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清瞪大眼,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他們之間的距離,意思是,你站得比納蘭公子更近吧,怎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無恥!


    美人就是美人,瞪眼都這麽好看!


    蕭承禮欣賞了一會兒,理所當然道:“我跟他怎能一樣?我是你未來的夫君。”


    “......”


    別提未來!咱倆沒未來!


    ......


    過得半個時辰,蕭承禮回來了,身後拖著一頭野鹿,手上還提著一隻白毛的活物。


    那野鹿一身血淋淋,宋晚清不太敢看,見他手中還提著一隻,問他:“這是什麽?”


    “路上抓到的兔子,一會兒烤著吃特別香。”


    他捏住那兔子的兩隻耳朵,那肥嘟嘟的身子便露了出來,四隻小腿還在胡亂踢蹬。


    宋晚清於心不忍,“不是已經有野鹿了麽?為何還抓它?”


    “這兔子太笨,見著我不知道跑,就隨手抓了。”


    “那......不吃它行不行啊?”


    眼前的美人如晨間的花露,眸中帶著懇求之色,小臉白皙,柳眉微蹙,端的是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顏,嬌滴滴。


    蕭承禮心神蕩了蕩,“行,你說不吃就不吃。”


    他將兔子遞過去給她,“給你處置吧。”


    宋晚清向來對這些毛茸茸的動物愛不釋手,高興的接過兔子逗弄起來,一時間也忘了蕭承禮白日做的混賬事。


    不遠處的納蘭崢看了他們兩眼,隨後埋頭生火。


    蕭承禮行軍打仗多年,常常在外生火做飯,對處理這些野味十分拿手,他將那鹿肉烤得滋啦啦響,香氣撲鼻,見宋晚清蹲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盯著便好笑。今兒一整日他們都在吃幹餅,吃得嘴都沒味兒了,這會兒遇到這樣香的烤肉,別說她饞,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


    宋晚清此刻確實饞得不行,又饞又餓,她從小就好吃,尤其是各樣的美食,雖然以前也吃過烤肉,可沒在山間吃過烤肉,更何況她這會兒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因此,聞到這香味,誘得她直咽口水。


    見蕭承禮遊刃有餘的翻烤著鹿肉,時不時撒些佐料,似乎平日裏常做這些事,暗讚,想不到蕭狗蛋還挺有一手。


    蕭承禮將烤好的一隻腿掰下來遞給她,又從小腿處抽出一把小刀遞過去,“你先將肉分一分。”


    宋晚清接過來,拿刀細細的切開後放在盤子裏,自己忍不住先嚐了一塊。


    蕭承禮問她:“香不香。”


    宋晚清吃得急切,被燙了舌頭,說話囫圇不清:“桑、桑、桑.....好桑......”。


    美人食肉,模樣可愛,丁香小舌還不忘舔手指。一旁的納蘭崢看得愣了兩息,趕緊低下頭繼續添柴生火,非禮勿視。


    而蕭承禮卻不一樣,有美人兮在一旁啃肉,他桃花眼笑盈盈的盯著看了許久,之後,還想伸手去幫美人擦嘴角的油,被美人瞪了一眼迅速躲開。


    宋晚清大快朵頤了一番,這才將分出來的兩盤各自遞給兩人。


    納蘭崢接過,依然是溫和有禮的稱謝。


    蕭承禮則借口雙手騰不開,讓她喂。


    宋晚清不幹,你愛吃不吃!


    他便將頭湊過去,“阿芙,你忍心讓我辛苦了這樣久,卻看你們吃?”


    “你自己不會先放下,再吃嗎?”


