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裏是有監控的麽?


    不怕賠的傾家蕩產!


    傅荀和老何出現,陳望幾步上去,正要問情況,老何對他打了個手勢,陳望看著老何,傅荀瞥了他一眼,和他擦肩而過站到幻影跟前,他還沒有親眼看過林恩筱的傑作。


    傅荀背後,老何將照片一把塞到陳望手裏,陳望看了也傻眼,砸車的竟然是女人!看清了就更傻眼,照片裏有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居然是林恩筱,動手砸車的還是她,也隻是她。


    陳望無言了。


    *


    在去公司的路上,傅荀握著手機用微信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林恩筱。


    “今天下午我要去一趟安城,後天會去京城,五天後回來。砸了我的車,再大的氣也該消了。不行你再咬我一口?玩夠了就自己回家,別任性。想我了就11點後再打電話,我會親自接。”


    林恩筱打來的電話任何時候他也不會隨意掛掉,更不會放著不接,有空就親自接,沒空也會讓陳望代接,問她有什麽事。他能給的關愛,他都盡量給了。


    傅荀發完信息便將這件事丟開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的滴水不漏。他像個演員,四處表演,他代表明仁集團參加一切高調的社會活動,他用這種方式讓他的對手著急,讓他的對手早點對他動手,他也好讓自己早點結束這種內憂外患的狀態,那時他就能有時間認真過活了。


    預計五天,而且一切行程結束後回到江城已經是第六天了。而這六天中,林恩筱沒有一通電話,某天夜裏活動結束,傅荀想起來自己打了一通,仍然關機,不知道是太晚了關機,還是一直關著機。微信上也沒有回音。


    回到江城,天已經暗成一片,他沒有去公司,直直的就回了家。


    因為家裏還有一個長了脾氣的人需要他。


    指紋開了鎖,門一響玄關的燈便亮了,他一步踏進來,首先便看了客廳,漆黑一片,落地窗外是燈火連成的一片星河。


    他沒有換鞋子,身後的門自己關了,安靜的落了鎖。


    時間尚早,不是睡覺的時間。家裏除了玄關的燈,沒有一點光亮。


    他走進來,沒有換鞋子,林恩筱的手機仍然關著機,他不用再試。玄關的燈滅了,一切沒入黑暗,沒有一點聲音。


    “林恩筱!”他一聲吼,回答他的隻有門口的感應燈。


    他開了盞客廳的燈,桌上沒有水,有一束蔫兒了的花。沒有她的時候這裏沒有花。


    他進廚房拖開冰箱,一股肉眼可見的涼氣幽幽往外躥,他取了瓶水回到客廳,從兜裏掏了藥,吃了。


    家裏沒有一絲生活的跡象。


    他不死心的上樓,進了臥室,開了所有的燈,一切如常,隻是衣帽間好像空了一些。他抬腳進去,眼睛掃了一圈,少了的東西都是很私人的貼身用品以及睡覺穿的衣物。外套,裙子倒還好好的擠在櫃子裏。


    浴室裏也是如此,小丫頭的那一堆繁雜的洗漱用品全不見了。


    從浴室出來,他的目光落在了落地窗前的桌子上,一個車鑰匙好好的放在那兒,這是結婚後他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傅荀將自己落進窗邊的沙發裏,手握在腹上,咧唇沉沉吐了一口氣,胃在隱隱作痛。


    大概是剛才喝了太冰的水。


    額上冒了一層細汗,他煩躁的將領帶扯了,白色襯衫扣子解了兩顆,從沙發上起身,出了房門,下樓,直出家門。


    夜幕下勞斯萊斯魅影的身影像一道黑色閃電,極速的從城中心往江城的東南方向疾馳而去。萬通山,車少人少道路好,和城南相同,是繼城北後發展的富人區。


    從城裏出來,沒費多少時間就上了萬通山,萬通山好找,林家,不好找。


    結婚後,他隻去過一次,今年春節,那天一路他都在電腦上看一份資料,所以現在哪一幢房子才是林家的?


    魅影的黑色車身映著道路兩旁的燈火匍匐在地緩緩前進,像一頭沉穩有耐心的獵豹。


    夜裏,視野有限,想要找到一幢在記憶裏隻有模糊印象的房子,不太容易。而與其說不好找,實際上是找的人已經在放棄,他這樣跑去,要說什麽?要做什麽?


