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對此表示惋惜:“聽說宋朝時人們認為犀角能入藥,這不是胡扯麽。”想起我美麗的獸首瑪瑙杯,瑪瑙比這些更好。藥材方麵聽孫思邈說的,殺生求生,去生更遠。


    “正是,我很愛看犀牛猛虎和熊貓在山裏奔跑,心地澄清。”


    有些人喜歡南方的小動物,有些人就滿心想著西北。


    朱厚照很渴望去西北,在蒼茫大地上奔馳,隔三差五出城跑馬遊獵不能滿足他。


    他又添了幾十個義子,給他們在豹房旁邊營造府邸。殺了劉瑾。又新增了一個男寵,江彬在平定劉六劉七謀反時,被人一箭射在臉上,帶著傷疤麵見皇帝,與皇帝深談軍事,談的深和帝心,當即朕與將軍解戰袍,看看傷疤。


    朱厚照欣然:“這才像個男人的樣子。”


    那些嘰嘰歪歪,哼哼唧唧的大臣,除了黨爭什麽都不會,不斷激怒皇帝想以庭杖博千秋美名,陷君王於不義,威脅撒潑的表達他的仁義道德悲天憫人,口口聲聲說的是百姓,滿滿登登鼓的是荷包,都不如劉瑾和我這些寵臣,明偷明搶,光明正大。


    皇帝對自己任用大臣這方麵沒有道德潔癖,或者說有了感情,道德潔癖也就不算事了。


    明朝的皇帝們原以為漢唐的皇帝對於權宦劉瑾被殺,會跑回來恭喜自己,並設宴慶賀,等了一段時間,卻沒有等到慶賀的人群。


    朱元璋:“你們有腦子嗎?漢唐兩代深受宦官其害,現在看朱厚照都能輕易剮了朝中第一權宦,他們能高興?等到宦官什麽時候敢輕言廢立時,他們才會回來慶賀。”


    這兩朝皇帝確實都在鬱悶,按理來說,太監既然做了監軍,連沐王府都能欺壓,又掌握著東廠這個要人命的地方,劉瑾竟然被殺的這樣容易,難道這就是有錦衣衛的好處嗎?


    ……


    朱厚照:“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十二年了,朕終於要去北方了!”


    背弓挎刀,策馬千裏,差點把跟著他的宦官累死一批,他卻隻有興奮不覺得疲憊。精力旺盛過人,多年來酒色消遣一點都沒影響他的體能。


    他就給自己改名朱壽,封將軍,封鎮國公,在管轄居庸關的宣府(河北省張家口)營造鎮國公府,把豹房裏的奇珍異寶都搬了過來,要求奏折必須送進去,但大臣萬不得入內,比豹房的監管更嚴密,確保私密性。


    比北京更北,就住在邊關!


    陰間聽說這件事之後,都很迷茫。


    趙匡胤仰天長歎:“朕的燕雲十六州啊!”宣府屬於燕雲十六州,這是他生前死後最深的執念,始終沒有搞定。看看人家的子孫,都能搬過去住。


    李純對李恒感慨:“這可比李湛胡鬧的多。”


    李旦:“倒是精力旺盛。”


    朱佑樘:“皇後就不管他嗎?這和我一點都不像啊。”


    朱見深:“他有沒有孩子啊,正德十二年,他都二十七歲了。”


    朱祁鎮卻有點喜悅,他覺得這個孫子活的自由快樂,不敢吭聲。他曾經在宣府關隘下叫門,祖宗們又善於翻舊賬和找茬,宣府這個地名不能提啊。


    朱棣扶額:“希望他別是葉公好龍,戰陣上的苦楚經曆一次就知道了,那不是好玩的事。隻要不被敵人抓住,我也就不強求什麽了。”敢於搬到居庸關,倒是很有血性,不知道一直在和義子打架的人能有什麽本事。祖宗我戎馬半生,在燕地經略多年,才敢搬到北京來,還要用居庸關做京城屏障。他倒好,身為皇帝竟敢直接搬到關外去住,就差深入敵營去過些遊牧生活!


