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搖頭:“我隻知道他好像住在三道街,不過具體什麽位置我一點都不知道。”


    寧子平又跟別的在附近做生意的人打聽,結果隻打聽出那位老者姓穀,別的訊息就都不知道了。


    得到了這些訊息,寧子平有了奔頭,忙跑到三道街去打聽,結果,打聽雖然打聽著了,但是聽古老者的家人說,他已經出遠門了,大概半個月才能回來。


    寧子平的心一下就涼了,如果古老者這的半個月之後才能回來,那時候黃瓜菜都涼了。無奈何寧子平隻好轉身回家,走到半路,他突然聽到一陣“哇哇”的叫聲,寧子平轉頭,看到不遠處的一棵樹上,兩隻烏鴉正對著他這邊大聲地呱噪著。


    烏鴉這種東西在民間是個禁忌,大家都把它看作是凶鳥,認為遇之不祥;如當頭鳴叫,更是災禍發生的預兆。老百姓有幾句俗話:“烏鴉頭上過,無災必有禍”,“老鴉叫,禍事到”,都是此類觀念的反映。


    以前寧子平並不相信這個,在上學的時候老師曾經說過這個問題:烏鴉對腐臭的氣味非常敏感,一般快死的人身上的生理機能衰退,會出現淡淡的腐臭的氣息,也正是因為如此,在人未死的時候,會有烏鴉臨門。


    不過今天卻是例外,這兩天一係列的怪事已經快把寧子平給逼瘋了,此時樹上的那兩隻烏鴉朝著他呱噪不止,讓寧子平說不出的膈應。


    實在被吵得心煩意亂,寧子平撿起了一塊石子,照著那兩隻烏鴉都丟了過去。說來也怪,那塊石子擦著其中一隻烏鴉的頭部飛過,但是那隻烏鴉卻好像根本沒看到那塊石子一樣,連頭都沒動一下,就那麽死盯著寧子平看,雖然隻是兩隻鳥,但是寧子平卻感覺道這兩隻烏鴉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神中似乎帶著某種不懷好意的嘲弄。


    “真他娘的晦氣!”寧子平暗罵一聲,索性不理會那兩隻烏鴉,徑直向前走。就在此時,突然一陣涼風撲麵刮過,風中夾雜著一物“啪”地打在了他的臉上,寧子平伸手把臉上的東西拿下來,待他看清那東西是什麽的時候,不由全身一顫,馬上用力把那東西給甩了出去。那東西……竟然是一枚人在出殯時拋撒的紙錢。


    寧子平的心情頓時變得無比的灰暗。


    烏鴉、紙錢——盡是死兆。


    難道我真的要大禍臨頭了?


    不知為何,寧子平突然不想回去了,他隻想找個地方讓自己安靜地坐一會兒,想了一下,他轉身向城郊走去,小縣城不大,半個多小時以後,他便來到了城郊,此處有一個很大的水泡子,他就坐在水邊,一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一邊想著心事。


    不知不覺中,幾個小時過去,等寧子平感受到腹中饑餓的時候,他這才發現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寧子平歎了口氣,慢慢起身,然後轉身開始往家的方向走,途徑一個酒館的時候,他突然想麻醉一下自己,於是他走進酒館點了幾樣菜,自己在那自斟自飲起來。


    俗話說的好,酒入愁腸愁更愁,寧子平沒過多久他就喝得銘酊大醉,自己怎麽回家的都沒有印象。


    惶惶惚惚中,他隱約覺得身邊有一個女人不停的在他身前身後的,伺候了自己很長的時間,直到自己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剛亮,寧子平就給母親做飯的聲音驚醒了,他揉了揉自己因為宿醉而疼痛的腦袋,慢慢的從炕上爬起,然後出門進了廚房。


    寧媽媽正在做早飯,聽到聲響,抬頭看到了自己的兒子:“你醒啦,你昨天在哪喝那麽多,我和你爸費老大勁才把你抬頭炕上。”


