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家按下了四樓的樓層按鍵後,她還隱晦的瞄了幾眼那排樓層數字,不著痕跡的歪了歪頭。


    過了一會兒,他們幾人陸續下了電梯,麵前是一道看著寬敞又明亮的走廊,走廊盡頭隱約可見一處日式茶室。從茶室像左拐,再次經過了兩扇緊緊關閉的房間門,終於到了那間儲物室的門口。


    管家從腰間摸出一串鑰匙,熟練的挑選出其中一個把門打了開,然後自己後退了兩步對著其餘人做出了請進的姿勢。


    在套上手套和腳套後,賀姝和曾永嘉率先走了進去,他們兩個十分有默契的都將手摸向了腰間的配槍,在確定了室內環境安全後,這才衝著門口站著的技術人員招了招手。


    緊接著,賀姝繼續轉過身子一寸一寸的打量著這間所謂的存放雜物的地方。首先,屋子裏的采光還算不錯,因為現在已經是下午,太陽光透過那兩扇呈歐式造型的窗戶照射進來,金黃色的光輝灑了一地,根本不像是他們之前設想的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黑屋。其次,就是房間內幹淨的出乎意料,幾個大型的木質置物架上,幾乎都看不見上麵有灰塵的存在。


    她繞了一圈後,回到了門口處,問道:“那個獎杯放在哪裏了?”


    管家伸出手指了指緊緊靠著西麵牆壁的置物架:“我記得大致是在那個位置,我不負責打掃衛生和收納先生的東西,日常負責別墅衛生的那位,這兩天請假了,並不在這裏。”


    技術人員在聽到他的話後,直奔那個置物架去了,掃視了一圈表麵擺放的物品後並沒有發現蹤跡,於是就將架子上的紙箱等搬了下來,一點一點的去翻找。


    “馮先生還真是國內鮮有的成功企業家,想來從商這麽多年也獲得過無數的榮譽了,在我們普通人看來,那個全國性質的環保獎杯已經是很珍貴的東西了,馮先生卻把他隨隨便便的鎖在這裏。”賀姝笑吟吟的,整個人呈現一個比較放鬆的姿勢半倚靠在門框上,時不時的抽空注意一下技術人員的進度,語氣就像是在嘮家常。


    “先生不僅僅是成功的企業家,他還有許許多多別的頭銜與成就,這麽多年得到的榮譽和獎杯幾乎都能堆成山了,要是全部擺出來,一間大房子都擺不下。”管家說著還微微揚起了下巴,顯得特別的驕傲,好像是主人家有如此的成就,他也跟著萬分榮光似的。


    對此,賀姝隻是嘴唇微勾,沒有接話。


    十幾分鍾後,曾永嘉衝著門邊勾了勾手指,她對著管家露出一抹抱歉的笑後,抬腳走了過去:“還沒有?”


    “沒有,不僅僅是這個置物架,其餘幾個我們仨也大致的翻看了一下……”說話間,曾永嘉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位於置物架中間隔層上的一處:“不過他們倆剛才注意到了這裏。”


    賀姝凝神細看,實木隔層上有一處圓圓的痕跡,像是原本有什麽東西長期擺放在這裏。


    “賀隊,我測量了一下,原來擺在這處的那個東西的底座,和環保金獎杯的底座規格一模一樣。”其中一個技術人員低聲說道。


    他們四個人圍在一起對著那個置物架隔板研究了許久,接著收拾了東西轉過身往外走去。等到出了這間儲物室,麵對著管家那有些不解的目光,賀姝一邊摘了鞋套一邊解釋著:“那獎杯的確應該曾經擺在置物架上來著,可惜現在卻不翼而飛了,能不能勞煩您問一下負責這裏衛生的人,看看對方知不知道獎杯去哪兒了,是不是她給收到別處去了?”


    “這……”對方顯得有點遲疑。


    曾永嘉見狀有點不客氣的開了口:“盡快找到獎杯這也是對你主家有好處的,想想警方要取證的證物忽然不翼而飛,換做你站在我們的位置,你會不會產生不好的懷疑?畢竟事後毀滅犯罪痕跡和證據的事情我們見的多了,要是今天沒有得到一個合理的說辭,後續的調查隻會更繁瑣。”


    管家眼珠子轉了轉,想想也是這麽個理兒,不過還是很保守的說道:“我得先下去問一下先生,幾位警官不如先一起下去等等?”


