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已經開始融化,唇齒間甘苦。


    蔣經年微微揚頭,用力吞咽,整個口腔都被苦澀包裹住,連心都跟著泛起甘苦。


    嗡,手機震動,單立果發來的信息,提醒他該出發了。


    夏瀾笙一向不喜歡遲到,也為了錯開蔣經年,她早早的出發。


    蛋卷本來睡得正香,夏瀾笙出門後,他卻像是感覺到了。


    蛋卷嗚嗷嗷嚎哭,何嫂心疼夠嗆,她又不敢找夏瀾笙,怕耽誤工作。


    可蛋卷一直哭個不停,她隻好先找溫華芝。


    溫華芝正吃早餐,幽幽歎口氣,看的對麵老夏同誌心疼,“怎麽了這是?”


    溫華芝擰眉,話都到嘴邊了,她又咽下去了。


    “沒事。”溫華芝給夏瀾笙發信息,孩子哭得那麽凶,讓閨女和孩子視頻,緩解一下孩子思念母親的心情。


    溫華芝心酸,大外孫其實已經很乖了,夏瀾笙不在家,他就是在母親剛離開時哭得超凶,平日裏雖然會哭,但都會很快就好。


    明明雙親健在,愣是給大外孫弄得無父無母似的,溫華芝心疼之餘還生氣,氣的根源自然是蔣經年。


    “我聽瀾笙說,她在酒店剪彩儀式上看見你了,那不是蔣家的酒店嗎?你去那裏做什麽?”帶情緒的人,說出的話都是帶著衝勁兒的。


    夏銳澤誤以為夫人是因為蔣夏兩家的事兒煩心,便寬慰道:“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我也是在尋求機會,不過不會不知分寸的,蔣經年和瀾笙離婚的事,我心裏頭也憋著一股氣,但不能意氣用事。”


    其實夏銳澤說的這些,溫華芝早就想過,她也懂,隻是一想到女兒因為他吃的苦,她就生氣。


    “說實話,我和蔣經年最近才算是正式接觸,意外發現這個人還可以,至少現在看來比蔣經緯靠譜。”


    “靠譜什麽?”聽聞先生誇人渣,溫華芝怒氣值往上飆,夏銳澤立刻改口,“好了,夫人,咱們在家不說工作的事。”


    溫華芝氣衝衝地哼了一聲,放下碗筷,回房間去了。


    **


    夏瀾笙和蛋卷視頻,蛋卷咧著小嘴嗚嗚哭,哭得夏瀾笙心都要碎了。


    她一度衝動想要回去,溫天驕理智狀態,以長輩身份語重心長地跟她說:“瀾笙,現在回去解決不了實質性問題,既然已經決定出來闖了,就不能心軟,等你有一天站得足夠高,可以保護好蛋卷,等你足夠優秀,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那時候你才有任性的權利。”


    一番話說得夏瀾笙無以反駁,她隻能抹抹眼淚,不再說話。


    粉絲們發現,今天蔣經年和夏瀾笙分開走的,兩個人好像是鬧翻了。


    先後錯開出場不說,後來明明看見彼此,也都保持距離,各個都戴著口罩、帽子和眼鏡,一個比一個捂得嚴實。


    對此,一部分粉絲超開心,男神女神分別抱回家,誰也不耽誤誰寵愛豆。


    唯cp粉們日子過得苦,前陣子影視綜藝的片花狗糧撒得猛吃得撐,最近卻開始青黃不接了。


    不過很快就有粉絲曬糧了,蔣經年開始在夏瀾笙的超話“愛瀾一笙”打卡了,盡管排名墊底,但影帝像個小學生似的,每天都打卡。


    更有粉絲偷偷透露,愛瀾一笙的小主持人位置,預先要留給影帝一個,cp粉們又嗨了。


    秦元凱和詹天心也都看見這條熱門話題了,秦元凱半天沒做聲,詹天心偏頭看他,“你覺得他們是真的嗎?”


    “你覺得呢?”


    “縱然不是真的,也肯定有貓膩,拍節目兩人互動很明顯了,你不也拍到了,蔣經年連帳篷都不睡,特意跑到夏瀾笙身邊去睡。”詹天心憤憤不平,因為那晚,本該是她和蔣經年一個帳篷的,她沒敢告訴別人的是,蔣經年自始至終沒進去過。


    秦元凱還是沒做聲,詹天心翻看雲盤裏的照片,自言自語似的說:“時光傳媒不允許戀愛,如果咱們舉報呢?”


