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奇怪的是,雖然這裏陰氣旺盛,但是那些冤魂怨鬼我卻一個都沒有發現,也不知道是根本就沒有那些陰魂,還是在某處隱匿了起來。不過想到丁健鬆剛才說的話,我更傾向於後者。


    在廠區轉完之後,我們三個重新聚到一起,交流之後發現,彼此發現的都差不多。


    毛文斌道:“我來的比較早,有些事情你們可能感受不太明顯,這裏現在陰氣濃烈的程度,要比我前些日子剛來的時候更加濃重幾分。”


    聽到毛文斌這樣說,曹老板有些著急,他哀求道:“幾位師傅啊,麻煩你們趕緊把我們這裏處理一下,整個廠子的人還指著這個吃飯呢!”


    毛文斌搖頭:“曹老板,不是我們有意拖延,實在是你這裏的事情比較嚴重。這麽跟你說吧,你這裏已經被一個邪修盯上了,他在廢墟裏布置的那些屍體殘骸,是帶有某種邪惡目的的,如果不是我們及時發現,用不了多長時間,你這裏就得就得變成一個鬼窩,別說開工了,你們廠子這些工人,包括你在內,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毛文斌說的這話有些嚇人,曹老板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他看著毛文斌:“毛師傅,我膽子不大,你可別嚇唬我。”


    毛文斌搖了搖頭:“我們這幾個人不是街頭的那些算命先生,向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再找一些有真本事的陰陽術士,如果他能指出我們說話不對,你們廠子這段時間停工的損失我替你賠了。”


    曹老板急忙搖手:“沒有,沒有,我不是不相信你們幾位,實在是你們說的情況讓人害怕。”


    見他嚇得不輕,王開宇安慰他:“你先別著急。你放心,既然我們來了,肯定不會糊弄你,這事情既然我們已經插手了,肯定會負責到底的。而且,即便我們現在就想撤手不管,那個邪修也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我們,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我們雙方隻能留下一個。”


    曹老板聽到這話感覺有些不可置信,他瞪大眼睛看著我們:“剛才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你們雙方隻能留下一個?”


    王開宇不想跟他討論更深層次的問題,擺了擺手道:“這個你先別問了,等有機會我們再告訴你。你現在隻需要知道,我們不會半路撒手不管就是。”


    不過曹老板不放心:“那……你們不會弄出人命吧?”


    毛文彬和王開宇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奇特的光芒,王開宇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在找到邪修之後動手把他弄死的。”


    聽王開宇這麽說,我心裏不禁有些無語,原來我跟李興林學藝的時候,他曾經跟我說過這麽一句話:自古陰陽術士殺人於無形。話裏的意思就是,陰陽術士要想殺人,根本就不會親自動手,隻需要使用幾種法術就可以把那個人的魂魄全部從他的身體中勾離出來,一個人如果沒有了魂魄,那絕對是死翹翹,再厲害的醫學技術也救不回來。


    王開宇跟曹老板剛才說的話,表麵上聽是不去殺那個邪修,實際上就想動用特殊的手段,而這種特殊手段當然不會是在見到邪修之後,當著他的麵動手了。


    我當然不會跟曹老板點破這些,雖然我沒有幹過類似的事,不過因為邪修瘋狂起來會殘害大量的無辜,所以在道術界有這麽個規矩: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遇到邪修,都要想辦法把他鏟除。


    陶老板自然聽不出這些,他鬆了口氣:“你們隻要把我工廠的事情解決了就好,多個朋友多條路,凡事留一線,日後也好見麵。”


    我們都沒有接他的話,一時間,幾個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謐之中。


    第二十四章 工人的回憶


    我見這樣不是辦法,於是開口:“剛才我看了一下,咱們廠子裏陰氣很重,可是很奇怪的是,這麽重的陰氣卻什麽冤魂怨鬼都看不到,我不知道是不是白天陽氣太重的原因。而剛才這位丁大哥說了,他們昨天晚上還聽到廠區裏有人在哭,你們看我們是不是晚上再來檢查一次?”