    “當然不行,這鹿肉鮮嫩,就得拿著不斷翻烤,要不然就不好吃了。”


    一旁的納蘭崢看了他一眼,靜靜的聽他胡謅,這蹩腳的理由也隻能騙騙宋姑娘罷了,不過見這蕭公子臉不紅心不跳,他也不去拆穿,兀自默默吃烤肉。


    蕭承禮見美人不為所動,繼續努力,“阿芙,你就喂我吃一口吧,好歹讓我嚐個味兒吧?你看我又是打獵又是烤肉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他眼巴巴的,像個討要糖果的小奶娃,撒嬌滾地裝可憐十八般武藝皆用盡。


    宋晚清心好,便夾了一塊給他喂過去。


    蕭承禮得逞,心滿意足的笑了,一邊吃還一邊大聲說道:“這鹿肉確實香,納蘭公子你說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  蕭狗蛋統一回複:你們站小白臉也沒用,撒嬌的男人最好命!(傲嬌臉)


    第6章 救人


    翌日,下起了小雨,後來行至中午雨便越來越大。


    可憐蕭承禮,他跟出來時與周平隻騎著馬,而他們一行隻三倆馬車,一輛坐著宋晚清和她的婢女,一輛坐著納蘭崢,另一輛裝著行禮。


    蕭承禮不願與‘情敵’共乘馬車,又不好意思與兩個女子同擠一處,當然,主要是宋晚清不讓他擠進來,於是,他隻得與周平擠裝行禮的馬車。然而,行禮裝得太多,車廂太窄又不舒服,索性他披著蓑衣在外騎馬來得自在些。


    巧兒悄悄探頭瞄了一眼,有些擔憂:“小姐,雨勢這樣大,蕭公子都在外頭騎了兩個時辰的馬了,他會不會生病啊?”


    蕭承禮騎馬跟在後頭,宋晚清是知曉的,雖然討厭這個蕭狗蛋,可也不想他淋雨生病,這會兒聽巧兒又提起,便掀了車簾一角朝他喊道:“蕭公子,你還是去馬車裏頭待著吧,別杵在這兒。”


    蕭承禮趕過來,說道:“我沒事,平日裏行軍......那個在戶外常常雨天行走,習慣了。”


    “你雖習慣,可馬也要歇息啊。”馬在雨天行路也很累的。


    蕭承禮見她口是心非,桃花眼彎成月牙兒,“阿芙你在關心我?”


    宋晚清確實是關心,可也隻是出於正常的關心,並無他意,不想蕭承禮卻是給他三分顏色便開起了染坊。


    他笑得肆意,“阿芙,你真好,那我去了啊。”


    ......


    一行人在山道上緩慢走著,前頭的山路越來越窄,再加上下雨路滑,需要車夫相當謹慎才行。


    納蘭崢找的車夫自然是活計極好的,可耐不住他給宋晚清準備的馬車舒適寬敞,因此,在窄小的山道上行進艱難。


    此時,宋晚清在車裏頭假寐,突然車身一陣急速晃動,隨後停了下來。


    她被驚醒,問道:“發生了何事?”


    車夫下車查看,發現事情有些棘手,“小姐,路太滑,馬車刹不住腳,走偏了,您坐穩些,小的現在拉上來。”


    然而,沒過一會兒,馬車繼續側滑,這次比剛才的更快,宋晚清急忙扶住車壁。


    巧兒及時跳出去準備幫忙,然而,她才出去,就大聲喊起來,“小姐你快下來!”


    宋晚清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她反應迅速,起身也準備跳出去。這時車廂突然一陣劇烈晃動,傾斜嚴重,她整個人也被撞倒在車壁上。


    正要爬起身時,外麵又有人喊道:“你別動!”


    是蕭承禮的聲音,他適才遠遠跟在馬車後麵,見情況不妙,上前來查看,竟唬了一跳。宋晚清的馬車堪堪卡在斜坡凸起的一塊石頭上,那石頭已有鬆動跡象,隨時都要掉落下去,見馬車還在晃動,他趕緊阻止宋晚清莫亂動。


    他迅速脫下蓑衣,讓車夫與周平製住馬,他從車後繞過斜坡,來到馬車另一邊,腳下踩著凸起的石塊,一隻手拉著滕蔓穩住身子,另一隻手伸出去,“阿芙,你現在出來,慢一些。”


    宋晚清慢慢爬出車廂,才探出頭,便看見馬車掛在斜坡上,嚇得腿都軟了,趴在那裏不敢動。又見蕭承禮攀著石壁,向她伸手過來,“阿芙,你莫怕,把手給我。”


