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可愛,你好哦。”玲瓏坐到石凳上,籠子被放在桌子上,正好四目相對。


    “嘰嘰……”鬆鼠的爪子動了動,不過看起來挺溫順的。


    “喜歡嗎?給它取個名字怎麽樣?”傅樓嶼看著玲瓏的笑顏,便曉得玲瓏是喜歡的。


    “叫什麽好呢,它吃什麽呀?”玲瓏隨手從一邊的花盆折了一支花枝,伸進去逗它。


    “鬆果,已經讓禦獸司準備了,待會送過來。”


    “那就叫果果吧,果果愛吃鬆果。”


    “嘰嘰嘰嘰……”鬆鼠歪著腦袋,像是在回應玲瓏一般。


    “好,那就叫果果,我已經從禦獸司找了一個會照顧鬆鼠的宮人,日後也在瑤華宮當差。”


    “好,真可愛呀,聽說小娃娃也很可愛,希望我們的娃娃也這樣可愛。”玲瓏都不曾見過娃娃,不過聽說周雙雙快要生產了,但她有身孕,不能去看剛剛生產的孕婦。


    “我們的孩子自然會很可愛。”傅樓嶼站在玲瓏的身後,手自然的搭在她肩膀上,看著她逗弄著鬆鼠。


    得了這麽一個新寶貝,玲瓏的心情都好了起來,傅樓嶼又回來了,這兩日,瑤華宮像是過年一般,大家見到太子殿下回來了,也都舒了口氣,太子殿下回來了,太子妃想來就不會那般嚇人了吧?


    傅樓嶼用過晚膳之後去了景乾宮,文德帝看著壯實了不少的兒子,十分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戰場是最能讓人成長的地方。


    “這次去南疆,學到了不少吧?”文德帝在前麵,帶著傅樓嶼進去內殿坐下,宮人上了茶就退下了。


    “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出門在外比書本裏學到的東西多得多。”


    “好啊,你也該慢慢的接過這個擔子,朕這把老骨頭也該是時候放鬆放鬆了。”文德帝穩坐帝位近三十年,也坐膩了,大楚的大好河山,也想去走走看看。


    “父皇正當壯年,何苦說這的話。”說到底,傅樓嶼也並不是很想接這個擔子,當了皇帝,可比太子累多了,到時候怕是陪玲瓏的時間又更少了。


    “哈哈哈,你呀,朕還不知道你的想法。”文德帝大笑起來,旁人為了這個帝位都是要死要活的,可偏生傅樓嶼卻懶得要了。


    隨意說些什麽,傅樓嶼終於扯到了正事上,“父皇,梁皇後的事,兒臣能過問嗎?”


    “早知道你會問,李勤,把人帶上來。”文德帝高聲道,站在外邊的李勤應了一聲。


    很快,李勤帶上來一個人,渾身都是血跡,身上的衣服沒有半點幹淨的地方,一跪下來,手上的血跡印到了幹淨的地板上,看樣子被折磨的不輕。


    “宋祿,把你知道的關於梁皇後的再說一遍。”文德帝看見宋祿,眼神中莫名的就匯聚了怒火。


    “罪奴……”宋祿的聲音很小,似乎是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卻不敢不聽話,這些日子,他總算是知道了這宮中的刑罰是有多麽的殘酷。


    傅樓嶼走出景乾宮的時候,無比安靜,麵色沉了下來,黑黢黢的眸子裏像是盛了墨水一般,無盡的哀傷與憤怒在眸中醞釀,連身後跟著的管深都發覺了傅樓嶼的不對勁,下意識的,連步子都輕了很多。


    一直到瑤華宮,傅樓嶼的臉色才勉強好轉一些,玲瓏在床上等他,看見他進來,很快發覺他的不對勁,便開口問了。


    傅樓嶼看著她沉默了一會才道:“我母妃,是梁氏害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本章發送33個紅包


    第176章


    “怎麽會這樣。”玲瓏腦子裏嗡了一下, 梁皇後竟然害了先淑妃?


