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跟他們打了幾局牌,漸漸地,也熟起來。


    這群人裏,周禮是最能鬧的,調侃起來這張嘴不饒人,趁著正主兒不在場的功夫,跟她把段易言那些桃花曆史都叭叭叭了一遍,包括上次在這包廂裏求婚事件。


    從口吻中,能聽出謝家的千金和他們這群人交情也不錯。


    否則搞什麽求婚現場,也請不來段易言的私交好友。


    阮皙心裏不是滋味,表麵上很大度沒有表現出來,抿著唇輕輕的笑:“他是不是經常被這樣求婚?”


    周禮:“也沒有,一年就幾次。”


    阮皙:“……”


    很好,就幾次呢。


    周禮調侃道:“以後這白蓮要是在外繼續招蜂引蝶,你就削他……哥們幾個絕對支持未來的段小太太。”


    阮皙隻是表情微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她這局結束,套間外的服務生進來提醒晚餐都已經上桌,便先起身去一趟衛生間。


    走廊外沒看見人,在阮皙洗完手折回包廂的途中,經過其中一處露天陽台處時,被綠植擋著,正巧看見段易言和那位姓宋的公子哥立在欄杆旁抽煙,兩人談完正事,又開始聊起別的。


    “之前怎麽沒見你打算找個豪門妻子聯姻?”


    段易言撣撣煙灰,臉龐的神情很淡。


    姓宋的公子哥繼續說:“兄弟們都覺得你要找豪門千金玩聯姻這套,找阮家,還不如找謝思焉,謝家雖然不是首富,也是大戶人家。”


    “何況以謝思焉對你的癡情程度,以後無論你是算計還是真心,她都能原諒你。我看那位阮家妹妹還沒迷戀你到這份上,小心敗在她身上。”


    對於好友的忠言,段易言眼皮沒抬一下,指腹將煙頭給碾滅。


    他沒抽幾口,不想染上一絲煙味。


    姓宋的公子哥就沒這方麵顧及,又點了根煙。


    最後,阮皙無意間隻聽見他咬著煙頭含糊的問段易言:“你以前從不跟女人談感情,這次是為什麽打破?”


    破產似乎還不至於讓段易言犧牲到買了自己。


    不然早就被謝思焉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到底為什麽?


    阮皙先安靜地回到包廂裏,也將這個問題放在了心底。


    她沒有急著想知道答案,與段易言才認識一個月不到,還沒傻到覺得這個男人對自己癡情上了。兩人會被吸引到一起,她知道其中有利益權衡的因素,卻更傾向是男女之間的好感和荷爾蒙作祟。


    這世界,感覺這個東西是最難以說清楚的。


    ——


    這場聚會玩到九點才散場。


    段易言沒有喝酒,不管是牌桌還是飯桌上,都是以茶代酒。


    旁人不知道原因,阮皙卻心裏清清楚楚。


    他今晚堅持要去醫院陪床照顧病人,怎麽勸都沒用。


    離開了樽閣酒莊。


    阮皙跟他沒有私下進一步親熱,他也沒主動。


    等被送回公寓的路上,還認真的提議:“要不我和你一起去陪床照顧爸爸吧?”


    段易言拒絕了。


    並且讓她別妨礙到自己和阮首富培養感情,說這些話時,神色是輕風雲淡到至極。


    “……”阮皙把話咽了回去。


    好的吧,那祝她爸爸今晚能做個好夢。


    第22章


    近淩晨,今晚的市中心某家醫院注定不能太平。


    段易言燉了一份養生魚湯來到病房,還帶上他的睡前讀物,推開門時,正好看見阮正午和他的黑衣保鏢們在熱鬧的吃夜宵。


    病房裏氣氛是毫無冷冰冰的感覺,瞧著還幾分熱鬧。


    不過也因為段易言的來訪,幾個黑老大氣質的保鏢都變得鴉雀無聲。


    他是換了身白色襯衣,已經沒有穿白天那件布料普通的,像是在家裏刻意洗過澡,著裝整齊而一絲不苟的,襯得身姿格外清雋而挺拔。


    這副男版小白蓮脫俗出塵的模樣,讓在場五大三粗的男人看了實在是眼睛痛。


    奈何段易言沒點自覺性,將保溫盒放在床頭櫃,熱騰騰的奶白鯽魚湯,做法罕見,從賣相看味道就很鮮。


    他話不多,就跟中午般將補湯盛了一碗出來,孝敬未來的嶽父大人。


    阮正午沒想到他裝模作樣真的來陪床了,還貼心到這份上,連補湯都準備好。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出鐵青著臉色的表情。


    病房裏所有男人都用惡毒目光的看著他舉動,段易言卻能從容不迫的坐在沙發上。


    氣氛僵了幾秒,保鏢等人也繼續沒吃夜宵的心情了,各自忙活著收拾殘局。


    熱鬧的病房一下子就變得幹淨冷清,隻有阮正午保持這臥床姿勢,他眼神兒掃了過去,看到段易言姿態悠閑的就跟在自個兒家裏一樣,還拿了本書出來翻。


    阮正午沒瞎,看到書本的封麵上標題是:《寵女人的男人注定最好命》


    “……”


    就算故意不想搭理他,想羞辱他,想讓他冷場待不下去。


    看到這個書名後,阮正午選擇原諒他:“你在看什麽?”


