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將深深的隱憂壓入心底,杜問夏決定等這儀式結束,找李長硯詳細的說說,這天地大劫到底發生了什麽。


    天花亂墜,清光閃爍,道音隱隱,杜問夏卻是無心於此,她感覺心裏實在像是壓著一座山,難受極了。


    祭拜完畢便抬手結了個隔音的法陣,杜問夏皺眉道:“天地大劫之中這方天地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知為何師祖對這產生了興趣,李長硯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具體情況已是不可考,隻知書上記載,十萬年前,天地之間猛得遭到重擊,山河動蕩,日月倒懸,死傷不計其數,便是天地都破碎,出現萬萬空間裂縫與世界碎片。而宗門大比的作用便是決出去往那其中一個碎片的名額,那裏有無數上古之時的奇珍。”


    心神震蕩,杜問夏實在沒有想到,竟是這樣。隻略一想象,那末日一般的場麵便近至眼前,她的嘴唇白了白問道:“你可知,是十萬年前的哪天?”


    “九月二十二。”


    這是修真界所有修士都知曉的常識,不足為奇。可杜問夏卻像是痛苦極了,臉色白得嚇人。若非現下當著這麽多人,她恐怕早已蠕動著嘴唇無聲落淚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她飛升之日便是那天。


    可一個早一個晚,便是天地之別,乾坤逆轉。


    將心頭的洶湧情緒壓下,杜問夏抿唇朝著傅江衍的方向望去。見他寵辱不驚,一臉恬淡的模樣,她緩緩吐出心中一口鬱氣,似是唯有這樣她才覺著在這現世的存在有所意義一樣。


    與往年一樣,今年的各峰大比依舊是單對單實力的比拚。因為宗門大比便是如此,新的天驕更是有機會在地榜上擁有姓名。


    見那咒術峰的弟子利落地一個九星神咒將那經義峰的弟子轟下了台,下麵的弟子都是一副我就知道,真是沒意思的表情。


    輪到傅江衍上台的時候,下麵的人噓聲一片,紛紛在打賭這個符圖峰弟子護身符有多硬,能撐幾招。


    傅江衍對麵的那個弟子,雖然不是氣法峰、咒術峰、鬼神峰這三峰的人,卻也是戒律峰一個出名的人物。


    此女鐵麵無私,冷酷無情,從來不會在乎你的身份,隻要你犯了錯,就是一個字:抓!以至於她幾乎是無人不曉,讓人聞風喪膽。


    手裏是一條軟軟的繩索,俞英那有幾分冷峻的麵龐上寫滿了淡漠。


    出手便是快若閃電,俞英沒有想到,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擊,竟是被這少年以一個扭曲得非人的動作避過去了。


    這是杜問夏最初教給他的那幾式動作之一。由於傅江衍從未停止過練習,這現下幾乎成為他身體的本能。若非如此,可能就剛剛那一下,他便已經是被送下台去。


    眼裏閃過一絲訝異,俞英開始正視眼前的少年。


    台下人皆是沒看清發生了什麽,隻道是傅江衍好運,隻有極少數人看出傅江衍這樣一個閃避有多麽的困難。


    左為陽雷,右為陰雷。


    腳踏七星,身形不斷挪移,幾乎化為虛影,傅江衍左手微勾,正是五雷指。屈指微彈,一張符籙在空中緩緩燃燒,一股強大的毀滅之力從空中驟然而下。


    雷霆萬鈞,直接將俞英方才落腳的那處劈出焦黑的一大片。若非她方才逃的快,怕是要當場斃命。


    不過即便如此,她已經出了演武台的範圍敗了。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深深的看了傅江衍一眼便轉身離去,俞英利落地朝戒律峰屬於自己的位置而去,很是平靜,麵上看不出一絲惱怒以及不滿的情緒。


    而一旁隨手準備出手的玄幽子也是被這飽含天地之威的一手弄得右眼猛得一跳,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弟子應該是符圖峰的吧?符圖峰什麽時候出了這樣一個狠人?


    “這,這符籙還能有這麽大的殺傷力?怕不是他拿了哪個長老的來充數吧?”


    下麵的弟子皆是一臉不可置信,他們實在難以接受在他們眼裏隻知道站樁丟符籙或是逃命的符圖峰,竟然能夠擊敗戒律峰的天才,他一定是作弊了!


    各峰大比對於符圖峰弟子攜帶符的數量並沒有什麽限製,隻唯一一條,便是那些符須得是上場弟子親手所畫,不可假手於人。


    眼下他們有此質疑,便是源於此處。


    不過靈符上的靈力波動卻是做不得假,可以說是獨一無二。抬手取出一大遝符籙以證清白,傅江衍聽到,他們在下麵嘀咕:“誰知道你這些符籙和剛才的那張一不一樣?”


