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宮人剛準備好船,荀澈近前問了女孩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昔昔,怕冷嗎?如果怕冷,就不用劃船了。”


    女孩清眸微愕,不明白男人的話意什麽意思,隨即軟聲回道,


    “如今夜間雖露重,但在畫舫之內,涼風吹不進來,何況還有披風,應當無礙。澈哥哥要和我一同下船嗎?”


    男人鳳眸幽晦,眸光暼向烏蓬船,意味深長的笑道,“昔昔今日一定要盡興,澈哥哥一起陪你。”


    男人抬手示意招來蘭姑姑,鳳眸微斂,長指輕撚兩下,


    “夜間荷塘水露深重,朕怕寒氣傷到昔昔。姑姑去捧過來。”


    蘭姑姑聽到也顯然沒回過神來,又不確定問了一遍,


    “陛下?白狐裘?奴婢沒聽錯?”


    荀澈眸光掠過也是一愣的昔昔,輕聲一笑,


    “沒聽錯,去拿來吧,昔昔待會就知道了。澈哥哥還是怕你冷,畢竟鯉魚時不時萬一打個水花濺到你,那就不妙了。”


    蘭姑姑捧來白狐裘放到船上,她漸漸品出味來了,莫不是陛下想天為被來……


    等到女孩被男人拉上船,看到船裏的布置,微微一怔,小畫舫的小垂門被拉嚴實,垂紗密密層層垂落在地,將風擋個嚴實。


    這是荷塘深處,水露頗勝,到了夜間,涼風更甚,涼意浸膚而來,不免讓人攏緊衣襟,以免涼風灌入脖子。


    小幾邊上鋪的是整塊白狐裘,底下鋪的是金絲白玉覃,五足獅頭銅爐裏點著渺渺的熏香,青銅鎏彩冰樽襲來陣陣涼意。


    女孩本來也未多想,等眸光暼到繪彩桃麵美人的小瓷瓶,當即臉色驚變,這藥用來幹什麽她當然知道。


    每次事後都是男人親手照料昔昔,它最能緩解酸痛之意,昔昔現在什麽都不想,女孩拎這裙幅就想出去。


    這時候,她才注意到小畫舫上隻有她和荀澈兩人,男人正立在船頭,衣擺掖在腰間,手中撐著竹篙劃船,衣炔翻飛之間,月光柔和灑在身上,仙姿朗朗,逍遙自在。


    可昔昔跟荀澈那麽久,知道他腦子現在想的和他如今這副仙人姿態一點都不搭。


    荀澈不知不覺已經將船劃到荷塘中央,這裏荷花荷葉密密匝匝,正好將小畫舫遮個嚴實。


    男人挑選幾隻蓮花攀折下來,拿出匕首將花枝微微削平,放下衣擺,轉過身去,鳳眸微挑,話意暗有所指,“有花當折,要宜時宜景,這個時候……”


    男人一把拉住轉身欲走的昔昔,“月色如綃紗,晚風隱送荷香,昔昔說,這個時候是不是正合適。”


    昔昔聽明白男人的話,女孩幾乎站不穩身形,一直搖頭,身子想往後退,可是路自已經被男人的胸膛堵住,


    “澈哥哥,這……這……不行……會被人看到……還有會被聽到……”


    荀澈大掌箍緊女孩的纖麗的腰身,長指伸到女孩的發間,拿掉步搖,又慢慢卸下花鈿,如瀑的烏絲垂落一肩,趁得女孩盈柔無骨的清弱。


    男人長指把玩了兩下步搖,長臂帶上力道,讓女孩的嬌軀更貼近自己的胸膛,嗓音低沉懶散,已然動情,


    “朕在夢裏……夢到過昔昔,一身凝脂雪白,毫無半點瑕疵,躺在茫茫的一片白中,不知是雪,還是狐裘。澈哥哥記不清了……隻知道,都不及你的凝玉如脂。朕醒來,想有朝一日,天為被……”


    荀澈鳳眸望著天色,薄唇輕啟,長指纏繞著女孩的青絲,


    “可今日澈哥哥改了主意,雪再白,不如這夜色揮灑著月光,趁得昔昔更美,對不對?”