    賀姝等人自然是沒有什麽異議的,等到下了樓,管家又是走到正坐在沙發上很是愜意的喝著茶水的馮誌遠旁邊,彎下腰小聲嘀咕了一陣,應該是在交代方才樓上發生的狀況。


    馮誌遠聽完之後,十分訝異的挑高了眉毛,之後立刻吩咐:“快去聯係他們,仔細問問。”


    管家領命去了。


    趁著他出去聯係知情人的功夫,馮誌遠又熱情的招呼賀姝他們坐下,還親自給倒了茶,臉上的表情很是不好意思:“瞧瞧這事兒弄的,不過警官大可放心,你們要的東西隻要在我這裏,那肯定原原本本的送到你們手上,眼下就是要耽誤一點時間,最後肯定找的到的。”


    “我們自然是相信馮先生的人品,也忠心的希望正在調查的案子和您沒有任何的關係。”賀姝麵色不改的淡然回道。


    男人‘嗬嗬’一笑,舉起翠玉小茶杯湊到了嘴邊:“那是自然。”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尤為緩慢,許是為了不讓他們感到枯燥和厭煩,馮誌遠開始主動挑起一個話題閑聊了起來,他本人頗有學識,談吐之間很有見地,什麽都能說出一二來,同他聊天一點都不難受。所以曾永嘉和另外兩個人就漸漸放開了,一時之間,倒是有種‘賓主盡歡’之感。


    趁著其餘人聊得熱絡,賀姝緩緩地從沙發上起了身,走到了那大落地窗前,再次往外看了幾眼,這才趁著那幾個人聊天的空檔開口詢問:“馮先生,您這處住所的設計很別致嘛。”


    馮誌遠順著她的目光看,露出了了然的微笑,原來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可以看到了另一邊專供休閑的娛樂區那裏,那邊屋子裏許是沒有什麽值得人注意的地方,隻那由全玻璃製成的半個暖房擺滿了花花草草,看起來令人心情愉悅。加之暖房玻璃上方還有潺潺流水,太陽一照下來,給整個娛樂區映的波光粼粼的,別有一番滋味。


    “我太太喜歡侍弄這些花花草草,那處是特別為她設計建造的。”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瞧見了院子裏有幾處水景,還想著這水是從哪裏進行循環的,現在看來在您這間別墅內一定擁有全套的封閉或者半封閉的供水係統吧?”不知何時爬上賀姝嘴角的那抹笑,說到這裏的時候變得愈發的燦爛了一些:“會不會這麽巧,您這裏就有一個什麽小型水族館之類的?”


    似乎是聽懂了她的話中有話,馮誌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將雙臂舒展開搭在了靠著的沙發背上,表情有些玩味:“賀警官,不瞞你說,我現在倒是開始好奇你們查的到底是什麽案子了,為什麽給我的感覺是,你自從進門以來,就一直都在針對我呢?”


    “我的意思是,既然警方開了搜查證明來對我的私人物品進行取證,那我應該有這個知情權吧?”


    “在案件結束調查前,重要的細節都不會對外透露,不過基本情況您的確可以稍作了解……我們目前調查的是一起謀殺案。”賀姝給出了一個算不得回應的回應,這話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隻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嗯?謀殺?”馮誌遠適時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人命關天,的確是大事。不過有一件事賀警官倒是猜對了,我這裏的確有幾個小魚缸,給我太太養點魚,解解悶兒。”


    他這邊正說著,剛剛出去的管家轉了回來,恭敬的用著不大不小卻能讓所有人都聽清楚的聲音道:“先生,翠姐說她並沒有動那個獎杯,並不知道為什麽會不見了。她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估摸著半個多小時後就能到,不如到時候讓警官再好好問問。”


    “也罷。”馮誌遠長歎一口氣,顯得有點無奈,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賀警官看起來對我的小魚缸很感興趣,不若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咱一起去看看?”