    五雷指輕易便結成,抬手直接一道驚雷從天而降,甚至比剛才的那道威力更大了些,傅江衍一身道袍翻飛,身形在這天地之怒下顯得很是單薄,不過練氣巔峰的修為,在這一瞬間更是被所有人忽略。


    震驚之餘,下麵的其他弟子便是狂喜。和其他東西不同,那些咒術之類的雖強,那也是那幾個人的本事,於他們無益。眼下若是他們能夠得到這個符籙,便是隻能發揮出一半的威力,那也是妙極啊!


    望著傅江衍手裏那厚厚的一遝靈符,滿眼皆是火熱,若非現在情形不合適,他們恨不得衝上去把他給圍起來。


    皺了皺眉,被下麵的場麵弄得有些不悅,杜問夏轉頭淡淡地望了李長硯一眼。


    被師祖這冰涼的目光瞧著有些發毛,李長硯連忙咳了一聲打斷這氣氛詭異的場麵道:“大比繼續。”


    接下來的大比還算勝利,雖說傅江衍中途因為境界的差距,在近身作戰上還是輸給了氣法峰的鄒毅,但萬幸這各峰大比不同於峰內大比的簡直淘汰製,而是比的勝場數,最終還是險險以第七晉級。


    遠遠便望見繆長樂和厲遠方這倆小家夥站在第一第二的位置朝她得意地揚了揚頭,杜問夏啞然失笑,不得不說他們的施咒功底比之前來說是進步了些。


    含笑之間對上傅江衍那雙透亮的眸子,杜問夏心裏一軟,她實在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可以做到。


    *


    紫霄峰靈氣充沛,清靜可人,雖是被杜問夏布置得很是不錯,但她卻鮮少來此。


    “那不會是三階的霜雪花吧?我的天!”


    “竟然還有青靈果!”


    “啊!長生草!”


    被那群一驚一乍的小家夥弄得有些腦殼疼,杜問夏決心把過會兒的訓練任務提升一下難度。


    還不知道自己淒慘的命運即將開始,他們還沉浸在被寶物包圍的興奮之中。


    很快將他們每個人的屋子分配好,杜問夏收起了平日裏隨性的笑容,緩緩開口道:“距離宗門大比,還有一個月。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但若是打算繼續混個一場遊回來,你們不嫌丟人,我嫌。”


    他們中的大半都是去過宗門大比的,也知道禦清觀的地位如何尷尬,幾乎是在一流宗門的末名,眼下更是連一流的地位也要保不住。


    可其他宗門的弟子實在太強了,強得讓他們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以至於他們至今回憶起來,都隻剩下深深的無力。


    見他們一個個垂著小腦袋瓜喪氣的模樣,杜問夏有些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說得太過了些。覺得他們眼下這個精神麵貌可不行,她決定給他們一點激勵。


    “這裏是我給你們每個人量身定製的任務,後續會根據你們的完成情況調整。每日的第一,將可以在這山上隨意取走一樣東西。”


    麵麵相覷,眼睛忽然一下子發亮,想起方才那一路上隨地可見的天材地寶,他們連忙接過各自的竹簡開始查看。


    被這讓人迷惑的任務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隻能照做,他們心下暗暗較勁,很快便四散開來,開始進行今日的任務。


    傅江衍的任務與旁人不同。其他弟子雖強,卻也不成體係,缺乏係統的指導,杜問夏給他們提點一下便是。可傅江衍最大的缺陷不是其他,而是修為。看似最為簡單明顯,卻也是最難以解決的,很難在短時間內拔高到與其他人一樣的高度。


    有些心疼地看著傅江衍一遍一遍地運劍、揮劍,直到體內的靈氣被榨幹,杜問夏忽然有些後悔讓他背負了這麽大的壓力。


    又是驕傲又是心酸,杜問夏感覺自己的心情複雜極了。


    有時候她倒寧願他同她從前那幾個弟子一樣偷奸耍滑一點,至少沒有這般辛苦。可這修仙之路本就逆天而行,半點捷徑也無,她便是再心疼也隻能給他準備好聚靈陣,其他的還都要看他自己。


    “冥冥玉皇大帝玉尊,一斷天瘟路、二斷地瘟門、三斷人有路、四斷鬼無門、五斷瘟路、六斷披盜、七斷邪師路、八斷災瘟五廟神、九斷巫師□□路、十斷吾師有路行,自從老師斷過後,人來有路……”


    念了一個時辰,感覺自己幾乎快要不認識這天羅地網咒,繆長樂和厲遠方這兩個難兄難弟嘴皮子直打架,就差眼冒金星了。


    被這兩個活寶弄得有些好笑,杜問夏深藏身與名地掩上門回去補覺。


    唔,若是她沒有記錯,她好像給他們布置的任務是,念天羅地網咒一千遍?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一個月的時間並不長,待到結束的時候,每個人都脫胎換骨。


