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頗有耐心,低頭注視著她隱在發間的一點點耳垂,珠圓玉潤的一小點,幼嫩細膩的絨毛柔柔覆在其上,美得驚心。季明決喉結往下滑動一分,低頭含住,含含糊糊道:“喚殿下‘綿綿’可好?”


    她全身欺霜賽雪玉色瑩耀,胸前兩團兒更是軟得如棉花一般,不是“綿綿”這乳名襯托她,是她令這乳名活色生香。


    小公主在他懷裏嗚嗚咽咽,季明決聽出來了,她說的是:你怎麽知道我的乳名?


    吮著她潔白如玉的脖頸,郎君眼神微微一暗。前世新婚不久,他從長公主乳母處聽來這個乳名,床笫間動情時分,他念出長公主的乳名,卻被長公主斥為“放肆”。


    但如今不管長公主如何高貴,都隻是個在他身下嚶嚶而泣的小姑娘。他不過動動手指,長公主已婉轉吟哦。季明決分外享受能徹底掌控她的快感。


    小公主香汗微微,紅著眼問道:“我是不是你最喜歡的妹妹?”她大著膽子問出這一句,其他哥哥都可以有妹妹,但是唯獨季明決,她一定要他隻喜歡自己。如果是,他就有叫自己乳名的資格。


    “綿綿知道的,哥哥隻會喜歡你。”季明決低頭含住她的唇,唇齒之間纏綿綻放。小姑娘這次分外聽話乖巧,任由被他牽引著靈台淪陷。


    察覺到她快喘不過氣來,季明決才將人放開。兩人仍是額頭相貼,小姑娘的領口微鬆,瑩瑩如玉的鎖骨下,雪山微露。


    衙門中不知何時會有人過來,這絕不是一個調情的好地方,他深吸一口氣,替小殿下整理好衣領。


    京儀學著他的樣子,裝模作樣地喝了幾口茶冷靜。季明決失笑,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綿綿不要喝冷茶。”


    她反駁道:“為什麽你能喝?”他思忖著公主聽不懂那些下流之話,隻奪過她手中的茶杯,“聽話。”


    小公主在他身旁坐下,手撐在桌上欣賞郎君工作時的嚴謹認真模樣。他是大齊最年輕的探花郎,知識淵博,人又生得賞心悅目,怪不得父皇要把他指給自己做先生。


    然被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季明決再也無法安心工作,隻得放下手中毛筆,無奈道:“臣陪殿下說話吧。”


    京儀連連推辭,“正事要緊!”她在一旁欣賞郎君就好。


    待季明決忙完後,他一邊整理公文,一邊隨意問道:“貴妃娘娘近來如何?”


    這話提醒了她,京儀眼裏的光稍稍暗下去,她本不願向旁人問起,但此時季明決無疑是她最信任的人,猶豫許久還是出口問道:“哥哥,父皇……是不是要選秀呀?”


    他動作一頓,這話怎麽會傳到公主耳裏?然他也瞞不住,隻能承認道:“有傳聞。”文熙帝膝下子嗣單薄,自從董貴妃小產後,朝中上書選秀之人便絡繹不絕。而文熙帝也一反常態地同意選秀,前世並沒有這一出,季明決觀望著,隱隱有些想法。


    然朝堂中的暗流湧動,在長公主處都隻化作一個簡單的念頭——父皇不如從前那般愛她們了。


    她前幾日偶然得知這個消息,也不敢去問母妃,隻能自己惴惴不安數日,誰知竟真是這樣。


    麵上一涼,原已是香腮落雪。京儀身為長公主,找得出無數種理由來支持父皇選秀,可她就是忍不住要哭要難過。她胡亂地擦擦麵上的淚水,低聲道:“我……我知道了。”


    季明決替她擦幹眼淚,哄道:“馬上就是殿下的及笄禮,殿下不必擔憂這些,旁的事都交給我來處理。”