    賀姝等人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這回倒沒有乘坐電梯,而是順著那華麗的樓梯下到了地下一層,由著管家在前麵推開了那扇巨大的雙開實木門。


    眾人一走進去,皆是心裏頭驚了一下,這他媽就是有錢人說的‘小魚缸’?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


    隻見這整個地下一層,那四周原本應該是牆壁的地方,都用專業的水族玻璃封了起來。玻璃裏麵注滿了海水,發出了偏向深藍色的光,猛地看過去竟看不透這四周的‘魚缸’到底有多大,簡直一眼瞧不到盡頭。


    每一麵玻璃牆內的海底造景都是不同的,裏麵遊著大大小小的魚類,時不時的甚至還能看到一些較為稀有的海底生物一閃而過。


    曾永嘉站在原地怔愣了一會兒,直直的走向了正前方的那麵玻璃前,整張臉幾乎貼了上去。跟其餘三個水族箱比,眼前這個小型魚類似乎少了很多,他正在疑惑的時候,忽然眼前迅速逼近了一道巨大的暗影,那速度快到讓他下意識的把脖子往後縮了縮,還眯起了眼。


    誰知那陰影隻是一閃而過,唰的一下擦著玻璃向上遊去,瞬間隱沒在了深藍色的海水裏。


    雖然隻是瞥了一下,當時還有點被嚇住了,但是憑借著多年工作經驗錘煉出來的鷹眼,他仍舊能夠確定一件事。


    “賀隊,是噬人鯊!”


    第104章 鯊魚分屍案(11)……


    曾永嘉話音剛落, 賀姝就看向了站在門口處的馮誌遠, 表情很是意味深長:“原來馮先生還有這種愛好,喜歡在家裏養這麽危險的動物。”


    馮誌遠麵色不變:“都隻是些小玩意兒,個人愛好罷了, 就像是有的人喜歡養貓,有的人喜歡養狗, 我和太太喜歡養點魚,也沒什麽吧?”


    “噬人鯊可是國際上的易危物種, 禁非法捕撈更禁私人養殖,您這……?”賀姝揚了揚眉。


    男人卻是緩緩地皺起了眉頭:“什麽噬人鯊, 我這裏養的隻是托人從國外運回來的可養殖觀賞的小型鯊魚,肯定是合法合規的。”


    旁邊的管家也是連連點頭:“沒錯,如果警方要是需要證明, 我們可以給出賣鯊魚的那個人的聯係方式的!”


    曾永嘉不服氣似的, 聽到他們兩個的話就想要開口說些什麽。


    然而賀姝卻製止了他, 先是給他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微微一笑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畢竟這種鯊魚目前來說隻是國際上的易危物種,國內並未詳細的出台過關於這種鯊魚的保護等級, 真計較那麽多最後也並不會有什麽太大的用處。


    “那沒準是賣給馮先生鯊魚的那個人欺騙了您, 仗著你們不了解魚類品種, 隨隨便便的就賣給你們一條。”她說罷回身指了指那兩名技術人員, 然後接著道:“這兩位是局裏的專業人材,他們肯定不會認錯的。”


    那兩個技術人員聽懂了她的意思,上前站在曾永嘉旁邊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 那條鯊魚過了幾分鍾後又遊了回來,隻不過這次的速度並不快,頗有種優哉遊哉又睥睨眾人的氣勢,還在玻璃前停留了一會兒,這才甩著尾巴走了。


    “的確是噬人鯊沒錯,不過應該還是幼體,現在體長還不到兩米。”其中一名技術人員在反複確認之後,十分肯定的說道。


    馮誌遠和管家一起露出了驚訝之色。


    “不巧的是,眼下這起案子的受害人身上正好有被噬人鯊撕咬過的傷口,而且法醫證實死者是死於溺斃,所以我們現在要采取您這個水族缸裏的水樣,還要對這條鯊魚進行齒痕取模,希望您能配合。”賀姝側過頭輕輕一笑:“至於搜查證明,稍後會由我的同事們送過來,您無需擔心過程不合法。”


    她說完之後,帶著其餘三個人率先上了樓。


    一個多小時後,這間別墅的超大院子裏,又多了兩台警用麵包車。遠遠看去,不少警察提著好些專業的設備,正從別墅大門那兒進進出出。


    “賀隊,那我這就下去了。”常斌穿著專業的潛水衣和設備,坐在屬於這間別墅地下幾個小型水族箱入口的邊緣地帶。這裏平時應該是對水中魚類進行投喂的地方,位於別墅邊上的一個後建起來的小屋內。


