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外兵將林立, 附近樂坊的樂伎們都顧不得補眠,四處探聽聽音樓到底犯了什麽事,竟然讓大理寺和鎮魔司聯合出手。


    等抽調來的仵作們將屍體大致查驗過後, 一趟趟覆著白布的板車拉出聽音樓,這才有聰明的率先猜出來。


    “雖說覆著白布看不到全貌, 可瞧著個個都是身量嬌小, 這聽音閣不會做買賣幼童的生意吧?!”


    隨後被鎮魔司護送出來的數十幼童更是坐實了他們的猜想。清白家孩子少有自願入樂坊的, 大多是家中貧困、孩童又多,被父母賣兒弼女送進來的, 不然就是家中犯了事,闔家女眷沒入教坊。


    進來的時候年紀都小,因而對孩童更有憐愛之心,看到出來的幼妖們個個遍體鱗傷,有心軟的已經開始抹淚,潑辣些的則在窗口就對著聽音樓開始喝罵。


    往常擾亂官差辦案, 都是要逮進大牢裏挨板子的, 可今日的案情忒讓人心頭發悶, 在場的官吏們個個都裝聾作啞,甚至有嫉惡如仇的青年人還和同僚小聲誇讚罵的好。


    向來關乎孩童的案件都是重中之重,極受關注,更不用說還涉及人妖關係。


    這樣大的陣仗, 不僅三省宰相、刑部尚書、大理寺寺卿連同鎮魔司司郎等相關衙門公署長官匆忙接了聖人旨意入宮, 就連妖王也派來身邊第一親信前來探問。


    大明宮中一反常態,宮女內侍們皆低頭貼著牆角匆匆趕路, 連平日裏最愛吆三喝四的嬤嬤都放低了聲音,生怕觸到聖人的黴頭。


    議事書房中更是靜謐的可怕,連呼吸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可誰都不敢第一個開口。


    最後還是寺卿率先打破僵局,“聖人,此案關係重大,若處理不好,恐會影響人妖二界關係,且新上任的妖王本就是個脾氣暴烈的,若是不能徹查幕後指使,怕難以服眾。”


    若是甄榛在場,定會大吃一驚,此時的皇帝已然沒有先前見她時那副精神矍鑠的樣子,眼窩凹陷,隻留下滿臉疲態。


    “你們教教朕如何處置?朕該如何處置?”長袖一揮掃落桌上的奏折,眼中因為暴怒充滿了紅血絲,“朕給他請來了全大唐學問最好的帝師,從小教他愛民如子,他倒好,堂堂太子為了同兄弟爭鋒,竟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若將江山交給這樣的冷血無情之人,朕還有什麽臉麵去見先皇!”


    事關儲君,沒有人願做出頭的椽子,皆鼻觀眼眼觀心的做起了石菩薩。


    還好皇帝不是個無限寵溺孩子的,雖知廢儲會動搖國本,還是壯士扼腕地下了旨,將其廢黜後幽禁行宮,其餘一幹人等皆判了斬首。


    飯館這邊,甄榛卻不知宮中的腥風血雨,和阿潼為著幼妖們的吃食忙的團團轉。


    雖化作原型已是八九歲孩童模樣,可在生命漫長的妖界,這群幼妖還都是需要吃奶的寶寶。不僅如此,長時間的饑餓讓他們的胃受不了刺激的食物,因此鎮魔司便托甄榛給他們做些好克化的食物。


    阿潼並阿多、絨絨這才知道自家小娘子一個白日不見,竟牽扯到這等驚天大案之中,既驚又氣。驚的是案件牽扯重大,如此凶險,受害者更是可憐;氣的是甄榛竟瞞著自己,獨自涉險。


    不過還好,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個個麵上都還冷著,但手卻沒停,幫著她準備送往鎮魔司的吃食。


