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月看了他一眼,頓了頓說:“你是富貴長壽之相,破財之兆是急災,當屬外禍,受人連累所致。下巴發青有傷,乃是地閣受損,應該是最近有動土建工。”


    她看向蘇益彬,問道:“半年前你是不是修建過什麽東西?比如房屋、廠房、或者自家庫房什麽的?”


    蘇益彬神色有些茫然的回憶,房子是買的,車庫是現成的,至於廠房也是老廠房,沒修建過。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抵押給銀行,就差破產清算,嚴格說來都不屬於他了。


    “我記憶中沒有過。”


    “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林仙月很自信,她絕不會看錯。


    蘇益彬拍了拍頭,說道:“我經常在外麵出差談業務,兩三個月不在c市都是常事,可能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你等等,我打個電話問問。”


    他說著,拿起桌上張維之的手機,按了一個號碼打出去。響了幾聲後,電話那頭接通了。


    “老婆,我手機掉了,用別人手機給你的打電話。我問你一個事,半年前廠子是不是動過土,比如修葺啊裝修什麽的?”


    “沒有?你再好好想想,確定有沒有?”


    “什麽,還真有?到底怎麽回事?”


    過了一會兒,蘇益彬掛掉手機,朝林仙月說:“又被你說中了,半年前廠子確實動過土。廠區一間老庫房塌了,我小舅子找人修葺的。這是小事,也沒人告訴我。”


    的確沒有人會用這種小事來打擾他,他也肯定不會理會。


    “問題應該就是出在這裏了,你回去找負責人詢問這件事,每個細節都要過問。我猜測,那個庫房被人動了手腳。”


    “什麽手腳?是什麽人在搞我?”


    蘇益彬現在對林仙月可以說徹底相信了,聞言憤怒不已。這半年來他有多狼狽多倉惶,就有多恨這個整他的人。短短半年時間他就嚐遍了人情冷暖,原來的好兄弟好哥們對他避之唯恐不及。那些巴結他討好他的,現在一個個在他麵前甩臉子。曾經各個銀行經理把他當大爺,現在把他當孫子,想打一頓就打一頓……


    他委屈他氣呀!


    如果是運氣不好他也無話可說,但現在聽到林仙月說有人在搞他,他怎能不怒火衝天?!


    林仙月卻什麽都沒說,隻讓他先回去弄清楚事情始末,明晚可以再來找她。


    蘇益彬走後,張維之端了一杯熱牛奶走過來放到她麵前,又在她對麵坐下來。


    “你還會算命?”他問道。


    林仙月捧著裝熱牛奶的玻璃杯,熱氣透過杯壁溫暖她的手心。


    她輕輕一笑:“在寺裏長大,十六年了耳濡目染,多少會一些。”


    張維之不置可否,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新時代的高中生,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根本不信這些玩意兒。


    但他從不對別人的信仰指手畫腳,也不喜歡跟人說教講道理。既然她願意說,蘇益彬又願意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當然不會多事。


    其實有信仰也挺好,人有了信仰,心神有了寄托,就會自我約束,不會彷徨迷茫。


    林仙月起身去廚房準備洗碗,卻見所有的碗盤都已經洗幹淨晾在櫥櫃上,灶台和抽油煙機都擦拭的幹淨反光。


    她有些不好意思,她才是打工小妹,結果似乎大部分事情都是張維之這個老板做的。


    林仙月神色鄭重的對張維之說:“老板,以後打掃和洗碗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做吧,你隻需要做飯和調咖啡就好。”


    張維之請她在店裏打工,本就是為了幫她。


    她不是得寸進尺的人,她的所作所為應該對得起這份工資,否則她寧願不做,也不願意占別人的便宜。


    張維之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不敢,怕你被人雙倍工資挖去做花瓶。要做花瓶,你還是在我店裏做花瓶吧。”


    林仙月:……


    有時候她覺得,張維之挺小氣的。


    張維之洗漱後,從吧台下麵拿出昨天的毯子出來,又到長沙發上去睡覺。


    林仙月心下有些好奇,張維之說他以前都是打烊之後就回學校宿舍睡覺。但他昨天和今天,卻都沒回學校宿舍。


    她也不好問,畢竟他是老板,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林仙月進了廁所洗漱,發現牆壁掛鉤上多出了一條粉色的新浴巾,小架子上有新買的洗發液和沐浴乳,還有一把木梳子。


    昨天還沒有這些東西,顯然是張維之特意為她準備的。


    她沒想到,仿佛要將冷酷進行到底的張維之,竟然會有如此細心體貼的一麵。


    如果蘇益彬一天內兩次遇到她是緣法,那張維之和她的緣分,似乎糾纏的很深了。


    林仙月看著鏡中的自己,表情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第二天一早,林仙月從打坐中醒來去洗漱時,張維之已經在煎雞蛋熱牛奶了。