    不知為何,見到他,宋晚清恐慌的心莫名安定下來,她將手遞給他。


    蕭承禮細細指引,“你緩緩向前移動......對......就是這樣......好......再往前一些......現在跳下來,我接住你。”


    宋晚清根據他的指引,爬到車沿,毫不猶豫跳下,被他伸手迅速接住,然後腳尖用力一點,抱著她跳上路邊。


    就在他們上來的頃刻間,馬車又向下滑落一大截,車輪卡住的那塊石頭顯然已經搖搖欲墜。


    其他人一陣驚呼後怕,巧兒趕緊上前詢問,“小姐,你可有受傷?”


    宋晚清愣愣的搖頭,她也被這樣的情況驚嚇到了,甚至都沒有察覺自己還在蕭承禮懷中。直到納蘭崢也過來詢問,她才回過神來,掙開他,由衷的感謝道:“這次多謝蕭公子相救。”


    蕭承禮此刻已經全身被淋濕,盡管如此,卻不顯狼狽,他壞笑:“阿芙,兩次了啊,你想好要怎麽謝我了嗎?”他眼神不懷好意,又接著說道:“你上次提議的那個謝禮就挺好的,你好好考慮一下。”


    他指的是桃花島那次宋晚清說的以身相許之事。


    上一刻還在為之感動的宋晚清,見他又開始不正經起來,不想理他,轉身跟著巧兒去後頭的馬車換衣裳去了。


    納蘭崢此時也對蕭承禮拱手作揖,“今日多謝蕭公子出手相救,如若不然......”


    蕭承禮打斷他,“我救我媳婦兒,與你無關。”


    “……”


    “總歸多謝你,至少......沒讓我損失合作夥伴。”


    ......


    幾人稍作整頓,便又繼續前行,雨天耽擱了腳程,因此,行至天黑時也還沒到達下一個驛站,便就近尋了間破廟歇息。


    宋晚清與巧兒圍坐在火堆旁邊烘烤衣裳,納蘭崢在整理被打濕的書冊,而蕭承禮則筆直的站在門口,不知在想些什麽。


    蕭承禮今兒一整日都在雨中行路,之後為了救她已將全身衣裳淋濕,他出門匆忙沒帶換洗的,這會兒仍舊將濕噠噠的衣裳穿在身上。


    宋晚清於心不忍,她起身走過去,問他:“你在看什麽?”


    蕭承禮回頭,瞬間又帶上笑意,“在看這雨估計什麽時候停。”


    “你身上衣裳都濕了,進去烤烤火吧?”


    他見她態度溫和,語氣關切,便湊近幾分,低聲說道:“阿芙,你又關心我了,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啊,那個提議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宋晚清白了他一眼,“愛烤不烤,隨你便。”說完轉身進門。


    蕭承禮拉住她,“別呀......我烤,濕衣裳穿著怪難受呢。”


    他就勢要脫衣袍,卻被宋晚清眼疾手快止住,“你這是要作甚?”


    “烘衣裳啊?”


    “你怎的在女子麵前隨意脫衣裳?色胚子!”


    “......”


    蕭承禮覺得冤枉,他看了看她與巧兒正架在火堆旁烘烤的衣裳,難道不是要脫下來烘幹麽?再說了,他平日在軍營裏也常常打赤膊,並不覺得有何不妥,更何況他還穿著長褲呢。


    見她害羞,他勾唇一笑,“我可沒隨意,我就隻在你麵前脫。再說,你不以身相許就罷了,難道還不肯幫我烘烤衣裳麽?”


    “......”


    宋晚清想起白日他淋著雨攀在斜坡上的模樣,心軟了幾分,好吧,蕭狗蛋,這次就依你。


    另一邊,納蘭崢見兩人互動熟稔自然,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他細細將書冊攤開放在風口處,隨後從包袱裏取出一個小瓶,走到宋晚清麵前遞過去,“你今兒淋了雨,一會兒用這個兌熱水喝了,防止著涼惹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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