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修言睜開眼睛,目光中有警告的意味:“你不覺得你太過得意忘形了嗎?”


    程惜聳了下肩:“你不用嚇唬我,我又不從你那裏拿工資,你拿我沒辦法的。”


    他們兩個說著話,就聽到外麵似乎傳來什麽騷動,接著火警的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門外傳來更加混亂的聲音。


    程惜忙起身打開房門往外看,就看到走廊上都是匆忙往緊急出口湧過去的人群。


    剛才還躺在沙發上好像喘不過氣的肅修言,這時倒是飛速站了起來,跑過來拉住程惜:“你不要露麵,躲在我身後。”


    程惜回過頭差異地看了他一眼,就看到他瞳孔猛地緊縮了縮,抬手就把程惜往門後的安全地帶塞過去。


    他用的力道不小,程惜又穿著高跟鞋,差點跌倒下去,連忙扶住門口的花幾,這才避免了摔倒。


    她剛站穩,就看到門口閃進來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壯漢,肅修言抬臂一拳打了上去,成功集中那人的頭部,得將那人打得踉蹌了一下。


    對方並不隻有這一個人,黑衣人的背後很快又撲上來一個他的同伴,砸過一拳,被肅修言抬臂防守住了。


    肅修言看似一副文弱貴公子的樣子,還正發著燒,但倒是練過格鬥術,門口又狹窄,那兩個黑衣人施展不開,他以一對二也沒落下風,還能抽空對程惜喊:“你從另一個出口先走!”


    不過在他喊話分心的同時,那兩個黑衣人也找到了機會,一腳踹中肅修言的胸口。


    肅修言彎腰踉蹌著後退了一步,還是抬手牢牢抓住門框,用身體擋在門口,轉頭對程惜喊:“讓你先……”


    他話音未落,一個掄圓了的黃銅落地台燈就越過他的肩膀和頭頂,砸在那兩個人的身上,把他們砸得紛紛後退。


    程惜趁著這個空檔拉過肅修言,用力關上門落鎖,然後拉著他問:“你怎麽樣?還能自己走嗎?”


    肅修言用手臂支在大腿上喘息了聲,站直身體啞聲說:“沒事。”


    時間緊迫,程惜也沒多話,拉住他跑向休息室通向另一條走廊的門,匯入人群中快速向外跑去。


    肅修言來之前開了輛跑車,就停在這個豪宅外,程惜和他很快就跑到了車前,肅修言飛快鑽進了駕駛室,程惜打開了車門,卻突然停住了,看著他問:“剛才讓你組織下語言,現在你可以盡量簡短地跟我說明一下了。”


    肅修言額頭上的汗已經濕了鬢發,愕然地抬頭看著她:“你瘋了?”


    程惜回頭看了下幾個正在逼近的黑衣人,對他笑了一下:“你大概有個10秒鍾時間吧,語速快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程惜:想套路我,你還嫩了點。


    肅二:我胸悶。


    程惜:是不是被我感動了?


    肅二:我發愁以後幾十年該怎麽過。


    程惜:竟然想到了幾十年後……


    第5章 既然這麽巧,那不如結個婚?(5)


    肅修言越過她的肩膀,能看到那幾個穿著黑衣的人正奮力穿過人群,飛快向他們靠近,臉色白了又白,隻能飛快地說:“你被牽涉進那年夏令營的一起懸案裏,有人雇了殺手要除掉你,你昨晚被下藥不是隨機犯罪,是殺手的手筆。”


    程惜一彎唇角,身後的黑衣人已經撥開擋在他們身前的最後一個人,到了抬手就能抓住她的距離,她側身利索地落座,同時勾手帶上車門。


    肅修言一秒鍾也沒等,在她去關車門時,就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車門關上的瞬間,跑車像離弦之箭衝向前方。


    肅修言顯然沒少開過快車,在車道上利索地便道超車,跑車在他手上如同龐大的鋼鐵玩具,每一分一秒都不會脫離掌握。


    他已經臉色鐵青,倒還沒忘分出手來,一邊繼續目不斜視地握著方向盤,一邊扯過程惜那邊的安全帶給她係好,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麽瘋的女人。”


    程惜側身用手托著頭看他,滿臉笑意:“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


    肅修言沉默了下,從她猛往脫衣舞男褲子裏塞鈔票的風格看,顯然就不是什麽可以隨便擺弄的小綿羊。


    程惜還是帶著笑意,繼續欣賞著他的陰沉怒容,心情很好地開口:“別擔心,那是鬧市,他們不敢開槍。隻是肉搏的話,我有把握全身而退。”


