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見張達人好像很熟練的樣子,再一想也是,人家不就是搞這個出身的嘛,回道:“是,我看網上很多人推薦這一款,所以就買這個了。”


    張達人連上內網後,把電腦轉給淅淅,“你先看看這些貼子,都是你們分公司的,鬧成這樣,已經不算小事了。”看淅淅凝神看電腦,又想起什麽,自包裏掏出一盒東西給淅淅,“剛剛聽見你喉嚨不好,經過藥店順便給你帶來一盒潤喉的。”


    淅淅接過潤喉片,有點詫異,揚眉看看張達人,見他也專注地看著她,立刻垂下眼去,哼,又是討好。不過東西是好東西,拿來拆開先用上。這兒似乎是張達人的據點,不時有人過來招呼,然後一臉曖昧地看看美麗的淅淅。淅淅現在心如死水,這會兒誰要是有不三不四的話,她滿杯子的水都會潑出去。不過沒人多嘴,可能是因為張達人也算是有點地位的人。


    論壇上的貼子淅淅隻是大致看看,了解後便合上電腦,問:“你要知道什麽?”


    張達人欣賞淅淅幹脆的態度,也很爽快地道:“這上麵bee說的是不是真實?”


    淅淅道:“我隻知道兩件事,首先,她們兩人都是在拿我做文章,因為我是新人,又不懂事;然後,bee對我不錯。其他那些rhonda的罪狀我不知道,她與大老板的關係我也不知道。”


    張達人嗯了一聲,道:“這兩個女人的能力怎麽樣?”


    淅淅道:“真難聽,什麽女人不女人的。bee做業務的水平很好,很會見縫插針,我在後麵跟著學了很多。rhonda如果不是這次這麽對我,我會很佩服她的,她做事真是大方得體。”


    張達人吃驚地看著淅淅,道:“你也很大方,這麽小的女孩子說得出這麽得體的話來,已經很不容易。”淅淅心說這此乃馬屁也,沒當回事。“我如今有個猜測,懷疑一個問題,bee不過是一個基層員工,雖然業務做得不錯,但是這次公然跳出來對抗頂頭上司,甚至連劉艦也一起帶進去,如果沒有人在後麵指使,她不會有那麽膽子,除非她這些資料是與辭呈一起遞交。你與bee的關係好,如果你知道她身後是誰,你告訴我,我隻酌情處理她身後的那個人,否則隻有拿bee開刀。”


    淅淅一聽,揚眉道:“不合理吧,她也是受逼反抗,而且如果情況屬實,對公司隻有好處,你怎麽可以處理她?”話才說出口,自己也醒悟過來,畢竟那麽多的曆史不是白看的,“我明白了,你需要的是秩序。”


    張達人刮目相看,笑道:“你自己明白了,我說起來也方便一點。不錯,我不鼓勵公司裏有什麽都越級反應問題,尤其是不可以在公司內網如此大鬧,我們這不是小公司,是大公司,尤其是上市公司,我們的運行必須依照一定的程序和規章,否則遲早亂套。我不相信她一個小姑娘有那麽大的膽子,一定後麵有人,你知道的話告訴我,否則我對bee的處理會非常嚴厲,殺雞敬猴,她走出我們公司後,別想在這個行業其他企業立足。”


    淅淅一聽嚇了一跳,但一想也是,無視法律的人要判刑,那麽無視公司規章的人隻有處分了。不由替bee擔心起來,她才買了車,光是租房與養車的費用,每月就是不小一筆,她又不會像她淅淅一樣變錢。如果給開除,又在行內找不到合適工作的話,她可怎麽過活。正想著,有電話進來,一看,是陸西透。“陸叔叔好。”對麵是張達人,心裏是痛絕,所以她隻有把所有掩蓋,裝出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


    陸西透終於沒有克製住,雖然害怕猶豫,可是這麽多日子的牽掛下來,要一下斷絕還是不行,吃完飯還是忍不住關心一下,淅淅的話太平靜,他心裏明了是怎麽回事。“嗓子怎麽了?”


    淅淅沒想說真話,輕咳一聲道:“與客戶吵架吵啞了,沒什麽。”


    陸西透怎麽會不知道這是謊話,因為下班那時候她的嗓子還是好好的,不知與賭徒說了什麽,可能哭過了吧。但他既然有了決定,自然沒有立場再問東問西,也就順著道:“別太賣命,工作是做不完的,有些事不是靠拚命可以解決。還在外麵?吃飯?”