    既都是幼妖,甄榛便趕去西市買了牛奶,準備做些奶粥和奶糕,也好讓他們補充營養。隻是天色已晚,牛奶沒能買夠,隻得另加錢去養羊的人家換了一大桶羊奶。


    奶糕的做法沒什麽難的,原先柏娘子還在禦史府時就曾做過,是富貴人家常做來哄小孩子的吃食。


    牛奶同澱粉混在一起,再放著小孩子們愛吃的蜂蜜,開小火慢慢攪拌成糊狀。甄榛又專門挑了可愛的模具,一層奶糊一層菠蘿肉地疊加後,用籃子掉到井中加速放涼成型。若是盛夏時分,用冰塊鎮了的奶糕才更加緊實不易散,不過現在沒了藏冰,便隻能將就些。


    羊奶粥則比牛奶粥多出一道步驟。


    羊奶膻腥,對從未嚐試過的人來說,更是無法接受。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甄榛原先也覺得這時代沒經過處理後的羊奶難以入口,還是從柏娘子那裏學來的法子,才敢用羊奶做原材料。


    杏仁不僅營養豐富,是甄榛最愛的堅果之一,它與羊奶放在一起煮沸更是能中和其膻味。去腥後的羊奶再拿來煮粥,反倒比牛奶更加香醇滑口,且羊奶中乳糖含量更少些,也不怕有些幼妖乳糖不耐吃了肚子不舒服。


    本想叫阿多化作原型背上奶糕和粥送到鎮魔司,可一想城中不比郊外,引起恐慌還要受禁軍責罰。可宵禁已經開始,雖然甄榛得了特令,今晚可以在街上自由行走,但出租馬車、驢車的車行可沒有特許,望著一大桶奶粥,甄榛心裏犯起了難。


    正煩惱間,有人敲響了飯館的大門。


    剛經曆了一番波折,甄榛對聲音還有些敏感,況且現在這個時間節點,又有誰會登門呢?疑是聽音樓的漏網之魚前來報複,讓阿潼帶著絨絨躲到後院,自己和阿多則是舉著掃帚慢慢靠近門邊。


    甄榛壯著膽子先問了一句:“是哪位貴客進門?已到宵禁,煩請明日再來。”


    門外傳來陌生的男聲,“某是陸少卿派來接小娘子的,小娘子快些出來吧!”


    陸深?甄榛心中疑惑更盛,陸深不是應該正在審問那聽音樓樓主嗎,怎麽會派人來接自己,且這個聲音自己從未在寺中聽過。思考間甄榛更加堅定了門外是賊人偽裝的大理寺官吏,給阿多使了個眼色,準備來個甕中捉鱉。


    “哎呦,原來是陸郎君的屬下,兒這就給您開門。”說著和阿多一人一邊拉開了飯館大門。


    望著空無一人的飯館,那官吏有些摸不著頭腦,抬腳邁入門框,問道:“小娘子?真是見鬼了,怎麽門開了人卻不見了……哎呦!”


    躲在門後的甄榛和阿多一人一掃帚,重重地朝他後腦勺打去,直讓他眼冒金星,“哎呦”一聲便倒在地上。


    甄榛扔下掃帚,得意地拍拍手,同阿多擊掌慶祝,“還想騙本姑奶奶,想得美!”


    後院的阿潼聽到他倆慶祝的聲音,抱著絨絨往前麵跑來,正好撞見他們一人一捆繩子,把官吏繞成了個大粽子。


    “錯了錯了!”阿潼急得連聲呼喊,“娘子你打錯人了,這位沈郎君是寺中新來的官吏,他來時娘子已不在大理寺,他是陸郎君的隨身書吏!”


