本事掌權全看他自己,反正樂天覺得劉琢一定沒問題, 男主光環在手,天下他有。


    百無聊賴的樂天在宮內開始了男科自救之旅。


    禦膳房裏各種補腎佳品全部安排上, 樂天一天三頓補捏著鼻子喝了無數的十全大補湯,補得他天天半夜流鼻血, 終於在連續補了半月之後, 他鼓起勇氣來了一次,發現果然有用——三秒變五秒。


    樂天:……


    照這個進度下去, 再吃個十幾年,他說不定能有救,但在他有救之前,也應該因為失血過多人已經沒了。


    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樂天還是想把那些東西給停了。


    係統勸他:“說不定這個效果是遞進的呢,這次續兩秒,下次就續五秒了,量變引起質變。”


    樂天:……他現在也覺得係統是被量變引起了質變, 越來越憋著勁使壞了。


    樂天:“算了,就那樣吧。”流鼻血還是太難受了。


    係統:可惜。


    劉琢不愧是男主, 抵擋戰場不到半月,鎮遠侯就被他救回來了,樂天在後方美滋滋地當著他的任性皇帝, 半年後鎮遠侯班師回朝,樂天大喜過望,親自去城樓相迎,主要還是想看看他的娃在外麵混得怎麽樣了。


    朱紅大旗遠遠飄揚,樂天興奮得藏在袖子裏的手都在發抖,麵上仍舊是冷若冰霜地看著大軍一點點接近城樓。


    為首之人終於出現在了樂天的眼簾中,騎著通體烏黑的駿馬的自然是鎮遠侯,他麵容整肅精神尚且不錯,他左側的正是樂天朝思暮想的劉琢。


    曆經戰場半年,劉琢的臉略微黑了一下,個子似乎也高了,筆直挺拔地坐在通體赤紅的汗血馬上,身穿赤金鎧甲,稚嫩的少年麵容隱隱顯出鋒利的輪廓,他仰起頭,對上正俯首看人的聞樂天,小鹿一樣圓潤的眼睛閃過一絲驚喜,麵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口中微動,似乎是在喚‘陛下’。


    樂天:……媽耶,娃又帥啦!


    樂天想笑,但還是很矜持地憋住了,隻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鎮遠侯卸甲下馬跪迎聞樂天,二十萬將士一齊下馬,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傳來——“吾皇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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