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毛球繼續頑強地抱著小黃鴨,用屁|股對著他,堅決執行一不抬頭二不喵喵叫的偽裝原則。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淩淩。”


    “……”


    “e國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不能帶上你。”


    “……”


    “那我走了,再見,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薛先生扶扶閃著寒光的眼鏡,直接越過了地上的毛球,去提行李。


    然而,下一秒,他覺得自己的褲管一重。


    低頭一看,是放棄成團,放棄小橡皮鴨,直接咬住了他褲腳的毛茸茸。


    毛茸茸咬住他的褲管,用力往回扯,四爪緊緊扒住地麵。


    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子咬住褲管往回拽的薛先生:“……”


    可以駐紮在海拔達數百米的山峰上,在海浪翻卷下也紋絲不動的獵魔人,無可奈何地被拽得往後退了幾步。


    “喵喵喵喵喵!”


    不準走不準走!


    “不……”


    “喵喵喵喵喵!”


    帶上我帶上我!


    “淩……”


    “喵嗷嗷嗷嗷!”


    否則哭給你看!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的薛先生:算了,沒心沒肺也好,孩子高興就行。


    現在的薛先生:……走不動。


    第70章 第七十隻爪爪


    第七十隻爪爪


    丈夫遵守守則的程度, 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沈淩過去從未鮮明認識到這一點:蓋因為丈夫每次遵守那些守則製約他自己,都是為了縱容她的任性,滿足她的願望,讓她玩得開心——


    可今天他是遵守著守則, 毫不動容地拒絕了她的跟隨。


    “不行, 淩淩。好好呆在家裏,好嗎?”


    沒有誰能比薛謹更清楚自己工作的危險程度, 上次被沈淩混進背包已經算得上是重大失誤(現在想想, 他嚴重懷疑那姑娘所謂的“抱著娃娃睡了過去”隻是個借口),這次說什麽也不能把妻子帶到工作地點。


    更何況如今e國的局勢和之前沈淩去的那次已經完全不同, 魔物奇異的動亂和不明的報告攪得老獵人頭痛,而掩藏在紛亂局麵下的深層,更是教團與公會這兩個大勢力互相的角力。


    ……薛謹可不覺得那次殺死了黎敬學放出的akuama,會這麽好收場。


    危險的魔物, 微妙的任務, 未知的工作同事, 教團的陰影……這可不是什麽能帶妻子去輕輕鬆鬆參觀旅遊景點的時候。


    見他的態度異常堅決, 撒嬌耍賴咬褲管等招數統統不管用, 沈淩齜了齜牙, 鬆開了褲管。


    她收回兩條前爪,坐好後皺皺粉鼻子, 又眨巴眨巴眼睛,預備“吧嗒吧嗒”掉眼淚給他看。


    哦, 祭司大人倒也沒有真的說哭就哭的功力, 但她知道阿謹每次看她皺鼻子眨眼睛都會心軟——


    而薛謹就趁著她鬆嘴的功夫飛速閃現到門外,提著行李,反手把門一關。


    隔著門板的最終告別:“乖。我要去趕飛機了, 有什麽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門後的沈淩:“……”


    “喵喵喵喵嗷!”


    ——直到坐上了前往機場的地鐵,薛謹才覺得自己過於敏銳的耳朵逃過了那“吱哢吱哢”的瘋狂撓門聲。


    唉。


    拔腿離開家簡直耗費了他磨煉了數百年的自製力,結果還是沒有完成那個告別吻。


    他抱著背包和琴盒向後靠了靠,扶穩了腳邊的行李箱,並暫時收回了所有非常人的五感。


    地鐵猛然穿過一條漆黑無光的隧道,周圍各個不同的手機屏幕一致發出微光。


    獵魔人抬起手,在昏暗裏輕輕畫了個符文。


    “去機場,提前勘測團隊裏的所有成員情況。”


    羽翼拍打的聲音輕得微乎其微,被召喚出的投影和主人一樣擅於隱藏。


    它沒有發出鳴叫聲,隻略略閃過,便在地鐵列車爬出隧道時,消失無蹤。


    獵魔人收回手,合上雙眼。


    ……剛出門就想丟下一切回家,這可不是能活命的獵魔態度。


    【與此同時】


    沈淩恨恨地最後在門板上留下了一道爪痕。


    混蛋仆人,笨蛋仆人,討厭討厭討厭!