    “好,你們千萬小心,隻管取證,和鯊魚正麵接觸的工作還是讓專業的人來。”賀姝叮囑了他和其餘兩名同事幾句,然後又衝著請過來的專業人士點了點頭,接著後退了幾步。


    噗通,噗通,噗通。


    七八個人先後順著那不大不小的入口跳了進去,帶著點腥味的海水濺了出來,將周邊那不知是什麽材質的石料地麵弄的些許狼藉。


    “哎呀呀呀,你們慢點,慢點!”丁棋原本蹲在一邊正聚精會神的觀察著,身上也被噴了幾滴水漬,瞬間站了起來開始大呼小叫:“受害者如果真是從這裏被扔下去的,那沒準周邊會有什麽證據,要是被破壞了,我和你們玩兒命!”


    正要跳下去的常斌聞言嘿嘿一笑,衝著他吊兒郎當的敬了個禮後,十分幹脆的往後一仰,很快消失在了深藍色的水裏。


    丁棋罵罵咧咧的打開了工具箱,準備開始著手周邊的痕跡檢測工作。


    賀姝瞧著這邊暫時沒什麽事兒,就從這裏走了出去。外麵的樹蔭底下擺放著一張鐵藝圓桌和幾把椅子,馮誌遠正坐在椅子上,一旁站著管家和半個小時前剛剛回來的,說是日常負責別墅內衛生打掃的中年婦女。


    曾永嘉剛剛開始問話,見她走了過來,嘴巴也沒有停止:“……那你能不能夠記得起,上次看到那個獎杯的時間,究竟是什麽時候,最好能夠精確到具體的哪一天。這樣方便我們的後續排查,畢竟你算是目前已知的、最後一個接觸過那座獎杯的人,說清楚一點對你自己隻有好處,明白了嗎?”


    他這話說的稍顯嚴厲,表情也是很具有逼迫性的,中年婦女在聽完之後,臉上隱約露出了害怕和驚慌的表情。因為剛剛隱約有聽到這來來往往的警察們閑聊,女人知道好像是死了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也不想成為嫌疑人呐!所以登時就皺起眉,略微低垂了頭,努力的從那模模糊糊的記憶中找尋有關那座環保獎杯的信息。


    可是怎麽想都覺得有點模糊,便隻能抬起頭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著:“哎呀呀……你要說具體的時間,這個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你說那東西自打我在這邊工作開始就一直擺在那裏,誰又能特別去注意喲?!總之在那天馮總的朋友來這邊開派對之前,那個獎杯一直都在那裏放著的,好好兒的!”


    賀姝敏銳的從她的話中提取到了關鍵詞,是以眸子一眯:“派對?”


    那中年婦女求助式的看向了馮誌遠和管家,管家適時的提醒道:“先生,就是您到這的前一天,樊先生帶著朋友過來玩兒來著,這事兒不還是您同意的嗎?”


    “對,是有這麽個事兒。”馮誌遠稍作回想後就肯定的回應道。


    “具體時間?”賀姝問。


    “四天前的下午,樊先生帶人過來玩了一整夜,然後那些人有的在當晚離開,有的在別墅內待到第二天中午才陸續走了。”管家盡職盡責的交代著。


    然後那名負責打掃衛生的阿姨,也附和著,側麵證實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樊先生?這又是誰,怎麽這個案子越查下去,牽扯出來的人就越多呢?


    賀姝和曾永嘉隱蔽的對視了一眼,然後曾永嘉琢磨幾秒鍾,這才開口繼續道:“麻煩您稍後把這位樊先生的聯係方式提供給我們,最後需要你們三人提供一下指紋,鞋印和dna,希望能夠積極配合。”


    馮誌遠等人沒有任何的異議,十分順從的由走過來的技術人員完成了相關私人證據采集。


    就在這時,丁棋從不遠處的那間小屋內探出了頭:“賀隊?!有發現!”


