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哥受傷了……”


    對她這麽自稱哥的人除了時鬱,就剩下一個李辰,明當當擰眉,“你怎麽了?”


    “打架……”對方似疼地嘶氣,“拳頭受傷了。”


    明當當招手,讓旁邊跟著的車過來,在小魔她們疑惑的眼神中坐上車,“在哪裏,我去接?”


    李辰報了地址。


    剛好在附近,十分鍾到。


    下了車,直奔樓上,帶著助理保鏢一行五人,就怕他還沒打完,自己得來撐個場子。


    但顯然用不上,包間內一片狼藉,她踩著厚實的地毯不可思議接近對方,“辰哥……”


    李辰背對她坐地上,慘烈至極,麵對著一張狼狽的桌子和地麵,扭頭見她,立時濃眉深擰,氣又安慰,“當當,你來看辰哥?”


    這不廢話麽,明當當心說。


    她蹲下身,仔細看他右手,“好像挺嚴重……”


    “是啊,我打到桌麵上去了……”李辰齜牙咧嘴。


    “你幹嘛打桌麵?”明當當驚奇。


    “因為……”他剛想破口大罵,時鬱竟然躲,結果旁邊就有個妞兒驚呼。


    “大老板!你的臉!


    好家夥先關心人家的臉!


    李辰惡氣橫生,一下扣住明當當的手腕,企圖將她注意力拽回,並且朝側方隱藏在暗色光線裏的男人嘲諷,“看到沒,她進來第一個看到我!”


    明當當被他拽地,往地下一晃,膝蓋頓時半跪,瞬時火了,“撒手——”


    李辰倏地一鬆,眼神警惕看她。


    明當當瞪著他,毫不客氣,直把他瞪地硬氣眼神轉心虛才作罷,轉過去另一邊,她不得不眯眼,否則那麽遠的距離真的很難看清對方,何況還有一顆綠植,他身形向後半靠在幕窗,背微弓,一手輕按另一邊手腕,有過李辰的前車之鑒,明當當腦子裏就轟地一聲。


    “你倆打架了?”不可思議。


    又佩服小魔的眼神,是怎麽一下看到他的臉的?


    明當當不得不衝過去,把他拽出來,才看到他滿臉的傷,她一時呼吸都凝滯,“你們倆神經病啊!”


    他眼底是深深的歉意,嘴角帶笑,眼神會讓人想到一種小動物似的柔軟,“對不起,把你煩來了。”


    “為什麽打架!”明當當討厭死了他的聲音,那麽理智,她都瘋啦,“你怎麽回事,全是傷——”


    旁邊的李辰,“當當,你也看一下我,我的手,要廢了……”


    “你他媽閉嘴!”明當當朝他吼。


    這一聲,能量滔天,室內所有人都在看著她。


    李辰頗為受傷,可憐兮兮。但遞給時鬱的眼神又凶狠,恨不得撲上去再揍兩拳才好。


    時鬱沒有目光給他,他臉正被眼前女人捧著,那眉心為他緊擰,越看越心疼嚷,“你們真是瘋了……”然後對旁人吼,“把那位帶去醫院瞧瞧,真廢了,賠錢了事別來煩我!”


    “當當……”李辰的腔調宛如死不瞑目,聲聲泣血,“你看看他多賊,他根本傷得沒我重,你不要上當——”


    保鏢直接把他拖走,一路飄散著他鬼吼鬼叫的聲音。


    明當當真的哭笑不得,望著男人掛彩卻神色柔和的臉,“你們到底怎麽回事?”


    “知道我們在一起,他嫉妒。”


    “所以就打你了?”明當當不可置信,這時候她的手已經轉到他後背,隨便按了一下。


    他“嘶”一聲,很逼真,“疼……”


    “……”明當當氣不打一處來,語塞片刻,拖住他手,徑直下樓。


    到了車上,先掀開他上衣,從腹部察看,一車人呢,她就把他免費貢獻出去了。


    小魔默默捂住了新助理的眼睛,自己則睜地大大的。


    “天哪,全是淤青。”明當當崩潰,扯開他後背再一看,都不知作何表達了,“這裏也是,還是條狀。”


    那些青黃痕觸目驚心。


    說實話明當當一開始以為的嚴重在觸及他背部之後,簡直不值一提。


    他背部的傷痕很奇怪,像用藤條之類的東西抽出來的,但她仔細察看又發現不了其中的邏輯,因為有些地方很淡了,正要細分辨,他倏地拽著她手腕出來。


    “李辰真瘋了吧。”他看著她眼睛,深邃又筆直的這麽笑。


    明當當一愣,覺得他過於冷靜,像早有預謀,但和背部傷痕一樣這顯然是沒有邏輯的,難道還故意送去給李辰打麽,於是蹙眉心疼說,“哥哥,是我連累你。”


