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麽的,陳烈當時就鬼迷心竅了般,覺得葉增學說的人就是她,隱隱地就有了那麽一點點的同情心,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同情心,反正就那麽一個念頭閃過,叫他沒趕她出去,反而還慈觀地給她指了條明路,“那間。”


    “陳叔叔,你真是個好人。”景燦燦雖說來找陳烈,已經有被趕出去的準備,還是讓他的答應給弄得萬分欣喜,要不是手上抱著兒子,指不定,她就能蹦起來。


    總統套房就這是麽任性,根本不用擔心隻有一間房,也不用擔心房間裏隻有雙人床,她還能擁有一間單獨的房間,走入裏邊,幹淨得很,叫她萬分喜歡,尤其陳烈居然還幫她弄行李箱,幫著把行李箱都一起弄入她屬於她的房間。


    “陳叔叔,你在這裏待多長時間?”她還問,瞧瞧她個表情,好像還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好意思,還後知後覺地加問一句,“會不會太打擾你?”


    陳烈沒要回答她,將行李放好直接走出房間,待在起居室裏,“房間是你的,就這一間,外頭我覺得你最好不要了出來。”


    景燦燦很聽話,她有個優點,是能聽話,好奇心是有的,但是她曉得有些事最好是曉得要當不曉得,——她很快地就掠過這個話題,直接跟陳烈說,“陳叔叔,要記得看明天早上的報紙呀。”


    陳烈眉頭不動,並不理她,像是沒聽見似的。


    到是景燦燦在他身後做個鬼臉,還吐吐舌/頭,關上門時,心裏還在腹誹,裝什麽裝,到明天還能裝這個模樣?裝相,真是最不能裝的事,她想呀,以後得找個機會同這位說說,不能再裝相。


    她一邊想著明天的光明日子,一邊想著自己的幸福生活,她親媽秦芳罵上門來的事,也就不是那麽能叫她在意的事了,抱著兒子坐在床沿,房間裏的東西應有盡有,人家不叫她出門,她便不出門就是,有什麽了不起的,等她有了錢,她就天天花,花不完才是王八/蛋。


    晚上是她一個人吃的,陳烈叫了兩份晚餐,他自己一份,她一份,兩個人並沒有在一起吃飯,景燦燦嚴格遵守規定,不出門,就抱著兒子,看看電視什麽的,就能打發時間,——虧得她是個能忍的,一天過的極快。


    她大清早地就開電視,時值七點半,這個時段娛樂新聞早就開播了,她醒了,她兒子也醒了,剛喂了奶,她還趴在床裏,兩手支著下巴,瞅著電視屏幕,從開始到結束,她看傻了,——劇組是選了兩個女角,但是不是她知道的那兩個人。


    她明明記得那兩個也是羅方安排的,為什麽沒有?


    顧不得關電視,她迅速地穿上衣服,急得都沒穿拖鞋,直接赤著雙腳,就衝出房間門,外麵沒有人,難道他還沒有起來?她心裏這麽一想,腳步就慢了下來,眼睛盯著主臥室的門,好像盯著盯著,這門就能出現個洞似的。


    好半天,連個動靜都沒有,把她急的。


    走前兩步,她遲疑了,還是再往前,迅速地加快腳步,手就去敲門,門還沒敲,這門就開了,她像個傻瓜樣地愣在人家門口,看著陳烈就站在主臥室門口,跟昨天的慵懶狀不一樣,完全是精英人士,唔,也不對,完全是大老板的氣勢。


    就朝她看過來的那一眼,就足以叫她往後退一步。


    “有事?”他看到她,挑眉一問。


    景燦燦完全沒種,她往後退一步,兩手藏在身後不自覺地捏在一起,嘴唇往兩邊一咧,就露出笑臉來,“陳叔叔,雖說名字對不上,可選中了兩個是沒錯的吧,是兩個,新聞上都這麽說呢,我沒亂說吧?”


    “年紀小小的,不往好路子走,偏要走歪門邪道的,你打算叫你兒子就跟你學這個?”陳烈絲毫不心虛,說起她來是真的一點都不心虛,還跟長輩教訓小輩似的,“你要想住著就住著,別的主意別給我亂打——”


    這個人,真是叫人無語,把景燦燦說得真是氣得沒話可說——就站在主臥室門口,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要不是她脾氣好,指不定就隨手拿起個東西朝他扔過去了,扔他個頭,起個大包才算是好事呢。


    劇組怎麽就選了別人呢?