    肅修言緊抿著唇,一臉不打算接她話的樣子。


    程惜又笑眯眯地說:“你既然敢跟我結婚,都沒調查過我嗎?我的近身格鬥可是職業水準。”


    肅修言咳了聲,還是目不斜視地抿著唇。


    程惜托著頭,繼續欣賞他的側臉:“要不是你自己還能跑,讓我把你公主抱出來都沒有什麽問題。”


    她正說得開心,肅修言就把車一個漂移,停在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超市外,抬了下頜說:“進去隨便買兩件t恤什麽的,把你身上的禮服和珠寶脫下來。”


    程惜一愣,一時間有點懵逼:“按照套路來說,禮服和珠寶你不都應該送我了?”


    肅修言彎了彎唇,表情很有些惡意的愉悅:“你以為高定禮服和配套珠寶這麽快就能準備好?你身上的都是我讓劉嘉租的。酒店我們不能回去了,我會讓他去幫我們收拾行李,你這個得脫下來還回去退押金。”


    程惜震驚地看著他:“身為一個霸道總裁,這麽小氣真的好嗎?我們都忙著逃命了,你竟然還在乎這點押金,神越要破產了嗎?”


    肅修言彎著唇笑得很帥氣:“我是不在乎這點押金,我就是不想讓你舒服。”


    程惜能如何?程惜隻能認命地下車,在超市裏隨便買了t恤和牛仔短褲,順帶買了一雙球鞋,躲進洗手間換了全套。


    她怕那些人追上來,自然動作飛快,都做完了,提著裝了換下來的全套裝備跑回來,也不過用了幾分鍾。


    隻是她剛來到車前,就透過玻璃窗,看到肅修言一手扣著胸口,正伏在方向盤上。


    用餘光看到她靠近的身影,他也沒有抬頭,隻是按下了車門的自動鎖。


    程惜連忙打開車門坐進去,把手中的袋子胡亂塞到後座上,俯身過去看他:“你這是怎麽了?”


    肅修言還是用一隻手緊扣著胸口,另一隻手卻捂在唇邊悶聲咳嗽。


    程惜忙扶住他的肩膀,借著路燈看到他臉色發白,指縫間更是漏出一些暗色的痕跡。


    程惜立刻想到剛才他被踢中了胸口,忙問:“你內髒震傷了?為什麽不早說。”


    肅修言還能有心情氣她,拿開了捂著唇的手,彎了彎染血的唇角:“剛才腎上腺素飆升,沒感覺到啊。”


    程惜看到他手掌中猩紅一片,就知道出血量可能不小,但偏偏這個人還在這裏跟她鬥氣,頓時頭疼起來,還有種說不上來的焦灼,語氣也急了起來:“你盡量不要再做大動作,我扶你過來躺在副駕駛上,開車帶你去醫院。”


    也許是她的語氣太著急,表情也太擔心,肅修言難得沒再跟她置氣,靠在她肩上,被她扶著移動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程惜將椅背放到最低,讓肅修言躺上去,接著就去解他胸前的衣服。


    肅修言掙紮著抓住了她的手:“你幹什麽?”


    程惜看著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不用這麽守身如玉,我先幫你看下傷得怎麽樣。”


    肅修言這才鬆開了她的手,抿著唇側過了頭。


    程惜小心解開他的領帶和西服,看到那線條優美膚色白皙的胸口,已經被染上了一片青紫的顏色,還有些微微的腫起,忍不住皺了眉。


    她說不清楚此刻內心湧上的煩躁和痛恨到底是什麽感覺,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她花了一學期打工賺的工資,剛買了名牌包包,還沒開始用,就被人印上了一個大鞋印子。


    有那麽一瞬間,程惜甚至想開車調頭回去,找到那幾個不長眼的黑衣人,把他們揍得腦袋開花。


    她小心地在那些青腫的周圍輕按了按,感覺沒骨折的跡象,稍稍送了口氣。


    傷處被按著,肅修言倒是一聲沒吭,程惜稍微有些驚訝,他這樣的出身,竟然還挺能忍疼。


    程惜抬頭對他說:“沒有骨折,應該隻是內髒挫傷。”


    她說著,看到肅修言唇邊還殘留著的血跡,沒忍住抬起手,用指腹小心地擦了,籲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看來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帶你去醫院。”


