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左一右戳兩邊,仇人交疊令人懵。


    十目所視興衝衝,男女原來沒脫……好了我寫不出來了。但是我押韻了!


    皇帝們也為此寫詩,寫的是人間正氣,歲月滄桑,為君難。


    天下之主的職責。貴為皇帝也應該敬畏鬼神。


    李隆基憤怒羞惱的問:“你是誰!”還沒看夠?有完沒完了?一個小婦人,也敢如此囂張狂妄。


    趙飛燕看熱鬧寫詩忙的完了罵人,他一嚷,又想起來了:“哎呦~你可嚇死我了。我可真怕你啊!你這掃把星,誰見到你誰倒黴!克死祖母,妨姑姑,克兒子,還克兒媳婦,連國家都給克沒了,好一個缺德喪門星。老娘這麽個柔弱可愛的美少女,去人間追李白的新詩,不慎看了一眼那個城池,都三年吃不下肉了!誰他娘的要看張巡那兒屍橫遍野啊!有人擔心他會下地獄,他怕個屁啊,那啥啥城裏簡直就是地獄!好家夥還舔著臉吹什麽開元盛世呢,就算是盛極而衰也沒你摔的這麽快的。王維李白的詩也不寫了!你才該被煮煮吃了你個色欲熏心,*液逆行灌腦的廢物老頭!”


    詩人還寫詩,隻不過她不愛看悲苦滄桑的詩。隻想快活。看了讓人難過傷心的東西,都不好。


    “還敢說唐朝勝過漢朝?楊玉環那胖女人也配和我比?她連腰都沒有!你現在啊,不行。”趙飛燕叉著腰:“你上輩子準是個做瓷器的吧?”


    旁邊有人搭話:“這是何意?”


    “做瓷器的把作的不合乎心意不能進貢的殘次品都砸了。自己做,自己砸。絕不留給兒子!”


    李隆基被她幾句話氣的七竅生煙,一張嘴差點吐出一口血來:“你是什麽人!我們唐朝事,與你一個婦道人家有什麽關係!”


    “啊呸!就好像如果我還活著,安祿山攻破城池我不會倒黴似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罵你怎麽了,花木蘭還想打你呢!你打得過我,可未必打得過她!”


    李妙兒屢屢看向母親,想知道自己現在還要不要繼續盯著他轉圈圈,趙飛燕罵的太好笑了,她快要笑出來了!沒等到回應,腳尖點地,輕飄飄的往後退去。


    扶蘇現在雖然能禦風,還是低調內斂,飛快的劃船到帝鎮,劉盈跳下船,三把兩把幫把纜繩係好,挽著他眺望長街另一端的血腥場麵:“快走快走,急死我了。咱們來晚啦!”


    扶蘇一把摟住他的腰,身後輕輕的起了一陣風,把二人吹到目的地旁邊。


    就看到兩根竹竿釘在地上,穿透了一男一女的身體,還挺準,正好在脊椎左右兩側穿過,就像用筷子紮著兩條酥魚的脊椎骨一樣。仰麵朝上躺著的是李隆基,須發微微有幾絲花白,麵容保養的不錯,能看出來是四五十歲保養得宜的男子。而趴在他身上的是韋香兒。倆人看起來倒是親昵,正在盡力保持腹部不動的基礎上,戳眼睛、擰耳朵,掐脖子。


    遠看好像小~冤~家~,近看真是冤家對頭。


    扶蘇不禁點頭:“這安排好。”


    李世民正坐在旁邊,拈著一隻金杯,小口呷著葡萄酒,最近幾年無心釀酒,這是十年前的葡萄酒。總共十甕,隻有一罐香醇可口,剩下的全都變成醋了:“妙手偶得之。”


    目睹了整個事件的劉先生說:“安排的精巧,他們互相扼喉,絕不會合作逃出去。”其實現在這樣,隻要她支起身子,讓李隆基在雙方之間拔出竹竿,就好了。或者是李隆基舉腳蹬著她,讓她俯身站起來,像鞠躬那樣,一起使勁也能把竹竿從地裏拔出去。可是他看了一個時辰,倆人還在互相抓撓。