    昔昔還來不及驚呼,身體已經騰空,手緊緊捂住檀口,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如雪堆砌的嬌軀陷入狐裘,小臉埋入柔軟的狐毛,,皓齒緊緊含住丁香,纖細的玉指緊緊揉搓蓮花花瓣,粉色的汁液染髒了白色的狐毛。


    女孩含糊不清緊緊咬住寢衣,“澈哥哥……夠了…快出去…”


    男人鳳眸緊闔,鬢角的濕發打圈沾在膚上,未有所動,聲音暗啞,“昔昔——鬆些才對——”


    一波接著一波的熱浪將女孩翻得體無完膚,像被風浪不斷打翻的小船,想上岸,又被拉下去,風浪看著小船顛簸起伏,反而刮得愈大,浪打得更高。


    昔昔在昏迷之前,迷迷糊糊想,要不是閹了皇帝是大罪,或許她真該做的出來。


    荀澈這一次胡鬧,自然連著幾日,昔昔都未肯正眼瞧他,最後,還是太皇太後出麵,當著昔昔的麵教訓天子幾句,女孩過意不去,脾氣就軟了下來。


    ————


    轉至快至太皇太後七十整壽的千秋宴,昔昔正在準備操辦宮宴。


    荀澈自然理這些時日得來的戰報消息,圖敕國換了新王,按照約定呈上來軍備守衛圖,瑉王府的四萬兵馬也盡被圖契康算計,無一生還。


    可是依著荀澈的眼力來看,圖契康有出爾反爾之意,守備圖荀澈翻閱古籍,都未找到上麵標注的六分之一的地圖。


    這種情況下,荀澈肯定不會留不確定的禍患,給自己添堵,圖契康留有一手,他何嚐又沒有留一手,圖敕王不聽話,耍小聰明,再換一個就是。


    荀澈沒有親自去征討圖敕國,是因為新婚,不想大開殺戒。


    如今他想親自出手,順便將瑉王父子徹底逼反,趁著他的未來太子還未出世,總要打下個太平江山,高枕無憂才行。


    荀澈等瑉王父子一清算完,趁亂徹底可以引出前朝餘孽一黨,到時候這些人看前麵擋牌的都死光了,他們哪裏還有耐心藏起來。


    荀澈最喜歡的做法,真到他出手,天子出劍那一刻,他習慣一起清算。


    昔昔給男人端來她親手熬製的湯,移步到荀澈麵前,看著男人正校對圖敕國守備圖,旁邊堆著數本古籍,亂糟糟的一堆。


    女孩放下湯盅,將翻亂的書頁,纖指細心折出小角,拿出竹簽用毛筆標注好內容,夾在書頁內,這是她看棋譜的法子,這樣荀澈便不會尋不到。


    荀澈天姿過人,他帶兵打仗數年,知道圖敕圖地處於偏僻荒原,也算也遊牧為生,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守備應該不會聚集在人少地稀,土地不肥沃的地方。


    男人對著古籍記載的地圖,將如今已經荒漠的地方全部標劃掉,替換上正確的地名。


    紅色朱砂筆標注的地方越來越集中,荀澈硬生生推出了有八成完善的守備圖,剩下兩成,他還要去請問一個人。


    第81章


    荀澈將標注好的守備圖疊好,餘光暼到女孩整理好的古籍,如玉雕就的大掌執起女孩的蔥蔥玉指,薄唇輕輕琢親,“昔昔有惠質。”


    男人溫熱的薄唇親至指尖,酥酥麻麻的癢意傳來,昔昔的心輕輕一顫,像輕挑撥動的琴弦。


    女孩纖白的細指,男人有意根根輕咬,留下數個牙印,昔昔卷翹的羽睫輕眨數下,用帕子卷住玉手,搖頭否認,“澈哥哥讚譽了,沒有。這是個笨法子。”


    男人挽袖入座,他已經看到女孩端來的湯盅,品了數口,味道與前幾日的一樣,鳳眸微揚,隨意開口問道,


    “昔昔這陣子給朕熬得什麽湯?還有淡淡的藥味?”


    昔昔拿著素絲帕子,擦拭指尖的動作,微不可察停滯一下,輕抿了一下櫻唇,想來想去還是實話實說,


    “此湯有清火去熱之效………”女孩怕男人聽不明白,又強調了一下,“聽蘭姑姑說,去心頭火最有效……”


    剛剛咽下湯的荀澈聞言,喉嚨突然一咳,半口湯汁吐出,俊臉噎得輕紅,這次真的嗆住了。


    昔昔疾步上前,手輕拍男人的寬背。拿著帕子攢去男人薄唇的湯漬,“澈哥哥……你沒事吧?”