    這話卻勾得她哭得更大聲,因不能過生辰,她從小就期待著及笄禮的到來,然前有母妃病重,後有父皇選秀的糟心事堵著,再美好的事也不免帶點悲哀。


    “我不想……我不想過及笄禮……”她心底還有隱隱的害怕,總覺得待她成人後,就會失去母妃的庇護了。


    “殿下說什麽胡話呢,您怎麽能不過及笄禮。”季明決被她哭得心疼,吻去她眼角的淚,耐心安慰道:“殿下總要長大的,以後臣會永遠陪著殿下。”


    長公主身邊最後隻會有他一人,她慢慢總要領悟到這個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卡文嚴重,接下來幾天也許會暫停更新……


    ☆、第 30 章


    紅日緩緩從大殿後升起,在漢白玉地麵上投出一片金光,時辰已到,禮官高唱“請公主進殿”。


    京儀將右手輕輕搭在阿顏手上,由她扶著,迎著初升的日光,緩緩步入鍾粹宮殿中。


    身側站滿朝廷命婦與後宮妃嬪,京儀與平時最照顧她的姨母劉夫人眼神交匯,微微頷首。


    她身著黑紅五重華服,裙邊織金,下繪日月山水紋,頭上戴著的金冠綴滿寶石,流光溢彩熠熠生輝,細細的流蘇隱在發絲中,行走間翩若驚鴻宛如遊龍,步步生蓮款款而來。


    當年長公主一經出世,大喜過望的文熙帝便著人打造這幅金冠,如今十五年過去,帝國最受寵的公主終於迎來她的及笄禮。


    董貴妃和皇後站在正殿之上,京儀不願今日染上任何悲哀,一眼也不看盛裝打扮的皇後,隻注視著母妃溫柔的雙眼。


    董貴妃今日精神極好,身著貴妃宮裝,始終雙眼含笑地看著她,眼睛一刻也不願離開京儀。她全心全意嗬護的女兒,在她臂彎中安睡,懷中撒嬌的女兒,終於在今天長大成人,成為大齊最尊貴最美麗的長公主。


    京儀走向正殿,在禮官的指導下,雙膝叩拜在地,起身再叩拜,三叩拜。


    行過叩拜禮,她起身,往母妃而去。終於在主位前站定,她輕聲喚道:“娘親!”聲音裏隱隱帶了些顫抖。


    董貴妃微笑上前扶住她,替她象征性地挽發,在發間插上珠釵,自此禮成。禮官在旁又次高唱:“禮成!皇上禦旨,特封皇長女為明庭長公主!”


    ……


    入夜,董貴妃將京儀牽引至鍾粹宮正殿中,如同白日替她上妝一般,再親自替她卸去滿頭珠翠釵環。按例,今夜公主當和生母一同入睡。


    董貴妃操持一日,已是極為疲憊,但她此時仍精神奕奕。手中梳理著京儀的一頭長發,她對著銅鏡溫柔笑道:“吾兒明庭,從今往後就長大了,是大姑娘了。”她已極快地改口。


    京儀歪頭,把臉貼在她的手背上,輕聲道:“我隻想永遠留在母妃身邊。”


    董貴妃替她擦去臉上的脂粉,輕咳兩聲後才道:“明庭總要嫁出去的,怎麽能永遠留在我身邊呢。”


    她還沒有習慣自己的封號,張張口正要說話,卻被抬水進來的小宮女打斷,她隻好由母妃扶著,一點點步入香湯中。


    香湯溫熱,京儀置身其間,仿佛又回到母胎中般安心舒適。董貴妃始終含笑,如同對待新生兒一般溫柔小心,然而她的麵容在水汽繚繞中稍顯不真切。京儀攀著木桶邊沿,騰地站起來,小小地喊了一聲:“娘親!”