    “媽,昨天我喝的太多了,讓你一宿沒有睡好,我……”想到昨天晚上母親為了照顧自己忙了一宿,寧子平就感覺到自己有些內疚,從小到大,父母為自己的成長付出了那麽多,而自己的回報還不如冰山一角。


    “照顧你一宿?沒有啊!”寧媽媽一臉的訝然:“昨天你回來的時候已經快醉得不省人事了,我和你爸把你抬到炕上,然後你就睡得跟頭豬似的。我在這等了一會兒,你動都不動,所以我就回去了。”


    “你沒有照顧我?”


    “沒有!”寧媽媽是非常的肯定。


    “那我爸……”見母親否認說照顧著自己,寧子平馬上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你爸始終都跟我在一起呀!你為什麽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雖說昨天自己醉的不成樣子,但是有沒有人照顧自己寧子平還是有印象,可是現在母親一口否定曾經照顧過自己,以他對母親的了解,母親是不會撒謊的,現在問題就來了,既然不是父母照顧自己,他在自己身前身後忙了半宿的,是誰?


    寧子平用手用力撓了撓自己的頭皮,仔細回想著昨晚經曆的點點滴滴,突然間,一段記憶跳了出來,那個一直照顧自己的人在離開自己房間的時候,好像趴在自己的耳邊說了一句話,而這句話中好像帶了一個數字,這個數字是什麽了?


    寧子平正在冥思苦想,寧媽媽道:“今天我和你爸還要出去一趟,廟裏師父對我說的那個高人家的住地址我已經要來了,今天我和你爸一起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把他請過來。”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寧媽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剩下這幾天能不能幫你把這災難給解決了。”


    聽到母親說“剩下這幾天”幾個字時,突然間一道電光從寧子平的腦海中閃過,因為他想起來了,那個照顧他的人在臨走的時候在他耳邊說:“還有五天我們就在一起了!”


    寧子平大驚之下全身都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第六章 加持


    吃過飯之後,寧爸爸和寧媽媽便一起出去請那位高人了。


    寧子平有些無聊,從屋裏搬了一個凳子放在院子中,然後就開始坐在院子裏看著牆外的大楊樹呆呆的出神。


    今天白天的天氣不錯,不過寧子平的心情卻沒有跟外麵明亮的陽光一樣明媚起來。


    在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寧爸爸他們回來了,看來他們這次出去沒有白跑,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一位白發老人。


    這白發老人看上去大概有六十多歲的年紀,個頭不是很高,紅光滿麵,精神頭非常飽滿,他一身唐裝,看上去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


    看到了寧子平之後,寧媽媽道:“子平,這位是楊師傅,你的事情現在就要指著楊師傅幫你了。”


    寧子平忙起身跟楊師傅握手:“楊師傅,是要麻煩你了。”


    楊師傅沒有搭話,用一雙目光炯炯的眼睛盯著寧子平看,寧子平就感覺到他的眼神非常的銳利,讓人不敢直接對視。


    就這樣看了寧子平幾分鍾,楊師傅這才把眼神從寧子平的身上移開,他轉頭對寧媽媽道:“現在你兒子身上的怨氣非常的重,不出我所料,他果然是被一個怨氣極重的陰魂給纏上了。”


    寧媽媽忙問:“楊師傅,那您能不能幫我兒子解一下。”


    楊師傅微微沉吟了一下:“看在玄慈師父的麵子上,我可以出手幫忙,不過效果如何,我自己也沒有把握,我隻能說讓自己盡力而為,最後能不能化解你兒子身上的災難,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寧媽媽隻以為他這是謙虛之言,忙道:“隻要您能幫忙,我們就感激不盡了。”


    楊師傅點了點頭:“既然你這麽說,我就試一下,一會兒我給你們寫張單子,你們把我需要的東西準備好。都準備妥當之後,我就著手幫你兒子解決問題。”


    寧爸爸道:“都別在院子裏站著了,趕緊上屋啊!”