    趙飛燕叉腰得意:“有人議論我丈夫是昏君,說我是壞皇後,呸,咱也沒有幾個哥哥兄弟姐妹共享榮華富貴。又沒有外戚,又不幹政,我就比著名的賢後們少生了幾個孩子罷了。如今有了你,別人才知道什麽是沉迷舞蹈不幹正事的皇帝。哼!還顯得我挺節儉的。媽呀。”


    劉欣心說:嗬嗬,我當年可是靠行賄……


    李隆基:“漢哀帝的祖母給你行賄,得以被立為太子,這是摘入史冊的事。”別以為我受傷疼痛就不記事了。


    趙飛燕點點頭,跑過去搖戳在他傷口裏的竹竿:“你知道的真多啊!那你知道這時候該怎麽脫困嗎?你知道怎麽麵對憤怒的祖宗嗎?你不知道!你隻知道自己異於常人,但是你也沒有大尾巴。”


    唐玄宗曾經再三強調自己異於常人。


    韋氏看她一向不順眼,譏諷道:“你又是什麽妖精?”


    趙飛燕輕輕拎起裙擺,竟然真有一條毛茸茸圓滾股的狐狸尾巴垂在後麵。


    眾人無不大驚,隻有劉驁臉上一紅,這是他要的,前段時間在人間太苦,需要玩點刺激的。紅綾和銀片勾勒的兜襠布,後麵綴上一條製好的狐狸尾巴,極其撩人。隻是沒想到她現在就穿上了。


    李隆基用力攥著竹竿,一點點的試著往外拔。別的傷口都能愈合,隻有這個,唐太宗隻一下,就讓他劇痛了半日。


    “竹子的力量不小。”劉備幽幽的歎了口氣:“蒲葦紉如絲。”


    “怎麽了?家事不和睦?”


    “沒有。人們說富貴不可更易。有些感傷。”窮人這樣認為,隻是認命。富貴之人如此認為,就會魚肉百姓。


    扶蘇想起自己以前在帝鎮中宅著的時日,那時候很輕鬆,每天閑聊,進行各種各樣的娛樂活動,每天提起三個時辰的精力來,兩個時辰練武,一個時辰讀書記事,剩下的時間都可以懶懶散散的看點閑書,研究些無用之物,哪像現在。安史之亂期間,除了一部分人送到肉店地獄那兒公開售賣,還有不少人用木籠裝著擱城門口展示,還有抓捕這些人時需要用的箭枝、鐐銬,這都是匠作監的工作。出貨量驟然加大,質檢和賬目方麵很令人費心。


    李隆基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空空蕩蕩的小鎮裏轉瞬間擠滿了幾十人,男男女女,麵帶風霜疲憊,卻發自內心的高興。都對他充滿惡意的微笑。還有一個身姿纖細婀娜的漢代美人蹲在旁邊,拿小棍扒拉自己。羞惱交加,不論身為皇帝,或是被冷落關禁閉的太上皇,他都不想被這些看起來庸庸碌碌的人圍觀。祖宗打我,他們也配圍觀?又厭惡的看著趴在自己身上,好像有點曖昧的韋後,她以及所有像她的女人,他看了都深覺厭惡,現在趴在自己身上更是惡心的要吐了。


    扶蘇歡快站在高處,對眾人說:“咱們辛苦了這麽久,如今罪魁禍首伏誅,理應慶祝一番。”


    帝後們都讚同。


    各自回家去拿東西,籌備一番。不多時發出陣陣驚呼:“天哪!這是我十年前買的肉!”買完就去加班了,還沒來得及烤。現在拿出來一烤,嘿,和新鮮的一模一樣。


    武曌緩步走到李隆基身邊,溫柔低聲說:“他們原本喜歡你,要為你辦宴會接風洗塵。給你報複我的機會。李隆基,你真是我的好孫子。雖然對大唐不利,對我卻很有利。往後餘生,看有誰在敢說我。”