    見他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突破了一個重境界,便是弟子中實力最低的傅江衍都達到了築基五層,杜問夏頗有些自得地彎了唇角。


    說來前些天她特意問李長硯那家夥要了那之前去宗門大比的飛舟看看,見那飛舟實在是有些狹小,便是用的材料也相當一般,連她師叔送她玩的都不如,故而她這些天都在為煉製飛舟而努力。


    揮袖之間,一艘巨大的飛舟憑空而現,杜問夏滿意地欣賞了他們震驚的表情。


    實在沒有想到師祖竟然這般神通廣大,便是這飛舟都是他從前坐的十倍大小,繆長樂忽然覺得自己晉升為金丹好像也就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了。


    踏上飛舟,發現裏麵各類設施一應俱全,甚至演武台都赫然在其中,繆長樂驚得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之前坐的那個和這個比簡直天上地下,毫無可比性,他感覺自己還是見識太淺,不能夠領會到師祖萬一的本事。


    而此時的俞英也是頗為驚訝,冰著張臉直接尋了個房間盤腿坐下分秒必爭地修煉,她驚訝地發現這飛舟上竟然也奢侈地布置了極品聚靈陣。


    其他人看到這場麵,也都不好意思繼續打鬧,各自尋了房間修煉去了。


    杜問夏倒是沒想到他們這麽自覺,見此微微挑眉,她自顧自回到自己那間最大的屋子躺下,終是半夢半醒地闔上了眼。


    宗門大比舉辦的位置,乃是修真界的最高處,因其腳下有流雲湧動,更是圓盤的形狀,故而大家都稱之為“雲盤”。


    禦清觀距離那裏,足足隔了半個修真界。故而杜問夏懶得自己駕駛飛舟,而是在去往那裏之前,問李長硯要了去往那裏的道標,選擇讓飛舟自動前行。


    穿過一層層雲霧,卻又不受淩寒侵襲,飛舟外是一層淡淡的防護法陣。


    偶有一兩隻不長眼的飛行妖獸衝過來襲擊,都被周圍氤氳的清光彈開,厲遠方忽然覺得從前他們與飛行妖獸搏鬥一路,身心俱疲,以至於簡直無力參賽,是多麽的讓人不忍直視。


    *


    待到他們到達雲盤的時候,已經有接近一半宗門到了。


    被安排在最邊角的位置,便是落腳的地方都極其磕磣,杜問夏微微皺眉,抬手之間便把那片疑似漏風的破棚爛瓦夷為平地。


    “你!”


    今年的宗門大比,由修真界新貴萬雷門所舉辦。


    若說之前,這個宗門還是默默無聞。可三個月前,萬雷門的掌門一夜之間成就了煉虛之境,更是一連擊敗了多個在煉虛境已久的高手,一時之間風頭無二,便是宗門大比的舉辦機會都弄到了手。


    這個弟子便是萬雷門的。


    早就聽聞禦清觀在一流宗門裏岌岌可危的地位以及忍辱負重的個性,便如常地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他沒有想到,禦清觀這次的帶隊長老就是這麽剛,一上來便是石破天驚,絲毫沒有給他商量的機會。


    抬手之間便在原來的位置上擺了幾個三層小樓,杜問夏雖是笑著,但是身上的威壓卻是絲毫沒有好好說話的意思,慢條斯理道:“怎麽,你還有事?”


    原本的氣勢一掃而空,毛多岩咬了咬牙落荒而逃。


    思及師兄特意跟他的交代,他覺得這件事定然不能就這麽輕易結束,要讓師兄給他找回場子。


    倚在椅背上緩緩審視了自己帶的那群沒用的弟子,一個個垂著腦袋卻又興奮的表情,杜問夏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開口道:“之前他們也這麽對你們?”


    “是但也沒有這麽過分。”


    接受到他們的零零落落,似是有些羞愧的回答,杜問夏心下了然,有些一言難盡地唾棄了一下之前帶隊的家夥。正了正神色開口,她揮了揮手道:“都別圍在這兒,找自己房間去。之前丟人就算了,這次可別再給我丟人了。”


    作鳥雀散,一下子消失地無影無蹤,之前還有些喪氣的眾人這下都美滋滋地選自己的地方去了。


    被他們的反應弄得有些好笑地“嗤”了一聲,轉而眼神微凝,露出一絲幽深的寒意,杜問夏緩緩手指微點,漫不經心地閉上了眼。


    方才那弟子身上被她悄無聲息地打上了印記,眼下她隨便一探查,便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他在和某個人在告狀,杜問夏微微咂了下嘴,往嘴裏送入了一塊方糖。


    還是個熟人,可真有意思。


    *


    待到第二日的清晨,杜問夏都沒等到那群人回來找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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