    所以宋祿就是告訴了陛下這件事,陛下才那般生氣惱怒,全然不顧梁皇後的麵子。


    傅樓嶼深吸了口氣, 過去坐下, “我對梁皇後的印象不深, 她是怎麽樣的人我也不清楚,隻是這話是宋祿親口告訴我的,宋祿跟著梁皇後幾十年了。”


    傅樓嶼是太子,又在民間長大,和梁皇後連掛名母子都算不上,回宮之後也很少去坤寧宮, 他本也不是一個喜歡作戲的人,不愛去,索性就不去了,梁皇後也沒有說過什麽,可他沒有想到, 淑妃是梁皇後害死的。


    “那當初為何沒有查出來,還有, 淑妃是怎麽死的呢?”那段被塵封的往事, 玲瓏連隻言片語都不曾聽說, 在宮裏,先淑妃似乎是大家的禁忌, 誰都不敢開口, 連惠妃和瑞嬤嬤都很少提先淑妃。


    “當初, 那盤糕點,是妃嬪送給父皇的,那時母妃恰好帶著我去給父皇請安, 瞧見了那糕點,母妃就用了,誰知道裏麵竟然藏了一味毒,不同於尋常的砒.霜鶴.頂紅,是一味連宮中太醫都不認識的毒.藥,母妃不治而亡。”


    那時候傅樓嶼也才一歲多,這些都是後來文德帝告訴他的,文德帝也十分愧疚,如果不是來看他,淑妃也不會吃那盤糕點,也就不會死。


    “之後父皇大發雷霆,把整個宮裏都查遍了,那些人也沒有招認,那個妃嬪被父皇處死了,誅滅九族,連帶著和那妃嬪有過來往的人也都被打入大牢,死的死,傷的傷,最終都發配邊疆,現如今早就已經死光了,所以父皇的後宮妃嬪並不多。”


    “竟然沒有查到嗎?”梁皇後有那樣的能耐,竟然能逃過文德帝的查探?


    “宋祿說,那毒是從西疆高價購得,中原根本就無人識得,那藥,也是有人配合著下進了糕點,可是那人是誰,宋祿不知。”


    “不對啊,要是這般,那梁皇後想殺的人是父皇?”這盤糕點是送給文德帝的,又不是送給先淑妃。


    “不,那盤糕點父皇並不愛吃,原本就沒打算留下,可那卻是我母妃的最愛,正好母妃要來,就留下了,父皇覺得母妃是替他擋了災,其實不是,那些人無非就是想害母妃,可是因為是經過父皇的手,所以父皇十分痛苦,這一生都將活在悲痛中。”


    背後之人,分明就是想一箭雙雕,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因為自己死了,這一生都不得安寧,梁皇後除了自己厭惡的淑妃,那人也讓文德帝痛失所愛,無盡暢快。


    “那背後的人是誰,為何不直接害了父皇呢?”玲瓏感覺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興許是有孕了,人都變傻了。


    “弑君沒有這麽簡單的。”傅樓嶼抬手撫了撫她的鬢發,“就算父皇死了,也有相應的程序和官員會去查,一旦查出,一樣是死罪,而且父皇死了,也輪不到他繼位。”


    “你這意思是說……這人是豫王?”如果文德帝死了,最有繼位資格的是那時年幼的傅樓嶼,就算傅樓嶼死了,那也是睿王晉王繼位,不是豫王。


    “是也不是,多年前,豫王府有一個來自西疆的能人,隻不過,當父皇查到這件事的時候,豫王身邊那個人早就已經不知所蹤,沒有證據,父皇也不能如何,如今有一個宋祿,卻還是抓不到豫王的把柄,但這個豫王是老豫王,那時豫王還隻是世子。”


    老豫王的確老謀深算,也能忍,籌謀了這麽多年,直到今天才逐漸露出馬腳。


    “所以梁皇後確實是參與了嗎?還是豫王連著梁皇後一並算計?”梁皇後應該不會想要文德帝死吧。


    “梁皇後自己承認了想要害母妃,興許也有被豫王利用的成分在,可若她自己沒有那個心思,旁人也無法利用。”


    那天晚上,梁皇後和文德帝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當一切來臨,讓快要死的時候,說的話應該有幾分真吧?