    李隆基從未見過她如此溫柔,也從沒見過她這麽可惡。氣的胸口一湧,一口血吐在旁邊。“是你遺禍”


    武惠妃看著周圍的人散開,隻有武後一個人在旁邊,踟躕著走上前。


    自從楊玉環被封為貴妃之後,她沒臉見人。


    武曌卻不走:“節度使古已有之,但你改製。十個節度使的權力與日俱增,以前隻管軍權,如今軍、民、財兼管,以前隻轄一鎮,現在轄二鎮、四鎮。這種事豈能是我遺禍。這你可怪不得我,我早與太宗說過,若是我為帝,有人告安祿山謀反,我必治之。”


    沒人能反駁這話,這話實在是太可信了!


    李隆基用她敵不過吐蕃反駁。


    武曌無話可說,確實……沒打過。但是!李隆基一朝,邊關一樣不安穩。沒有明確的勝負,那麽勝負就要看訴說者的立場。還是高宗時期最厲害啦~那是我的丈夫。


    李治招呼她:“媚娘你來。”


    被釘在地上的兩人身邊沒人了,武惠妃這才攏了攏散亂的長發,走過去看皇帝,踉蹌了一下,險些被絆倒摔跤。自從楊貴妃之後,她就漸漸放棄裝飾,每日梳頭打扮又為了什麽呢?女為悅己者容。用頭發遮住臉,還能減少一點可憐。


    李隆基疑惑厭惡的看著走過來的瘋女人。


    直到她呢喃的問:“陛下果然移情別戀,對我和江采萍都不放在心上。三郎心裏隻有那個胖女人嗎?”


    “你,你是愛妃。”


    “我不是啊。”武惠妃淒苦的說:“我算是什麽愛妃呢,楊玉環才是。你怎麽能……怎麽能奪我兒子的妻子呢,你叫他如何存身,如何見人。你為了一時之歡,讓他終身被人嗤笑,連自己的英名也不顧。”我隻想讓兒子當太子,當皇帝,讓他做最快活的人。


    “你過來,把竹竿拔出去。”李隆基溫和的命令她。


    武惠妃癡癡的看了他一會:“不。我不敢”


    “武惠妃!你要罔顧君恩嗎?你已死,難道要朕獨守寂寞?你若不死,朕怎麽會那般無聊。”


    武惠妃想起關於鬧鬼的傳聞,愛恨交加,有些神經質的說:“噓……小聲些。太平公主的冤魂一直在這裏環繞。”


    “過來抓住韋氏,你拔不動,我自己來。”


    她還是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抓住了韋氏的衣裙。


    李隆基忍著劇痛,一口牙齒都快要咬碎,一點點的握著竹竿拔了出來。


    那釘入泥土的竹竿,帶著沾染的泥土塵埃,穿過他腹部兩側的傷口,一點點的拔了出來,他感覺整個傷口都被汙染了,自己的血管裏流淌著泥漿。但是不急,傷口很快就會恢複。


    王菱踮起腳尖,伸長原本就修長的脖頸,看了又看。敞領的胡服形成了美麗的深v效果。高聲叫道:“李隆基,你想知道楊玉環現在何處嗎?”


    李隆基看了過去,臉上有些驚喜:“啊,你,”廢後之後有些後悔,但這也是她的錯。既然已經廢了皇後,殺了她的家人。唉,算了吧:“玉環現在何處?”


    王菱一看他的神情——用俗話說是‘知道他肚子裏的彎彎繞’——當即高聲大笑:“哈哈哈被我賣到青樓去了!既是舞妓,就該如實!”


    手裏的小紙條寫了什麽‘一雙玉腕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嚐’等話,太難聽了。


    李隆基肚子上兩個透光的傷口還沒長好,他臉色發白,拄著竹竿勉強站了起來,驚怒的好像要昏過去:“你怎麽能!你怎麽敢!你怎麽敢這樣!!”