    淅淅很想說我還沒吃飯,沒胃口等等,可是心裏涼涼的,說不出來,隻是道:“與總公司張總談一點事。”


    陸西透沉默了一下,道:“不要喝酒,早點回家。”


    淅淅應了個“好的”,便掛掉電話。旁邊張達人聽出端倪,這兩人怎麽了?味道不對啊,好像很疏遠的樣子,昨天酒會上還不是這樣,難道晚上發生了什麽?怪不得今天早上胡淅淅一臉晦氣,現在又啞了嗓子。


    淅淅見張達人的神色有絲玩味的味道,心裏惱火,看什麽看。可是現在又不便使性子,bee還抓在他手裏呢。肚子實在有點餓了,淅淅借點吃的穩定一下情緒,雖然與陸西透說話時候忍了又忍,作出一副水波不興的樣子,可心裏哪裏就那麽平靜了。她點了一個炸龍蝦球。


    “有一件事或許能說明問題,但是我不是最肯定。有天我與bee去莘莊那裏吃飯,就是事情發生前幾天,那麽遠的地方,竟會巧遇二老板沈君若,他說了一些話,我感覺裏麵有挑撥的意思,但是我不知道究竟是挑撥些什麽。”淅淅記性好,把那天三個人的對話一五一十全說給張達人聽,或許可以幫到bee的忙也難說。“最後,吃完飯,二老板說他沒開車來,指定bee送他回家,我不知道他們後來又坐下來談了什麽沒有。可我覺得怪怪的,不是偶然,全過程倒像是二老板設計的。”


    張達人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才道:“這就是了,看在你的麵上,我可以放bee一馬。不過沈君若方麵的證據也不足,除非由bee來提供。你答應我不要說給任何人聽,明白嗎?”


    淅淅點頭,忍不住問:“或許二老板是自己不便說,所以叫bee說呢?或許他是為公司好,因為他提的都是存在的問題啊。”


    張達人很高興為美人答疑,所以一點沒有隱瞞地道:“今天如果波特因為怕緋聞導致自己泥足深陷,而答應放棄那個叫r什麽的人的話,我倒真要在他與沈君若之間掂量掂量了,可是波特做得很上路,堅決不答應放棄那個r,倒叫我相信他們之間沒有緋聞。一個做領導能如此保護手下,波特的為人行事顯然是很大氣的,所以我也就認定沈君若是在耍陰謀了。兩人有矛盾正常,但是鬧到桌麵上,再放在一起已經不行,所以我隻有放棄一個。”有一點張達人沒說,他今天總感覺自己的執行副總裁也有份參與,而且是挺沈君若,這才是最不能忽視的問題。


    淅淅覺得像聽天書似的,好好想了一會兒才吃透,有點佩服,原來一件看似簡單的事後麵有那麽多的奧妙可以分析出來。想透了才道:“我不會說出去。”


    張達人笑道:“既然bee沒事,你還說出去幹什麽,又不是長舌婦。”


    淅淅心想,這個人是不怎麽樣的,可是水平著實是好。


    張達人見淅淅不答話,隻是垂著眼皮吃炸龍蝦球,心裏不是不知道她討厭他,可是作為一個白手起家的人,如果因為對方討厭而知難而退,也就不會成就今天的張達人了,他最懂沒話找話。“這回過後,再不會有人欺負你了,嗬嗬。”


    淅淅想了想,道:“那我就學不到東西了,或許我得換工作。”


    張達人微笑道:“你錯了,你既然有與生俱來的美麗與背景,何必忽視它,非得學著普通人從頭做起,做一份庸庸碌碌的工作,那又何必。社會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分工,現在就是我坐到你那個位置上,也未必做得像bee那麽好。你應該學習如何站在你現在高於別人的這個起點上,利用你的這些優勢,圖謀未來的發展。這種小辦公室鼠目寸光的勾心鬥角沒什麽意思,沒出息的人才注重這些,經曆多了,沒的磨平你的靈氣。”


    淅淅聽著有道理,是啊,何必從頭做起?“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現在什麽也不懂,高不成低不就的不是更不好?算啦,我最近懶得考慮這些,做到年底再說吧。對了,你會怎麽處理bee與rhonda?”


