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夏府的阿楚已經從林媽媽口中得知,自己被允許每日去將軍府學習。因為夏府沒有男人,兩個女主人又都連書塾都沒念過,而沈源不隻是年輕有為的大將軍,七年前竟然還考中了榜眼,而且因為他還年輕,所以比當時狀元郎更出風頭,簡直是文武雙全的代表人物,若是能跟著他學習,絕對會獲益匪淺。


    林媽媽的想法阿楚明白,明顯是想要近水樓台先得月。


    阿楚想了想便答應了,一是她初來咋到什麽都不懂,她不喜歡這種不由自己掌控一切的感覺。二是她的那樁婚事,她的未婚夫是個王爺,皇室的人,再如何也不是平民百姓能比的,她不想和這麽麻煩的人物扯上關係,雖然她也沒想過要嫁給沈源,但是若沈源能幫忙解除這樁婚事她也樂見其成,不管是為了什麽,她打算先觀望觀望再說。


    “那倒是不錯,能學點東西也好。”阿楚說道。


    “我的姑娘喲,你可不能隻顧著學習。你的琴棋書畫都是夫人請了好老師教的,女紅也是頂好的,就連詩詞歌賦,再過兩年也能趕上夫人了。你要記住,去沈府的目的,是要引起沈將軍的好感。你看那白婉,不過就是沈將軍部下的女兒,那可是裝的好,又是幫沈將軍出謀劃策,又是幫沈將軍擋明槍暗箭,如今在沈將軍眼裏,恐怕都越過了沈夫人,你可要當心著點!”


    聽到林媽媽說原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阿楚更加堅定要去沈府學習了,留在家裏估計遲早會露餡。


    彈琴,她隻會小提琴行不行?畫畫,漫畫能算嗎?至於女紅,她目前隻會縫扣子。


    阿楚的本事也不少,以前在外頭混得那幾年,沒點本事還真不行,但是這些本事對於一個大家閨秀來說絕對是駭人聽聞的。


    阿楚一煩惱,便使出林媽媽教的裝柔弱的本事,扶著腦袋隻喊頭暈好累。她不知道這一招對男人有沒有用,但是對林媽媽是絕對有用的,林媽媽連忙閉上嘴出了房門讓阿楚好好歇息。


    而且在阿楚再三暗示下,林媽媽雖然還有些放心不下阿楚,但是在阿楚再三保證會照顧好自己不會再做傻事之後,才一步三回頭、千囑咐萬囑咐地離開了夏府。


    第二日,阿楚便和夏澤元一同去了沈府,夏澤元帶了一個小廝,阿楚也帶了一個丫鬟。


    這丫鬟不是原來夏幼楚身邊的大丫鬟素紅,而是那天救了阿楚的粗使丫鬟木兒。林媽媽一走,阿楚便立即將木兒提到了自己身邊伺候,沒想到這丫鬟在自己身邊一直顯得惴惴不安。阿楚一問,木兒才說出原因。


    原來,夏幼楚身邊的那些丫鬟各個都是弱柳扶風型的,動不動就能拿出帕子陪著主子一塊哭得死去活來,木兒天生就有些呆萌,做不出那些樣子,才一直是個粗使丫鬟。


    “我保證以後不哭了,也不讓你跟著哭。”阿楚對木兒說道,“其實我也不喜歡她們那些哭哭啼啼的樣子,都是林媽媽安排的,所以你看,林媽媽一走,我不就把你提上來了?”


    木兒想了想,又提出一個要求,“那娘子您給奴婢改個名唄,素紅姐說奴婢個子壯,人又傻,就讓奴婢叫木兒,結果別人都叫奴婢木頭,就連廚房裏的小哥都不喜歡奴婢,都是這個名字的錯!所以,奴婢想改名叫水兒,聽著就有味!”


    阿楚“嗬嗬”一笑,說道:“水兒能又什麽味兒,還不如叫水花兒,那才有意思呢!”


    “水花兒?有水又有花,這個好,就叫水花兒,多謝娘子賜名!”水花兒高興地說道。


    阿楚隻是隨口那麽一說,沒想到她還當真了,其實要照阿楚的想法,她至少應該叫“水波兒”或者“水濤兒”才好,就她那身板跳下水去,可不得波濤澎湃麽。但是見水花兒一臉滿意,阿楚還是決定不打擊她了,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姐姐,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快到沈府時,夏澤元才扭捏著湊了過來,一臉討好地說道:“我不想去將軍府學習,我想去鶴山書院上課。”


    “鶴山書院?”阿楚不解地問道。


    “我原本就是在鶴山書院掛了名的,但是祖母怕我在書院被人欺負,所以才讓我在家裏學習,但是我還是想去鶴山書院學習。你可不可以幫我瞞著祖母,順便和沈將軍打聲招呼,我去鶴山書院上學,然後下午和你一同回家。”夏澤元一臉討好地說道:“若是姐姐答應,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