    宮中的孩子,隻有在五歲前才能稱呼生母為“娘親”,五歲之後統稱為“母妃”或“母後”。她已經有許久未曾在母妃麵前以“娘親”相稱,乍出口,眼睛卻被熱氣熏得微微泛出濕意。


    娘親實在太過蒼白纖細,她害怕自己一個錯眼,娘親就會在煙霧繚繞中徹底離去。


    董貴妃快速轉身,用一方半人長的棉布將她的身子裹住,帶點笑意地微嗔道:“當心著涼,怎麽還這麽不會照顧自己?”


    京儀不顧手上還濕漉漉,伸手纏住母妃的脖子,把頭埋在母妃脖頸間掩飾自己的眼淚,良久才悶悶道:“兒臣舍不得您。”


    宮女們已經眼明手快地替長公主擦幹身子,將她扶到床上。


    宮女們悄悄退下,床帳後隻有母女兩人。京儀依偎在母妃懷中,耳邊能聽到母妃雖微弱但沉穩的心跳聲,她稍稍定心。


    董貴妃側臥,一下一下地輕撫著女兒柔順的長發,心中無限感慨。當初那個皺巴巴的小女孩,現已長成明媚嬌憨的少女,大齊最受寵愛最天真純潔的長公主。


    床帳落下,京儀安靜地聽著董貴妃絮絮叨叨回憶自己從小到大的趣事糗事,回想起幼時的日子,明明好像一伸手就能捉住,卻再也回不去了。


    董貴妃講到她八歲時跟著劉信陵爬樹,從樹上掉下來摔得膝蓋出血,當時她嚇得哇哇大哭,現在卻連回憶都有些模糊了。


    第一次進學回來,她就賭氣不去了,被董貴妃嗬斥一頓,她第二天含著淚去進學,倒把迂腐古板的老先生嚇一跳。


    京儀第一次來月事,自以為不潔,又羞又怕躲在碧紗櫥裏不肯出來。董貴妃便也在碧紗櫥中歇下,哄著她說了半宿話,手把手教她用月事帶,告訴她月事是女孩長大的象征,沒有任何不幹淨。


    年幼的京儀第一次犯病時,董貴妃隻覺天塌地陷,願折她陽壽換得女兒平安健康。然而京儀終究順順利利地長大了。


    笑中有淚。


    喉嚨中突然泛起一股痛癢,董貴妃壓抑下血腥氣,將女兒愛憐地摟入懷中。她一生經曆過太多的繁華落寞,早將俗世看透,自知命不久矣,再無康複的可能,唯一放不下的隻有一雙兒女,何況京儀還自小病弱……


    那個能帶給京儀一生福樂的人……


    “明庭可喜歡你逢之表哥?”


    京儀不明白娘親突然問這話的意思,隻順著內心答道:“喜歡。”臉上因這話泛起些熱度來。


    董貴妃看清女兒眼中掩飾不住的羞意,心知女兒與她不同,以長公主之尊,自然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何況季明決那孩子滿心滿眼都是女兒,她看得分明。


    “以後就讓逢之表哥代替娘親來照顧明庭可好?”


    京儀錯愕抬頭,借著帳外昏黃的燈光注視著母妃柔和的目光,眼中落下晶瑩淚珠,“娘親是什麽意思?娘親不要我和時瑜了嗎?”


    “娘親會永遠陪著明庭,隻是換了種方式而已,逢之那孩子會好好照顧你和時瑜的。”董貴妃心中不忍,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然她必須要交待。


    京儀心中所想乍然得到印證,她早先就隱隱察覺娘親的病非同一般,似乎從娘親小產前她做的那個夢起,一切就不一樣了……


    眼中的淚仿佛停不下來一般,幾乎將身下的枕頭都打濕,她隻埋頭哽噎道:“娘親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有點少,不好意思


