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麽時候吹來了一片烏雲把月亮擋了起來,周圍漸漸暗了下去,隻剩下水榭裏一盞螢黃的小燈搖搖晃晃。


    陸闊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捧著她的臉,慢慢摸索著攻城略地,占有她的呼吸。夏衫輕薄,兩人緊緊相依,彼此間的溫度毫無保留地傳給了對方。


    在被徹底點燃前,陸闊克製地退開了。趙沅嘉有些暈暈乎乎的,靜靜靠在他的肩頭喘氣。


    “是我孟浪了。”他的嗓音帶著明顯的暗啞。


    趙沅嘉緩了緩,抬眸睨著他,“這次是你先動的手。”


    陸闊點點頭,眼裏的笑意有些促狹,“是我先動的手,多謝殿下給我這個機會。”


    趙沅嘉輕輕一哼,在他背上掐了一下,覺得手感不錯,又掐了一下。


    陸闊呼吸一窒,連忙拉住了她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氣息有些不穩地說:“夜了,我先回去了。”


    趙沅嘉得意洋洋看了他一眼,仿佛她在這場較量中大獲全勝。不過她這其實是虛張聲勢,陸闊剛剛若再不放開她,她都差點要喘不過氣了。


    這人的吻可比他那高冷的外表要炙熱得多。


    “趙沅嘉。”陸闊每次叫她名字的時候都仿佛呢喃著一絲繾綣,“我很高興能做你的駙馬。”


    肩負著家破人亡的仇怨,他從沒想過要和誰成親,共度一生。


    但她就這麽大大方方闖進了他的人生,明媚的就像春日裏的暖陽,讓他忍不住想要拉住她的手,就這麽和她一直走下去……


    --


    端午臨近,公主府也掛起了艾草、灑上了雄黃。


    小荷和小桃一連給趙沅嘉做了好幾個繡著五毒的香囊,又編了好多條長命縷,讓她能每日換著戴。


    看著兩個小丫頭手指翻飛,很快就能做好一條精美的長命縷,趙沅嘉覺得自己也行了,便拿著五色絲學著編了起來。


    小荷嘻嘻一笑,“殿下這是做給陸大人的吧?”


    趙沅嘉沒有說話,但心裏確實也有這個想法——要是做得還湊合就給他,做得難看就算了。


    “可惜今年金明池的龍舟賽取消了。”小丫頭嘟著嘴歎了口氣,“不然陸大人戴著公主親手做給他的長命縷,就可以好好炫耀一番了。”


    趙沅嘉捏了捏她又圓了不少的臉蛋,哄聲道:“以後他能炫耀的機會多的是呢!”


    今年因為趙宓受了重傷,狗皇帝便取消了宮裏的端午活動,民間自然還是可以該怎麽慶祝就怎麽慶祝,但皇室就不會出席今年的金明池慶典。


    皇上都這麽說了,下麵的人肯定也要立刻跟上,各大官宦之家都表示要為慶陽長公主祈福。所以今年端午的金明池肯定沒有往年那麽熱鬧。


    吃過午膳,趙沅嘉便被沈貴妃叫進了宮。端午的活動被取消給沈貴妃省了不少事,讓她有更多的時間可以親自操持女兒的婚事。


    到了瓊華宮,趙沅嘉便發現殿裏堆了不少喜慶的東西,滿眼都是紅色,櫃子上甚至還有一隻被綁著翅膀的活雁,而沈貴妃則拿著張單子在核對。


    “阿娘,這是做什麽呢?”趙沅嘉一不小心就和那隻鳥大眼對上了小眼。


    沈貴妃正忙著,對完了禮單才抬起頭看她,解釋:“端午後就要納采、問名了,我現在先把東西核對好,若是還差點什麽,就得趕緊準備了。”


    趙沅嘉雖是公主,但六禮還是要按照禮儀規矩完成的。當然因為她身份特殊,這些東西不用男女雙方自己準備,都是由禮部和宗人府負責。


    趙沅嘉長長哦了一聲,跟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似的,這裏摸摸,那裏看看的,又隨手拿起了放在楠木文盤裏的帖子,看著看著皺了眉,“趙五福是誰啊?”


    沈貴妃直接剜了她一眼,“你這孩子!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這個的名字,但定帖上就是要寫真名的。”


    趙沅嘉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呆呆愣愣的,半晌都沒有回過神。


    她的名字居然叫五福?五福臨門的五福?!!所以沅嘉隻是她的封號咯?!


    沈貴妃知道女兒對這名字有心結,自從三歲時有了封號,她就再沒讓人叫過她的名字,連提都不讓提。


    她走過去摸了摸女兒的頭,安慰道:“五福五福也挺好聽的,多喜慶、多有福氣啊!”


    趙沅嘉知道名字多半是狗皇帝起的,好奇地問:“那大姐她們叫什麽?不會叫大吉,二順、三元、四喜吧?”


    沈貴妃被逗笑了,“哪能啊?那多難聽!我記得你大姐叫初曦,二姐叫亞悅,三姐叫幼甯,四姐叫什麽忘了,反正不叫四喜。”


    趙沅嘉:……


    合著就她的名字最土!狗皇帝一定是故意的!五福五福念得快了不就成了無福了嗎?


    看著女兒委屈巴巴的小模樣,沈貴妃在心裏把建興帝臭罵了一頓。


    現在想來狗男人起的這個名字確實敷衍,可在當時卻是這麽多公主中最特別的,直白明了地表達了他這個父親對女兒的祝願與期望。


    “沒關係的,阿沅。”沈貴妃又溫聲哄起了女兒,“一般人也不會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可這帖子陸闊會看到吧?”趙沅嘉已經能想到他努力忍笑的樣子了。


    沈貴妃略微一頓,聲音小了點,“你們是夫妻,自然會知道彼此的名字。”


    說完,她又連忙補充:“不過你放心,你是公主,他不敢直接稱呼你的名字。”


    趙沅嘉:並沒有安慰到。


    見女兒還悶悶不樂的,沈貴妃又往她手裏塞了個東西,“這隻大雁是陸闊親自獵的,你看,他對你多上心。”


    趙沅嘉一低頭,又和這隻傻鳥對上了眼,哭笑不得,“那你就叫六(陸)福吧。”


    入了夜,沈貴妃打開了當年從侯府帶進宮的幾個大箱子,裏麵都是阿爹阿娘從很早開始就為她攢的嫁妝,雖然最後都用不上,一些大件的物什也永遠留在了她在侯府的院子。


    但這些東西都是精心準備的,保存的也很好,她打算整理清點一番挑選一些添到阿沅的嫁妝裏。


    沈貴妃從箱子底下拿出了一個紫檀嵌百寶首飾盒,打開,目光瞬間就凝住了。她抖著手拿起這支金蟬玉葉簪,眼裏漸漸聚起了淚光。


    “娘娘。”門外突然傳來了琥珀的聲音,“奴婢有事要稟。”


    沈貴妃把簪子放回去,深深吸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進來吧。”


    琥珀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在她耳邊小聲道:“剛剛有人來報信,陛下往坤寧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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