    車子停了下來,他在身上摸索了一翻,習慣性的找香煙,而兜裏除了手機一無所有。狠砸了一通方向盤,最終還是離開。


    因為冰水而不適的胃現在自愈了,不過又開始空的難受了。先前他直接回了家,沒有回過公司,家裏沒人,便沒有晚餐可吃。


    傅荀隨便找了個地方吃了些易消化的食物回了家,洗漱完躺在床上,沒有關燈,枕著胳膊看著身旁的枕頭,他皺著眉,看的很認真,眉越皺越利害,像在看一個人,看一個他無法理解的人。


    最後大幅度的轉過身,身體一拱舒坦的躺了。


    一會兒他伸了手,在床頭的開關上一摁,室內最後一盞燈滅了。


    翌日,天氣晴朗,室外的清白光線從落地窗映進總裁辦的小會議室,長桌上坐了一圈人,各人麵前都擺滿了資料。


    趙楊喊下一個,一個男人探身將一份資料遞到傅荀麵前,“總裁,現在咱們寧城這塊新地有一點麻煩,我們最初的方案和現在當地政府的要求相悖了,目前規劃出來是要做成集體化的商業區,”


    傅荀抬起眼睛,窗外清白的光線映的他的臉色越發的冷白了,趙楊接過資料,翻看了幾頁,將項目核心情況概述了一遍。


    傅荀奪了趙楊拿在手上的資料,扔還給提出問題的人,“這個沒什麽說的,先擱下來。發現問題是好的,但是你們也動動腦子,別聽風就是雨。就以這周邊的發展情況,當地的經濟水平,這種試想就不可能實現,這是商業規律,你們不要總去以為這官方他就不管經濟的死活了。”


    “下一個。”趙楊繼續喊,桌子的另一邊遞過來一份似建項目的計劃書,負責人又口述了一遍計劃書的概況。


    項目計劃書被傅荀翻看了幾頁便放在了桌上,他不置可否,就手指在項目書上敲了敲,項目負責人看著他幹淨的手指,麵色發緊,那手指可以說是非常好看的,膚色潔淨,骨節修長,指甲隻留了一線,再清潔不過。但是在看它的人就不會這樣認為,因為它太像一根教鞭,一根嚴肅的帶著刺的教鞭。


    “同類型的項目你們到底考查過幾個?去一趟東京就搞個日本的,去一趟美國,風格再一變。自己的東西呢?還有,就這樣的規模可以說是連國內你都做不了首屈一指,你憑什麽冠以國際之名世界之名?連項目書都做的如此小心謹慎,談何創新?空間還大,還要磨。”


    項目書被打回,不及趙楊開口叫下一個項目,傅荀突然開口問,“我記得咱們在禾城上半年拿了一塊和譽峰集團相鄰的地,這個合作案談的怎麽樣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出來回話,“他們很讚同我們的初步計劃,詳細的方案剛出來,還沒有進行洽談,不過我們已經約到了下周。”


    “方案帶來沒有?”傅荀突然伸出手去要方案。


    “……啊,”


    傅荀目光一深,匯報的人臉色僵了一下,傅荀難得的近人情一回,“下午2點前送到總裁辦,我親自去談。”他臉一側,看陳望,“你約一下,今天下午見他們董事長,”


    “今天周六,譽峰集團總部一向雙休,林董事長一定不在公司。”陳望提醒,周六工作可不是什麽國際慣例!都在家休息呢。


    “我知道。”


    陳望:“……”知道還?


    聽不見他的回答,傅荀認真的轉過了臉看他,陳望被看的凝滯了片刻,恍然,這位爺是想要去林家!


    “好,我這就去聯係。”


    陳望短暫的離開了一會兒,會議室中繼續開會,一個個項目匯報呈到總裁大人麵前,辦公室裏來來往往。


    下午,離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傅荀總算從會議室出來,領著陳望幾個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他直進休息室對著鏡子整理儀表,陳望跟著進去了完事又跟著出來,看穿了他的心事不得不出言提醒,“您真不帶禮物?”


    傅荀突然停住,十分不耐煩,抵著陳望嚴肅告訴他,“去談公事帶什麽禮物?你再多嘴試試,”傅荀一步走過,卻是從陳望的腳背上踩過的,踩的陳望麵孔扭曲。


    傅荀臭著一張臉出了辦公室,老何跟著走了,趙楊擠到陳望身邊,“息怒息怒,想想錢,脾氣是臭點兒,而且越來越難侍候,誰叫你想要他的錢……啊!”陳望從趙楊腳上踩過離開,踩的趙楊呲牙咧嘴。


    總裁辦公室外間的看門小秘書看著兩個一向嚴肅的男人進去的時候分明好好的啊,怎麽出來就瘸了。


    *


    勞斯萊斯庫裏南一路上了萬通山,車窗閉著,車裏安靜的落針可聞,仿佛與車外的世界隔絕。


    傅荀手裏握著項目資料在看,臨時揪了一個由頭,也得熟悉一下台詞。


    傅荀覺得難找的地方,老何倒是輕鬆找到了,林家房子豪華氣派,顏色莊重古樸,主樓像一座古堡林立在參差錯落的喬木之間。


    到了門口,傅荀將車窗降下認真看了看周圍的景物。


    車子駛進林家院子,早有一幫人等在哪兒,隻不過不是林家的人,而是譽峰集團的一個執行副總和林躍卿的兩個助理帶著幾個秘書。


    傅荀為公事而來,由公司的人接待倒也還是說的過去。


    不過……陳望暗覺微妙。


    實際上雖然譽峰集團的千金嫁了明仁的總裁,但譽峰和明仁的業務往來並沒有因此而增多。僅有的合作也是一切以利益為首要,不存在任何私情,傅荀這邊是最厭恨裙帶關係、家族式企業,而林家那邊就不知道是出於何意,好像也根本沒有一絲要攀附越來越不可一世的明仁集團的意思。