    她內疚死了。


    之前欠了很多情債。


    李辰一個,餘暘一個,他自己卻兩袖清風,讓她無地自容。


    時鬱揉揉她腦袋,按到自己胸口說,“先回家上藥。”


    急死了。


    他也急。


    從她回城,為瞞住背後的傷,睡覺都不敢脫衣服,今晚脫光光,理直氣壯。


    感謝李辰。


    第77章 妹妹


    明眼人一看就知誰傷的深。


    時鬱左半邊臉一大塊淤青, 後背不堪入目,胸口也泛青,明當當臉色一路陰沉。


    李辰在醫院打來幾個求安慰電話, 被明當當忍無可忍的拖進黑名單。


    時鬱不肯去醫院,她氣又難過, 回到家,讓他先洗澡,然後坐床上,一塊一塊的給他抹藥膏。


    “嘴裏為什麽出血, 被傷到內髒嗎?”


    “是牙齦。”他忍俊不禁。


    她一聽更加不忍,“以後再這樣我真不理你了,為什麽不動手?你不動手好歹保護一下自己啊!”


    “嘶……輕點兒……”他煞有其事, 露著後背給她, 完全托付。


    明當當現在毫無雜念,實際她看時鬱裸背的機會少之又少,即使兩人已經睡過,但在山裏的三夜,前兩夜都關燈, 因為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特征,總藏著, 躲著。


    後來第二晚他自己主動那樣,將她顧慮全然的揭開,也就沒什麽好躲,但第三天過後他就走了, 不知道什麽事好像十萬火急,接完電話他神情不對,一直很嚴肅, 當晚她想和他那個,他興致缺缺,也就沒有機會和他肌膚相親,互相摟著睡了一夜。


    回來後,她生病,她鬧他,故意使壞,他的克製力都像山一樣敦厚,令她自行慚愧。


    今晚坦誠相見,本來挺心動,結果看這一身的傷,她胃口大敗,氣死了,氣得睡不著覺。


    恨他,討厭他,不想理他。


    越想越想氣,由一開始在車上的心疼到現在的暴躁無比。


    聽他喊疼,手指一抖,藥膏擠多了出來,在腰側抹了抹,竟然還不夠,明當當氣笑,“你最好不要出聲。我聽到你聲音,火冒三丈。”


    他挺了挺背,被她按地天靈蓋都漏涼風,失聲,“真不想聽……回房睡。”


    這是他房間。


    明當當眼睛一瞪,即將發作。


    “我跟你回去,你把我關外麵,就消氣了。”


    “……”


    “嗯?行嗎?”他打算隨時配合演出,笑聲先溢出。


    明當當氣衝衝的臉逐漸緩和,指尖開始慢條斯理處理,咕噥著音,“這麽好的皮相打壞了,我都沒好好看過……”


    滿是遺憾口吻。


    時鬱笑了一聲,單臂一攬,將她從後麵兜了過來,在腿上橫躺,低首,親她粉唇。


    床單是深藍色,好像大海深處的無垠奧秘鋪開,人類的皮膚與姿態在上麵最優美的展現,片刻後,同樣深藍色的被麵如浪遮來,明當當在裏麵笑出聲,他聲音低沉又磁性,“想哥嗎?”


    “想……”


    夜,漫長。


    ……


    結束後,深藍色變成麥香色,躺在上麵像在燦爛陽光下的稻田裏。


    明當當半濕著長發側躺在枕頭上,眼睛閉著,緩緩氣息起伏。


    吹風機嗡鳴,男人修長的手指穿梭發中,動作極慢,極細,像對待藝術品,服侍的過程也是一種欣賞。


    明當當掌心碰著他頂在床上的膝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毫無含義,無法停止。


    吹幹後,濃發如墨散在肩頭,他放好吹風,上床陪她一起躺著。


    “還不……睡?”她的臉由麥香色枕頭轉移到他胸膛,單臂攬他腰,枕著入睡。


    相比她的慵懶倦怠,男人不僅容光煥發,還有精力靠床頭刷手機,“你先睡。”


    “嗯……”明當當輕哼,又累又軟,著實羨慕他身體素質,眼皮隨意微掀著,掃一眼他手機,“幾點了……”


    “一點半。”他催她,“快睡,哥抱會兒你。”


    “你在看什麽?”


    “微博。”


    “……”明當當睡意全無,盯盯他毫無波動的臉,又盯盯他手機,“……超話啊?”


    “超話嗎?”他挑眉,“隨便看的。”


    ……隨便就點進她和餘暘的cp超?


    明當當震驚,想對他說,你這可不是好習慣,前一秒與她滅天滅地的廝混,後一秒就趁她不備去逛她和“前任”的cp超,這是找虐還是什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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