    ☆、第 31 章


    長公主及笄禮那日,季明決之所以未能前來觀禮,隻因他在前幾日已被派往豫地治理今夏水災。


    他已快馬加鞭行了數日,這日在馬上收到京城消息,才稍稍歇下。


    他分外遺憾未能陪著京儀過及笄禮、沒能親眼看著他的小姑娘長大成人。薄唇觸碰,舌尖微微頂著上顎,他輕輕念出“明庭”二字。


    不是前世高高在上的長公主,而是他的小莬絲草的封號。


    指腹久久地觸摸著信紙上的“明庭”二字,文熙帝的確寵愛長公主,無論名字還是封號,皆取光明美好之意,豔冠京華,儀態萬千,光明萬象,謝庭蘭玉,幾乎寄寓著所有美好的願景。


    看到“長公主常吞聲飲泣,似為董貴妃擔憂”時,季明決不禁皺眉,有些心疼他的小兔子。


    算算時間,董貴妃的日子也快差不多了。季明決深知董貴妃對京儀來說有多重要,在她小產後就曾安排人處處照拂,然回天乏術,董貴妃的身子其實早已漸漸敗落,小產拖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季明決曾以為前世董貴妃死於皇後之手,今生才驚覺,是貴妃命數如此而已。


    他望著遠方落日,長長出了一口氣,但願能及時趕回京儀身邊。心底隱隱有些不安,都被他全數按捺下。長公主前世都能熬過去活得率性恣意,今生有自己護著,她定能好好走下去的。


    前方的洪災還等著他前去治理,季明決勒住韁繩,一夾馬腹往前而去。


    ……


    京儀今日服侍母妃喝過藥後,便在寢殿旁的碧紗櫥中一邊逗弄小鈴鐺,一邊同阿弟時瑜輕言細語地講話玩笑。


    小鈴鐺咬住時瑜的衣角不肯撒嘴,看著阿弟手足無措的樣子,她難得被逗得掩唇低笑,道:“阿弟的衣裳是肉做的不成,小鈴鐺這般愛咬。”


    見長姐久違地露出笑顏,時瑜也忍不住笑得兩眼彎彎,兩手一攤,裝作無奈道:“我就是招小鈴鐺喜歡,許是小鈴鐺喜歡男孩子。”


    這話卻勾得京儀想起賀蘭筠和他的小黃狗。別國質子身死大齊宮中,而彼時正值大虞戰敗,兩國和談之時,大虞朝並未就此提出太多要求,連賀蘭筠的屍身都隻草草葬在京郊陵園便算了事。


    至於同樣葬身火海的小黃狗,還是京儀偷偷去求了季明決,他才派人潛入辰殿,將小乖乖下葬。


    可憐小鈴鐺身為母親,卻還不知道它的孩子已經不能歡快地又跑又跳了。


    京儀捏著小鈴鐺的肉爪子,眼底漫起些濕意來。


    舊人已逝,她極力克製自己不要去想小筠,可念頭偶爾無端端地掃到他身上,京儀就仿佛被他那雙濕漉漉的眼眸冰一下,好似無聲在質問,她無言以對,隻能狼狽調轉念頭不再去想。


    時瑜不知自己那句話惹得姐姐傷心,手忙腳亂地要替她擦掉眼淚,卻聽見宮外傳來一聲:“茉貴人求見貴妃娘娘。”


    茉貴人,正是此次選秀入宮的妃嬪,而她還是當今皇後的幼妹,秦茉。


    京儀上次在宮外與她有過一麵之緣,本就不喜此人,現下聽到她的名字,更是厭惡得眉頭都微微擰起。


    董貴妃喝過藥後便睡下歇息,京儀止住夏嬤嬤要去請示母妃的動作,理了理衣裳,冷淡地步出寢殿。


    秦茉當日入宮時沒能見到董貴妃,最近文熙帝賞她不少好東西,她不免心生倨傲,又聞董貴妃生得如何傾城傾國之姿,仗著有長姐秦皇後為她撐腰,便想跑來顯擺,臨走時還不忘捎上她喚進宮來做客的沈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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