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心情糟糕,整個場我都不嗨,不似平時亂蹦亂跳亂玩笑,一個人窩在角落發呆。


    他們怪韓徹與我吵架,把壽星妹妹惹不開心了,韓徹挪了個座,挨坐身旁,左右看看我,裝無辜:“我有嗎?”


    “今天智商情商遭受打擊,我知道是自作自受,但我想要安慰。想請在場最會甜言蜜語的小王子韓主任來安慰我,可以嗎!”


    肥仔嫌棄道:“那你們倆私聊吧。”


    韓徹被他們玩笑推搡,故意脫力倒在我身上,直起身時自然地環上我的腰,撥正傾斜的生日帽,非常幼稚地扯了下皮筋,彈我下巴,就在我瞪眼的瞬間,再度將我嘴巴捏成雞嘴,“怎麽安慰?”


    “你不是很會說嗎?說點好聽的。”


    “那你知道我在哪裏說話最好聽嗎?”他頓了頓,見我低落得完全沒有猜測的意思,直接道出答案,“被窩。”


    我料定答案不正經,他料定我會笑,兩雙眼睛瞬間彎成四彎月亮。我那低潮期的心跳又蹦躂了起來。


    我拉拉韓徹,假裝自暴自棄,想騙點好聽的,“我是不是很笨?”


    “妹妹,這不是聰明或是笨,這是年輕,莽撞又熱情,缺乏評估意識,如果你行動前瞻前顧後一下,比如想想如果你同事知道了,會不會反過來責怪你多管閑事?比如想想那個男的是窮凶極惡的可能性?比如想想自己是否有必要浪費一個美好的下午,去做一件並不不利己的事?比如想到一個詞叫‘關我屁事’,那麽你可能什麽也不會幹。”


    他歎了口氣,“其實也許你是對的,但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所以這種你的這種能力會隨著年歲漸長而退化,逐漸變成我這樣,漠視。”


    好吧,以後冷靜點,保護自己。


    這茬過了!


    我大聲說:“韓徹!我要去蹦迪啦!”


    “一起!”


    又喝了兩杯酒,我們走向舞池。


    “單位弟弟要去見女網友,我頂多說一句,記得買單。”


    “那我下次就說,約會的時候使勁吃!”


    周五很多人蹦迪,我和韓徹一度扭散了。


    全身零件隨性地活動著,表情迷離,發絲擺動。男男女女融進音樂,遊走曖昧。


    我拒絕了一個油膩男的搭訕,轉換陣地繼續蹦。某一個扭頭間,餘光捕捉到了“韓徹”,我傾肩兩個扭胯跳至他身邊,兩手扶上他的腰,掌心熟門熟路地衡量了一下,大聲說,“你最近忙得肌肉都沒了!”


    頭頂沒有聲音,我也全未在意,直到我腦海裏飄過一個意識,韓徹今天的動作未免也太局促了吧,跟根木頭似的。


    慢吞吞酒醉般抬頭,恰一道鐳射燈光劃過他的臉頰,我驚得猛一個倒退,這人飛快摟住我的腰,往懷裏一撈:“小心!”


    我不知所措地咬著唇,訕訕道:“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他略顯局促,似乎對這個場合並沒那麽適應,一手撓撓頭,“沒事。”


    這個男人年紀不大,舞池燈光昏暗,模樣看不太清楚,但皮膚白到反光,我誇他:“你好白啊。”


    他說:“你視力真好。”


    我懷疑他諷刺我,好像我故意揩他肉似的,兩手立馬老實垂至身側,“還行,平時不戴眼鏡。”


    “那你的隱形眼鏡是沒有度數的嗎?”


    我訝異:“你視力也很好啊。”這麽黑,我看得出他白不難,畢竟這麽大一張臉,但就這麽幾眼,他看得出我戴彩片那是相當精準了。


    “我是飛行員,視力還行。”


    我突然置身沙漠般,又熱又渴,下意識舔了下唇,撩了撩頭發,“你今天一個人來的嗎?”


    “和朋友。”


    “坐哪兒?”


    “二樓。”


    “東還是西?”


    “東邊第三桌。”


    我心下有了計算,是低消5000的卡座。


    “常來玩兒嗎?”


    “不常來。”


    估計是我目光過於直喇喇,他喉結滾動後低下了頭,撓了撓鼻尖。


    “下次什麽時候來?”


    “什麽?”


    我攀上他的肩,唇貼上他的耳朵,拉長氣息:“下次什麽時候來玩?”


    掌下他呼吸頻率起了變化,半晌,他搖搖頭,始終沒看我。


    我跳到衣服襯衫濕透,印出內衣才離開的舞池,一邊拎著前襟透風,一邊目光非常明顯地追隨他快步遠去的身影。


    韓徹兩手插兜,倚著欄杆斜靠著,麵無表情道:“你確定心情不好需要安慰?”


    我手撈著長發散熱,回頭確認機長走遠了,拉著韓徹興奮地壓低聲音尖叫,“好帥!臥槽!就算渣男我也愛了!”我原地轉了兩圈手舞足蹈,激動得根本停不下來,“簡直了!這絕對是我在酒吧見過最帥的男的!”


