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念珠不是公子送給尤酌的嗎?其間隻經過清默的手, 清默唯公子馬首是瞻,念珠要是有問題,浸過什麽東西,那豈不是公子動的手腳。


    平津侯府的婢女, 身家清白, 怎麽可能會有武功底子, 看來尤酌的的確確是江南小娘皮, 無疑了。


    郎中被鬱肆嗬斥得一愣, 尋常婢女怎麽可能戴得起念珠呢, 那串珠子看著就昂貴, 必要天價才可拿下, 尤酌是公子的人, 必然是公子賞賜的, 珠子即使有問題,公子肯定也清楚, 他方才嘴快,倒豆子順勢就說了。


    該不會碰到了公子的逆鱗吧。


    但說起治, 又要保住尤酌的武功, 那串念珠肯定是不能帶了,裏麵浸了化功散。


    公子既要治好,那必然是要將她的武功化去。


    “尤酌姑娘現在腦中的記憶,可能會跟她之前經曆過的事情,看過的書籍,見過的東西有關係,她大概隻記得一些畫麵,其餘的都是自己臆想出來,也就是不存在, 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但是這些東西在之前是有關聯的,隻大部分都是假的。”


    “最開始的症狀表現為胡言亂語不記事情,有些話她說過的第二日有可能忘了也可能不忘,主要看她的記性轉變,別的也說不準。”


    郎中憶起剛才探的脈,直接說道:“尤酌姑娘的內力非常霸道,屬於很少見的一種,衝擊力度不小,帶給她的動蕩也很大,這是她出現精神錯亂的主要原因,另有一件事情還與她練的武功有關,她的骨骼奇軟,也實屬罕見,這種軟的程度除卻先天帶來的,還有後天磨練過,至於怎麽磨練的,那就尚未可知了。”


    斟酌了幾句,郎中懸著心說道,“也不難治,開幾帖治氣活絡的方子,待武功化去,尤酌姑娘自然也就會慢慢記起以前的事情了。”


    化功,向真聽見這個詞語,險些沒尖聲叫出來,原以為那那串念珠是公子取來,哄好尤酌作安撫之用的小首飾罷了,誰曾想公子竟在裏麵安放了玄機,難怪公子就安插了清默一人在尤酌身側。


    之前還納悶呢,小婢女若是娘皮,要是暴露了身份,她若是執意離府,清默絕對拿她不下,公子放任尤酌自流,原來已經在她身上悄悄放了籌碼。


    功力若是化去,諾大的平津侯府,清默就是不用動手,兩個力氣大一點的粗使婆子,都能把尤酌拿捏製衡住。


    公子這是多大的仇怨,小娘皮武功高強,看她的底子肯定練了不下數十幾載。


    十幾載啊,說不是很長也不短,人一輩子能有幾個十幾載。


    練了這麽多年的武功,就這麽被人化去,她要是恢複了記憶,不跟公子反目成仇才怪,本來之前就已經是兩極對立,後麵豈不是生死宿敵。


    “向真,隨郎中下去拿方子,這件事情不必讓任何人知道,尤酌的避子湯也換了,換成別的養身湯藥。”


    “這......”撤了避子湯,公子是要給她個孩子,留她在身邊?


    “聽不懂本公子的話?”鬱肆眉頭一皺,沉聲威壓道。


    那郎中還在糾結,“夫人那邊?”小主子不能得罪,大主子也不敢忤逆啊,說到底難做事的還是他們夾在中間的下人,左右不是人。


    “瞞過去就是,出了事情,本公子自會解釋。”


    得了定心丸,郎中連連點頭。


    尤酌這一覺睡到大晚上,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在書房了,而是在鬱肆的房內,桌上擺了菜,她掙紮著下地,伸手就抓吃,結果被燙到,縮回手嗚嗚叫喚,“燙死我了。”


    鬱肆拿筷子打了一下她的手背,“你是野人?把自己收拾幹淨,才準過來吃飯。”


    他看起來臉色暗沉,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下手也重,尤酌伸出去的手背都被打紅了,上麵橫著兩條痕。