    還想要什麽寶馬良駒?能不被生擒活捉,就很優秀。


    朱元璋忽然說:“朱壽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洪武年間有一個都督僉事,封舳艫侯俸祿二千石,賜有世券。和另一個官卑職小的朱壽,都因藍玉案坐死。他記得這件事,當年看名單時疑惑這是怎麽回事,是不是把同一個人記錄重複了。朱姓是大姓,壽是常用名,不意外。


    人間的皇帝不管這些,朱厚照正忙著歡呼雀躍,蒙古的伯顏小王子來犯,他多年來勤練騎射,籌謀武備,養了一群義子,究竟在等什麽?等的就是蒙古人!


    大臣們慌得要死,土木堡之變過去僅七十年,皇帝又要禦駕親征,當年的英宗看起來還靠譜一點,我們的皇帝看起來就很不靠譜。要死要死要死!


    朱厚照為了懲罰他們,剝奪了所有文臣隨駕西征的榮耀。


    你猜怎麽著?


    大臣們的阻力立刻就少多了。


    楊廷和簡直懷疑自己上輩子幹過什麽缺德事,要不然怎麽會遇到這麽一個讓人操心的皇帝呢?皇帝還挺清楚,還很聰明,我還沒學會阿拉伯文他都學會了,皇帝知道李東陽和楊廷和是忠臣重臣,國事都托付過去,然後該寵什麽奸臣就寵之,兩邊可謂旗鼓並進。


    朱厚照打贏了。


    由於沒有攜帶文臣及史官,他自己宣布的戰果被人認為有吹噓的嫌疑。


    文人們在日記裏寫:萬歲說打贏了,真的嗎?皇帝真的能擊敗能征慣戰的蒙古人嗎?斬首的數目是真的嗎?是蒙古精銳,還是蒙古平民?皇帝自己說的戰功,可信嗎?


    還有人寫:我聽我一個朋友說,事情不是這樣的,皇帝其實沒有獲勝。


    他們知道稗官野史會流傳下去,會給人留下一個印象,如果遇到歐陽修那種修書的人,會把一切野史修入正史中,下一個朝代才會修明史,你們懂。


    隻可惜路途遙遠,書信轉運不及時,他們沒法每天記錄一下‘我在關外的朋友說’、‘我那隨軍出征的同窗說’、‘我的兄弟說’。


    去太廟獻俘,祭祀奏報這好消息。


    朱厚照:太*祖,太宗,我親愛的祖宗們,我和你們一樣立了邊功!我比英宗可強多了。


    朱元璋知道怎麽看戰爭,他既然活著回來,沒有損兵折將的消息,也沒有割地賠款簽訂城下之盟,那就說明確實沒輸!他現在的要求比原先低,寬容多了,沒輸就是贏!


    又過了兩年,正德皇帝一身洶湧澎湃的熱血無處揮灑,除了騎射、研究外國情況之外,就揮灑在本朝的婦女們身上。他確實需要一個兒子,又到處上躥下跳的找刺激,宮裏的女人端莊賢淑,完全不符合胃口,隻有宮外的美女們……(⊙_⊙)!!寧王謀反了!


    還有這大好事!朕來了!


    唐伯虎裝瘋賣傻並裸奔,終於溜走逃命去了。


    王守仁:哎,我來了我來了。


    寧王說張太後有詔書,當今皇帝不是弘治皇帝的親兒子,太後叫我幹掉他。


    被召集來的官員雖然不全是一等一的清官,但也是考試出來的人,腦子還夠用,用腳趾頭上的雞眼想也知道,不管當今皇帝是不是先帝親生的,就算太後和他不是很和睦,現在宮中完全是太後的天下,除了不能對兄弟過分優越之外什麽都行,也不會叫寧王取而代之。


    恐怕寧王真正的意思是——


    朱元璋的奉天殿剛剛打好地基,也考慮好了風水問題,正在修建。


    朱棣丟下木頭麵露殺機:“他還惦念他祖宗的半壁江山嗎?”


    他當年裹挾寧王朱權謀反,搶了他的朵顏三衛,答應事成之後分給他半壁江山,等成功之後寧王想要杭州府他都沒給,想要揚州也不給,硬是塞到南昌,也沒有給新建王府。朱宸濠是朱權的玄孫。


    朱元璋冷笑一聲:“理所應當。”


    你能謀反,你也知道預防你弟弟謀反,他怎麽就不能謀反。


    朱瞻基摟著朱見深:“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


    “是,是,是。”


    “你是結巴還是認為很是?”