    女孩話聲音極小,熟悉女孩的荀澈品出她心虛才會這樣。


    荀澈微闔鳳眸,暗歎,去心頭火,降火氣清熱,不就是讓他少些和昔昔歡好的心思,他說近日來安寢無夢,還以為秋日近來,免不了幾日秋乏,昔昔一天三次給他灌,不見效都說不過去。


    荀澈挑了兩下眉頭,身子往椅背微仰,閉目養神片刻。


    在一旁的昔昔微垂清眸,不敢去看荀澈,她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整理書案上的奏折。


    氣氛凝滯了好一會兒,荀澈看時間差不多了,知道昔昔此刻鬆了心神。


    男人緩緩睜開鳳眸,若有若無問女孩道,“誰給昔昔出的主意?”


    昔昔手裏正梳理奏折,太皇太後的七十整壽千秋宴,有不少地方官員獻禮,還有奇聞異事,女孩正看得起勁,聽到男人的話,順即脫口而出,


    “是娘親信上告訴我的法子,她說對男人身體無礙,清心寡欲能養年益壽。”


    荀澈暗藏涼意的笑聲傳來,聲音微含薄慍,幾不可尋,問出的話十分不要臉,


    “昔昔,莫非朕伺候得不舒服?可是你現在不是,也漸漸得到其中滋味了嗎?”


    昔昔耳聞這般露骨的話,皓腕一抖,手中的奏折“啪嗒”掉在地上,疾然轉身之間。


    女孩的袖口又不小心拂過書案,“嘩啦啦”“咕咚”幾聲響,數十本奏折翻在地上,五足雕刻忍冬藤的青銅熏香爐也滾地上。


    昔昔難抑羞意,玉頰淺緋,背過身去,玉手攥緊書案的邊沿,指甲不經意劃出“茲”一聲。


    顫著婉轉的嗓音,厲喊男人住口,“澈哥哥,別說了!”


    女孩又怕男人吐出什麽渾話,隨即開口,


    “是昔昔的不是………我沒有嫌棄這種事的意思,隻不過聽蘭姑姑提過,這種事情多了,未必對……”


    女孩輕咬字眼,聲音幾不可聞,“求子……有用。”


    聲音微不可聞,但荀澈卻聽得一清二楚,薄唇的笑意由幽冷轉而變至和煦,動作溫柔將昔昔扯到懷裏,大掌覆上女孩的小覆,


    “朕第一個想要明珠,也不知是否能如願?”


    女孩未接男人的話意,從荀澈懷裏站起來,準備完善的宮宴,提前寫好的事章,遞給男人看,


    “外祖母如今不過問任何事了,把所有的事都交給我,操辦宮宴是第一次,雖然有舊例可尋,風嬤嬤她們也會幫我,可我總怕有紕漏之處。”


    昔昔話未說完,清眸飛快瞄了一眼男人,轉至看向壁梁上的飛仙舞樂青銅宮燈,她有些不好意思,糯糯說道,


    “娘親又不在我身邊,如今能幫我看是否周全的隻有澈哥哥了。”


    荀澈聽完,鳳眸微挑神采奕奕,無意間流露的風情奪人心魄,女孩裏裏外外表明她的信任,如今昔昔有事相到的第一個就是他,男人心裏如何不心喜。


    荀澈將事章仔細看一遍,長指輕輕扣了兩下案台,沉吟片刻,


    “今年是整壽,昔昔循照舊例沒什麽不妥當。不過往年朕都會從宮外尋伶人為皇祖母慶壽,今年取消這個舊例,用宮中的伶人。讓他們想辦法出新,否則依不敬之罪論處。”


    昔昔聽到男人的安排,見他駁回的是宮外召伶人的舊例,正感覺奇怪,荀澈又道,


    “朕還要交代一句,宮宴之時進宮的人不準帶任何閑人,獻到皇祖母麵前,其他的朕來安排。”


    昔昔聞荀澈安排的如此謹慎,女孩隨即想清其中關竅,櫻唇微啟,眉間顯出幾分訝然,


    “澈哥哥的意思是怕有宮外的人,趁亂混進來,借千秋宴生事。”


    昔昔看男人挑眉,知道自己猜對了,淺蹙黛眉,


    “如果當真這樣,我還要將最近新進宮的宮人剔除掉,讓蘭姑姑重新篩選安排。既然防患於未然,苗頭就要徹底掐斷。”


    荀澈不以為然,付之一笑,


    “這點怎麽擋得住,不過能少些亂子最好不過。倘若無人生事,朕自然高興皇祖母的千秋宴。”


    男人鳳眸流露出森然淩冽,眉目陰寒生怖,聲音聽著如置身於九陰寒獄,


    “有人趁亂生事,那朕隻能不顧一切,亂者殺無赦,人來殺人,鬼來滅魂。”


    昔昔聞言,近前下意識去拉男人的手,幽幽歎口氣,能順遂最好,其他倒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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