    尤酌嘟嘟嘴,不情願地走去洗漱,心道,早洗晚洗有什麽區別,待會吃飽了還不是要睡覺,天都黑了。


    她洗得很快,胡亂擦擦,臉上的水珠子都沒擦幹淨,就歡快地跑過來坐下了,頭發也沒挽,就這麽披著,好在她的一頭青絲柔順,不然毛毛躁躁的豎起來,更是像野人。


    抄起筷子就吃,“好吃。”兩個腮幫子塞得鼓鼓的,還不忘記騰出嘴,誇獎一番平津侯府的廚子有本事。


    鬱肆都沒眼瞧她粗魯的樣子,心中嗤笑道:隻怕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他現在唯一摸不準的便是,尤酌到底在腦中臆想了什麽內容,但唯一確定的便是,肯定與他有關係,按著她早上胡言亂語的一通說詞,兩人的關係匪淺。


    她倒是會抱大腿根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尤酌狼吞虎咽,中午沒吃飯光顧著補覺,著實把她餓壞了,這會子恨不得自己身上長了很多個嘴,把桌上的東西全部吃光光,鬱肆就嚐了幾口,便放下碗筷,偶爾給她舀一些湯,她吃得太快了,難免會噎。


    再有一個,也是怕她作妖,嗲來嗲去的,鬱肆真真有些受不了。


    尤酌嚼著菜飯,笑彎了眼,含糊不清說道,“謝謝公子。”她可不敢胡亂叫死鬼了,隨著旁人喊吧,省得他又垮臉子給她看。


    大馬看著就不太好惹,早上哄她看起來耐心,其實那雙好看的狐狸眼,滿是不耐煩。


    待會再叫吧,他不是最最喜歡自己在塌上受顛簸的時候喊他了嗎,哄哄兩聲,他爽了,自己就能騎到他頭上作威作福了。


    端起鬱肆給她倒的雞湯,尤酌咕嚕嚕喝了幾大口,碗是青白瓷的,她夾菜吃飯,念珠偶爾碰到碗沿,發出碰撞的聲音。


    鬱肆一言不發,手撐著腦袋,看著她吃飯。


    從一開始他就摸不準小娘皮的性子,她又是個慣愛裝模作樣的,裝腔作勢的調子還拿捏得準,叫人看不清她呈現出來的麵,到底哪一麵是真,哪一麵是假。


    誰能想到一臉乖嫩的嬌嬌長相,竟然身負武功絕學,赤手空拳能敵百來個漢子,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她的武功到底是跟著誰學的。


    說是不好奇尤酌的身世,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有些東西,他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譬如身高,還有她現在腦子裏想的到底是什麽,她在江南的身份,又是如何進了平津侯府。


    尤酌一反常態,勢必一開始對他就有戒心,或許她到這裏是為了避禍,也沒有可能她別人安插在江南謀害他的棋子,否則怎麽可能會這麽巧合的躲到了他家裏呢。


    若非她不知道,那麽自投羅網,也不是不可以解釋,但事情有待考證,隻能慢慢來,看能不能誆出她的話。


    吃了飯,尤酌拍拍肚皮,靠著門站了一回,向真收好碗筷出去。


    也幸虧鬱肆身邊就一個長隨伺候,否則還不知道怎麽解釋這樁事情,沒摸清楚事情,就怕尤酌已經被他娘當成刺客丟關起來,她有本事兒,也會逃之夭夭。


    鬱肆靈光乍現,忽而想到那張賣身契,尤酌年齡尚小,不可能一個人從江南到梁京,還能把尾巴擦得這麽幹淨,勢必有人接應,那麽她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她在江南的人?還是在梁京城的人。


    不論是誰,必須要把這個人捉出來,以防他沒有準備落入敵方的後手,讓她再次潛逃了,那時候再找她,隻會是大海撈針,捕風捉影。


    鬱肆想事情想得認真,沒留意到尤酌在向真端著碗筷出去以後,貓著身子把門靜悄悄地關上了,她跟著牆溜到窗欞邊,把窗欞都給關上。


    再挪著腳步,挪到放燈照亮的燈盞旁邊,吹熄了獵獵飄揚的燭火,沒了燈,更沒了傾瀉的月光照明,室內一片黑暗,就隻有內間還燃著一盞燭火,但隔了屏風照過來就有些難了。


    還是黑。


    鬱肆驚疑,警惕轉過頭去,就見到目光灼灼看著他的小婢女,大大的眼睛圓溜溜的看著他,仿佛在醞釀什麽壞主意,他心裏忽而浮起來一個不好的念頭,還來不及預示,尤酌就已經撲過來了。