    張達人沒怎麽認真把與淅淅講話當一回事,純屬散心解悶,不過順便獲得一些分公司的有關資料也是好的,此刻見淅淅認真地說他的話有道理,不由樂而開笑,那當然是有道理了,別人不敢說,比這個小姑娘懂得多點還是有的。“bee與rhonda怎麽處理,由劉艦自己做決定,既然不鼓勵越級告狀,我當然也不會越級處理這兩個小人物。不過既然跟你說了不會開除bee,我當然會得做到。rhonda這個人你如果實在不喜歡她的話,我可以帶句話給劉艦。”


    淅淅心裏不舒服,看著張達人笑得膩人,反胃,所以老實不客氣地道:“無事獻殷勤,非盜即奸。”


    張達人一聽,嗤一下笑出聲來,道:“我要是敢對你盜或是奸,陸總先不饒我,再說,憑你的資質,我隻用一束花幾個小便宜,那裏打動得了你?放心,我不過是無聊,喜歡看年輕女孩子笑,如果真想要你,我會公平合理開出你抵抗不了的高價,直到你點頭,否則我不會不三不四做出與我身份不合的事。”


    淅淅聽了吃驚,看了張達人半天,才道:“你這是不是算真小人?”


    張達人大笑:“真小人有什麽不好,我看就比掛著溫情脈脈麵紗的偽君子強。”


    淅淅隱隱感覺張達人這話是針對陸西透說的,意思是他是堂堂正正的真小人,而陸西透則是打著君子旗號的偽君子。心裏不滿,吃完龍蝦球就道:“吃完了。我還得回公司把今天的行程記錄下來,打份報告。張總你慢慢坐,我先走一步。”


    張達人道:“行,你等我一下,我結了帳陪你下去車庫,晚上讓小姐自己一個人進地庫終究不是男人的風度。”


    淅淅也沒反對。回到公司,大辦公室內有零星幾個人在,居然rhonda也在。夜間的辦公室顯得有點空曠,踩在地毯上似乎都有回聲,rhonda不知在寫些什麽,身形小小,與她平時的形象完全不同,似乎有點可憐。想起張達人在下來的電梯上說的話,他說,作為一個管理者,所作的一切不可能把任何人都照顧到,總得犧牲部分人。rhonda所為有她對bee使用上的考慮,倒未必隻是針對她淅淅,她的地位對rhonda來說,還不值得為她考慮那麽多。淅淅反複考慮,覺得張達人的話有道理,那麽說,有時候一件事還真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評價起來,隻是深深淺淺的灰。


    淅淅已經輕車熟路,很快就把今天的報告拿出來,心想反正rhonda在,不如直接就交給她看了,明天省得還來辦公室報到。走到rhonda相對獨立的桌子旁邊,輕道:“rhonda,麻煩你看一下我今天的報告,還有,我明天得跑下一家,先得向你請假。”


    rhonda接過淅淅手中的報告,可是沒看,轉了個頭,又雙手拿著交還給淅淅,微笑道:“不用了,這些你明天給新主管看吧。我已經打好辭職報告,等下立刻交給大老板。”


    淅淅驚奇,一時忘了接rhonda遞回來的報告,想到剛才與張達人的談話,道:“你是不是因為這些網上的緋聞而辭職?張總說今天大老板大力保你,你根本沒事的。”


    rhonda凝神注視了淅淅一會兒,道:“謝謝你,不以我們在工作中的某些糾紛而疏遠我,希望我離開後,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淅淅,你還年輕,你不知道,當其他人犧牲自己保全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該投桃報李,為他著想呢?”


    淅淅的腦袋轉了一下彎,才明白,rhonda的意思是波特大老板犧牲自己保全她的位置,但是她不想波特為難,甚至害波特丟位置,所以她先辭職,以保全波特。事件中的緋聞男女隻要一方退出,別人也就無話可說,畢竟這個社會開放得很,男女交往也不算是太轟動的事。看來rhonda是個很講義氣的人,畢竟辭職對於沒有她淅淅這樣會變鈔票的本事的人來說是件大事,她能這麽做出來,需要很大的犧牲。


    可是,淅淅已經答應張達人不透露兩人的談話,隻有幹眨著眼睛接過rhonda遞回來的報告無言以對。倒是rhonda和顏悅色地道:“不早,你還是早點回家吧。”


    淅淅提出送rhonda回家,rhonda沒有推辭,拋開工作,原來兩人之間有那麽多話題。淅淅開始覺得最初的感覺還是正確的,rhonda真的是大方得體的人。


    第十一章


    rhonda的辭呈當然別波特拒絕,但是rhonda還是沒來上班,她請了年假,說是多年打拚,難得有休息時候,想去遙遠的西藏散心。想到賭徒那時也是去西藏散心,淅淅憋不住心中的疑問,問rhonda為什麽一個個都把去西藏當朝聖似的。rhonda說,感覺上那是個離天最近的地方,那裏的不發達導致生活節奏的緩慢,所以去那裏應該可以靜下心來曬著太陽考慮一些心底深處的問題。這話與賭徒所說何其相似,所以看來,賭徒沒有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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