    “呃……”


    “哈哈哈哈哈開個玩笑。”


    第364章


    皇後們聚在一起談論弘治張皇後的時候,態度各異, 呂雉是常年恰檸檬, 明朝的皇帝和皇後關係都不錯, 朱見深雖然是個例外,但萬貞兒在他心裏才是皇後, 還是那個年邁的原配,真是承恩不在貌,全看皇帝念不念舊情。


    她很少提這件事, 嫉妒別的女人顯得自己氣量狹小, 對一點舊事耿耿於懷, 心胸城府都不佳。偶爾就和池子裏那些記憶力不是很好的蜃念叨幾句。


    那些寬容大度地位又不動如山的皇後,如長孫無病、劉娥, 當然認為她不賢德, 沒必要如此做河東獅吼, 皇家才是真正的多子多福, 宋徽宗如果不是一口氣生到第九個兒子,從哪兒找出一個趙構來勉勉強強延續江山呢。趙構雖然做的很不好, 不過他的兄弟裏麵也沒什麽好的。


    也有一些皇後格外羨慕, 礙於形象又不能說出口, 賢德寬容始終是皇後的恒定美德。


    呂雉幽幽的說:“這個張皇後可…真不賢德。朱祐樘倒是真老實。”


    郭聖通:“哼哼, 我私下裏和您說, 我可羨慕死了。雖說是人各有命。做漢朝的皇後都倒黴啊。”我那點比不上她?是家世才幹,還是相貌?唉。


    曹光也不怎麽擔心,慢慢悠悠的說:“物極必反嘛, 朱厚照既不老實,又特別好色,朱祐樘聽說他兒子四處巡幸,江彬那個男寵改行搜刮美女進貢給皇帝,都驚呆了。他可能想不到,一個皇帝還能這麽活著。比隋煬帝還快活呢。”


    郭鈺吃吃的笑:“他那日還問我,張氏怎麽沒管好兒子,能約束的他,怎麽約束不住別人呢。太好笑了。孝道這件事嘛,大臣們口口聲聲說是人間正道,實際上,還不是看皇帝給不給麵子。朱厚照住在宮外,連太後皇後的麵都不用見,她又不敢闖入豹房去逮兒子。朱佑樘對張氏才是真孝順。”


    都知道她暗指的是她當年被唐宣宗氣的要命,以及朱祐樘對倆小舅子的放縱堪比漢朝時的外戚。


    呂雉在:“我還請了武則天,她進來了,怎麽還沒過來?”


    “貪戀此處的風景,來晚了。哈哈哈哈”武曌差點直接飛上去,忍了一下,還是從旁邊的台階上走上去,一甩裙子落座:“姐姐有何吩咐?”


    呂雉道:“似你這樣的大材,隻弄些胭脂水粉,自己一個人舞文弄墨,豈不可惜?”


    武曌無辜的歎氣:“我倒是有心入仕,閑來無事時也考了判官,偏偏第三關考試時,第一次說我用刑太狠,第二次又說我量刑太輕,索性罷了。”


    說吧,準備給朕什麽好事?還裝不知道我在幹什麽,哼哼,九郎和我現在就負責阿耶的情報工作,除了不能逮人之外。表麵上我爹替我打理生意,全地府數一數二的脂粉和綢緞莊,實際上他隻是提供資金。


    曹光問:“武曌皇後當真安於如此嗎?”


    “甘於平淡也不是壞事。”武曌喝了口茶,臉上寫滿了:都是聰明人何必如此裝腔作勢,到底什麽事?