    “那父皇打算怎麽處理梁皇後?”讓文德帝背負了一生的心病,自己的愛的女人死在自己懷裏,永遠也無法釋懷。


    “暫且不知,雖然梁皇後歹毒,可梁家卻忠厚,所以父皇還在考慮,現在最要緊的是處理豫王府。”這一次兵防圖被盜事件,慕容白一定知道始末,隻是想從他嘴裏得到一句實話太難。


    豫王府不是尋常官員,那是文德帝的兄弟,若處理不當,就會被天下人傳為暴君、昏君。


    “我還有一件事忘記和你說了,就是和豫王府有關了,我抓到一個給我下藥的宮女,是豫王府安插的釘子,現在鄭隨看著,明日我們去看看吧。”玲瓏攥著傅樓嶼的手指,她不曉得他和先淑妃的感情如何,可提及母親,總是會難受的吧?


    “好,很晚了,快躺下歇息。”傅樓嶼勉強一笑,不想讓玲瓏憂心這些,淑妃已經死了,他再如何也救不回來,隻能給她報仇。


    現如今最重要的是讓玲瓏平安生產。


    次日,鄭隨帶著果兒去見傅樓嶼,從果兒的嘴裏,曉得了不少有用的事,讓人帶下去看好,果兒日後想來還是有用的。


    也就是玲瓏敏覺,及時護住了果兒,要不然豫王老謀深算,怕是很難得到他的把柄。


    鄭隨帶著果兒下去沒多久,朱承明求見。


    傅樓嶼想了想,他和慕容嬌的事,想來也是時候解決了。


    “微臣見過殿下。”朱承明在南疆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不過看起來更有男子氣概了,大楚的家和南馭的人慕容嬌,不可能對他毫無影響。


    “坐吧,你來是想說慕容嬌的事嗎?”傅樓嶼打開一份幹淨的折子,開始磨墨。


    “殿下,您知道了?”朱承明詫異的看著傅樓嶼,這件事他並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不是很清楚,你現在說吧。”傅樓嶼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像是準備好了聽朱承明的故事。


    “殿下,在南馭,微臣和慕容公主成親了,那時公主為了救微臣,微臣為了早點擺脫南馭,答應了公主。”其實這樣算起來,朱承明也不過是一個為了活命的苟且之人,哪裏有什麽高貴,哪裏又值得慕容嬌等著呢。


    “既然你們都成親了,那就去南馭接回慕容公主吧。”


    傅樓嶼並不訝異,朱承明能從南馭離開,就一定是有慕容嬌的幫助,要不然不可能從慕容白的眼皮子底下離開,也不可能越過水勝城。


    “殿下?”朱承明站了起來,他以為殿下會用別樣的目光打量他,會覺得他不是君子所為,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傅樓嶼竟然是讓他去南馭接慕容嬌。


    “公主既與你成親,那就是你的夫人,你總不能讓公主憑白受了委屈。”傅樓嶼輕輕地放下墨石,用帕子擦了擦手。


    “可是殿下,如今南馭皇帝,怕是不會把人交給微臣。”朱承明微微低頭,歎了口氣。


    如今南馭戰敗,慕容白正是憋屈的時候,怎麽可能會讓大楚得逞,更何況是把慕容嬌拱手讓人,不可能的。


    “那就是你的本事了,如今兩國休戰,正是結交的好時候,上一次,你作為正使去的南馭,這一次,孤依舊派你去,簽訂兩國盟約,能不能帶回公主,那就看你自己了。”


