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細細回想,第一個快穿世界裏頭,她當時精神狀態與此時出奇一致。


    這一次,她不在任務世界裏頭,沒有主係統填補她虧損的精神力。


    所以……


    識海紊亂,魔氣入體變本加厲。


    現如今擺在她麵前無非兩條路。要麽死,要麽睡了祁琰昱。


    季君竹左思右想也沒能想出解決辦法。


    老魔頭看似吊兒郎當,但是她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渣,她對男女之情有極強的原則性。


    她攻略過一百個世界中的悲慘男二,為了完成任務,改變男二的生命軌跡,她當過人生導師,做過對照背景板,甚至不惜犧牲自己感化蒼生。


    但唯獨拒絕最簡單的一種攻略方式,靠騙炮騙真心改變男配愛上女主的命運。


    每一個世界裏頭,她穿越的角色永遠是膚白貌美大長腿那一款,隻要稍微動動心思,能很快吸引住男配的眼光。


    然而季君竹的選擇永遠是艱難的模式,她可以扮演男配很多角色,母親、師長、朋友、敵人,但是唯有一條不能越過感情這條線。


    後來隨著頻繁進入快穿位麵,她已經記不太清自己最初的世界是什麽模樣。


    可是一直恪守的為人準則從未變過,鐫刻在血液裏。


    她自始至終是桀驁的。


    一如下跪,她若不願跪,無人能逼。。一如前世季君竹,若她接受神諭匹配,與男二結為道侶,祁琰昱便不會在五百年後愛上女主,悲慘命運輕而易舉化解。她卻選擇了最決絕的一種。


    係統把她當工具人清掃每一個世界的bug,而她卻不能將自己變成沒有原則,貪圖男色的工具。


    這是她的底線,即使記不清自己快穿前的世界是什麽樣的,但是她生而為人,需要有自己作為人的操守。


    但是此刻……


    脫離任務世界,在生死存亡這一線,她的操守在慢慢碎開。


    心底千回百轉,頭上炸裂的疼痛便愈發變本加厲。


    季君竹不自覺蹙緊眉目,額頭間薄汗越來越多,順著她絕美的輪廓,滑落,砸在枕頭巾上,很快累了一灘濕漬。


    額前的劉海被濕汗分成幾縷,雙唇慘白,沒有半分血色,她側躺在床上,仿佛一具行將就木即將死去的人一般。


    祁琰昱走近床榻邊,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麵容。


    他將雙手收攏於袖口,十指頭成拳,死死扣住手心,指縫間頃刻鮮血滲出,“吧嗒”滴在地上。


    似也未覺疼痛,他古今無波的眸子一錯不錯的注視著她的臉。


    “不死好不好?”他啞聲問。


    房內靜悄悄一片,床上的人一動未動。


    無人應答,祁琰昱扯了扯唇,他佝僂著背脊低頭望她。


    視線觸及眼前兩片慘白的唇時,自始至終幹涸的眼眶湧上一層熱意。唇邊的弧度再也維持不住,他閉了閉眼,將沉甸甸的情緒強行壓入心底。


    床上的人是季魔頭,自她咬破手指,冒險劃出鎮魂符的那一刻,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的認識到wedfrtyukk;。


    她是五百年前,沒有一絲一毫改變的魔尊季君竹。


    惡的不夠徹底,善的遮遮掩掩的女子。


    今日擂台上,她有無數個逃遁的機會,但是她卻沒有。


    危難關頭,她從未將別人的生命拿來為自己擋下災厄。


    她曾對他說過,一飲一啄,皆有因果,立於天地,自己種下的因自己吞下果,方為有始有終。


    季雙麵自始至終都未曾變過,道不清善惡,亦分不清對錯,但她所為……無愧本心,無愧天地。


    祁琰昱胸口湧上沉甸甸的熱意,他俯身,注視了她好一會兒。


    頭不聽使喚的一寸寸下移。


    薄唇鬼使神差的落在了她的唇上,兩唇相貼,嚴絲合縫。


    他睜著眼,微微失神,盡管理智叫囂著離開,身體卻不停使喚,紋絲不動。


    垂落的銀絲搔刮在季君竹的臉上,兩片柔軟冰涼的唇瓣蓋在她的唇上,鼻端湧入熟悉的鬆木冷香。


    季君竹滿目複雜的掀開眼皮,紫衣仙君黑沉的雙眸撞入她如水的眼睛裏。


    他慢半拍的反應過來,瞳孔猛縮,驚慌失措的起身。


    季君竹卻比他反應更快,利落的扣住他的腰身,腳微微使力,將他帶入床榻裏側。


    她撐著腦袋,壓在他的身前,挑眉看他:“喜歡我嗎?”