    我的話成功的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曹老板道:“小丁說的事,剛才我也聽別人說過,正想跟你們說這事兒呢。”


    我道:“現在說什麽都是猜測,具體是怎麽回事,我們還需要親眼看到才能做出結論。”


    現在還沒到中午,曹老板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道:“要不這樣,反正時間還早,咱們隨便找一家飯店邊吃邊聊。”


    我正好想問丁建鬆前幾年廠裏發生的事呢,於是馬上點頭同意:“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問問這位丁哥,咱們就一起吧。”


    曹老板看了看丁建鬆,點頭道:“你說小丁啊,在我承包這個加工廠之前他就在這個廠子裏幹了,那些事情問他正好。”


    王開宇這時插嘴道:“曹老板,你們現在的這些員工中,還有沒有在廠子裏幹活時間比較長的,也跟我們一起去,這樣,要是有什麽遺漏的地方,還可以相互補充一下。”


    曹老板看了看旁邊的那幾個保安,搖了搖頭:“除了小丁之外,其他的人在這裏幹的時間都不長。要不這樣,一會兒我再找幾個廠裏的老人兒過來,你們有什麽需要知道的事情,他們也能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


    很快,在一家名為“美味齋”的酒樓,我們和另外兩位廠裏的老員工見麵。


    這兩位老員工一位姓趙,另外一位姓馬都是五十多歲的老者,據曹老板介紹,這兩個人以前在加工廠還屬於國營單位的時候,就在這裏上班了,絕對是老資格。


    老趙和老馬聽說我們要了解加工廠這幾年鬧鬼的事情,對我們說,加工廠在早些年吃大鍋飯的時候也有過一些靈異方麵的傳說。


    譬如說:有人在值班室裏睡覺,然後睡醒之後發現自己躺在外麵的地上,或者是睡覺的時候,突然被一種力量從炕上推起來。


    不過後來加工廠被承包以後,幹活的人多了,那些怪事自己就不再出現了。


    有人說向前出的那些事都是胡大仙兒或黃大仙兒嫌有人打擾它們才鬧的,不過隨著加工廠走向正軌,那些狐黃大仙兒受不了這裏機器的鬧哄,自己離開了。


    至於現在廠裏發生的怪事,那就要從兩年前的那場火災說起了。


    那時候加工廠的生產還是正常的三班倒,出事的那天,老趙和老馬恰好是那天的夜班,所以對那場火災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老馬說道:“當時是承包的我們這個廠子的人名叫鞏玉林,那個人……怎麽說呢,不是說他不在這了,我們在背後說他壞話。你可以隨便找一個人問問,那個人特別黑,對我們這些工人要求非常苛刻,動不動就加班兒讓我們無償勞動,敢不聽的就罰款。要隻是這樣我們也認了,大不了多幹會活唄,可是他連我們的工資也不給我們照常發,你想啊,本來我們掙錢就不多,他再給我們七扣八扣的,搞得我們連正常生活的費用都不夠。可是我們這些人沒有辦法呀,家裏有地的還好說,像我們這些幹了一輩子的工人,要錢沒錢,要技術沒技術,隻能死活在這裏硬挺,那個時候,幾乎沒有人不在背後罵他的。”


    “就是啊,老馬說的絕對沒錯。”老趙插口:“鞏玉林那時候做的真是太過分了,不知道有多少工人罵他斷子絕孫呢!”


    “那你們廠子出事的時候,有沒有誰發現過廠子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我問道。


    老趙回憶了一下,然後搖頭:“這個我還真不太知道。那個時候我和老馬都不在生產車間裏上班,當我們聽到外麵不對勁兒,跑出去的時候,生產車間的大火已經著起來了,雖然我們都忙著救火,但是那火不管怎麽樣用水去澆,都無法熄滅。我記得那時候市裏來了三輛救火車,可是都沒用,最後大家眼睜睜的看著大火把那個生產車間給你燒落架了。裏麵的那些工人一個逃出來的都沒有,想起裏麵工人被大火燒死時發出的那種撕心裂肺的慘叫,現在有時候我還做噩夢呢!”老趙露出了一種心有餘悸的神色。


    “那場景隻要我們經曆過的,恐怕到死都不會忘記。”老馬露出和老趙一樣的神色,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口悶了進去。


    “馬師傅,你知不知道在發生火災之前,廠裏也沒有出現過奇怪的事?”