    等她洗漱好,張維之已經把煎蛋牛奶放在她的麵前,還有一個小蛋糕。


    看著三兩口吃完煎蛋蛋糕的張維之,林仙月恍然有種其實她才是老板,張維之隻是打工小弟的錯覺。


    她咬咬唇,覺得有些好笑,心裏卻莫名的多了幾分歡喜。


    張維之喝牛奶時,眼角餘光瞄到她眼簾微斂,唇角含笑,一副嬌俏小媳婦的模樣,突然覺得心情特別好。


    他移開視線,看著窗外陰沉的天色。嗯,今天真是風和日麗的一天。


    兩人結伴去學校上早自習,到了班上張維之也不睡覺了,破天荒的拿了物理教材看起來。


    林仙月照舊刷題做試卷,她現在晚上要打工,不能看書了,因此更加珍惜白天學習的時間。


    早上司機接林長峰去上班的時候,在車裏匯報了一下對失意港灣的調查情況。


    “林總,那家咖啡館是一家老店,口碑不錯,客人也都很有素質。老板是一個高中生,和她是同學,聽說是幫他舅舅看店。我昨晚在店裏坐了兩個多小時,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晚上那個老板住哪裏?”林長峰問道。


    司機回道:“我問過幾個老顧客,他們說張維之打烊後就會回學校宿舍住,一般不在店裏歇。”


    林長峰“咦”了一聲:“你說那個高中生叫什麽名字?”


    “張維之。”


    林長峰皺起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麽,片刻後恍然大悟道:“張維之,高中生,幫舅舅看咖啡館,我知道他是誰了。齊瘦虎的外甥,我以前還見過,那時候他才十二三歲吧。”


    林長峰又問道:“她的電話號碼呢?”


    “她沒有手機。”


    林場的沉默了一會兒,想起來自己的確忘了給她買手機。除了他之外,也不可能有人給她買東西。


    他吩咐道:“你買個手機,順道給她送去。”


    “知道了。”


    上午課間操結束後,學生們一窩蜂的跑去了學校公告欄處。今天是期中考試成績出榜的時候,每個年級前一百名都會張貼在學校公告欄裏。


    十二班的同學沒人去看,反正他們又不可能上榜。


    擠在公告欄處的一般都是各個年級的尖子生,至少自信能考進一百名的,不然去看什麽?找虐嗎?


    從榜單上能看出自己最近有沒有進步,和排在自己前麵的尖子生差距還有多大?如果退步了,是不是自己的學習方法哪裏出了問題,應該怎麽改進?


    在一中這樣的省重,不努力是不行的,稍一鬆懈就可能被後麵的人趕超過去。


    高一榜單上的名字大同小異,幾乎全部被一班和二班的學生承包了。


    很快有人發現榜單裏混入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林仙月,年級排名三十七。


    陌生,是因為百強榜單上從來沒有出現過她的名字。


    熟悉,則是因為年級倒數第三,倒是次次是她。


    而且最近林仙月這個名字在學校論壇相當的火,又是學習幫幫主,又是新一屆校花競選熱門人物,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弄錯了吧?還是同名同姓?


    高一年級的尖子生們麵麵相覷,完全無法接受林仙月在榜單上的事實。


    年級倒數第三突然變成年級三十七名,換誰也無法輕易相信。高一重點班隻有兩個,這個排名能在一班和二班中排進前二十名,妥妥的學霸。


    又是學渣又是學霸,矛盾衝突不要太強烈。


    立刻有人掏出手機,把百強名單拍照發在學校論壇,林仙月的名字還特意勾了出來。


    “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是年級倒數第三吃了聰明藥,還是我們這些學霸們集體吃了愚蠢藥?竟然讓她混進了百強名單!”


    很快有人回帖:“臥槽,這是作弊了吧。我們班一個都沒進百強榜,她一個十二班的,憑什麽考三十七名?”


    “如果是論顏值的話,她排第一我也沒意見。成績嗎……嗬嗬。”


    “到底怎麽回事?林仙月不是永倒三人組之一嗎?為什麽突然變成了學霸?”


    “我姐是考實力考的年級三十七名,你們這些檸檬精少在背後酸。”


    葉禮很生氣,竟然有人質疑林仙月的考試成績。


    “努力有用的話,還要天才幹什麽?”


    “就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還有九十分靠天賦。”


    “我姐的天賦秒殺你們這群渣渣,愚蠢的凡人!”鄒劍清也回複道。


    “等等,上次不是說她會背整本曆史書嗎?難道她還會背語文書、政治書、地理書、生物書、英語書……可怕,如果真的全都背下來,考三十七名似乎不難理解。”


    “樓上傻嗶嗎?你背一個我聽聽。”


    “我姐就是全都會背,你們不服氣也背下來呀?”葉禮憤怒回複。


    “初中部這幾個小孩兒是中了林仙月的毒吧,這無腦吹的,給他們一個關愛弱智的眼神。”


    “中毒你麻痹,關愛你麻痹,你全家都是弱智,你全小區都是弱智。”


    葉禮直接開啟罵街模式。


    “小屁孩兒,老子幹死你,放學後學校垃圾場見!”


    葉禮有林仙月撐腰,氣焰囂張的不可一世:“來呀,老子等你,不來是孫子。”


    一個剛注冊的小號@了白霖,還把他上個帖子對林仙月的評價截圖發了出來,嘲諷道:“喲,白霖學霸,白霖校草,你不是說林仙月用錯了學習方法,是在嘩眾取寵嗎?請問你現在有何感想,臉疼嗎?”


    很明顯,這是一個私下嫉妒白霖的人,用小號向他開炮。


    不招人嫉是庸才,白霖平日風光無限,自然有大把的人嫉妒討厭他。一時間,許多小號上線,對著白霖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人家校草臉皮厚,不疼。”


    “就是就是,學霸哦,考神哦,臉皮不厚怎麽做學霸?”


    “人家白霖這次第一,你們那麽能耐也考第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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