    鬱肆冷不防被她按倒在地上,後背貼著冰涼的木地板,清竹苑的地板都沒有鋪地墊,就這麽大力跌下去,到底是有些疼的,木凳子翻了滾到旁邊,鬱肆身高腿長,將木桌子踢倒退了幾步,他的腿曲著。


    小娘皮就騎在他身上咯咯笑,“哇哦,騎大馬咯。”


    她坐在鬱肆的肚/子上。


    鬱肆看著清瘦,實則脫衣有料,八塊腹肌羅列,硬邦邦的,她坐也不好坐,嫌太硬了。


    不舒服的挪來挪去,想尋找一個舒服的位置。


    那柔軟就這麽擦來蹭去,鬱肆年氣方剛,火氣本就重,如何能沒有反應,他雙手掐住她的腰肢,嗬斥道,“下去!”


    尤酌完全不怕他,雙手撐著他的胸膛。


    掌心按在那兩點上打著圈圈,耍賴皮蠻橫無理道,“不、下、去。”


    “放肆!立馬滾下去。”


    鬱肆的臉黑得像廚房裏燒火的鍋底,閉了閉眼,努力忽略那雙柔軟似靈蛇的小手,咬牙再道,“尤酌,我再說一次下去!”


    尤酌絲豪不懼,她俯下身子,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不嘛,你白天說好的,讓人家騎,怎麽到了夜裏就不作數了,旁人都不見了,我還吹了燈,你到底害羞什麽?”


    她反倒嚴詞質問起來,眼前瞪得圓圓的。


    “.........”鬱肆不想和她論道理。


    “下去,最後一次。”


    “不要!”頭搖得像撥浪鼓,千百萬分的不情願。


    她選的位置正正巧,壓了對方能夠發力的腰盤,她還用腿盤扣住腰,鬱肆就是要掀翻她,也掀不下去。


    尤酌算是看出來了,她的馬兒是匹烈馬,常言說得好,沒有不給騎的馬,隻有不敢上馬的人。


    大馬越烈,就越要馴,馴著馴著就乖巧了。


    於是某女子想起騎馬的姿勢,她直起身,一手揪著鬱肆的衣襟,一手後揚抬起——意為抽馬的屁股。


    誰知道一掌下去,正中鬱肆的下懷,他臉都抽扭曲了。


    “尤、酌,我看你是在找死!”,話音剛落,他抬腳踢爛了木桌子,一腳跺在地上,借力翻身而起,將鬧騰的貓兒困在身下。


    尤酌驚呼一聲,絲毫不驚慌,興奮得反而咯咯笑。“馬兒生氣了。”


    她的頭發鋪在地板上,眉目彎彎,眼尾韻著散開的風情,即純情又放蕩。


    “你在找死嗎?”鬱肆按著她的肩膀,她的肩膀就一點大,他的手指杵在地麵上,將她禁錮在懷裏。


    尤酌沒有察覺到男人眼底翻湧的波濤駭浪,她還笑得嬌俏,她騎到了馬兒,盡管馬兒再怎麽不爽,還不是被他騎了,誰叫他今日凶巴巴地吼人。


    陰晴不定的馬兒,必須要騎一騎才會乖。


    鬱肆理她有些距離,她腰力極好,兩條修長盤在馬兒精瘦的腰上。


    尤酌動了動,想往下挪一挪,結果發現。


    有一根粗大的棍子抵在下方,就在懸空的下方,隔著還能感受到蒸騰的熱氣。


    看不見是什麽,尤酌較上了勁,挪來挪去,不滿意的說道。


    “你在身上藏了什麽,硌到我的腰了,藏了許久吧,熱死了,咦?是棍子?棍子怎麽會有這麽熱的呢?”


    好奇心被挑起,她挑著眉對著鬱肆挪揄道,“拿出來給我瞧瞧嘛。”


    鬱肆眼底的焰火,已經跳躍著燒來燒去。


    扣鎖著小肩膀的手,還在使勁用力。


    額頭上冒出一些細汗,“......”


    尤酌還在動,她對那根看不見的棍子特別的好奇。


    就這麽熱來散動,棍子立著頂天。


    生生分開了溝線,隔著裙擺戳到了鬧騰的貓兒。


    “不給瞧就不給瞧,你別拿棍子戳我嘛。”她越說越動,想要起身沒想到才舒服一點,她腰支久了有些累。


    想起來活躍一下。


    沒支住,反而掉下去。


    棍子比原來更陷進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渣了修清道的侯府公子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梨衣不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梨衣不急並收藏渣了修清道的侯府公子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