    夏澤元比原主還小兩歲,看起來就是還未長大的男孩,阿楚不忍心拒絕他,便隻好答應了,獨自帶著水花兒去了沈府。


    沒想到,沈源沒有見到,她就被白婉帶走了。關在房間裏抄了一天的書,什麽都沒學到。


    倒是在離開沈府的時候,遇上了沈源一行人,此時他正帶著幾個幕僚在議事。不知道是因為在家裏的原因,還是因為不是什麽大事,他們幾人就在園子裏談起朝事和邊關戰事來。阿楚見沈源胸有成竹指點江山的樣子,似乎所有事都在他運籌帷幄之中,阿楚聽得津津有味,立馬就被沈源高大的形象征服了。


    正聽得入神,便見一身著白衣的女子端著點心過來,打斷了男人們商量的事。又問了一遍緣由,提了幾個點子,眾人深以為然,都誇她才思敏捷。


    來人正是白婉,阿楚也聽了她說的幾個法子,確實不錯,但是她的想法卻不對。她出的法子的確是利國利民的,但是她口口聲聲說的可都是為沈源謀私利。生生地將沈源為國為民死而後已的中心思想扭轉成了打勝仗有戰績能升官會發財的自私目的。


    雖然這樣想也無可厚非,但是如果一個人心中有大義,那麽他在戰場上絕對是英勇無敵的,但是若是為了個人利益,那他便會瞻前顧後,畢竟一個貪戀權位的人,哪能不怕死呢?上了戰場的人若是怕死,哪裏還能所向披靡呢?


    偏偏那些幕僚還十分讚同,阿楚深深地歎了口氣,這些豬腦子!


    “誰在那兒,出來!”沈源發現了假山後的動靜,大喝了一聲。


    阿楚這才笑嘻嘻地走了出來,不好意思地說道:“打擾了打擾了,小女子隻是偶然路過,不是專門來聽牆角的。”


    “夏娘子可真是閑的發慌,莫不是也要來為沈大哥出謀劃策?”白婉諷刺地說道。


    那些幕僚以往見多了阿楚可憐巴巴地追著沈源跑的樣子,此時也對阿楚嗤之以鼻,“那可不敢勞煩夏娘子,也不是每個娘子都如白婉姑娘你那般巾幗不讓須眉的!”


    白婉倒是爽朗地一笑,說道:“眾位先生可莫要小瞧了夏娘子,怎麽說夏娘子也是夏家的人,若是能幫沈大哥的忙,自然也是好的。”


    這就是白婉的高超之處了,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她從來不在沈源麵前撒嬌示弱,而是一副灑脫的樣子博取眾人的好感,隻有在單獨和沈源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露出嬌羞的一麵,從而滿足男人的虛榮心。


    阿楚也不想跟他們囉嗦,告了罪便出了沈府,和水花兒碰了麵。中午的時候,阿楚便打發水花兒出去了,給了她一點錢,讓她自己隨便去逛逛。


    “娘子,你知道奴婢去了哪裏嗎?”水花兒興奮地問道。


    “去了菜市場買了魚,然後去某家府裏將魚賣了,之後便和那家的下人閑聊。”阿楚說道。


    水花兒“蹬蹬”退了兩步,瞪大眼睛看著阿楚,說道:“娘子,你讓人跟蹤奴婢!”


    “我有那閑工夫麽?”阿楚白了她一眼,說道:“一身的魚腥味,不是去買魚了難不成去打魚了?”阿楚從水花兒挽起的袖子邊裏翻出兩片瓜子殼,說道:“邊聊天邊嗑瓜子吧?剛才就看見你身上往下掉殼呢!我猜你買魚賣魚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打聽某些事情。”


    “那娘子可知奴婢去了誰家?”水花兒仍不死心地問道。


    “與我有關沒有?”


    “自然是有的。”


    “七王爺府上。”阿楚略一思索便答道。


    “娘子怎麽知道?”水花兒這回確實是被驚到了。


    “因為我在沈府啊,我若是在七王爺府上,你今日去的大概就是沈府了。對嗎?”


    “娘子好厲害,這都能猜到!”水花兒驚喜地說道:“看來沈將軍真的很厲害,才一天就把娘子教得這麽聰明了!”


    “不僅如此,你瞧瞧你的鞋子和裙擺,上頭都沾了泥土,所以你走過的街道大概在修路,而你又說去的地兒和我有關,所以我猜隻有七王爺府了。其實這樣猜想並不科學,但是因為不是什麽大事,我也沒必要去驗證了。說說,都打聽到了什麽?”


    “七王爺府和別的府邸不同,人不多,安安靜靜的,很多人都說七王爺不詳,所以才在宮裏關了這麽多年,平日裏也沒人敢上七王府裏去,於是奴婢去送魚,他們就立馬收了。後來奴婢又與那府裏的一些下人聊得來,他們便和我說了一些關於七王爺的事。”水花兒瞧了瞧四處沒人,壓低聲音對阿楚說道:“有人說,七王爺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那他是什麽?難不成是妖怪?”阿楚笑著說道。


    “噓,娘子小聲點,是不是妖怪不知道,但是有人說,七王爺的生母是妖精變的!”


    “子不語怪力亂神,哪裏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七王爺要真是妖怪,早將你們這些背後嚼舌根的人給吃了!”


    水花兒聽阿楚這麽一說,嚇得連忙捂住了嘴,驚恐地往阿楚身後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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