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禮直接對著水壺喝水,沒有接話,鳳如青看著他仰著頭,水壺裏麵的水吞咽不及順著脖子流下來,竟然難以抑製地心悸了一下。


    兩人之間縈繞著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親密,白禮將水壺放下之後抹了抹嘴,這才重新回到了床邊。


    他伸手將鳳如青臉頰上的頭發朝後別了一下,說道,“沒關係,追上來也好,我便在城外等他們,諒他們也不敢同太後說中途曾將我弄丟過,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鳳如青挑眉看著白禮,“先前是誰說急著進皇城查事情?”


    白禮抿了抿唇沒有說話,被鳳如青看了一會兒,就又有一些臉熱。


    他咳了一聲轉開了臉,避開鳳如青的視線問道,“你要吃點什麽,我去樓下端上來。”


    鳳如青朝著白禮抬起了雙臂,白禮就非常自覺地湊上前來,將自己的脖子送到她的雙臂當中,抱住了鳳如青的腰,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手臂托著她的後腰,袖袍便正好掩蓋住她的好風景。


    “你莫要再勾引我了,”白禮摟著鳳如青,手臂用了幾分力,恨不得將她直接揉進自己的血液一般。


    “我哪有勾引你,”鳳如青頭枕在白禮的肩膀上,“小公子當知道何為節製,若不然這般小的年紀,掏空了底子,年歲大的時候就真的不行了。”


    “你胡說。”白禮也將頭低下來,在鳳如青的肩上輕輕地咬了一下,低聲道,“我對你,便是垂垂老矣,也不可能不行。”


    “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會說這些甜言蜜語,”鳳如青將手指順著白禮側頸上的一條紅痕,慢慢地滑下來,“該起身了,弄點吃的,吃飽之後我們今夜便進皇城,你在城門口等著譚林他們,我去打聽一下宮中之事,知己知彼。”


    第44章 第一條魚·人王


    “嗯。”白禮點頭, 循著鳳如青的側頸一路親吻至她的嘴唇,深切纏綿地親吻了好一會,這才心滿意足地把鳳如青放到床上, 拽了被子給她裹起來。


    而他自己去洗漱,整理好了下樓去弄吃的。


    鳳如青躺在床上,把被子蹬掉, 發了會呆回味了下今天胡混的一整天,這才披上了衣服,下床赤腳走到窗邊,將窗子推開。


    一天的燥熱都已經過去, 天色暗下來後夜風便帶上了絲絲涼意, 吹進屋子裏將悶熱帶走,


    鳳如青抻了個懶腰,攏住鬆鬆散散的袍子, 晃蕩著也去洗漱。


    她動作不快, 邊洗漱邊琢磨著進了城中, 她索性直接去一次丞相府中, 沒有其他地方比那裏更適合聽消息了。


    白禮的計劃和鳳如青仔細說過, 鳳如青其實能夠幫他更加簡單粗暴地將事情辦好, 但她沒有去幹預白禮的決定。


    人生是他的未來是他的, 鳳如青食他之魂,為他做事,這是因果。白禮魂魄帶帝王龍氣, 鳳如青幫他亦是順應天命。


    但路還是要白禮自己走。


    兩人如今還有了這種親密關係, 她會竭盡所能幫著白禮走得不那麽艱難, 但總歸她不會去試圖控製或者改變他的什麽決定。


    鳳如青洗漱到一半的時候, 房門打開, 白禮提著滿滿當當的食盒進來。


    來不及把吃的從食盒裏麵拿出來,隻把食盒朝著桌子上一放,他便從微微躬身的鳳如青身後,摟住了她也彎下腰,把他自己整個貼在了鳳如青的背上,嚴絲合縫。


    鳳如青半眯著眼,凝滯般的皮膚沾了水更是清透瑩亮,她不施粉黛,卻因為本身的暗紅色長發與暗紅眸色,豔烈得有些過分,甚至帶上了點邪氣,就是蠱惑人心的魔族妖姬。


    她記不清楚自己過去的具體模樣,是完全按照鬼王送來的那畫像上她入魔後的模樣變換而來。


    這般淡淡地一勾唇,勾魂得緊,白禮不由自主地上前,摟住了她的腰繼續膩歪。


    鳳如青本體特殊,即便是變成了人也比蛇女還要柔若無骨,白禮每一次抱她,都會錯覺她要化在自己懷中,隻想更緊一些,再緊一些。


    他循著她的嘴唇追逐太過,鳳如青的腰被他壓得向後彎折。眼見著白禮越來越激動,鳳如青伸手在他的腦門上又彈了下。


    “小公子,縱欲是不好的,況且你行行好,好歹讓我吃口東西,”鳳如青說得可憐,麵上卻滿是調侃,“容我補一補。”