    肅修言抿了唇看著她,夜色裏他深黑的眼眸裏有些說不上來的光芒閃了閃,他主動移開了目光:“去東區的醫院,那是神越的產業。”


    他說的那家醫院並不近,程惜覺得他能撐到那裏,就點頭答應下來,上車設置了導航。


    程惜車技也算熟練,卻從來沒有飆過這麽快的車,她車上還帶了個傷員,需要盡量保持平穩。


    三十分鍾的車程被她在不闖紅燈的情況下壓縮到了十幾分鍾,肅修言側頭看著她全神貫注開車的樣子,額頭和鼻尖都因為注意力過度集中而凝上了汗滴。


    他看了一陣,就輕聲開口:“程惜。”


    程惜怕他有情況,忙分神看了他一眼,應著:“我在,你怎麽了?”


    她沒注意到,除了第一次用來確認外,這是肅修言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肅修言微彎了唇角,閉上了眼睛,他覺得有點累,不過更多的,是這種不知為何而起的安心。


    程惜用餘光瞥到他合上了眼睛,還有唇邊那帶著幾分安詳意味的笑容,嚇得猛然冒了一頭冷汗,忙喊:“肅修言!肅修言!保持清醒,不要失去意識!”


    肅修言閉著眼睛沉默了片刻,輕聲說:“別叫了,我沒那麽嚴重。”


    肅修言的情況的確沒有很嚴重,但當程惜把跑車停到了那家醫院的急診室門口,那些人又鬧明白了來人的身份後,場麵有點大了。


    畢竟像這樣神越在國外的產業,大老板親自駕臨的機會就不多,更何況大老板竟然不是來視察的,是被送到了急診室。


    程惜看著肅修言被一群醫生護士圍著扶到了移動病床上,他意識還很清楚,甚至還半躺著給自己的助理劉嘉打了個電話。


    接下來程惜就幫不上什麽忙了,自家大老板被送了進來,醫院自然竭盡全力提供最好的醫療服務。


    肅修言被推去做各種檢查,程惜就被晾在了等待室裏。


    這是家價格昂貴的私人醫院,等待室自然也格外豪華,不僅有真皮沙發躺椅,還有茶點提供。


    程惜自然沒有什麽心情吃點心,甚至連水都沒心思喝一口,就坐在沙發上,托著腮整理有些亂糟糟的思路。


    於是當劉嘉帶著大批助理和保鏢氣勢洶洶地殺到的時候,就看到穿了一身簡單白t恤和牛仔短褲,梳著齊耳短發的女孩子,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


    清麗秀氣的臉龐上,甚至還帶著幾分茫然和無措。


    隻不過劉嘉才剛生出來幾分同情和憐憫,他就看到那女孩子將目光轉到了自己身上,同時她臉上神遊的表情一掃而空,目光銳利裏又帶著幾分溫和,表情沉穩中又帶著幾分循循善誘。


    那樣子,就好像一個舒展開四肢,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向獵物靠近的獵豹。


    程惜對著劉嘉笑得很和藹:“劉特助,又見麵了。”


    劉嘉本能地縮了縮脖子,擺出一副熱情的麵孔:“程小姐,您好。”


    程惜笑眯眯地看他:“你果然知道我的名字,肅修言這次來美國,是為了找我的?”


    劉嘉也不知道該不該回答,猶豫了片刻後,在肅修言身邊這幾年練就的求生欲,最終讓他選擇了開口:“肅總是為了什麽來的我不能過問,不過他來得很匆忙,在飛機上緊急查了程小姐您的資料和動向。”


    劉嘉說完,就又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還有剛才肅總在電話裏說您已經和他結婚了,您看我是改口稱您肅太太呢還是……”


    程惜涼涼地看著他:“叫我程惜。”


    劉嘉連忙答應:“好的,程小姐。”


    他說完就揮手讓身後的保鏢站出來:“這位是程小姐,你們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安全。”


    他邊說又邊瞄了程惜一眼,跟那些保鏢強調:“肅總就是為了保護程小姐才受傷的,你們心裏應該清楚程小姐的分量。”


    程惜聽著就挑了眉,覺得肅修言這個助理沒白找,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忘給肅修言助攻,也是奇才一個。


    劉嘉把保鏢都留在程惜身邊後,就帶著剩餘兩個助理進了病房,沒到兩分鍾他又跑了出來:“程小姐,肅總請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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