    馮有笑著點頭:“修道成仙如今成了正經事。”


    呂雉卻不說,和她們從唐朝聯珠紋織錦聊到了明朝妝花緞,從劉瑾之死說到明朝的特殊製度,宋朝的政事堂製度和明朝的內閣製的差異,又談到地府中自己培養起來的小鬼的優劣。


    地府養大教出來的小鬼,大浪淘沙,留下的都很優秀,但基本上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她們理解不了人世間一些很重要的事:層層的尊卑差別怎麽那麽大,宗族製怎麽能超過國法,官員玩忽職守這種事怎麽會無解,凶殺案怎麽可能會誤判,為什麽要過繼或買一個男孩繼承家業,高利貸為什麽還不上,為什麽一個小小的官吏的小舅子就能仗勢欺人逼死人命……


    “這些在陰間長大的小孩子,覺得陰間這樣是人應該有的樣子,把他們帶到人間去當鬼差,看田間地頭的事,好多小鬼都憤憤的投身人間,想去當個清官、善人改變人間風氣。慈幼院裏的小孩,能養到成為鬼差的,十分之一,這些鬼差走遍人間,又有一半跑去投胎。人來到這裏不想走,鬼卻非要去人間受苦送死。天長日久,就發現還是人間那些人,既見過民生疾苦,又曉得是非對錯,好用。哪怕是有些人不通翰墨,死後才到太學中求學,一點點的教出來,格外的忠直勤勉。原先太學培養小鬼,現在培養那些好學願意上進的人,更合適。”


    武曌笑道:“我的狄懷英都被你們弄走了,還說這些幹什麽呢?”


    “你猜一猜?”


    武曌微微一笑:“我猜……閻君打算設立類似於翰林院的地方,不掌管史冊文翰,也不讓他們當清貴文官,更不讓他們參與機密。”


    早就該幹這事了!花點錢給個名聲,養些文人,派他們去辦事、寫詔書,比扈從方便。人間設立翰林院,當然有用。原先地府也養了少量的禦用文人,但沒有個名目。官職劃分的細,才好一一安排。將來把唐宋八大家都攏在翰林裏,那多得意。


    呂雉搖搖頭:“沒意思,你猜對了。”


    對左右調侃道:“我就說她準能猜中。當過皇帝的人就是比咱們這些臨朝稱製的厲害。”


    皇帝的思維方式是不一樣的。


    郭聖通:我真是弱小可憐。


    武曌笑著欠身問:“姐姐今日叫我來,莫非要把這件好事拱手相讓?”


    不對吧,你們自己手裏也有一堆人才,收攏人才莫過於信任和高官厚祿,信任好做,厚祿也不難,砸錢便是,高官的官職卻有限。這一個翰林院,單純管著那些文人,就能擴十幾個高官官位出來。


    呂雉道:“不錯。我家陛下認為你很合適。”


    “何德何能,竟被始皇看重。”武曌心說為什麽,難道想讓我把唐朝這邊收集的訊息偷偷送給他們一份,或是暗中透露太宗的動向?這個……令人心動,也不是不行,隻是從長久的利益來說,為了一時得失做這種事,容易有危險。也不知道太宗會推薦誰,不會是魏征吧?韓愈也挺不錯的。我最近正想為自己爭下一個官職,打發些無聊的閑暇時光,這個嘛。


    呂雉心說,他就是愛生氣,那日竟然有人上奏閻君,說有一位清流名士,僅僅因為買了幾個小姑娘並寫詩誇讚三寸金蓮,死後還堅定的認為三寸金蓮很可愛,就要被處以木盒夾腳的刑法和恥辱,走上街去被人指指點點,還有一個才子,僅僅是因為打死了兩個交不上租子的佃戶,竟然要被下地獄,這樣為了一點小事大動幹戈,和秦始皇的暴政有什麽區別?始皇看完這份諫言,當場試圖修改法律,因言獲罪才是正確的!被攔住了。原本擬定的名單中有幾個溫和的人,劃掉,這些溫和的人會愛才,劉徹或武曌則不然。她看待文人才子,就如這些文人看待普通的農夫佃戶一樣,不值一文,隨時可以替換掉。她本人又才華橫溢,細心多疑,最適合控製文壇。她隻偏心自己親戚,現在可好,親戚們基本上都下地獄了。


    問過劉徹了,他不願意,不屑於去做這點小事。


    “我想這個翰林院,沒有人間的地位那麽高。”


    “不錯,暫定是與招賢閣、智囊團、太史台、太學平級的位置。俸祿比獄尉和都尉略低半級。”


    曹光道:“那些文人一貫愛說什麽牝雞司晨,還幾次上奏,說不該讓女子出任獄尉、都尉,如今把他們的頂頭上司安排成一位美人,不知道他們將來還想不想進翰林。”


    郭鈺笑道:“他們不但想進,還想奪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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