    第18章


    傅荀隻帶了趙楊陳望, 他們一行隻三個人,被譽峰集團的一幫人給請進了屋,老何被指引著停車去了。


    “傅總大駕光臨,我們董事長早就等著您了, 請請請, ”接待的人無不著正裝, 一色整潔的襯衫西褲, 再正式不過。


    進了大廳, 林躍卿兩口子立在當中等候,身周是些穿著統一服裝的女人端著茶飲來往於大廳與大廳旁的客廳間, 除此以外沒有多餘的人,尤其沒有林恩筱。


    傅荀眼底涼了幾分,麵上卻掛上了笑意。


    林躍卿五十多歲,也穿著精神的襯衫, 他身材魁偉,略有些發富,倒也不影響他的器宇軒昂。沈瑾,五十歲出頭,打扮的端莊,眉眼與林恩筱有幾分相似,穿著大方貴氣, 微卷的頭發盤在頭頂,笑意淺淺的站在林躍卿身旁。


    傅荀上前,林躍卿握住了他的手, 這不像是兩老丈人見麵,而是兩個大佬的會麵。


    二人握著手,正裝對正裝, 寒暄,“果果說你生病了,看來現在都好了。”


    男人寒暄,女人卻隻關注家事,丈母娘不斷往他身後瞅,傅荀注意到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沈瑾笑意淺淺,“傅荀啊,果果呢,果果她怎麽沒有一起來?”


    “她,和朋友有約。”傅荀對沈瑾彎了彎唇。


    傅荀被半公事半家事化的接待進了大廳旁的客廳。


    傅荀沒有帶林恩筱,沈瑾有些失望,知道他還真的隻是特意來談公事的,就寒暄了幾句身體健康的話便離開了。


    譽峰的副總並兩個助理同陳望趙楊將雙方各自的方案都大致概述了一遍,傅荀心不在焉,那丫頭沒有回家,難道是一直就沒有回過家?


    事情談的非常順利,利益並存的好事,合作開發,統一規劃方向,造大聲勢,實際上沒有什麽可談的,尾聲,幾個助理在客套一些細節。


    林躍卿和傅荀聊起了家常,傅荀突然問,“最近我得了一幅***的畫,前幾天我讓筱筱給您送過來,她送到了嗎?”


    林躍卿先是詫異,後又滿意的笑了一下,像是因得到了這個不可一世的女婿的記掛而欣慰。他開口,“小丫頭從你生病過後就沒有回來過,兩天前倒是來過一個電話,”


    傅荀不動聲色的縮了手指。彎彎繞繞的,他終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林躍卿一說上畫,就打開了話匣子,傅荀聽的心不在焉,甚至有些焦急,陳望他們談完,傅荀拒絕了晚餐邀請,隻說改天派人將畫送過來便帶著人離開了,不過沒能走出院子就被沈瑾給攔了。


    沈瑾提著個精致的食盒站在傅荀跟前,她笑意淺淺,略略看了看陳望他們,傅荀明了,便叫了他們先上車等他。


    沈瑾將食盒遞向傅荀,“這是我專門讓人現做的山藥糕,養胃的。你還年輕,身體才是一切的根本,要好好照顧好才是。”


    傅荀愣了一愣接了食盒,“謝謝,謝謝媽。”


    沈瑾看著眼前不苟言笑的年輕人,實際上他不過29歲,隻比她的兒子林恩卓大了1歲,林恩卓在他們夫妻二人眼中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而傅荀卻嚴謹的像是飽經風霜。


    沈瑾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以後有空啊多來走動走動,帶著果果一起。”


    傅荀禮貌答嗯,沈瑾又道,“我的果果她還小,生活中肯定有很多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媽希望你能多包容她一些,要是她有什麽過份的地方你一定告訴我,我替你教訓她。”


    “媽你言重了,她很好一向都很好。”


    沈瑾笑意溫和,眼睛裏裝著跟前英俊的年輕人,他太優秀,也太出挑,又太強大,試問跟著這樣的人生活,談何容易,更別提傅家的那一團亂麻,她的女兒跟著這個挑著家族重擔的人不會幸福,她明了。


    隻是無奈……


    “那就好,你,你對她好點兒。”最後沈瑾這樣說,一個高貴富態、養尊處優慣了的女人這一刻臉上竟布滿了無可奈何。


    沈瑾有自己的心事,卻不知道傅荀的心事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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