    經寧爸爸提醒,寧媽媽這才回過神來。忙歉意地對楊師傅道:“都怪我,楊師傅,你趕緊進屋。”


    一行人進了屋後,楊師傅大致用眼睛掃了一下屋裏的擺設,並沒有說什麽,隨便找了張椅子就坐下了。


    寧媽媽道:“你們先聊,我沏茶去。”


    為了招待楊師傅,寧媽媽特意去茶莊買了些好茶,把茶沏好後楊師傅端起茶杯微微的品了一口,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楊師傅,紙和筆我已經給您準備好了,你看看需要什麽,你就寫出來,我們馬上去準備。”寧爸爸在這期間在抽屜了找出了紙筆。


    當師傅點了點頭,提起筆稍微思忖了一下,便在紙上寫了一些東西,寫好後又想了想,又把其中的一些用筆勾掉,又添了兩樣,看了一遍,這才把這張紙交給寧爸爸:“暫時就這些東西了,你現在用最快的速度準備,然後咱們晚上就開始施法。”


    寧爸爸拿這紙單,朝上麵看了看,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楊師傅,這些東西別的還好說,可是這個紙人要是找人現紮的話,一天也不能完成吧?”


    楊師傅看了寧爸爸一眼,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你買完這些東西之後隨便找輛車,到小營村去找一戶姓薑的人家,他家就是專門兒紮紙活的,我要的紙人他家應該有現成的。”


    “那好,我馬上就去。”寧爸爸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外走,剛走到門口,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轉頭對寧媽媽道:“如果到中午我還不回來,你和子平找家飯店一定要招待好楊師傅。”


    寧媽媽道:“這事情還用你吩咐?趕緊去忙你的吧。”


    果然,寧爸爸中午沒趕回來,於是寧子平和寧媽媽一起,在附近找了一家飯店請楊師傅吃了飯。


    重新回到寧家之後,大家坐在一起剛閑聊了幾句,寧爸爸回來了。


    他先指揮那個拉他回來的毛驢車腳夫把一個一人高的東西搬進了倉子,然後付了車錢,這才進屋。


    楊師傅問寧爸爸道:“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寧爸爸忙點頭:“一樣不差,全都準備好了。”


    楊師傅道:“那好,你把東西給我,我現在開始著手準備。”


    寧爸爸忙把手中的兜子遞給了楊師傅。


    楊師傅打開兜子往裏看了看,微微點了下頭,然後讓寧媽媽把一張桌子收拾幹淨,開始把兜子裏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擺好。


    寧子平往桌子上一看,見都是些黃紙朱砂,香燭紙馬一類的用品,另外還有幾塊的木頭,以及幾把刻刀。


    寧媽媽道:“楊師傅現在需不需要我們做什麽啊?”


    張師傅搖了搖頭:“暫時還用不到你們,這樣,你們先休息一會兒,等到晚上我們還得出去呢。”


    “沒事,沒事,跟你說真心話,現在子平的事都快把我們愁死了,就是讓我們躺在那兒,我們也睡不著,我們還是在這裏陪著你吧。”


    楊師傅點了點頭:“那也好,不過我處理這些東西的時候你們不要打擾我。”


    見我們點頭,要是不開始處理這些東西。


    寧子平以前也隻是從錄像片裏看到施法的類似表演,真實的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他不由有些好奇。


    楊師傅沒有管這些人,隻是把桌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擺好,然後坐到那裏,手上掐著奇怪的手勢,嘴裏開始念念有詞,雖然寧子平著耳細聽,但是也隻聽到什麽“天圓地方,律令九章”一類的詞語,具體含義,他根本聽不懂。