    白禮氣息微亂地放過鳳如青,讓她站直了,卻將頭低下來埋在她肩上,貼著她的脖頸上呼吸,好似她是朵開得正豔香氣四溢的花。


    “你是嫌棄我瘦是不是,”白禮悶悶說,“你做的時候就在嫌棄,你沒說我也知道,你都不抱我。”


    鳳如青聽著他這委屈的調子,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實在心裏嫌棄了,可她那麽盡心盡力地引導白禮就是想要他留下美好的記憶,根本不可能表現出什麽嫌棄,不抱他是因為抱不住。


    “天啊,你可講講理,我是因為你汗濕得像條滑膩的魚,還在對著我瘋狂甩尾,”鳳如青看白禮,“我顛簸得厲害,抓不住你幾次滑下去,你現在這是誣賴啊。”


    白禮到底不如鳳如青,是個絲毫不要臉的活了六百多年的老怪物,他才十九,在人間是個成家立業的年紀,可在鳳如青這裏,他鮮嫩得就是雨後草地上才冒出的鮮嫩草尖尖。


    就算是魚,也是那種腦袋連著尾巴的,根本不夠吃一口的。


    於是他又被鳳如青麵不改色幾句葷話說得腦中閃過畫麵,羞惱得想要說什麽,卻隻能看著她笑,“你真……”


    “真什麽?”鳳如青伸手在他的喉間撩了下,“真流氓?還是真混蛋?”


    鳳如青朝著桌邊走,邊撩起衣袖,從食盒裏麵朝外麵拿吃的,邊說,“是什麽都晚了,反正你也上當了。”


    白禮確實生澀,卻竭力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不通事,輕輕地吸一口氣,臉色堪稱嚴肅地坐在桌邊,可是泛紅的耳根暴露了他的羞赧。


    鳳如青本就覺得自己確實是糊弄了個小不點與她胡混,但是吃了之後發現這小不點雖然瘦了些,滋味卻意外地好。


    她喜歡自己如今這種狀態,過去與未來,都不明晰,她隻想走一步看一步,並不如從前一般執著去刨根問底,尋個什麽結果。


    她能食人間五穀滋味,能放肆地體味男女情愛,有能力自保,也有能力去顧一顧她身邊的人,這便是活著。


    鳳如青提起筷子,見白禮耳根還紅著,夾了塊肉放在他碗裏,慢悠悠地說道,“多吃些,吃什麽補什麽。”


    “你夠了!”白禮咬了口,含著肉低吼,“我會很快長胖的,我還能高些呢!我以前隻是吃不好。”


    鳳如青恍然大悟的樣子,“哇,還能高啊。”


    白禮真的想要掐她,就伸手順著桌子下去掐了一把她的腿。


    鳳如青挑著眼尾的鉤子看他,沒有拿著筷子的那隻手抓住了白禮的手,白禮哪有她力氣大她就不是個人,根本縮不回來。


    鳳如青捏了捏這才說,“吃飯便好好吃,動手動腳的。”


    白禮被她抓了一頓飯,手背手心被她搓了個遍,占盡便宜。


    他雲裏霧裏了一頓飯,不知道填進口中的東西是什麽滋味,反正咽下去全都是甜的。


    他還是調節不過來,照多少遍的鏡子,都無法擺脫自己是個醜八怪的心理。


    反倒是他看著鳳如青,已經記不起她之前多麽難看扭曲的模樣,這就是她本來的樣子,她本來就是這麽美。


    這麽美,這麽強大的邪祟,砍頭都殺不死的邪祟,喜歡他這個醜八怪。


    力氣這般大,卻許他在她身上胡作為非,不曾有半點推拒。


    白禮被嘴裏的食物甜得想哭。


    鳳如青吃完了東西,才放開了白禮。


    外麵已經徹底黑下來,真的不能再耽擱,譚林他們必定已經快要到了。


    他們兩個都暫時收起時刻想要親密的心思,退了客房之後,兩人同乘一匹馬順著官道朝著皇城的方向去。


    這個時間,皇城必然已經關閉了城門。不過白禮要等譚林他們,不需要進去,跟著譚林他們必然也能夠輕易地進去。


    而鳳如青根本不需要從門進去,隻要她想,她甚至可以飛進去,無人能夠發現。


    兩個人騎著馬,速度並不快,白禮在前麵拉著韁繩,鳳如青就在他的身後抱著他的腰,由著一個不會騎馬的人操縱馬匹。


    “別緊張,掉不下去的。”鳳如青細細密密地啃著白禮的後頸,含含糊糊地安慰,吃他日漸好吃的魂魄,香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