    甄榛望著自己手中的繩子,霎時間傻了眼。


    “哎呦……我的頭好疼……”等這位沈郎君緩緩轉醒,發現自己趴在胡桌上,後腦勺像被馬車碾過一般,摸了摸還有一個大包。


    甄榛和阿多忐忑不安地捏著手立在一旁,見他醒了立馬彎腰行了個大禮,口中不住的道歉。


    “真是對不住,是我們草木皆兵,把您當成賊人,今日醫館已經關門,等明日定請全城最好的郎中給您檢查。”說完又想起了什麽,匆匆跑到正屋中拿出一個小玉瓶遞給他,“沈郎君請收下,這是先前宮中太醫給陸少卿開的傷藥,遺漏了一瓶在我這,聽說有奇效,郎君若是覺得不舒服先拿來救急。”


    沈姓書吏擺擺手,說:“這也太貴重了,某皮糙肉厚不礙事。少卿聽說鎮魔司在娘子這定了餐,怕天色太晚雇不到車,這才讓我拿了牌令來搭把手,娘子還是先去送飯吧,別讓孩子們餓肚子。”


    幸好甄榛先前做粥時想著要經過兩個坊市,沒敢將粥熬得太軟爛,不然這些功夫耽誤下來,粥都要成了漿糊了。


    幾個人又搬又抬,總算將奶糕和羊奶粥送到了鎮魔司。


    拜托司中的官吏分發給孩子們,甄榛想著探聽探聽案件的進展,便溜到學堂裏去找白夫子。


    果然,雖不是上課時間,白夫子依然捧著書卷看得認真。甄榛向他行了禮後,見四下無人,小聲問道:“陸深這都審了小半天了,也不知審沒審出幕後主使,聽說京中三品以上官員全被聖人召入宮中,也不知是什麽大事。”


    白夫子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的說:“你竟不知?”


    甄榛有些莫名其妙,“夫子覺得我應該知道什麽?”


    白夫子開口解釋道:“人間皇帝為向妖王交代,一審出口供就將太子幽禁,不日就要宣布廢黜太子。不過也是王意氣用事,聽說人間皇帝在密信中請求王不要公之於眾,免得動搖民心。但是王一接到密信,轉手就將內容在妖界公布出來,現在不隻是妖界,消息靈通些的人類怕也都知道了。”


    “什麽?!竟是太子?”


    “對,就是太子。”


    甄榛被這個消息驚到了,隻覺得一陣秋風吹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直以來,太子塑造的形象都是愛民如子,平易近人的君子,連甄榛這個穿越來的都聽過他敦厚的名聲,誰能想到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是他主使的。


    白夫子瞧見甄榛這幅沒見識的模樣,撇撇嘴說:“人類慣會裝模作樣,不過人間皇帝倒是出乎意料的沒有包庇自己的兒子,不然王肯定會撕毀合約,對人間出手。”


    又囑咐她,“這段時日怕是不太平,你那飯館先暫時關門幾天,夜間鎖好大門,以防萬一。”


    甄榛還沉浸在爆炸性消息中沒反應過來,呆呆地點了點頭,又想起外間的幼妖們,連忙追問:“那這些被擄來的幼妖們呢?可曾找到他們的家人?”


    聽她這話,白夫子的臉色微沉。同人間不同,妖怪長久的壽命決定了大多數妖都子嗣艱難,有的族群甚至上百年才能得一個新生兒。這樣珍貴的幼崽竟被這樣折磨,甚至死傷慘重,任哪個妖都不免心痛。


    “大多數是從妖界悄悄拐來的,因不像人類幼崽這樣脆弱,許多家長也任他們漫山遍野的玩耍,因此被拐走也難發覺;還有一部分是偷搶在人間居住的妖怪幼崽,他們的耶娘多法力低微,即便發現了也被殺人滅口,當地官府隻以為是山賊流寇做的。”白夫子說的咬牙切齒,甄榛則聽的心驚膽戰。


    還好白夫子接下來的話讓她略微安了安心。


    “沒了耶娘的幼妖,妖界會派人專門撫養,或者有經過考核的妖怪也可以去領養。聽說那個最初報信的許十娘也想領養一個,不知道王會不會看在她功勞的麵子上特許。”