    段易言語調平平的回了四個字:“睡前讀物。”


    阮正午覺得很有必要跟他深討一下:“這書哪買的?”


    段易言長指翻閱幾下,也沒認真看,待引起首富注意,且成功讓他主動跟自己搭話後。他合上書本,正經地回答:“醫院樓下的路邊攤,十元一本。”


    阮正午看著他有些若有所思,直到段易言淡淡提醒:“阮總,魚湯涼了會腥。”


    所以是該喝,還是不喝呢?


    這是個讓人立場糾結的問題。


    好在阮正午沒有頭腦昏花,及時想起兩年前這小子也是一副好心腸的嘴臉陰過自己,現在他又這樣,想要搶的就不是他手頭上幾個億的生意,而是他養出來的乖巧女兒。


    簡直是狼子野心!


    阮正午決定不喝,冷笑道:“臭小子,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我告訴你……就算我女兒跟你私定終身,我也能掄起棍子棒打鴛鴦!”


    段易言該說的都在中午很誠懇的說完,所以晚上不爭辯這個,他繼續坐在沙發看睡前讀物。


    使得阮正午就跟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似的,完全激不起這年輕人的暴脾氣。


    怎麽著要是吵一架,他也有正當理由把這小子狠狠收拾一頓。


    到底是自持首富身份了,也講究體麵。


    病房門口外,退出去的保鏢都在偷偷的觀察著。


    此刻私下話題,也同樣是段易言手上那本睡前讀物。


    ——拿本心靈雞湯就上趕著顯擺的吃相,都不知道含蓄點。


    ——家長嘛,就喜歡有文化的男孩子,段家這位破產公子哥對症下藥呢,真是心機蓮!


    ——不對啊!阮總不應該趁機狠狠的羞辱他嗎?


    ——羞辱?怎麽羞辱啊?


    ——首富最不缺的是什麽?你品品。


    ——臥槽的!小小姐還缺不缺追求者,我也想被狠狠的羞辱。


    ……


    “你把皙皙幾點送回的公寓?”


    臥床的阮正午就跟一群保鏢心有靈犀似的,將抽屜裏的支票拿出來,開口打破病房的氣氛。


    段易言抬頭,薄唇說:“十點之前。”


    聽到女兒安全到家,阮正午稍微放心下。


    不過那張支票還沒送出去前,段易言漫不經心地說:“她睡前,我也煮了一碗魚湯麵給她喝。”


    “……”阮正午。


    晚上十點回公寓,煮完魚湯麵就算四十分鍾,他二十分鍾洗澡換衣服,甚至是做一點男人之間能懂的事情,在十一點準時出門來醫院。


    這時間安排上,阮正午都給段易言算的明明白白。


    他臉色瞬間鐵青,加上這個臭小子模擬兩可的態度,活生生像天真單純的女兒被占了便宜。


    段易言沒有懼怕首富冰冷的打量審視,嘴角無聲地勾了下:“阮皙很喜歡喝,不過她特意留了一份給您,阮總真的不喝嗎?”


    魚湯是段易言親手煮的。


    可是卻是女兒的一片心意,這樣說起來,阮正午覺得自己還是能嚐一下。


    不過喝完魚湯,也不妨礙他拿支票羞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也想泡他女兒的小子。


    “這張支票我沒填金額,你自己填個數。以後我不想在看見你出現在皙皙麵前。


    段易言麵上依舊是懶散的笑意,看到支票也沒有半點異樣情緒。


    阮正午看他不為所動,嘴還沒擦幹淨,就先露出譏諷的表情:“怎麽不滿足?還惦記我家大業大的企業不成?”


    段易言倒是難怪覺得阮皙這樣性格會拿出用支票砸人的行為,看來是符合了遺傳學規律,他沒接支票,仍是那副斯文無害的模樣,從書本夾子層裏,也拿出了一張空額支票。


    緩緩地,抵在了阮正午的麵前:“我這裏也有一張阮氏的支票還給您。”


    他沒要,這番舉動的另一層意思很明顯。


    錢分文不要,要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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