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沒有想到,明晚如秋就給了她這麽一句話,什麽意思?


    坐下喝茶。


    “明晚,您看我這妝……”唐曼試探著問。


    “嗯,說實話,我離開鬼市,也是哈達送我出來的,其實,我還是非常喜歡妝的,但是離開鬼市之後,我就不能上妝,說妝,談妝沒問題,因為鬼市恐怕會有變動,哈達也是放我一條生路吧,除了這點,哈達也是有意提前讓我離開鬼市,教你妝。”明晚如秋到現在才說實話。


    唐曼一聽,心沉了,並不是因為哈達怎麽樣,唐曼也清楚,自己是哈達的名義之妻,這個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就哈達所做的,這個明晚如秋所為,似乎是高高在上的,唐曼心裏也不舒服。


    唐曼沒有再問妝的事情,明晚如秋也是不想說。


    聊了一會兒,明晚如秋走了。


    唐曼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麵的風景。


    妝動確實是讓唐曼感覺到了異樣。


    這妝要不要化下去呢?


    唐曼沒有勇氣。


    遇到妝動,師父牢蕊說過,妝動則魂動,人力動不過魂力,人以魂而在。


    唐曼是不敢動了。


    收拾東西下樓,唐曼上車,坐在車上抽煙。


    有十幾分鍾,唐曼開車竟然去了半扇門村。


    唐曼把車開到山頂,坐在車裏看著半扇門村,她總是感覺這裏有自己牽掛的東西在,她是太喜歡這裏了。


    天黑後的半扇門村,家家門口的燈亮起來了。


    很美的一個村子。


    唐曼下車,下山,走到村口站住了。


    村子雖然美,但是唐曼還是有顧忌的,這村子畢竟是有著太多的詭異了,讓唐曼琢磨不明白。


    唐曼猶豫了半天,還是走進去了。


    古街沒有人,油燈亮著,在風中,搖曳著,唐曼喜歡,但是緊張。


    唐曼慢慢的走著。


    突然,有歌聲響起來,唐曼一下就站住了,渾身發緊。


    《喪嫁》:


    我躺在紅棺裏,


    你趕著馬車來接我,


    媽媽流著淚,


    送我過十街……


    唐曼是聽得毛骨悚然。


    唐曼猶豫了,但是還是往前走了。


    半扇門村的,唐曼是感覺到可怕,同時有一種感覺,就是說,自己喜歡這個村子,而且似乎對這個村子,有一種戀,這種戀說不清楚的。


    唐曼看到一家酒館開著,進去,坐下。


    有人出來,直接上菜,不問。


    酒擺上,人就到後麵去了。


    唐曼倒上酒,自己喝酒。


    這裏酒館的菜,唐曼吃了幾口,突然就愣住了。


    董禮在宅子裏,有空的時候會炒菜給她吃。


    這就是董禮炒菜的手法,味道,獨一無二的,董禮也這樣說過。


    唐曼感覺不對太,叫人,沒有人。


    唐曼停下來,從酒館出來,看了一眼,沒有名字,隻有酒幌子。


    唐曼往前走,拐進胡同,有一個宅子的門是開著的,唐曼就進去了,房間的門也是開著的,進去,有炕,唐曼感覺睡了,上炕就睡了,蓋上被子,從來沒有睡得這麽沉過,感覺有一種溫暖,就像母親摟著自己睡一樣。


    唐曼從來不知道,母親的溫暖是什麽樣子的。


    一直到天亮,唐曼醒來,從來沒有睡得這麽好過。


    唐曼出來,走到主街,一切都是那樣的溫暖。


    唐曼從村子裏出來,上到山頂,看著半扇門村,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親切感。


    開車去場子,到場子九點多了。


    辦公室主任進來了。


    “唐場長,家屬同意火化了,九點半,妝沒有人敢上。”辦公室主任說。


    唐曼知道,現在有擔當的化妝師已經並不多了,誰也不想出事,出問題。


    唐曼要出去的時候,婁天進來了。


    “唐場長,那個妝我來上吧。”婁天說。


    唐曼坐到沙發上。


    “坐吧。”婁天坐下了。


    “你和燕子怎麽樣了?”唐曼問。


    “見過我的父母了,日子暫時沒定。”婁天說。


    “噢,那挺好的,上妝的時候,注意禁忌。”唐曼說。


    婁天出去了,三十二歲的婁天,依然是初級化妝師,但是妝術應該是在高級的那個水平,婁天不是太愛說話,但是非常的善良,佛係。


    婁天出去,唐曼把化妝間的視頻調出來,看著。


    婁天進化妝間,有條不紊的在操作著。


    很敬業。


    屍布掀開,唐曼看了一眼,就知道,已經很正常了。


    唐曼去基地中心。


    董禮在講喪妝的分妝,喪妝已經講到了秋妝了,最後一妝。


    其實,這喪妝,從官裏傳出來之後,被簡化了,很多的禁忌避開了。


    老三的喪妝,更接近了清宮裏傳出來的喪妝。


    但是,唐曼一直是害怕,不敢動。


    中午下班,唐曼直接去了畫室。


    十二屍十二妝,唐曼還是要化下去。


    第三妝隻是半妝,妝動,這個是非常奇怪的。


    唐曼再看,依然是妝動。


    唐曼找出白酒,猛的喝了兩口,拿起妝筆,開始上妝。


    那妝真是靈動的,這妝再完成,那後麵就是在三個靈魂跟著了,唐曼似乎已經習慣了。


    感覺身後站著人,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對的。


    人的適應性是極強的,三天到七天是人適應的時間。


    唐曼能接受了。


    這妝成妝之後,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唐曼特意的把燈光打到了義妝上,那是一個靈動的妝,如同一個活著的人,麵目的表情似乎都在動著一樣……


    唐曼竟然沒有感覺到那麽可怕了,似乎這妝越來越好了。


    唐曼蒙上白布,坐到窗戶那兒,說不上是一種什麽感覺,似乎有點享受的感覺。


    董禮來電話了,讓她去十年。


    唐曼有點奇怪,並沒有多問。


    唐曼不知道,已經有人在十年等她了。


    唐曼過去,進十年的二樓包間裏,看到了喪叟,喪文娟。


    董禮坐在那兒陰著臉。


    唐曼進去坐下,問:“喪師傅,您這是……”


    “為妝而來。”喪叟說。


    唐曼腦袋在轉著,什麽事情?


    這喪叟又來找她。


    “直接說。”唐曼說。


    “先喝酒吧。”喪叟說著,站在後麵的喪文娟給倒酒。


    “讓你徒弟也坐下吧,一起。”唐曼說。


    “廢物沒有資格吃飯。”喪叟很生氣。


    “不至於,聽說喪童妝女是不分開的,今天什麽情況?”唐曼問。


    “那個廢物讓我把腿打斷了。”喪叟這脾氣,讓唐曼也是一愣。


    這當師父的可是有點恨了。


    唐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喪叟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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