    ……


    第45章 長安秋·炙鹿肉


    等甄榛回了崇化坊, 便依白夫子所言禁閉大門,連飯館也閉門謝客,給白芨放了個短假, 自己則隻每天清晨出門采購一回食材,其餘時間都窩在院子裏看阿多和絨絨玩鬧。


    旁邊吳娘子也是個敏銳的, 雖許十娘還在大理寺中協助調查, 並沒能傳信給她。可鏢局自有一套傳遞消息的法子, 加上看到甄榛閉店不出,便也跟著關了大門, 也不回家,隻成天在甄榛這裏膩著。


    甄榛對她很是歡迎。


    大理寺一旦忙起來,公廚也得跟著連軸轉,以免夜間叫飯食供應不上。甄榛為著不耽誤工夫,更為著阿潼的安全,便早早地讓她回寺, 囑咐她無事千萬不要獨自出門。不過這樣一來, 甄榛身邊也沒有個能說體己話的


    這日, 甄榛懷抱香椿蔫蔫地靠在阿多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吳娘子閑聊。


    吳娘子也看出她心不在焉,笑道:“我看小娘子人在院中,心思卻早就飛到陸少卿身上了, 哪裏還記得我這個鄰居阿姐呢?”說完還裝作傷心的樣子歎了口氣, 用帕子拭了拭並不存在的淚珠。


    甄榛放下香椿,撲到她身上去鬧她, 邊撓吳娘子癢癢邊笑:“我才沒有想他呢!我是在想許娘子能不能得到特許,收養無父無母的幼妖!阿姐再提陸深,我就、我就一直鬧你!”


    “哈哈哈哈哈……好、好妹妹, 我不提了,你就放過阿姐吧!”吳娘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連求饒。


    扶了扶有些散亂的發髻,吳娘子說道:“我那師妹也是個可憐人,現下聽音樓倒了,說不定她能因禍得福,求個恩典去了這戴罪之身。到時候便讓她來我的小店中做個活招牌,能有個營生不說,有了許十娘和拯救幼妖的義女的雙重名聲,不怕客人不上門。”


    吳娘子算盤打的好,又繼續說:“能收養個孩童也好,聽人說女郎產子都是從生死線上走過一遭,收養幼妖便能免去這個煩惱,何樂而不為!”擊掌一笑,吳娘子又生一計,“我把師妹的孩子認作幹女兒或者幹兒子,這樣阿耶也不用總是嘮叨我沒有孩子,以後無依無靠了。”


    甄榛沒想到她想得竟然如此長遠,哭笑不得的攔住她越說越遠的話頭,說:“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聽白夫子說,妖界輕易不會讓人類養育幼妖,畢竟人妖有別,萬一除了差錯可了不得。”


    “也是,不過聽說妖怪的壽命比我們長得多,是這樣嗎?”


    吳娘子問的話也是甄榛原先考慮過的。


    人妖殊途,壽命更是如此。甄榛當初不願接受陸深便是因著這個原因,雖說就算陸深變成耄耋老翁甄榛也並不會嫌棄他,可人終究會走在妖的前頭,甄榛能接受愛人老去,卻無法麵對失去愛人的苦楚。


    不過這一點顧慮,沒過多久就被打消了。


    還是同阿多閑聊人妖通婚時,甄榛還為他們的未來感歎,阿多卻像看鄉巴佬一樣看著甄榛,難以置信的問:“你究竟有沒有上過鎮魔司的學堂?白老頭不都說了,進入人間的妖怪壽命都會縮減到二百年,若是選擇與人類通婚,那就隻能選擇與伴侶共享壽命,也就是說,人妖成親,至多也就能活一百年!”