    傅樓嶼終歸不是朱承明的父親,不可能什麽事情都替他處理好,給他這個機會,能簽訂盟約還能帶回公主,那就是朱承明的本事了,說明他這個人的確是可以任用,可要是辦不到,那也是他自己的責任,怪不得旁人。


    朱承明握了握拳,彎腰作揖,“多謝殿下,微臣明白了。”


    這是他和慕容嬌的事,他得自己去處理,更何況他也答應了慕容嬌會回去接他,不管是不是自願,可既然拜了天地,那慕容嬌就是他的夫人,是他此生的妻。


    “去吧,陛下那,孤會替你說。”傅樓嶼拿起筆,他初回京,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微臣告退!”


    朱承明從昌陽宮退了出來,旁人總說太子殿下心狠手辣,可是他卻覺得太子殿下身上的鐵血柔情是別人都無法比的,大概是身邊有太子妃,所以更能明白情愛這個東西。


    ——


    遠在南馭,自從那日得知南馭敗了的消息,慕容嬌就不知道是該難受還是高興,難受的是,皇帝哥哥輸了,這南馭宮中的氣壓低到沒法形容,像是冰窖一般,長達半年的戰爭結束了,皇帝哥哥籌謀了這麽久的戰爭,還是輸了。


    高興的是,朱承明他們贏了,應該會很高興的吧,就是不知道朱承明有沒有受傷,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當初離開的時候,朱承明說會回來接她,慕容嬌也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可是此刻,她卻不敢奢望了,如今兩國敵對,朱承明還能看得上她這個戰敗國的公主嗎?


    況且,皇帝哥哥會答應她嫁去大楚嗎?


    慕容嬌深深的歎口氣,她不敢開口,不敢向皇帝哥哥開口,連她也怕了。


    “唉,朱承明,你在哪呀……”


    作者有話要說:晚好。


    第177章


    自從傅樓嶼回來之後, 玲瓏的日子就過的美滋滋,像是灌了蜜一般,連身子越發重了也不覺得怎麽樣, 進入八月, 氣溫越發高了, 可她卻半點都沒有之前的焦慮狀態,十分的悠閑。


    每天睜開眼都能看見傅樓嶼,兩人一起用早膳,然後他去處理政務,玲瓏在殿內處理一些瑣事,要不然就是和小鬆鼠玩, 現在那隻可愛的小鬆鼠和她玩熟了,一點也不怕她,把它從籠子放出來,它還會自己爬到玲瓏的肩膀上,像是一個占領領土的國王一般。


    兩隻前爪子上還抓著鬆果不肯鬆手, 像是怕玲瓏和它搶一樣。


    偶爾一次,玲瓏還撞見了小東西把鬆果往花瓶裏藏, 聽說鬆鼠有藏過冬糧食的習慣, 現在看來還真的是這樣, 吃飽了還不算,還得把剩下的藏起來, 每次喂它, 一盤子鬆果都能消失。


    這樣的日子確實美好, 美好到讓玲瓏覺得像夢一般,不過看著傅樓嶼每日都在自己身邊,玲瓏就曉得是自己多想了, 日子就是這樣啊,哪裏是夢嘛。


    傅樓嶼回來之後也沒有閑著,每日忙進忙出,因著南疆大捷,傅樓嶼在百官心中的地位也上升了一個高度,一個能征善戰的太子殿下,能給人安全感。


    更何況在政務上,傅樓嶼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並不是隻會打仗的莽夫,有這樣的太子殿下,還有什麽好挑剔的呢?自然是俯首稱臣,期盼著大楚越來越好。


    可眾口難調,總有些人看看不慣傅樓嶼的所作所為。


    這不,傅樓嶼才回來沒多久,又有人給他安排事了。


    從七月開始,大楚江南地區就開始持續高溫,到如今,快一個多月了,也沒有下過一場雨,有些地方已經鬧幹旱了,這件事情文德帝自然是曉得,早就已經派人送去了賑災糧,安排官員定時定點的發放米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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