    她對上輩子的事記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第一部戲,記得就更清楚——沒想到她重活後,劇組選的人居然換了,還是她記錯了?或者是有人跟她一樣是重活了,要抓住機會嗎?這麽一想,她就想去劇組看看。


    兒子還醒著,肚子是飽了,她索性再吸點奶,放入冰箱的冷藏櫃裏,待得兒子睡著了,她才悄悄出門,沒抱兒子,真是看不出來她像是有孩子的樣子,——但是從總統套房裏頭出來,總是叫人格外注意。


    劇組還在老地方,跟上輩子一樣差不離,都是同樣的東西,她也還見到同樣的人,就場地布置什麽的,都叫她眼熟,好像真跟上輩子一樣,從來就沒有改變過,——她一進去,就差點抽了口氣。


    那不是葉增學?


    她一眼就認出來,當下就臉色嚇得發白,見他從試鐿的地兒出來,明明就瞅了一眼,還是無意的一眼,都叫她恨不得拉緊自己的皮,——真的,葉增學就是上輩子那個人,她聽了羅方的話後走出的第一步,就是葉增學,以至於她現在看到葉增學都下意識的害怕。


    他走過來,她迅速地轉身,又裝作欣賞什麽東西似的,叫自己別顯得太僵硬,——隻等著身邊的腳步聲過去,她才敢轉過身,就看到上回跑到飯店裏在電梯裏來劇組試鏡的兩姑娘,更是舉起一隻手擋住自己的半邊臉。


    她要是不擋臉還好,一擋臉,就顯得有些刻意,反而叫人注意到她,葉增學覺得新進來的女孩兒有些奇怪,不是他太自戀,而他本來就是投資方,稍稍打聽過這電視劇的投資方就能知道是他投資的,能知情識趣的,他真是一個都沒放過,都是慈悲地成全別人。


    “試鏡的?”


    她擋臉,他還偏攔下人,一臉“認真”的問她。


    景燦燦不想膽子這麽小的,上輩子她膽子也小,但是沒像現在這麽小,就怕別人叫發現端倪,發現她是重生的,當然別人要是不相信的話,那麽她就成了個神經病,更叫她發噱,“沒、沒有,我陪朋友來的。”


    這麽一對上話,到叫葉增學認出人來,一手就拉她纖細的胳膊,——最近習慣了主動,她這麽個被動的,到叫他有些興味,“羅方說你會過來試鏡,我看過你照片,是挺好的,還以為你不來了。”


    一提起羅方,讓她就不得不咬牙切齒,上輩子羅方挺熱心地替她介紹到葉增學麵前,她才有機會在電視劇演角色,雖說與葉增學隻有兩三次的交集,就夠叫她覺得有陰影了,但聽他這麽一說,她就恨不得奔到羅方麵前,罵他多事。


    “你誰呀?”她扯歪著脖子,眼神透著一種“神經病”的意思,一把推開他,轉身就往外走,“羅方誰呀,誰要來試鏡了?好奇來看看不行呀?”


    葉增學沒防著她會推他,畢竟給一向給女人們寵壞了,誰見了他都是笑容滿麵的,哪個不想靠著他拿個角色,冷不防的,被她一推,這臉色就不好了起來,冷哼了一記,“別說我不給羅方麵子。”


    “嗬嗬——”最好別給。


    這是景燦燦這輩子最大的心聲,她才不稀罕當個明星,她自己才曉得自己上輩子過的是什麽日子,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表麵光鮮亮麗,重活一次,她再也不會叫自己走上那條路。


    回到陳烈那裏,她又有點憂愁,說的第一件事就變了,難不成陳烈的億達也不搞了嗎?她覺得有些茫然,——忍不住拿起手機看了看,好幾通陌生的未接來電,她驚訝地發現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號碼。


    有種激動的心情就湧上來,她忍不住回電話,電話一通是個女人的聲音,說這個電話是公用電話,——公用電話?她的手機號隻有她自己與衛殊曉得,這個電話隻有可能是衛殊打的,她問清公用電話所在的地方後,就再也顧不得別的了,抱著還沒醒的兒子就要出門。


    被她一抱起,她兒子到是醒了,睜著睡眼瞅著她,才瞅一會兒,眼睛就一眨一眨的,她對兒子笑,“兒子呀,我帶你找你爸爸去,他回來了,我們去找他,好不好?”


    她兒子自然不會說話,就隻看著她。


    她看得心裏可高興了,忍不住又親親兒子的額頭,冷不防地瞄了一眼床頭櫃那裏,發現吸奶器裏是空的,她早上明明沒倒的,怎麽就是沒有了?可能是客房服務員給清理的?她這麽一想也就沒多想了,抱著兒子出門,剛碰到回來的陳烈。


    按理她要打下招呼,“陳叔叔,我出去一下。”


    陳烈瞅她一眼,微點頭,腳步未停,直接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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