    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甄榛的腦袋,阿多繼續道,“不然妖界環境這麽惡劣,不全都跑到人間來瀟灑了?也隻有絨絨這樣的小傻子為了一口吃食,不管不顧的傻乎乎隨你下山。”


    甄榛被阿多教訓也不生氣,隻是心虛地撓了撓臉,說:“可能、可能是我聽課時走神了!不過你們算哪門子的被哄騙?我還好奇呢,你們都已經在人間的山中了,為何也沒上過鎮魔司學堂?”


    “也?”阿多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發現甄榛一臉正氣,也沒多懷疑,說:“我們同其它妖不同,不是天生來便有意識,而是在長久歲月中不知不覺地開了靈智,你們人類管這叫什麽上天眷顧,對!就是上天眷顧!”


    甄榛自是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左右知道人妖可以通婚才是最重要的,這才算放下全部顧慮,同陸深談起了古代純情憐愛。


    思緒繞回眼前,看著吳娘子好奇的眼神,甄榛故意示意她湊過身來,小聲耳語道:“聽說鎮魔司有許多單身郎君,要不要我給娘子牽線搭橋,說不得就是樁好姻緣!”


    吳娘子知道甄榛又調皮,小聲啐她一句,便施施然進屋去重新去理總也順不好的亂發了。


    甄榛既愛逗她,又總是慫氣十足的怕她生氣,巴巴地跟進屋,阿姐長阿姐短地哄她,好話說了一籮筐,才得了吳娘子滿意的眼神。


    快速盤了個驚鵠髻,又用銅黛細細補上眉毛,這才轉身對甄榛說:“光嘴上討我喜歡可不行,聽阿多說你今兒買到了塊上好的鹿肉,我可要賴在這嚐嚐你的手藝。”


    “我說阿姐怎麽今日這樣容易就生氣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阿多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看我待會不打他兩下。”


    吳娘子看甄榛這幅賴皮樣,笑著用手虛指她,說:“你個小潑皮,我不白吃你的,鋪中妝娘研究出一種新潤膚花膏,我試了試,發覺正適合現在的天氣,這不就給你送來了,那些太太小姐們捧了銀子來訂我都沒給。”


    甄榛接過花膏,用簽子挖了一點到手背上,慢慢揉開,發現同原先的潤膚膏油膩厚重的質地相比,這種新花膏更加輕薄,還散發出淡淡的桂花香。


    將花膏放到桌子上,扯著吳娘子的衣袖像貓兒一樣撒嬌,“我知道阿姐心疼我總是碰水,手都粗糙了,我以後定然每日都用它!”


    “可別在這賣乖了,你所是真想謝我,就變會原型讓我摸摸耳朵。也不知你羞著什麽,阿多成日裏頂著大貓的模樣在院裏橫行霸道,你倒是從不願在人前顯現鬆鼠模樣。”吳娘子還有些懷念甄榛的原型,慫恿她變回來給自己摸摸。


    甄榛卻向她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地跑向廚房,“我去準備炙鹿肉了!”


    看著她跳脫的樣子,吳娘子搖了搖頭,“還是小孩心性呢!”


    要說炙鹿肉,最經典的還是曹公筆下所寫,連湘雲、寶玉這樣的大家兒女都吃得不亦樂乎,就可知鹿肉的魅力。


    不過秋天的鹿兒還在添膘,沒有冬日裏頭那般肥美,但也是一番好滋味。


    同尋常豬羊不同,鹿擅奔跑,因而肉質緊實,更加有嚼勁。即便是冬日的鹿,雖有脂肪,也不覺得肥膩,尤其經過碳火炙烤後,那一點子肥油全融在瘦肉上,瘦肉不柴,肥肉不膩,配上一杯清酒,邊吃邊聊,簡直是人生一大幸事。


    團團坐在烤架旁,一人拿一串鹿肉滿嘴流油,不愛吃肉的絨絨則用木箸不停夾著蒜蓉昆侖瓜,幾個人邊吃邊笑鬧著,一片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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