    學校那次,青龍獎那次,詹天心之前踩坑兩次,不敢輕易自己動手,“你找人舉報怎麽樣?”


    “為什麽是我?”秦元凱不悅地反問,他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人蠢不可言。


    “你不想報複他們了?”


    “你搞清楚一點,我從來沒想過報複誰。”


    “你這話什麽意思,這照片難道不是你拍的?”


    “詹天心,你能不能動動腦子?”秦元凱不願多看她一眼,這人蠢的程度超出他的預期,都說漂亮的女生沒大腦,夏瀾笙那麽漂亮智商也在線,反倒是不怎麽漂亮的還沒腦子。


    詹天心擰眉,也來了脾氣,“秦元凱,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全世界不隻你有眼睛,你能看出他們互動親密,他們自己公司會不知道?”秦元凱沒好氣地高聲問:“你覺得彭春嬌會不知道自己手下最紅兩個藝人的情況嗎?你去打電話舉報?你覺得會有作用?”


    問題沒討論出對策,兩個人先吵了一架,各自回到帳篷熄火,畢竟明天還得繼續拍節目。


    **


    夏瀾笙和蔣經年返回到《捍衛者》劇組,拍攝緊鑼密鼓地進行。


    導演謝飛宇本身就是急性子,之前兩人回京拍綜藝,眼下他爭分奪秒,恨不能24小時連軸轉。


    夏瀾笙回家休息的狀態還不錯,有了之前的拍攝經驗,小姑娘的演技飛速提升,謝飛宇讚道:“一鏡到底,可以啊,夏瀾笙。”


    當然,這和夏瀾笙收心也有關係,她逼迫自己在片場什麽都不要想,連兒子都不要想,她專注於演戲本身,她和舅舅在某方麵看法一致,她要盡快成長起來。


    反觀蔣經年,狀態不如從前了,謝飛宇起初沒當回事,想著是剛回來狀態不對,不過連續拍了3天之後,蔣經年ng的鏡頭越來越多。


    謝飛宇叫停,單獨找蔣經年聊了聊,近距離透過妝容,他看出了倦態,“你是不是休息不好?”


    確實,蔣經年的睡眠不好持續很久了,最近尤甚。


    “要不要看醫生?”


    “不用。”


    “經年,這部作品我是打算衝刺大獎的,今年國內的華鼎獎和百花獎,國外的青龍獎和金獅電影節。”言外之意,蔣經年和夏瀾笙都是他重點打造的對象,蔣經年長舒口氣,“對不起,謝導,我會調整。”


    當晚,天降暴雨,正好可以趕拍雨中狙擊圍捕販毒團夥的戲。


    從後半夜拍到天明雨歇,全進組累得精疲力盡,當謝飛宇喊cut時,大多人都坐在原地休息,因為沒力氣走了。


    謝飛宇這一次雨夜鏡頭拍得很爽,蔣經年不僅回到巔峰狀態,而且還超出他的預想,夏瀾笙也是拚盡全力。


    “為了犒勞大家,今天上午休息。”謝飛宇發話,全場歡呼。


    休息的人陸續回到帳篷裏換衣服補覺,關秀靜喊夏瀾笙一起走,她們經過樹根下,蔣經年靠著樹幹,低著頭,一動不動。


    “不會是睡著了吧?要不要叫一聲?”關秀靜低聲問,夏瀾笙偏頭看了一眼,男人雙膝曲起,雙手直直地搭在雙膝上,頭低低地埋著,順著指尖滴答下去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不用了吧?估計是累得不想動。”


    太陽漸漸升起,劇組的人都睡了,夏瀾笙躺在帳篷裏翻來覆去。


    最後,實在耐不住心煩,夏瀾笙回到叢林,蔣經年仍是那個姿勢。


    這人也真是,穿著濕衣服在這裏睡覺,夏瀾笙站在男人麵前連喊了三聲。


    蔣經年紋絲不動,夏瀾笙伸手輕輕推了兩下,男人還是沒動靜。


    夏瀾笙不客氣地推了下,“你能不能別鬧了?”