    老馬道:“怪事我倒是沒有聽說過。不過我倒記得有這麽一件事,也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用,那是在發生火災的前幾天,廠裏的保安說一到零點班下班之後,就有一個人影在廠區裏亂晃,剛開始保安還以為那個人是廠裏的工人,沒太在意。可是過了兩天後,他們偶然發現那個人影在廠區亂晃的時候,手裏還拿著一個什麽東西再看,於是就開始懷疑了,當時那兩個保安就過去想問個明白,可是不成想,當保安向那個人走過去,那人卻直接鑽進背光的地方逃了,保安找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有找到。對了,我記得那時候小丁就在保安那幹著呢,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丁建鬆點頭:“經你這麽提醒我還真想起了,真的有這麽回事,不過這應該不算是什麽怪事吧!以前的時候,也不是沒人從大牆跳進來過。”


    雖然丁建鬆沒有把這件事當回事,但是我卻沒認為事情會這麽巧,那邊剛有人跳進來,然後這邊就出事了。於是我問道:“剛才馬師傅說那個黑影手裏拿了什麽東西,你們能描述他拿東西的外形嗎?”


    老馬搖了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聽說,這個你得問小丁。”


    丁建鬆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撓了撓頭:“當時正值午夜時分,光線特別的暗淡,而那時候,我們廠的那兩個保安離那個人影還挺遠,要說那東西的外形,我估計誰都不可能看清。不過我聽其中的一個同事說,那個人影好像一邊走,一邊往手上拿著的東西上看,就好像是電視裏拿著藏寶圖找寶藏一樣。”


    第二十五章 再探廠區


    一邊走,一邊往拿著的東西上看?


    我心裏一動:我們陰陽術士看羅盤的時候不就是這個姿勢麽。難道那個人滿廠區的晃,是邊看手裏的羅盤,邊尋找什麽位置?


    聯想到緊隨其後發生的大火,和鬧鬼的廠區,我馬上把這個黑影和邪修聯係了起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人影有極大可能就是那個在這裏興風作浪的邪修!


    可是,那個邪修為什麽要以加工廠的員工為下手目標呢?難道是因為這裏遠離市區,比較好下手?


    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


    這時王開宇問道:“那在火災發生的時候,除了大火沒法熄滅之外,你們有沒有發現其他怪異的地方?”


    丁建鬆道:“當時我們就急著救火了,就算是有其他怪異的事情,我們也不可能去注意啊。”


    他說的這是人的本能反應,如果換位思考,若我也遇到了那場大火,估計自己也得被那場大火吸引全部的注意力。


    “那大火之後的事情呢?”


    “那就是有人發現總有一群人影在半夜下班前後在廠區走動,最後進入那輛報廢的班車裏不見了的事了。後來我們才知道,那些人影是那些被燒死的工友鬼魂。”


    剩下的事情和陳學文的講述沒有多少出入,我們三個又問了一些問題,但是對整個事件沒有太大的幫助。


    吃過了午飯,我們和曹老板約好了晚上再去他廠子的時間,然後謝過了丁建鬆和老馬他們,這才回到了賓館。


    “我現在有個問題。”我說道。


    “你就直說唄!”王開宇一臉的鄙視。


    我沒有理他:“剛才按照老馬所說,在加工廠失火之前出現的那個人很明顯應該是咱們的同行,可是這個人的身份到底是那個邪修還是別的陰陽術士?”


    “那還用說?肯定是那個邪修唄,要不然怎麽他剛出現,那裏就失火燒死那麽多無辜的人?”王開宇道。


    “那不見得吧,我不知道你考慮過沒有,如果那個人是邪修,那死在車間裏的那個陰陽術士會是誰?難道還有個陰陽術士在那些工人裏當隱士?”我馬上反駁。


    要是那些陰魂裏沒有附在陳學文身上的那個陰魂,我也會有和王開宇那樣做出相同的判斷,但是那些陰魂裏卻憑空多了一個曾經是陰陽術士的陰魂,就由不得我多加考慮了。


    而且,就陳學文那麽熟悉的開眼手印,要說那個附體的陰魂不是一隻老鳥,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


    “葉飛這個問題說得好。”一直沒有說話的毛文斌突然開口。他看向王開宇:“剛才我突然有個一種猜測:你們說那場大火燒死的那些工人,會不會是邪修和那個陰陽術士在爭鬥的時候,被殃及的池魚?”