    白禮乖乖地讓啃,還要矮身配合,又生怕馬突然跑得快了兩人要摔下去,十分辛苦。


    鳳如青的安慰也並沒有起作用,馬匹晃晃悠悠地不走正路,白禮心裏有些沮喪。


    他連騎馬都不會,他還想要坐上那大位,當真是癡心妄想啊。


    不若現在便逃了吧,就同鳳如青一起……


    才升起這念頭,鳳如青便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於是摟著他的腰又緊了些,說道,“小公子,別怕,我們會成功的,太後傷天害理,老天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你就是未來人王,日漸濃鬱的紫氣就是證明。


    很多時候,其實隻要親近的人一個很簡單的安慰,鼓勵,再難的路都有走下去的勇氣。


    鳳如青對白禮的影響太大了,大得超乎了他的想象,大得她這樣說兩句,他的信心又重新回來了。


    “韁繩別抓太緊,腳也放鬆,這馬雖然不是什麽好馬,但它也是能夠感覺到你的緊張的,”鳳如青說,“放輕鬆小公子。”


    放輕鬆小公子,你能做好的。


    白日裏兩個人親熱的時候,一開始白禮抖得不成樣子時,鳳如青便是這樣說的。


    白禮下意識地跟著放鬆,然後就真的有模有樣地騎起來,馬匹小跑起來,夜風吹在兩個人的臉上,涼爽宜人。


    山間蟲鳴此起彼伏,掛在樹梢的月色不夠明亮,卻好似觸手可及,一如現如今兩人的狀態。


    哪怕前路並不明朗,哪怕那個位置看上去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就是天塹之外,可白禮有種直覺,隻要鳳如青在他的身後,他便抬手便能摘下星辰。


    馬兒跑得越來越快,白禮心情也無限地上揚,鳳如青能夠輕易感知他的情緒,被他感染著心情也好起來。


    白禮甚至還低低地喊了一聲,聲音是獨屬少年青年之間的活力十足,很快便被急奔的馬匹甩在身後,與山間蟲鳴混在一起,久久不絕。


    這樣一路急奔,兩個人很快便到了皇城腳下。他們在城門不遠處停下,果然城門緊閉,城牆上有影影綽綽的火光,還有巡邏的護城衛。


    被關閉的城門阻截在城門外的,不光是鳳如青和白禮,還有一隊走商。


    幾匹馬拉著裝得滿滿當當不知道什麽的貨車,就在城門腳下站著,也不敢去尋地方休息,隻怕有賊人起了賊心,再將他們打劫了。


    畢竟皇城的城門關閉之後,護城衛便不會出來,即便是他們被劫的時候會管管,也就是站著城門之上吆喝或者射箭。


    走商隻盼一夜無事,等著天亮城門開了,便第一時間進去。


    鳳如青和白禮沒有靠近,算計著腳程,譚林他們就算在兩個人走後根本不尋人,直奔皇城也要今晚才到。


    況且他們要帶白禮進皇城,卻半路把白禮弄丟了,可想而知,必然要漫山遍野地翻找一陣子,實在找不見了,才會把腦袋別在褲腰上來皇城複命領罰的。


    所以鳳如青同白禮都沒有著急,她倒是可以馬上進去,去丞相府,甚至去皇宮探聽消息,但將白禮一個人放在這裏,鳳如青不放心。


    白禮也不想讓她先走,還反反複複地和她約各自辦好事情後,在哪裏見麵。


    “客棧人多眼雜,不若就在皇城的花月湖旁邊水榭,我到時在那裏等你!”


    白禮一會兒工夫換了好幾個地方,鳳如青全都記下,點頭,“好好好,你說哪裏便哪裏,隻是你真的不要我跟你去見太後那老妖婆?”


    關於這點白禮卻很堅定地搖頭,“不用,我自己去。”


    他確實不能讓鳳如青跟他去,一是他若是此次不能從太後那裏活著出來,他之前和之後的一切就都是空想,還談什麽得到他母親的消息,談什麽謀劃未來。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白禮通過譚林知道太後身邊有能人,據說是個境界十分高深的修士。


    修士專門對付邪祟,白禮不敢讓鳳如青去,她再厲害,也是邪祟,若是對上高境修士必定凶多吉少,白禮不想她送死。


    白禮對於鳳如青如今的能力,確實是沒有一個正確的認識,主要也在於鳳如青並沒有在他麵前大發神威。


    脫個皮掉個腦袋什麽的,在很多畫本子裏麵都是最低階的那種邪祟。


    雖然白禮也害怕獨自去見太後,也沒有什麽能力可言,但他不想看著鳳如青為他出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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