    男人身子搖了搖,直挺挺栽歪倒了下去,雙臂無力地垂在了地上,眉頭微微蹙起,似乎這一摔,摔痛了他。


    夏瀾笙這才意識到了什麽,雙唇蒼白,古銅色泛著異樣的紅,她探手摸了摸額頭,滾燙灼人。


    男人努力睜開眼睛也隻是眯了一條縫,他的睫毛顫了顫,眉頭皺得更深,唇角動了動,沒說出什麽來。


    “起來!”夏瀾笙一說話,鼻尖和眼眶泛酸,“發燒了都不知道,燒死你算了。”心中那份藏匿已久的情愫突然冒了尖兒,她硬生生往下壓,無處發泄的情緒翻騰,她不輕不重地打了下男人的肩膀。


    “啊~”蔣經年痛苦地低吟,費力睜開的眸子濕潤潤,黑曜石似的眸子仿佛是溺水的黑夜精靈,他可憐巴巴地望著夏瀾笙,沙啞的嗓子顫抖道:“阿笙~”


    “叫什麽叫?”夏瀾笙凶巴巴,男人用力掙紮似乎想要抓住她,她拍他的手背,“別動啊,我去叫人。”


    男人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臂不放,她用力一甩,咣當一聲,男人腦袋撞在樹上,昔日大老虎,如今生病變成小病貓,柔弱得不堪一擊。


    夏瀾笙再一掙,輕鬆地掙脫了,她俯身一看,蔣經年徹底沒動靜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嘖嘖,嘖嘖,嘖嘖。


    蔣經年:嘖嘖什麽?


    讀者:假裝林黛玉!【哼】


    第96章 喂水


    蔣經年發燒, 燒到40°,聽醫生的意思, 再晚點可能就燒傻了。


    因為推搡,腦袋撞到大樹,夏瀾笙不放心, 順便讓醫生幫忙做個檢查。


    “暫時看不出什麽,等他醒了再說吧。”醫生詢問撞樹的角度和力度,夏瀾笙表示不小心輕輕推了一下。


    醫生摸了摸蔣經年的腦袋, 幽幽地說:“這麽大的包,可不是輕輕推一下能出來的效果啊……”


    夏瀾笙歉意地低下頭,她也是沒想到狗男人會那麽柔弱,“會有什麽可能性的後果?”


    “輕微腦震動, 記憶上的損傷, 這都不好說。”醫生探手摸了摸蔣經年的額頭,“燒還沒退,先掛藥水, 你方便就給她擦擦身體。”


    “……”夏瀾笙發覺這醫生有點怪, 他們男女有別, 他怎麽可以這麽說?


    夏瀾笙冷淡威嚴的眼神看得醫生低了頭, 他輕輕歎口氣,“你還記得桑博寧嗎?”


    夏瀾笙麵無表情地搖搖頭,醫生無奈又好笑,“這家夥還說你肯定記得他,就是當時你在橫城受傷, 給你縫針的那個。”


    夏瀾笙記起來了,“我確實很難忘記他呢,我說了不打麻醉,非要給我打。”


    醫生笑了笑,“桑博寧也這麽說,說你恨死他了。”


    “你提這個做什麽?”


    “我和桑博寧是同學,桑博寧和經年是好朋友,同理可得,我和經年也是朋友,是桑博寧說的,拜托你多多照顧他,病人心情愉悅好得快,更何況你隨手一推,送人家一個大紅包,這又不是逢年過節的,你這也太客氣了是不是?”


    蔣經年居然會有如此話癆的朋友,她簡直難以相信,夏瀾笙當然不會給蔣經年擦身體,他們非親非故……區區一個前任關係,可跨越不來性別上的差異。


    謝飛宇找人替蔣經年擦身體,私下裏的照顧,他還是拜托夏瀾笙,“我還得回去拍戲,把其他人的先拍一拍,後續等你們回來又得是加班加點,你好好照顧,盡量讓他早點恢複,好歹他曾經也照顧你。”


    這話說的,夏瀾笙再拒絕那簡直沒人性。


    同事幫忙擦完身體就出去了,夏瀾笙坐在床邊盯著昏睡的男人,他的眉頭始終皺著。


    狗男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全年不爽。


    疲憊不堪的人睡夢中也藏不住憔悴,蔣經年臉色潮紅,唇卻是慘白,醫生提醒盡量讓病人多喝水,潤潤唇。


    夏瀾笙既然留下來照顧,就盡心盡力,實事求是來說,她生病受傷,蔣經年對她都算是照顧有加。


    可惜生病的人不配合,喂口水,就跟喂毒藥似的,男人連嘴都不張。


    夏瀾笙隻好拿勺子抵在唇上輕輕塗抹,奇異的一幕發生了,蔣經年微微啟唇,不是喝水,而是親吻似的親了勺子,舌尖還探出一點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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