    我腿都軟了。


    如果說剛剛在舞池沒看清楚,那經過吧台的燈光時,我絕對不可能看錯,氣質一流,蹦迪時風度也極好,完了,我那些鑒渣條框被那張臉一鍵全消。滿腦子隻有,來渣我吧,我願意!


    韓徹冷眼看我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一言不發,末了問我:“那你心情好了嗎?”


    我眉頭皺起,使勁搖頭:“不好!”


    “那再喝點酒好了。”


    “不是那件事兒了,”我拉住他的袖子,“我沒要到電話號碼!”


    是沒機會。


    他一直不抬頭,音樂躁得吞聲兒,我沒有空隙插入話題。太生硬了顯得我急色。本準備去他卡座要,正思考怎麽張口,這不碰著韓徹了。


    “......”


    我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兩手勒得賊緊,使勁搖,撒嬌說:“韓徹,你是我的wingman!”


    我坐在卡座上,翹著二郎腿,一臉期待。


    我完全信任韓徹隨機應變的能力,雖然沒怎麽見過他跟男人打交道,但信任就是很莫名其妙的東西。


    我咕嘟咕嘟灌了兩杯馬提尼,激動得腳趾都在跳舞,我有預感,隻要這個男的給了我電話號碼,我的酒吧春天就能立刻開啟!


    實戰的號角即將吹響,二十三歲,我們拒絕嘴炮!


    我搖頭晃腦,抖得卡座的朋友一並顛。肥仔女友問我是不是蹦迪的勁兒沒過,今兒音樂這麽猛啊?


    我隻說你下去試試,還不錯。目光繼續盯著漆黑遙遠的東三方向。


    估計過了半個小時,韓徹才回來,那會我已經開始跟他們玩21點鬥酒了。


    我盤腿在沙發上,見韓徹回來,直接起立,借著高出優勢掛在了他背上,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怎麽樣?怎麽去了那麽久!”


    韓徹不緊不慢,背著我喝了一杯酒,才淡淡說:“沒找著。”


    “什麽!怎麽可能!”我立馬奔向東三,還真是,是一波完全陌生的人,看氣質不可能跟機長一夥。


    這是個中年江湖局,幾人都是花臂金鏈。


    我不死心一個個卡座找,最後連吧台都去了,依舊撲空,他應該是走了。


    我兩腳跟灌了鉛似的。都怪期待太高,失望可太不好受了。


    是不是我剛剛調戲得太輕浮了,所以他給了我假座位?


    也是,他有點點正經,估計覺得我油膩。我搭訕是依葫蘆畫瓢韓徹的,果然這種東西不能跟男師傅學。


    等我回了座位,韓徹沒有提這件事,而是對我說,“妹妹,現在過零點了,為了不影響你生日的心情,我一直沒說,”韓徹兩手一攤,“我沒中標。”


    我在舞池被點燃的那點快樂徹底熄火,萎得像風中搖曳的稻草人似的,“啊?”


    韓徹張開雙臂,“要不要換你安慰我一下?”


    我心口頓時堵了塊沉重的石頭,一點不比王正陽那事兒好過。我擁抱他,下巴無力地擱在他肩頭說:“那怎麽辦啊?下一個標是什麽時候啊?”


    “這麽大的標,一年就那麽幾個,我們這種私企希望向來不大,靠點兒碎活兒養活。”


    我就這麽抱著他,先還膝蓋跪在沙發上,最後沮喪讓我完全失去保持距離的力氣,直接跌坐他大腿上。


    我們抱了很久,他看著精瘦,實際肩膀很寬厚,舒服得我差點睡著。


    韓徹在我耳邊說:“困了就回去吧。”


    我聲音甕甕地應好。


    “去我家。”


    “......”我身子稍稍後退,與他隔出對視的距離,滿眼鄙視。


    我半天都沒說話,倒是韓徹先沒忍住,加籌碼道:“我隻是想找人看電影,你白天不是沒看完嘛,我晚上陪你看。”


    我且這麽定定瞧著他,不動聲色。他估計被我看毛了,灌了杯酒:“就看電影,保證不動你。”


    “看什麽電影,你別告訴我看《安娜情|欲|史》那種電影。”


    “看《飛屋環遊記》好不好?”


    我噗嗤一笑,捏起韓徹臉:“韓徹,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受騙叫做,看破你所有的騙術,還願意被你騙。”


    他牽起嘴角,“林吻,我早就沒招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三就一更,勿等。


    唯一好男人出現了,可惜,妹妹已經太“油”了。


    第34章


    千萬別信韓徹, 我上了出租想到自己沒有卸妝的東西和換洗衣物,轉念想回家,這廝剛還向我舉白旗表示赤子投誠的心, 立馬又祭出了一招:“你的生日禮物在我家。”


    “是什麽?”


    老實告訴我就不是韓徹了, 他神神秘秘說:“我保證你會喜歡。”


    “萬一不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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