    ——憑什麽不能一起走嘛,上次就是和你一起去e國玩的,難道你這次是要帶著其他女孩子去吃蘋果派嗎?


    ↑並不知道蘋果派等所有e國點心是某個肝帝通宵工作後專門擠出時間帶老婆去吃


    她最後轉了個身,抬起後腿狠狠踹了下門板,還覺得心裏那口惡氣漲漲的發泄不出來。


    呸。


    破工作。


    破公會。


    破獵魔人。


    ……果然和卡斯說的一樣,獵魔人全都是一幫低等無能的蠢蛋,隻會一個勁地用那些道具莽來莽去,本身力量還比不上本喵的一枚小指甲——什麽工作要阿謹這麽緊急地離開,什麽事情要他一個本身實力就不算強、又被其餘同事看不起的小獵人去做?


    ↑至今依舊覺得對方是“平凡弱小獵魔人”


    頂層那些獵人都死了嗎?那些曾經做過自己保鏢的家夥呢?果然一個比一個沒用!公會去死!獵人去死!低等惡心的魔物也去死去死去死!


    偉大的祭司餘怒未消,在原地“嗷嗷”叫著轉了好幾圈,肉墊在地板上踩來踩去。


    可惡!


    可惡!


    可惡!


    ……為了躲進阿謹的行李箱,她今天還特地起了個大早——而瞞著阿謹的敏銳耳朵,把小黃魚和桂花奶糕一盒盒藏進他行李箱裏也花了好大功夫——


    【淩淩,乖。】


    ……可惡。


    在原地打轉的金色小貓不動了。


    她炸起的小耳朵緩緩垂下來,垂成了無精打采的倒三角。


    並垂著尾巴,緩緩走回了臥室。


    阿謹要出差,雖然很突然,但她根本沒意見,因為可以和他一起到外麵玩。


    阿謹要出差,嚴肅表示不會帶上自己……偉大的祭司還是沒有意見,因為偉大的祭司是不會理睬混蛋愚蠢討厭笨笨笨笨的仆人的。


    呸。


    等他回來走著瞧,讓被本喵寵壞的第一仆人嚐嚐什麽叫怒氣。


    她維持著貓咪的姿態,跳到了臥床上,梅花狀的肉墊踩過自己的被窩,因為惱火特意把它踩得亂七八糟。


    ……這是幾天前阿謹領她出去買的那份被子,後來他似乎是又單獨出去一趟,把留在地鐵上的這套拿了回來。


    因為是嶄新的被子,所以沒有他的氣息。


    因為沒有他的氣息,所以踩得毫不腳軟。


    最終,沈淩把這坨被子發泄性踹到床下,轉而鑽進原本屬於薛謹的那床被子裏。


    她在這床被窩裏轉了個圈,肉墊像劃什麽範圍似的按了按,才緩緩沉下身體,盤成一團。


    所躺的這塊床單,還稍微有點餘溫。


    氣息依舊是薰衣草和雨水。


    雖然沒有隔著的那層被子。


    但氣息的主人也不見了。


    ……哼,本喵才不稀罕呢,本喵自己也能玩得超級開心,本喵在“和自己玩”這項特長上的磨煉已經磨煉了一百多年。


    剛認識阿謹的時候,他離開的那四個月本喵也玩得很好嘛。


    沈淩把臉往爪子裏埋了埋。


    包裹在熟悉的氣息裏,她突然想起,自己還沒真真正正躺在阿謹懷裏,抱著他胳膊睡過覺呢。


    ——明明發生那種事後,他開口允許以後睡在一起,可事實上,那之後每次自己睡著時,阿謹都會離開去忙別的事情——


    采購東西,做早飯,去外麵不知做什麽,或看文件敲筆記本……


    她醒來看見他時,總是清醒而衣著整齊的他,坐在床邊,和自己依舊隔著一層被子。


    沈淩恍恍惚惚地想,憋著氣的感覺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難受的某種情緒。


    和過去她扒在窗台上等他的那種情緒一樣,但這次強烈了不知多少倍。


    ……是因為什麽呢?因為體驗了會沒辦法站直的接吻方式,因為聽到阿謹對她說了很多遍喜歡,因為這幾天爪爪都被他攥著掙脫不開,因為做那種事時腦子一直奇奇怪怪,因為比起那時發現了更多更多親密的接觸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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