    楊師傅這一念,足足念了半個小時,念完之後,他用一把小刀把一張大黃紙裁成一些大寬約三寸長約七寸左右的紙條,然後把一包朱砂放進一個幹淨的磁碗,又往裏倒了一些白酒,把朱砂研開,這才提起毛筆,一邊在黃紙條上畫著符文,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寧子平看得好奇,目不轉睛的盯著楊師傅,等楊師傅畫滿了三十六張符紙之後,這才把毛筆放在一邊。


    坐到那裏閉目養了一會兒神之後,楊師傅又開始拿起刻刀在那些木頭上刻畫起來。


    第七章 紙人


    楊師傅的刀功非常熟練,隻見他運刀如飛,幾分鍾之後,一個人形便慢慢的顯露了出來。


    寧子平一家大氣都不敢出,都靜靜的看著楊師傅靈活的雙手,沒過多久,一個戴著高高的帽子,手拿哭喪棒,伸著長舌,但是滿臉笑容的人形便在大家的眼前顯露了出來。


    “這個是……白無常?”隨著楊師傅手中的木雕越來越精細,寧子平馬上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一本民間傳說的書籍,立刻就意識到楊師傅在雕刻什麽。


    不錯,楊師傅雕刻的就是民間傳說中,地府最出名的兩個鬼差之一——白無常。


    眼見著白無常的雕像越來越完整。寧子平想道,既然白無常被雕刻出來了,那麽下一個楊師傅是不是雕刻的就是黑無常像呢?


    果然,在雕刻玩這座雕像之後,楊師傅拿起另一塊木頭,又快速的雕刻起來,這一次,他雕刻出來的人形一臉凶相,戴著高高的帽子,手持鎖鏈。按照寧子平之前看到的那本書來說,這個雕像正符合黑無常的形象。


    在傳說中,黑白無常是地府最有名的兩個鬼差,專門捉拿惡鬼,其中白無常手中拿著哭喪棒,黑無常手中拿著鎖鏈,專門緝拿歸魂協助賞善罰惡。


    黑白無常中白無常笑顏常開,頭戴一頂長帽,上麵刻著“一生見財”四字,而黑無常則是一臉凶相,長帽上有“天下太平”四字,這二位鬼差中黑無常鎖魂,黑無常索命。


    這兩尊黑白無常的雕像,楊師傅前後大概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雕刻完,然後他點燃三根檀香,然後把香插入剛才寧爸爸買回來的香爐中,拜了幾拜之後,他又開始對著這兩尊雕像掐訣念咒。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寧子平再看這兩尊雕像,突然感覺這兩尊雕像好像和剛才不太一樣了,若說剛才這兩尊雕像還是兩個死物的話,現在再看,這兩尊雕像上好像多了幾分靈性。


    把這兩尊雕像加持完,楊師傅這才開口:“現在你們給我找個地方,我要休息一會兒,然後你們誰看著點香爐裏的香火。在晚上我們出去之前不要讓香爐裏的香火斷掉。”


    寧媽媽趕緊點頭:“那行,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們。你在這稍等一會兒,我把子平的屋子收拾一下,然後你在他那屋休息。”


    薑師傅點了點頭:“行!”


    寧媽媽收拾好屋子後,把楊師傅請了過去,楊師傅見寧子平這屋裏幹淨整潔,點了點頭,便脫了鞋和衣躺在了炕上。


    寧媽媽不敢打擾他,輕輕地關上門,然後便回到了大屋。


    見母親回來,寧子平道:“這位楊師傅看來挺有本領的,剛才他給這兩尊雕像加持完,我感覺這兩尊雕像好像都多了一絲靈性。”


    寧媽媽道:“他要是沒有能耐,玄慈師傅怎麽會推薦他啊,你放心吧,我感覺這次的事情應該沒事。”


    寧子平的一直緊張的心情緩解了很多。


    晚上,楊師傅謝絕了去飯店吃飯的邀請,幾個人在家中隨便吃了些東西,然後就開始進行最後的準備。


    楊師傅首先讓寧爸爸把那個紙人搬進屋來,寧爸爸疑惑的問道:“這種替身不是說不能和本人見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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