    趙麗妃偷偷戳她手臂,給遞詞:“一日是皇後,終身是皇後。雖然蒙冤被廢,但皇帝的妃子都歸皇後管理。”


    王菱笑道:“我憑什麽不敢?人間沒有道理,陰間總有道理。楊氏雖然不是罪魁禍首,也難逃其罪。天下之大,那家鬼神肯庇護罪人?當初我與陛下論情講理不成,如今曉得了,自己去搶。”說罷,攥拳。


    李隆基臉上發青,真的青,不是真假太平公主臉上塗的青藍色。


    太平公主·真的那個,踮著腳尖,像跳舞一樣在王菱身後飄過,一咧嘴,露出一顆長長的尖牙。流暢的飄走,找到在遠處草坪上坐著發呆的薛紹:“我沒含住,掉了一顆。”


    薛紹:“別急。我給你做。”他從小盒裏拿出一顆麥芽糖棒,用刀子削成獠牙形狀,丟自己嘴裏舔的光溜溜,拿出來遞給她。


    可怕的嶽母大人說得對,鬼的確嚇人。


    但是鬼沒有她嚇人。我也不敢說。


    李隆基帶傷發起衝鋒。


    王菱害怕的向後躲避。


    竹槍和李隆基一起撞在壁壘上。


    王菱微笑,她剛剛貼著壁壘站著,現在突然後退躲避,就讓李隆基忘了注意手握的竹槍被壁壘攔住的問題——人握著的東西出不去,隻能扔出去。


    李隆基撞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


    王菱蹲下來問他:“陛下何必行此大禮,庶人擔當不起。”


    太平公主的魂魄又飄了回來,齜牙突然咬住趙麗妃的脖頸,獠牙變短,好像深深的紮了進去。趙麗妃的力氣似乎被瞬間抽幹,以一種異常柔軟無力的姿態緩緩向後仰倒。


    她纖長的手指無力的抓著太平公主的衣領,柔弱無力的抵抗著,發出痛苦的呻吟,身子一顫,像是有什麽東西丟掉了,睜大眼睛,死不瞑目。


    太平公主又用舌頭把糖獠牙扶正,靠向王菱。


    王菱:“救命啊啊啊~~~”的跑掉了。


    於是隻剩一個李隆基。


    “嘿嘿嘿”


    李隆基爬了起來,飄灑著熱血跑掉了。


    太平公主垂著雙手,充滿怨念的飄走,趙麗妃躲在花叢後,悄悄俯身跑掉。


    三人在削糖塊的薛紹處匯合,漠漠荒原,得有路標。


    王菱讚歎道:“好軟的腰!”


    趙麗妃得意的下了個腰,不用搭在別人身上,她都能做出那種柔軟的手不扶地的彎腰、倒地的樣子。


    太平公主掩唇既痛且笑。糖還是粗糙,戳在她的牙齦和嘴唇之間夾住,磨的她口唇很痛啊。


    拿出來的糖上帶血跡。


    趴在窗口目睹全程的李妙兒:“娘啊!我的娘啊!我妹子她是吸人精氣的妖魔。”


    武曌仔細問了問:不可以亂改劇本。混蛋!


    樹上的果子很快就被摘的禿了好幾顆,有人飛起來去摘頂端上那些又大又甜的,又有人進屋拿了封存塵封了十年的美酒,值得小小的開個宴會,慶祝一下。


    李隆基也被逮了回來。先不打他,以免慘叫耽誤人喝酒。


    趙飛燕已經換好了舞服。黑白設色的舞衣,看起來像是大隻仙鶴,仔細看時,衣服上又有仙鶴和祥雲的暗紋,精致至極!她忽然一拍長孫皇後的大腿:“讓李隆基把楊玉環弄進來啊!江采萍的驚鴻舞我見識過了,咱們還沒見過那亡國的霓裳羽衣曲呢!”


    所有人都盯著她。


    李旦怨念的說:“趙皇後,這隻是差點亡國。差點。”如果真亡了,那是逃入蜀中,現在沒有,隻是幸蜀中。


    劉欣:“一回生二回熟。”


    劉邦嗬嗬一笑:“多病多災的反倒長壽。那些繁華烈焰的,往往華而不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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