    季君竹不是傻子,玄天大陸男子主動親上女子的唇,意味著什麽,再清楚不過。


    祁辭染喜歡她,不是師尊對徒弟的喜歡。


    是男子對女子的愛慕。


    她早該想明白才是,不食人間煙火,高嶺之花的祁辭染,放下身段,每日親手為她洗手作羹湯。


    不顧男子清譽,夜晚任她睡在他的床側。


    今日她暈倒前,他抱著她分明整個身子都在顫抖,清冷的眼底是滴出墨來的擔憂。


    往日種種,在他唇貼而上的那一刻,恍然大悟。


    他愛她……


    季君竹原本以為自己會條件反射的推開他的身子,疾言厲色拒絕。


    可是她身體本能反應不是推開,不是厭惡,不是拒絕,是猶豫。


    她恍然發覺,活了這麽多世界,祁辭染是唯一一個能近她身的男子。


    她對他不討厭,不排斥……唯獨不算愛。


    季君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本是極惜命之人,這是她最後一次輪回的機會,但凡有一種活命的機會,她也想試試。


    他喜歡她,而她需要他的身子救命。


    唯獨她欠他一份喜歡。


    她可以拚盡全力用餘生去試著愛上他,給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喜愛,以此換一個活命的機會。


    因為她的身體不討厭他啊,所以可以試一試。


    季君竹目光灼灼,看向身下的男子。


    他眼睛迷蒙,神色內斂而柔軟。


    雙頰染了一層緋紅,薄唇張張合合,垂著眼皮啞聲道:“讓開。”


    嘴上說著讓開,身子卻誠實的開始發燙。


    “為什麽親我?”季君竹沒有給他逃避的機會,她俯身,唇頓在他的耳廓處,低聲問。


    身下的男子身子又一陣震顫,他閉著眼隱忍的別開頭。


    咬緊牙關,閉口不答。


    “你方才與句師伯的話,我全聽見了啊。”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唇頓在他的耳邊,嗬氣如蘭。


    祁琰昱隻覺耳朵麻癢,整個人幹涸的要命。攥緊床單,直挺的躺在床板上,一動不敢動。


    “所以,您……想要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啦,我要回老家看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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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祁琰昱麵色微愕, 身體徒然升起的熱度已是沒辦法控製。


    墨黑的眸中閃過一抹猩紅的渴望,而後又悉數收斂。


    他直直的盯著她白皙的脖頸,那處肌膚瑩潤如玉, 窗外暖陽投射其上,泛著融融光澤。


    《玉女心經》後記中, 似乎有那麽一副畫麵。女子的身子傾壓而上時,男子眼角會泛起淚花,激動時,會咬住她的白皙如玉的肌膚。而後換來又一波無度給予。


    心中一蕩, 祁琰昱閉了閉眼,將腦海中升騰而起的旖旎驅逐出腦外。


    盡管如此,眼底逐漸染上猩紅色的渴望卻無法消失。


    他歪過頭, 灼燙的側臉貼在微涼的枕巾處, 不著痕跡的蹭了蹭。


    舌頭卷著一字“要”,卻久久沒有吐出來。


    他艱澀的合攏牙齒,咬住舌尖。尖銳的疼痛,將理智拉回籠。


    閉了閉眼,幹澀的薄唇微張, 輕喘道:“本尊若答不要,你為了活命, 此番莫非打算用元陰之力強迫於我嗎?”


    祁琰昱的手死死的摳在床板上,他本應按照《禦女心經》中所說,順勢勾住她的肩頭,用自己身為男子的身體, 誘得她與自己共沉淪。


    救命之恩,沉淪之情。


    他會是季魔頭第一位男子,也將是她生命中不可磨滅的存在。


    於是離她愛上他, 便不遠了。


    他的目的很快就要成功。


    祁琰昱忍住身體一波波灼熱,昏昏沉沉想,他給出的答案定是要的。


    可是腦海中卻有五百年前此人耳提麵命的話:“兩情相悅的歡愛,才是人間極致。沒有感情的深入,隻是兩具皮囊的碰觸。”


    他要的不是兩具皮囊的碰觸,他想要……什麽呢?


    祁琰昱艱澀的轉動了下眼珠,抬頭清冷如霜的眸子內裹挾著猩紅的克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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