    賀姝神色一凜,快步的走了過去,屋內丁棋正蹲在方才常斌等人下去的水族箱入口處,拿著手電筒照著往裏麵照著,見她過來招了招手,示意她看向入口內側的鐵架子上,那有些粗糙的邊緣正勾著一條細細的不知名的纖維。


    男人用鑷子小心翼翼的把那根纖維夾了下來,之後在放大鏡下仔細的看了幾眼,慢吞吞的道:“我看著和死者被發現的時候,身上穿著的那件衣服的料子很像,鑒於目前的狀況,我可以破天荒的下一個結論:這根纖維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是從死者的上衣上勾下來的。”


    “嗯?”賀姝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神色,倒不是質疑對方給出的結論,而是對於他如此利落的判斷表示疑惑,這種事情可不會經常發生。所以她在沉吟了兩秒後,帶著點好奇的開了口:“說罷,你還發現別的什麽了?”


    丁棋‘嘿嘿’一笑,丟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先是把那根纖維放進了證物袋中封好,這才就那麽蹲著往前挪蹭了幾步,指了指水族箱入口外麵一層包裹著的石頭製成的邊角:“這邊我發現了一丟丟的金粉,不如猜猜是不是從獎杯上刮下來的?既然在這裏發現了疑似獎杯出現過的證據,那就說明……”


    伴隨著他的話,賀姝的視線移到了那片深藍色的水麵上,她微微側過頭對著領子上夾著的通訊器喊道:“老常,你們下麵情況怎麽樣?”


    “一切順利,我們正在盡量找尋一些關於死者的證據。因為鯊魚的消化周期基本都是一天左右,雖然說它的排泄物會被小魚小蝦什麽的吃掉,可剛剛專業人士說了,這個水族箱裏的小魚比想象中的要少,沒準還能殘留下來一些證據。”


    “現在丁棋有證據懷疑造成死者枕骨處輕微骨裂的獎杯在這上麵出現過,你們也要注意找找,看看在下麵有沒有它的蹤跡。”她吩咐道。


    對麵響起了兩聲嘶啦嘶啦的電子音,隨後傳來了男人低沉的‘好’。


    在二人這番對話結束的幾分鍾後,賀姝敏銳的察覺到了水下麵有了動靜,果不其然沒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一個穿著潛水服的人破開水麵露出了腦袋。對方費力的取下了護目鏡、拔下了呼吸管,露出了一張方方正正的臉,是常斌。


    他劇烈的喘息了幾下後,左手從水下拿出,炫耀似的舉著手裏的東西左右揮舞著:“賀隊,你們猜對了,這玩意兒果真被扔到水下麵去了,就卡在一株珊瑚上麵。”


    丁棋馬不停蹄的上前無比小心的接過那座金獎杯,翻看了一圈後,篤定的道:“錯不了,劃痕還在這呢,回頭到了局裏,我再檢測一下這劃痕的地方是不是和剛剛的石料邊角那裏相符合。”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工具箱裏取出了試劑,往獎杯上噴了噴,瞬間,那球體上麵的小王冠變了顏色。


    “人血反應。”


    “……”賀姝先是拍了拍剛剛爬上來的常斌的肩膀,然後才上前帶上手套接過那座獎杯看了看,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她感受著手中此時的重量,不由得蹙眉,說出了自己的疑問:“這玩意兒比我想象中的要輕。”


    “是不太重,而且還是鍍金的,裏麵我估計是空心的鐵質或者銅質的金屬。要不然也不會隻在死者腦後造成了那麽點骨裂的痕跡,我估摸著死者被砸到的當時應該就是短暫的眩暈或暫時失去自主意識,很快就能恢複的。”丁棋說著長歎一口氣,多少覺得有點可惜:“要不是因為被砸了後掉進了水裏,他應該不會死的。”


    “不,我現在想的是,這獎杯明明是放在別墅內四樓的那間儲物室裏的……為什麽會有人把它帶到這裏,然後又用它砸暈了死者?”賀姝將獎杯遞還回去,然後繞著這間屋子轉了一圈,攤了攤手:“這間屋子裏有很多趁手的工具不是嗎?錘子、鐵棍、甚至還有形狀規整的石塊,凶手犯得著大老遠的從四樓取了獎杯才行凶嗎?”


    “的確……”丁棋也有些想不通的樣子:“不過我的人之前不是在那儲物間取證過嗎?明麵上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隻提取到了幾枚腳印,也得等回去做比對才能有結果。但是之前是因為他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找尋凶器上,現在趁著魚還沒撈上來,不如我再和你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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