    “這還真有這種可能!”我點頭,毛文斌的猜測很符合邏輯。


    “哎呀,咱們還是別在這瞎猜了,這猜來猜去的有意思麽?要我看,下午咱們都睡一覺,把精神養足,晚上還要去那個加工廠呢。有什麽猜測,等我們回來再說。”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晚上,考慮到陳學文沒有一點兒自我保護能力,我們便讓他自己在賓館休息,而我們三個則是一起去曹老板的廠子再走一圈。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天空中的雲層壓得很低,讓人感覺很壓抑。


    曹老板開車把我們拉到了廠子的大門口,說什麽都不敢走進廠區一步了,不過為了聯係方便,他給我們三個一個人拿了一部對講機,讓人教完我們怎麽使用之後,他才道:“你們進場後,我在保安值班室看監視器,要是在監視器裏有什麽發現,我會在第一時間用對講機聯係你們。”


    他這個主意不錯,在這裏用對講機確實要比手機方便得多,而且,他們廠子的監控器監視的範圍比較全麵,要是真有個風吹草動的他能在第一時間通知到我們每個人。


    我們各自試了一下自己的對講機,見沒有問題,然後便一起出了保安的值班室。


    在值班室待了這麽一會兒,天上的雲層似乎又低了幾分。王開宇抬頭看了看天,道:“夜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看來今晚咱們要注意了,別一不小心著了道兒。”


    毛文斌沒好氣地道:“你就不能說幾句吉祥話啊,你要是在我們家族,說這話之後,家族的長輩肯定把你這張破嘴給打腫了。”


    王開宇不以為意地道:“你別把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這不是提醒你們麽,這叫小心無大錯,葉飛,你說我剛才說的話在不在理?”


    我以前還真沒看出王開宇有這麽貧的一麵,就笑道:“對對對,你老人家說得都對!”


    毛文斌道:“行了,都什麽時候了,就別鬧了。現在的這天氣不對,我看咱們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廠區再走一遍,要是趕上下雨,陰氣會更盛,沒準咱們真會遇到麻煩。”


    “那好吧,咱們還是按照白天的劃分,自己走自己的,要是發現不對,趕緊呼叫另外兩個人。”王開宇也知道這時候不是笑鬧的時候,馬上收起了笑容。


    於是,我們三個人再次分開了。


    因為看不到月光,我隻能借著廠區裏幾盞白熾燈微弱的光亮慢慢前行,沒有走出五十米,毛王二人的身影就在我的視線中消失不見了。


    看著空空蕩蕩的廠區,我突然生出一種自己特別渺小孱弱的感覺,而那些生產設備和生產車間黑乎乎地矗立在黑暗中,好像化為了一隻隻麵目猙獰的怪獸,似乎下一刻就會撲上來一口把我吞噬掉。


    要說一點兒也不緊張那是騙人的,我站在那裏足足有一分鍾的時間,這才把胸腔裏的濁氣吐出去,我掏出了一張護身符拍在了自己身上,感受著符紙上散發那絲絲靈氣,我的這顆心才安定了下來。


    看了一眼空曠的廠區,我手持著羅盤向前走去。


    大概又前行了不到一百米左右的樣子,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響突然從我的腰間響了起來,我沒有防備,頓時被嚇了一跳,低頭看去,原來是剛才曹老板讓我們帶的對講機在響。


    難道是有人發現異常了?


    第二十六章 鬼打牆


    我動了一下對講機,不過裏頭還是滋滋啦啦的噪音,並沒有任何人聲從裏麵傳出來。


    我心裏有些奇怪,按照先前他們告訴我的方法,用手按著通話鍵:“喂,剛才是不是有誰在對講機裏說話?”


    我鬆開按鍵,對講機裏依然是滋滋啦啦的聲音,沒有任何人回答。


    我撓了撓腦袋,難道剛才的聲音隻是我走動的時候碰到了對講機的頻道旋鈕,讓對講機的頻率發生了改變?


    不過我仔細回想了下,馬上否定的這個假設,剛才出來的時候,我特意把裝著對講機的套子放在了一個不會被自己輕易碰到的位置,不管我如何行走,都根本不可能碰到頻道旋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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